《我的爱情故事》 (一) 1993年冬。 我是今年夏天从二年级留级下来的。 我恨透了所有和学习作业上课教室有关的一切东西,除了女同学,特别是漂亮 温柔的。我总幻想着全校综合评比“二中小姐”排名前十位的女生能够全部转入本 班并且围坐在自己的周围,还常常因此而神游于课堂之上招至命中率极高的飞身转 体360度大力投掷黑板擦,我不但不知悔改还乐此不疲,且发现自己爱思考喜欢琢磨 研究的良好习惯便是打此而来。 我在54班。遗憾的是本班的美女少得可怜,不但已经到了濒临灭绝青黄不接的 地步,而且仅有的几只也是二级食草性动物,更可气的是某几只恐龙不但觉察不到 自己在邻班姐妹的威胁下逐渐失去往日独霸江湖的地位还整天招摇过市招人讨厌惹 人烦说话俗气十足并仿佛自个儿是当今歌坛如日中天的林青霞姐姐一般的靓气逼人。 我们的隔壁是号称“伤尽天下少男心,校园MM大联盟”的美女级53班。全校去 过几个少年老衰戴800度瓶底厚眼镜儿的小老头儿以外的100%男生除了怨恨生不逢时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当初教务处一念之差没有分到此班以外最纳闷儿的一个问题就是 为什么鲜花总是绿叶陪衬。因为此班里的所有男生不论身高三围还是口才人才皆属 于下九流一族,没有一个可以跟得上譬如我这样儿帅哥的脚后跟儿的。 这几天正在流行刘天王的《天意》,特火,大街小巷广场歌厅比赛似的翻放直 听得耳朵发麻头皮发炸。我想这大概就是天意吧,没得选择。于是安心发展古惑之 路,成天拉帮结派打架斗殴,不敢说欺男霸女也能说鱼肉乡里。因为我发现现在的 女孩儿都特崇拜拳脚风云和武林高手;如果某班和某班的老大单挑,特别是相差一 个年纪或者一个年级的更是江湖浩劫。 那种情形属于万人空巷的场面,所有没被罚扫操场的在校登记学生全部闻讯出 动一窝蜂象片阳光下的阴影随着太阳不停脚步的训练有素的非常有秩序的拥动拥动。 我通常是扮演着月亮的角色,偶尔客串一下星星,帮着拳手们维持秩序和疏散人群 以免挤伤小朋友以及漂亮MM。我是不太适合做焦点的,自然不会成为光线的聚焦, 不过也有一次,那就是因为她,我的爱情故事中的女主角。 通常在学校当中各个年级和年级,班级和班级,甚至是兄弟单位邻近学校和学 校的大小每个老大们之间,都有着非常默契的合作关系,很少有互相火拼的情况发 生,如果有也只是不外乎存在这么几种情况:1,有着夺妻之仇,抢位之恨的;2, 互相之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解释清楚闹成误会的;3,某一方拔旗插刀的。原因虽多 但出现很少。因为大家都秉承了中国五千年文化教育的优良传统将“广交朋友少树 敌”“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及“江湖义气善字第一”“头可断,血可流,英雄面子 不可丢”之类的思想贯彻的淋漓尽致,多年来一代一代形成了好多关系网,密密麻 麻,缠绕不清。 所以一般在道上混的出个屁大点儿个事儿都可以借助或钞票或面子或交情的关 系来顺利解决。实在没办法无论如何都解决不了的,便只好动用身体和身体之间的 对抗以达到双方都可以接受的目的和条件,但是遇到没有靠山没有关系的普通学生 身上情况便大不一样,一般是从门口环视一周确定没有老师存在后大步潇洒昂首挺 胸走进教室里面瞅准了目标便是一拳在对方摘下满天星的同时再来两个耳光然后视 情况而言决定是否将其拖出教室一顿狠揍。或者是众小弟们先进去一阵好打然后接 着再在一片女生的尖叫声中很有风度的帮伤者检查一下伤势拂拂头发后说给个机会 吧接着下学后直接通知在哪个饭店等就可以了。 我是属于堂主级别的,大概有六七名手下,不是经常欺负同学,但也三天两头 下馆子。其实我的名气在校园江湖上并不是打出来的,大部分的水分是朋友们给撑 着。但别人包括帮主级别的也不敢撩我,因为我二哥是社会上的小流氓,据说很是 出名儿。我由此可以大大方方骂骂咧咧任意在武林中的各种场合出现并且可以随意 不给“校园级”的小流氓和小老大们任何一个人面子也没人敢放半个响屁。上个星 期还有几个刚从另一个学校转过来一年级的小男生托关系走后门的想拉我罩着,我 考虑了一下便同意了,几个小子们一片欢腾,晚上在一饭店摆了一桌,我心情不错 又喝高了。 