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之恋》 (一) 在见到李晶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儿理解金庸笔下描述小龙女的那种 叫清新脱俗的感觉。我有幸至今仍能够健康的生存在这个非常朦胧刺激前卫迅速的 网络时代但其实以前却没有在网络以外的生活中见过任何一个活生生的与网络有关 而与生活无干的人,当然包括聊天室里认识的铺天盖地而又随风而逝的众多女孩儿。 我觉得网友还是在电话线或者DDN专线上相见比较合适。 这倒不是因为我的尊容惨不忍睹影响市容,而是我对在一种事先约好的时间地 点用一颗紧张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作准备见一个根本没有在生活中出现过的 说陌生不是陌生说熟悉不是熟悉的女孩子很容易产生象中国古代发生过许许多多的 母子相认似的感觉。我对这种感觉显得极不适应,在家里对着镜子对练了若干十次 得不到好的效果以后便放弃了。 杨错见过几次,但大多都是侏罗纪动物并且食肉性者占98 7%。导致在见最后一个网友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不敢看斯皮尔伯格执导的 影片说是怕引起不良反应。杨错,杨姓错者。他是我一朋友,那种可以不谈人民币 的哥们儿。哪方面都过得去,就是有一缺点:老犯错。大错小错不断,口头禅是: “没摺,我又错了”还总不记改。 李晶是我2001年新世纪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在OICQ上认识的。当时我就觉得这事 儿有问题。我这人身上一般是没有奇迹或者巧合之类的事情发生的,但我可以在世 纪之交撞上她还是觉得惊奇不已。她的资料特详细,比我之自我介绍有三倍之多, 一看就是那种挺单纯入门不久刚刚上网什么都说的小师妹。我本着你快乐所以我快 乐你坦诚所以我坦诚的态度“轻易”的博得了她的信任,在无话不谈海阔天空的几 十个小时之后,我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她的GG。 “嗨!你好啊美女:)” “我不美,你好” “怎么着,谦虚了不是” “哪儿啊,我是实话实说” “我觉着你那留言太有感情了:---我需要留下什么?只有我的真诚!@哎悠, 这么善良的女孩儿我是好久没撞见过了:D” “你这人真贫,你怎么现在还不回宿舍啊?” “你就知道关心我{好感动耶}我干吗要回宿舍啊我上班儿了:)” “是吗?你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是医生你信吗对面儿的女孩” “鬼才相信呢,有你这样贫的医生吗 嘻:)” “相信我,没错的。” “你卖广告呢你怎么不回家啊” “我就知道你要来,专门等你呢” “哼!:)”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晶晶姑娘你也睡不着:) “周星驰是我哥,你别这样儿瞎掰,我也看过大话西游” “周星驰是你哥怎么啦 别了不起合着到我这儿就是吴孟达啦:)” “。。。。。。。” “。。。。。。。” 聊完已经是第二年了。我发现自己很久很久没有象今天这样儿的心情了。自从 上班儿以来,每天都是欺骗,排挤,伸黑脚,扎暗刀什么的,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 放松,更谈不上放纵了。今天是彻底过了一把瘾,回家以后发现这次放纵的代价是 钱包里的将士全部牺牲,无一幸免。李晶在世纪之交的时刻给了我一种在平时完全 体会不到的自然放松的感觉,她比我小,是水瓶座的。后来我查了一下,水瓶座的 女孩儿浪漫,有艺术气质,前卫,和我的梦中情人完全一样。 (二) 有人说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很大一部分人的名字是缘由自母亲进产房的前一天晚 上所做梦的内容。我曾经问过李晶说她的老爸老妈在十八年前的那个早上为什么会 给自己创造出来的这个伟大工程命名为如此姓名。但是没有得到结果。 “我想大概不是因为伯母没事儿乱梦吧?” “说什么呢你找抽:)” “姓是没有考虑余地的,但名却似乎与梦无关。” “别耍书语底子,就俗点儿吧您哪” “要不我猜是”爱的结晶“?” “纯属瞎掰啊你:)” “那你说啊李大小姐” “嘻。。。就不说,急死你:D” “玩儿什么神秘呢哼哼哼” “嗨我说你小声嘀咕什么呢*” “啊。。。没有啊,没有没有” “算你小子识相~~~~~~” “。。。。。。。。。。” “怎么啦?说话啊你” “。。。。。。。。。。” “嗨!你怎么啦?没这么小气吧” “。。。。。。。。。。” “哎,怎么就没声儿了呢?说话啊你!!!” “。。。。。。。。。。” “说话说话说话!。。哎,别这样儿啊。。。