我借助这个传统的优势经常出没于美女班的周围。里面的一女孩儿特别引起我 的注意。她留一黑黑的小辫子,眼睛大大的总是围着一条红围巾。我千方百计的接 近她几次都没有成功心里便有些猴急。她给我的感觉特冰特冰象一块顽冰一样不可 融化,我对此非常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什么我追遍二中无敌手从来都是带走的 是崇拜留下的是洒脱居然在这儿没有一点挥洒自如的感觉却感到一丝紧张。在竭尽 全力的创造无数次可以接近她的机会而没有接近如此反复数十次以后我便基本放弃 了。我觉得这次栽了。 (待续) 这个时候另一个女孩儿走进了我的生活。她叫小安,属于那种内向型的,很腼 腆型儿的,不怎么说话,整天眯着个小眼儿低着头不过给我感觉还行。我觉得我现 在还是小,尽管早熟得很,但毕竟年龄才刚到青春期,前几天还为身体的某些部位 突然长出原来没有的毛须而恐慌不安,后来偷看了家里我爸的医疗方面的书籍才长 舒了一口气。我觉得我现在还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只是觉得喜欢女孩儿就这 么简单。她三番五次拐弯抹角的向我表达着爱意话又说回来我也不是什么意志坚定 的革命者便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情报员居然是我的梦中情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意思况且以我当时的智慧也很难想清楚。当她笑容可掬的走到我的面前说有个女孩 儿爱你的时候我真想抽她丫的一大嘴巴。我故做深沉状缓缓说道你容我在考虑考虑 没想到她居然秀眉一挑:“你丫真酸”我马上就急了忙说行行行我早有此意了心说 这下搞定了可她却一调头扭着屁股转身走了我当时就差点儿没抽自己俩嘴巴心说这 叫什么事儿啊。完了过来俩小屁孩子说说笑笑的去厕所我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 生上去一脚一个便给他踢趴下了。 从此我就和小安糊里糊涂的恋爱着。每天屁都不懂就知道一起上学一起回家还 得时刻注意路上有无家长老师的暗哨整天象做贼似的惶恐不安一回家满头大汗害得 我妈一直以为我从小到大拉里邋遢跟我爸说这孩子怎么还这么胆儿小怕是上学前班 那会儿鬼故事听多了瞧现在这熊样儿我脖子一梗说我是不是熊样儿我这是雄样儿。 就这么坚持了一月,这个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到了。 (待续) 我从小到大除了漂亮女孩儿之外最喜欢的风景便是雪花,那种漫天飞舞没日没 夜飘飘洒洒铺天盖地闹得一出门儿满眼睛见的满大脑想的满大脚踩的全是白色还可 以造成平日里箭步如飞身手敏捷的老头儿老太到现在只能选择“杨氏太极走路法” 行走并且一不留神就摔个四脚朝天满地找牙的大雪。雪必须是几天不化的,可以随 时随地供我们一帮见义勇为助人为乐雷峰式的十佳好少年到处挤着抢着争先恐后的 搀扶滑倒在我们预先就不知疲倦日以继夜在学校和班级门口或必经之路上充分打磨 好的冰面上认识的不认识的漂亮MM, 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在我毫无心理准备和自然预兆的的情况下来临了。悄无声息 飘飘荡荡的伴着我神游容国府海阔天空大侃金陵十二钗的美梦下了昨天整整一夜。 早晨一睁眼满世界白茫茫一片还以为得了“颜色失调性白内障”推门一看银装素裹 的世界心里那个激动赶紧的深呼吸一口屋顶的空气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大喊一声儿 “好大的棉花糖啊”扭头回了厨房一仰脖将牛奶飞流直下三千尺伸手拽上风雪衣以 及枕头下晚上没看完的《皮皮鲁和鲁西西》推出单车用极其潇洒且有飙车高手风范 的姿势片腿落座然后招呼门外等候多时的小弟“呼哨”一声儿直奔了学校。 我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自己今天会在这么一个表面上看似安定祥和实际上也没什 么感觉闻不到一丝战争即将来临的平凡的日子里成为二中建校以来发生最浩大场面 的“自由散打搏击赛”里的第一男主角在全校无数双充满着崇拜目光的少男少女们 关注下携带着无可掩饰的逼人英气闪亮登场。我也同样没有想到今天会是我正式吸 引不是我恋人而自己千方百计日思夜想牵肠挂肚无时不刻想使她成为我恋人的目光。 所有的一切正如今天这场大雪一样,在毫无预兆的前提下似闪电霹雳一般用不可阻 挡的速度来临。我为此而疯狂。 ★★★ “大哥,干吗今儿个来这么晚啊,一大早就磨好的冰面儿给别人做了道具,你 不来我们就猴这儿傻等眼瞅着MM都让猪三给泡走了” “你谁啊长得跟大马猴似的?” “瞧您这眼神儿都近视成这样儿了为扮酷还楞是不配眼镜儿我是老二啊我是谁” “哦~~~~~~梁麻子你是~~~~这么着干这儿傻等有个屁用啊~~~靠!还不懂我意思 啊你 ” ★★★ “就说你呢你瞅我干吗,不明白吗,赶紧去教室喊地震清场啊雪中情案件重演 啊” “你知道个屁啊你哪儿凉快哪儿去吧臭西瓜” “西瓜就西瓜干吗非要说‘又’呢你” ★★★ “我说你们是不是有病哪~~~~~~哎,那儿怎么啦那是?” “哪儿啊?” “你瞎子啊你 那儿啊~~~~嗨!53班门口啊谁哭呢那是~” “我去看看去” ★★★ “大哥大哥,是~~~~” “我说你是着什么急啊有话不能慢慢说嘛至于这样儿~~~~看我还没说呢就摔一 大跟头” “大哥,是绒毛。。。在。。。” “靠!谁是绒毛啊 说大名儿!” “啊。。。是,是小燕儿啊” “啊。。。。。。啊?!” ★★★ 听西瓜这张屁事办不成的嘴上下开合了老半天我才弄清楚那边儿哭的是我的魂 牵梦绕的小燕儿被53班的几个以石头为首的流氓团伙脚下使绊儿给在冰面上摔倒了 起来满身雪花儿咧开了小嘴在哭呢。当时我就觉得怎么这事儿就让我给碰上了呢心 里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激动反正没有一点儿摔倒的同情我为此深深的自责。我没有说 一句话便冲了上去。 (待续) 比黄飞鸿稍逊一筹但也颇见功力的无影脚在我挟着劲可摧叶的风声飞向石头的 一瞬间我突然用余光扫射的发现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貌似冯巩体如牛群歪瓜裂枣般的 男孩儿且只有一条腿独立拄着一条拐杖大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我忽然意识到此人是否 为独脚大侠世外高人在我把石头的脸踹了个满天桃花开的时候他说话了。 大哥有话好说吗犯得着这样儿吗咱们有话好好说他举着一张口臭的大嘴和让人 一看就有将其痛扁一顿的冲动的马脸用恭敬中带着好色的眼神儿看着我我看着他的 摸样儿当时就立刻想起和彻底相信了达尔文的《进化论》。石头扯着嗓子嚎道我怎 么您了这是这样儿打我给个理由先好吗拜托。我冲着他身体最柔软的部位又踢了一 脚他杀猪般的嚎叫着捂着小腹便躺了下去。 我过去把小燕儿扶了起来。她委屈抽泣的神态让我有一种义不容辞上去轻轻抱 住安慰的冲动同时我的心率也开始失常。我把她扶了回去后转身出来发现石头站了 起来满脸狐疑。麻子忍不住寂寞上去准备又是一拳但是被瘸子给伸手拦住了对此我 非常惊奇我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肆。我是真没想到他居然还敢从 背后趁我不注意偷袭我踹我一脚。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痞子刚从三中转过来是石头的死党过来后发誓要闯进兵器 谱前三名借着石头在这儿的小势力悄悄的发展没想到第一个就遇上我了。一开始可 能是由于入校太晚没来得及打听名儿和人每对上号就把我给踹了后来清楚以后就决 定一不做二不休从我这儿开刀。但这次活该是我露脸儿,他是彻底的栽了。 那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时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其实所有中小型学校里所有初具 稚型的小黑社会也有它的一套东东我们事先约好了时间地点人物的数量兵器的难易 伤害程度甚至将合同条款具体到了如果“比赛”当天有无可抗拒的自然灾害譬如刮 风下雨电闪雷鸣的特殊情况出现时是否考虑需要择时择地另赛。 