好了好了,算我说话硬了点儿还 不行吗。。。对。。。不。。。起。。。。。说话啊!你倒是出现啊。。呜。。: (” “出现出现!没事吧你美人儿:)” “死哪儿去了你!” “又说粗口?!我又闪~~~~~~” “噢噢噢,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哎,这还差不多:)” “你还别美我告诉你,老实交代刚才去哪儿了?” “小了个便先:P” “嗨!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随便:D” “合着你是说我随地小。。。。。。便???” “这可是你说的~~~~~~~~~~~~:)” “抽你丫大嘴巴!” “我说你可别横,再说一遍试试你!” “抽你丫大嘴巴~~~~~~~~~!!!” “好!算,你,有,种!” “怎么啦大小姐?以为这样儿就能让我妥协?哼!没门儿我告。。。。诉。。。。 你。。。哎,哪儿去啦?” “不会吧?吓我?” “嗨!!!” 她在网上给我的印象很奇怪。有时候特清晰,有时候又特模糊。时而象星星一 样漫天飞扬,时而又象寒冰一样晶莹冷漠。我很纳闷儿自己为什么在这个虚幻的网 络世界里会对这么一个同样虚幻存在的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女孩儿的女孩儿如此着 迷。 3。 我目前在市里的一家规模算是不是很小的大型私立中心医院里工作。这份职业 是我在童年做梦的时候始料未及的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在我茫然的睁着一双单纯 简单迷惘渴望并被三年繁重的英文政治数理化等等不见不散没完没了各种各样的科 目所虐待折磨成国宝似的黑眼圈儿从高中稀里糊涂的毕业再无意识的随着一大群同 样盲目同样不知所措的茫茫人流迷迷糊糊的填写了高考志愿到录取通知书下达麻木 的接受同学老师朋友亲戚的或真诚或敷衍的大大小小的或口头或电话的祝贺再一个 人背着被窝卷儿坐两天两夜的沙丁鱼罐头式的火车去学校报到后坦然的顺理成章的 经历完毕像全中国所有大学生一样经历过大同小异的四年风花雪月焦头烂额吉他啤 酒音乐舞会球赛餐厅之类的大学生活之后手持着象我身子一样单薄的一纸文凭随着 人流体会着“接踵磨肩”的感觉走进人才交流市场仿佛买卖生意一样把自己成功推 销到现在工作的这个陌生而又熟悉喜欢而又厌恶枯燥而又充实每月可以按时发薪水 的地方的时候我觉得儿时的梦想根本就是一场赌博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能够实现。 我对此感到悲哀。其实我并不喜欢医生这个职业。在幼稚园时代,我的理想是 一名战无不胜的人民警察;在学前班时代,我的理想是一位卖冰棍儿的大爷;在幼 儿园时代,我的理想是玩具商场里的售货员;在小学三年级时代,我的理想是齐天 大圣孙悟空;在小学毕业时代,我的理想是慈祥亲切的好老师;在初中时代,我的 理想是武打明星李小龙;在高一时代,我的理想是金庸笔下身怀绝世武功的少林武 当高手;在高中毕业时代,我的理想是背负吉他走天涯的流浪歌手;在大一时代, 我的理想是右脚踢出的任意球可以绕过内科老师臃肿的将军肚直接破门的超级足球 巨星;在大二时代,我的理想是一支红透中国大江南北纯摇滚乐队的主唱歌手;在 大三时代,我的理想是大四快些来到;到了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原先的那 些个所谓的理想愿望都是吃饱了撑得没事瞎玩儿永远不可能达到或者根本属于大多 数同龄人都会做的一场春梦而已,我的真正理想是成为一位记者,那种多功能的, 四处奔波风餐露宿的,出不出名无所谓的最好是出名的,又能采访又能发稿,又能 编辑又能出活儿的专职记者。但是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大学毕业,穿起了白大 褂,戴起了白口罩,坐到了现在这个天天起码坐八个小时的岗位上了。 对此我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无能为力。我常常在做着同样的一个梦,无边无 际的土地上,行驶着一辆长长的列车,我坐在车尾怀里揣着摄像机手里拿着照相机 向着窗外故作深沉一脸幸福的望着,望着。每次早晨带着满足的笑容回味无穷醒来 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赶紧的你洗脸刷牙拿出耳朵里的CD拧开收音机打 开电饭锅拿点泡面随便儿煮煮喂脑袋吧要不就又迟到了,可还总是激动不已的一次 又一次用隔夜的眼泪把怀里抱着的枕头一次又一次的打湿。 4. 每天的生活象中学时的化学分子式一样枯燥乏味。但我又不得不以此为生存的 基本条件并努力的在自己工作的范围之内做得更好,尽管它让我感到单调烦乱。我 在骨科上班。