我发现了这么一道理就是人越多的架越容易夭折打不起来便商量好了单挑但实 际约带了所有能拉上关系的小弟朋友哥们儿一起到场因为我充分考虑到了人心隔肚 皮一山还一山高的道理。事实上没等决赛开始呢他倒蔫了怕得要死给他爸又闹转学 走了只剩下石头一人儿参赛石头想死活就这一次死也得死不然以后没得混不说还得 给所有小弟端茶倒水就硬着头皮应战了。 (待续) 事实上没等决赛开始呢他倒蔫了怕得要死给他爸又闹转学走了只剩下石头一人 儿参赛石头想死活就这一次死也得死不然以后没得混不说还得给所有小弟端茶倒水 就硬着头皮应战了。 再过几天就要放寒假了这个阶段是学校纪律最松懈也是突发事件层出不穷防不 胜防的时候每年到这个“危险期”老师们便表面严肃警惕实际上却为丈母娘家小外 甥的压岁钱愁的焦头烂额。 所以学校中所有大大小小的各帮各派便趁着天下大乱而大举寻仇以求在新的一 年到来之际处理了断完所有未了之心愿这段时期也是百姓们的怨声载道的时候管这 叫做“受难日”。 我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大好良机。我和石头约定在星期五的下午活动时间在学校 的大操场上进行决斗。通常一般来说大规模的斗殴都会选择这个地点,因为它可以 使一个人一战成名。 就算成不了王侯成了寇的也能顺便宣传一下以证明自己有能力进“决赛”只不 过由于各种原因屈居亚军而已还算是条好汉,从某种程度上讲大操场就是一个星工 厂曾有多少人在此一炮而红从此过上伸手穿衣张口吃饭呼朋引伴喝来骂去神仙般的 日子。 记得在昨天的天气预报上女播音员用甜美的嗓音说道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早 上走的时候老爸还破天荒的摸摸我的头亲切的嘱咐了几句搞得我怀疑是否家里发了 一笔横财种种迹象都表明一切都预兆着我的今天是阳光灿烂的季节。 尽管平时我在学校作威作福习惯坦然但今天事关排行榜的座次以及众人关注的 目光还有最重要的对于小燕的这次英雄救美是否能自然功成我也丝毫不敢马虎。从 三天前一干人等就聚在麻子的盖好没住的新房中日以继夜的谋划。 下午来到学校以后发现班主任的语文课竟然和下星期一的数学课调换了便压根 儿没有上课进行万无一失的筹备和观察大致熟悉实战场地小到服装搭配选择种种迹 象表明着什么叫做众志成城。 我们本来约定的时候是说好绝对不许带伤害性的武器的。但出于世事难预料的 准备西瓜还是拿了一兜儿本来分散在各家的地摊儿上每把10元的砍刀大概有十几柄 之多看得我后脊背都直冒凉气。 一开始我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梁麻子怕人手不够吃亏从他们宿舍区又找了十 几个小孩儿每人拿一根儿铁棍儿再加上学校中本来的所有小弟以及我在邻近兄弟单 位的死党杨冬带着的一票人全加起来竟然有六十多人. 脸上挂着满不在乎司空见惯的表情的人们个个神色凝重视死如归杀气腾腾给我 造成一种血洗屠城的感觉心说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如果给派出所的警察叔叔给抓了 指不定关几天纳。 激动人心的时候就要来到了。我们一遍遍的反复操练演习着场上随时可能发生 的任何突发情况时候所做的应急反应那阵势直逼香港皇家警察的快速反应组织飞虎 队。 我们说好一开始我一人儿上和石头单挑如果我能顺利的将其击倒就一窝蜂的涌 上去庆祝胜利倘若我稍有闪失或者对方有任何举动便齐亮兵刃上去就砍。 “叮~~~~~~~~呤!”下课铃声刺耳的打响。全校师生一个月以来翘首期盼的日 子终于来到了。(待续) 打小就从各种传媒上得知古今各位英雄大侠均是越到紧要关头越是镇定自如越 到玩儿命的时候越是冷静潇洒,对此我深深的自卑。因为我发现自己这具被前呼后 拥的走在去往操场路上的身体居然在偷偷的打颤。 操场的开口是向北的,正是西北风的刮口。我感到了一阵阵的寒风在拼命的往 我衣服里钻,我也拼命的告诉自己说没事没事这么芝麻大点儿的事你放个小闷屁就 能搞定。离操场越来越近,我的心脏的搏动也越来越快。 当操场口在我身边闪过的那一刹那我就发现了今天是一个绝对应该铭记的日子。 两边是山呼海啸的噪音,到处是激动的人群在争着抢着占据最有利以求得视野更开 阔的地形,满眼睛里都是亢奋的单纯里夹杂着好奇的脸。 以前特别羡慕和向往四大天王在舞台上的那种光芒四射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心想 那多棒啊有那么多的观众只看你一人儿什么叫得意啊现在一看还真不是个事儿这么 多或热辣辣或色迷迷或阴冷冷或痴呆呆的眼珠子直盯着你看真是紧张。 四面八方的人群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漫山遍野的还在朝着这里涌动着。这给我 一种拳王金腰带争夺赛的幻想多少次梦中的场面就这么发生了我突然有一种油然而 生的大无畏精神就感觉这腰也直了腿也挺了心也横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远远的看见恹了八几的石头在为数超不过一个篮球队的上场阵容的小弟弟们陪 伴着走了过来。由于深知自己的实力使得石头早已做好了孤注一掷鱼死网破的准备 而我对此一无所知。我一直以为他的到来只不过充其量算个最佳男配角。 当后边的杨冬疑神疑鬼的说这么大的场面要不赶紧速战速决不然树大招风被老 师们知道再通知政教处的四大名捕免不了很可能马上就到的时候我心里一激灵就想 如此牛逼的气氛岂能容得失手夭折便冲了上去。 耳朵边就听得一阵秋天被割倒的麦浪般此起彼伏的喧哗声在周围响起。我冲到 石头的面前话没说一句照着他的马脸便是一拳顿时满脸桃花儿开遍一股热血刷的一 下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挂在黑黝的嘴边象极了一只落在炭堆里的红蜻蜓。 当我准备打第二拳的时候被他拦腰抱住摔在了地下。我们都直不起身在地上观 众的倒影中翻滚着。百忙之中我抽出右腿往他胸部便是一脚当我把腿从他胸口的脚 印儿撒谎能够拿回来的时候突然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满脸惊慌的小燕儿。 她担心惊恐的神色让我陶醉其中却没有防备住现在的警惕性自然放松被石头往 我头上来了一掌。我马上看见了满天飞舞的星星。 (待续) 当我准备打第二拳的时候被他拦腰抱住摔在了地下。我们都直不起身在地上观 众的倒影中翻滚着。百忙之中我抽出右腿往他胸部便是一脚当我把腿从他胸口的脚 印儿撒谎能够拿回来的时候突然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满脸惊慌的小燕儿。 她担心惊恐的神色让我陶醉其中却没有防备住现在的警惕性自然放松被石头往 我头上来了一掌。我马上看见了满天飞舞的星星。 我于毫无精神准备的情况下在潮湿冰冷的大地上深深的印下了一吻。可能是击 打部位没有吃准也可能是出手的那一刻比较迅速导致这一掌并没有达到石头预期的 目的我很快的在全体热心的观众慷慨的鼓励声中站了起来,人群内立刻一阵欢腾。 在我站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人们因为兴奋而充血的眼睛和小燕儿担心而紧张的 眼神。我的浑身顿时一股热流涌遍全身感觉就象机器人及时的充电在最危急的时刻。 我定了定神使尽全身的力量用右臂挥出一片直径可以波及不下五米的拳风向石头的 面部砸了下去。 石头刚刚努力站起来的身躯应声而落象一张麻袋片儿似的倒在了地上。周围所 有正直单纯天真无暇的同学们在我间接充分满足了他们渴求的视觉刺激欲望的时候 他们也毫不吝啬的给予了我如雷般的叫好声。我为此而决定将胜利进行到底不达目 的决不罢休。 石头咬紧牙关再次和我扭打在一起。我们在四周不下千计热辣辣的目光下相互 用极不优雅的姿势抱在一块儿以此来证明和演绎上天赐予我们的力量。我在做这一 切的时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到结束就没有想起站在一旁的小安心里却只想 着离我最近的小燕儿。 我渐渐的觉得石头的耐力和抗打击能力已经到了极限我只要再坚持一分钟就可 以把他打的满地找牙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件轰动整个教育界的团伙恶性打架斗殴事件 却发生了。梁麻子仿佛不想让这场声势浩大的角斗场面过早的结束居然在我即将胜 利的一刻抄起家伙冲了上去。 他一动手其他的象杨冬西瓜大蚂蚁等人便象黄河决裂般的朝着石头一方的人涌 了过去。围观的人群一阵骚乱仿佛炸了窝的马蜂四处乱蹿到处一片哭爹喊娘拖儿带 女地震来临火山爆发泰坦尼克号万吨远航撞了冰山的喧闹嘈杂就似乎日本军队端着 AK47半自动冲锋枪站在操场的四周向里面扫射一般。 人群象是无数只小老鼠被装在一个非常狭小的袋子里三天三夜而袋口突然拽开 一样的四处奔逃。里面有趁火打劫的,有劫财的也有劫色的有劫关系的也有劫仇恨 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惟恐天下不乱的携着故意或无意的喊声和夸张或不夸张的尖叫 声把这场革命推向了高潮。 我对此始料未及不知所措。我一脚蹬开早已经瘫软在地的石头向着打的最热闹 的人堆冲去。杨冬在抓着一个戴眼睛儿的大个子死命的打麻子在拼命的追一个裤带 头儿拖在地上仍然往前跑的胖子西瓜和大蚂蚁合起来揍一个看上去很美的男生还不 停的用文明的语言问候对方的父母。 我对此始料未及不知所措。我一脚蹬开早已经瘫软在地的石头向着打的最热闹 的人堆冲去。杨冬在抓着一个戴眼睛儿的大个子死命的打麻子在拼命的追一个裤带 头儿拖在地上仍然往前跑的胖子西瓜和大蚂蚁合起来揍一个看上去很美的男生还不 停的用文明的语言问候对方的父母。 我的心里一阵惶恐。心里想这要是被亲爱的校领导逮个正着那还不把我给生吞 了才怪眼里望着落花流水般的人海心里刚才那种激动满足的心情现在荡然无存。我 象一只老母鸡似的拖着两条跑的发麻的腿在满操场的和我早已经杀红了眼气喘吁吁 但仍旧神采奕奕的小弟进行着N千米的赛跑。 满地乱七八糟撒落着各种各样的手套儿围巾假发项链发卡耐克帽李宁鞋望远镜 感冒咳嗽药冰棍儿纸瓜子皮使得这里象极了一个刚刚散场的露天电影院。就在我跑 第三个1000米的时候我的余光意外的发现地上狼籍一片里居然夹杂着小燕儿平时里 每天早上都戴着的红色围巾。 我意识到了这条物事所留杂这里的原因。我忽然不由得害怕起来甚至模糊的看 到了她惊魂未定在混乱的局面里不知所措的脸由于失去了围巾而被北风吹得发青。 这种惶恐远远超过我对此事所带来的后果的恐怖程度。背上一片冷汗流过我心想今 天完了这算是陪了恋人又折兵啊。 胡思乱想中我抬头仿佛看见麻子杨冬等人的周围有几个穿警服的人在大声的呵 斥喊叫。在我的视野目光和思维反应达成一致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手腕上被开始看 见的橄榄绿戴上了一只明晃晃的银镯子一头儿戴着的是我一头儿戴着的是杨冬。我 心头一颤,明白了。眼前这几位是敬爱的警察叔叔啊。 学校早在我们打开群架的一刻就得到了每个学校均存在的正直暗探表面儿上叫 做三好学生的及时通报怕出大事儿便直接通知了派出所。光荣的人民警察一接到校 长结结巴巴着着急急的报案以为有通缉犯入住学校了顿时汗水直下三千尺马上决定 年轻的生病住院年迈的提前退休。 后来弄明白是学生打群架这才长抒一口气立马召集全部警力把警校里每天学习 以及上级领导视察时练得滚瓜烂熟而平时破案擒拿基本见不到的“闪电作战霹雳出 击计划”里的最快速度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到五分钟便全副武装开着东摇西摆的北京 JEEP来到了学校。 到现场以后发现场面确实如同校长所说明显带有黑社会火拼的性质所长便随即 下令马上对战场进行围剿行动。刚刚寂静下来的修罗场又恢复了热闹我们一干人等 在光天化日之下汗水淋漓的四处逃窜东奔西跑。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包围圈儿 在有秩序的缩小,缩小。 我们被一个不拉的全拷上了。我们被神采飞扬的各位人民好战士的带领下排队, 点名儿,对脸,清点,在确定没有一只漏网之鱼全部在英雄的子弟兵神威下乖乖就 范束手就擒之后像农民大叔秋收以后即将去往卖粮的路上以前往麻袋里塞拼命的玉 米一样塞进警车。 警车内的我们大约十几个人在全校所有老师学生甚至包括食堂大婶儿门卫老头 儿庄严的注目礼下昂首的驶出学校,我透过纹理很细致可以完全让外面看到里面的 特制玻璃窗看到了站在第一排泪光满眶的小燕儿和今天第一次真正印如我眼帘,泪 眼婆娑的小安。 在进派出所的时候大门两边墙壁上就即将脱落的八个大字“执法严谨,公正廉 明”印入了车上所有人好奇的眼帘都互相小声儿的议论这都是自己第一次来感觉还 不错我庆幸看到的不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俩句如果换一下我们就到看守所 儿了。 也许是由于这几年的居民委员会之类的电视剧太多所以派出所一直给我的印象 是青天白日下的老头老太太在用不知疲倦的笑容迎接着四面八方的或办结婚登记或 办离婚手续或闹家庭纠纷或搞遗产分配等等的来客搞得给人们感觉以为他们都欠自 个儿钱似的。 后来我才知道那跟这个根本不是一回事儿。下车以后先是被带到传达室登记各 自的家庭成员具体情况以及社会背景什么的我不明白这好似怎么的一种情况当时只 知道今天的事儿大了看样子是要株连家庭啊心里的一阵子内疚和不安后悔的要命。 后来由一个大胡子和一个小个子分别把家庭条件和社会背景好的都领到了一间 会议室而把一些个各方面都一般的便揪住耳朵拽到了一间小黑屋。我被带到了会议 室,大胡子很友善的端茶倒水问寒问暖让我们感受到了人民警察的热情和亲切。 各自的家长很快的在第一时间内被通知并马上赶到了这里个个脸色出奇的相似 均是铁青仿佛已经确定在有生之年看不到台湾解放回归似的伤心难受。派出所内一 片问候招呼之声儿好象这里在什么人大常务委员会似的。大家表面上嘘寒问暖实际 上各怀心思。 小黑屋的朋友每人检查一份罚款一百会议室的哥们儿被所长亲自送出了所门儿。 过程不一样但是结果相同。大多被老爸一顿暴揍其他的基本上当时已经失去了逃跑 和开溜的功能因为腿被赏了几脚。我被老爸揍了个半死三天身上的乌青都没有消失 为此妈妈和爸爸还大吵一架。 我被学校以破坏正常学习秩序的罪名劝转了。我爸怕我再次惹事儿就把我安排 到省城的一所私立学校去读书。就在我的爱情故事看来马上要开始的时候,我被迫 又离开了小燕儿。我深怕这份来之不易好不容易培养的机会再次溜走。 在走之前我又去了一趟学校。我对小安坦白了我的一切但却没有勇气对小燕儿 说出我心里的话来。闻讯而来的所有哥们儿在陶然亭为我摆了一桌,大家哭得惊天 动地死去活来喝的昏天黑地天旋地转。之后我很有风度的一挥手说道大家伙儿呆着 先我马上就回来。 事后我得知小安的一个朋友把一切都告诉了小燕儿但她什么反应我却没法儿知 道。小安恨极了她,俩人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就这样儿,我的爱情故事好象就要随 着我的移民而消失了。我深信这一切都不能阻挡哪个我对小燕儿的爱但心里却担心 不已真怕再也见不到她。 (待续) (第二章) 1994年夏。 来到这个陌生而又新鲜的学校已经半年多了。我为可以能够成为这个私立学校 中的一员而兴奋。课不多是因为老师的水平很高虽说是学费高点儿但物有所值可以 使智商一般的学生轻易的学到很多实用的东东而用不着每天听象原来老师那样多的 废话。 其次是各种各样的规章制度远没有曾经的那样使我焦头烂额相反它更滋长了我 的不可一世因为在这里不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保证和要求只要人人担保不出现主动 的人身伤害和被伤害就可以了其他的象什么按时这个按时那个不许这个不准那个都 统统滚蛋。 学校很大。大得连我这样想象力丰富超于一般的人都想象不到。我以为老爸会 把我送到什么人间地狱去锻炼意志和生存能力但没有想到我却来到了天堂。食堂崭 新别致环境优雅可以随时保持新鲜可口的美食和每个人口袋儿里大把大把的钞票能 有用武之地。 教学楼有十六层我们班在十五层。如果赶个电梯坏了或者停电就是大家的受难 日奇怪的是电梯每隔几周便要坏一次我一度怀疑这是食堂搞的鬼目的是想让胃的残 渣剩菜可以消化的快一点以便于加快去往餐厅行走和到达以后掏钱以及推动各位餐 厅股东奔小康的速度。 大部分的同学们都属于那种娇生惯养出门儿遇到事情便束手无策大眼儿噔小眼 儿的主所以我不废吹灰之力便轻而易举的在这里奠定和巩固了自己龙头老大的地位。 早操有人叫晚饭有人打衣服有人洗用钱有人花每天轻轻松松上课得得意意下学生活 过得很是不错。 大哥做久了也会腻这原理就跟吃东西一次吃太多或者天天吃一样儿菜一年不换 口味儿一样。半年多来我渐渐的失去了以前的那种小霸王的生活习惯而改的各方面 都接近了大众对此我下意识的欣然接受。学校在全国首先提前实行了双休日每星期 只上五天课所以我可以经常回家。 我的心中一如既往的挂念着小燕儿虽然那些铁哥们儿三天两头儿的打电话写信 随时的通知她的情况我还是牵肠挂肚放心不下。我从三个月前鼓足勇气给她写了第 一封信当然里面没有提爱和恋算是普通朋友一般和她就一直通信我们用着每星期一 封的速度保持着联络。 一开始她用了很大的篇幅对我转学的原因进行特诚恳的抱歉后来发展到语气说 话都跟自己相识多年的知己一般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现在我觉得时机一切都差不多成 熟已经到了该表白的时候了于是我鼓足了勇气向她写了我的第一封情书但是万万没 有想到会中途夭折。 我的情书被可爱的邮递员给弄丢了。她自然看不到信我也自然收不到回答我以 为这叫做无言的拒绝顿时眼前一黑理智大乱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写信告诉她我会在她 的面前永远消失再不出现等等等等她看了马上回复质问我原因我冷笑三声心说你装 什么傻呀你便把信给撕了。 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便再没有联系过。我坚信自己的判断和她的绝情并发誓要 恋一个比她好的女孩儿以此来证明我的优秀而对此她却一无所知。到了这个月的第 三天,我遇到了乐小玲,一个活泼开朗,学习优异,爱说爱笑,精力比我还旺盛的 女孩儿。春心萌动的我为她吸引。 (待续) 她比我低一届。我们是在前一个星期日的校庆10周年校园晚会上认识的。我在 学校礼堂的舞台上唱了两首歌,第一支歌曲是我做为学校里伪摇滚乐队的主唱和四 个男孩儿合作而翻唱黑豹的《体会》;一首是齐秦的《无情的你,无情的你》。 也许是我唱这首伤感情歌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想到小燕儿而倾注入了自己的真实 感情所以演绎得还算是比较成功。当时我坐在一个高脚凳上,弹着吉他,缓缓的用 忧郁的感觉来演唱。当我满含着模糊的泪光完毕起身的时候整个礼堂都为我疯狂。 在谢幕的时候我听见了如山倒海的掌声也看到了她关注我的目光。她和七个女 孩儿跳组合舞,就在我接下来登场。在后台的她一直看着我从头到尾的表演。当我 退场时经过了她的身旁,她那火热的眼神让我心动。以至于接下来的节目我一个也 没看在心上。 晚会结束后的当晚她就去宿舍找我。她是一个直率,坦诚的女孩儿,有什么说 什么肚子里什么都装不住。这一点我很欣赏,但我更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所自 然表现出来的那种乐观,活泼,积极,健康向上的性格,我非常依赖这种感觉。 女孩子采取主动的时候十有八九的男孩儿不会不动心。这时的我也不例外。我 们马上迫不及待的确定了恋爱关系。她这样选择的理由只是因为专注的喜欢而我却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觉得这样也许会让我这颗不安的心能够平静一些平淡一些。 我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说当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使我暂时的忘记小燕儿带 给我的不快。她姓乐,一个很特殊的姓氏。我总是提醒着自己时刻记住这个名字但 心里却有意无意的想起身在远方而心在咫尺,让我日夜思念的小燕儿。为此我甚是 苦恼。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