原先在大学的时候本来是很喜欢儿科学且与其他科目相比要感兴趣得 多,毕业的时候由于受到师兄们“随遇而安”的思想教育暂且改变自个儿的观念从 而雄赳赳气昂昂走出校门一腔热血野心勃勃的握拳宣誓要立志成为中国新一代的儿 科专家,实习分配的时候却阴错阳差的到了外科。这又一次的让我增加了一倍之多 的对医学的抵制情绪。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看似极其简单极其普通的生活 会莫名其妙不合自己逻辑而变的错综复杂混乱不堪。为此我向院领导提过很多次的 意见或者建议要求调换科室但却一次次的知难而退无功而返。在如此反复数十次之 后,我对我的职业彻底放弃了兴趣和热情,成天怨声载道,很是讨领导不乐。 抵制归抵制,理智归理智。我明白自己每天都在干些什么应该干些什么和怎么 样去干。我知道每一位患者的眼神里都充满着多少期盼充满着多少信任,他们需要 的是一名可以信得过可以把甚至生命都托付于手的合格医生。这个时代再没有雷峰 董存瑞我们就是英雄谁能让人把一条胳膊一条腿的前途交给自己啊还不是咱我老这 样提醒自己以便于有责任心和成就感。所以在每次上手术台的时候准备最充分精神 最集中的少数几人里面,我算是一个。也可以说我工作中所剩无几的仅有的全部激 情和精力我都倾注在了手术上面,每成功的做完一例患者当护士替满头大汗狼狈不 堪的我脱无菌服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一点点工作所能够带给我的满足。这样的感觉 很累,很紧张,也很快乐。工作中的其他时间我便独坐一角,冷漠无语,和业余生 活里的我判若两人,弄得同事们坚持以为我患有“上班综合征”并几次三番劝说心 理室专家给我会诊治疗。 平常生活里的我是一个极端追求前卫激情的性情中人,可以说除过AIDS和吸毒 我几乎和所有时尚的潮流沾上了边儿,其中便当仁不让的包括了互联网。我第一次 接触网络是由于杨错的“交友不慎”万花丛中盲目游走时一不小心失足拌倒的情况 出现而被一位属于食肉性恐龙级的异性网友见面谈绷从西城区一直追到大南门热身 运动不到家爆发力微弱奔跑过度致使右腿肌肉拉伤的经历的发生。那是在99年的冬 天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杨错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我没来由的产生一种非常冲动的 痛打落水狗的想法儿。再护理其旧伤心痕的阶段里他无所事事成天喝了小酒面红耳 赤刺激表达能力增加便把我当发泄对象将所有知道的不知道的半说半吹一并把网络 知识全部灌输给我直至打动痊愈后的第一件事儿便是拉着我去电脑城合伙儿购置了 一部联想搞得我甚至怀疑他自己购机钞票同志不够早就起了这坏心眼儿的疑问。 杨错是开出租车儿的,和我是老乡,高考后他在本市的一所财经大学里读书, 大三的时候因为替一暗恋三年的同班女孩儿在外面受辱而出头惹上社会里的痞子大 打出手导致“扰乱校园秩序,毁坏公共财物,无视学校纪律,打架滋事斗殴,影响 学生形象,耽误教学进程”而被校长亲自定罪留校查看半年,没想到仅仅过了不到 一周,该同班女孩儿竟坦然携了小痞子的手大方出入校门并公然卿卿我我钩肩搭背 甜甜蜜蜜搂搂抱抱还故意坐在小痞子摩托后座上当着众人对着天空发骚“这个冬天 不太冷快带我去吹吹风”,被杨错从其身体的左前方一记勾拳击中廉价脸颊顿时满 脸桃花开开了又开以后用罗纳尔多带球过人的速度奔向校长办公室替他取来了开除 学籍通知书。自此其便离开校园生活。游荡个把月后不愿意回家,四处借钱买部夏 利便开了出租。 5。 没想到仅仅过了不到一周,该同班女孩儿竟坦然携了小痞子的手大方出入校门 并公然卿卿我我钩肩搭背甜甜蜜蜜搂搂抱抱还故意坐在小痞子摩托后座上当着众人 对着天空发骚“这个冬天不太冷快带我去吹吹风”,被杨错从其身体的左前方一记 勾拳击中廉价脸颊顿时满脸桃花开开了又开以后用罗纳尔多带球过人的速度奔向校 长办公室替他取来了开除学籍通知书。自此其便离开校园生活。游荡个把月后不愿 意回家,四处借钱买部夏利便开了出租。 为了不影响阶级兄弟之间的感情杨错提议共同使用分开交费的办法即每人交一 月我感动之余欣然同意。于是一开始上网只是在拨号成功连接网络后用迅雷不及掩 耳之势迅速对足球和股票方面的信息进行简单的查询就立即下线以保持电话费与薪 水之间的收支平衡,但到月底我去电信用人民币兄弟换取那张薄薄的话费收据的时 候却意外的发现上面的阿拉伯数字与我大脑中的印象有天壤之别的差距,满怀着疑 问回到家以后却在杨错一脸无辜的表情上找的了答案。 从此我便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句话从字典里搬到了生活中而没日没夜的从疯 狂聊天到疯狂冲浪再从疯狂注册到疯狂的不停出没于各种各样大大小小出名儿的不 出名儿的BBS抱着“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不求精辟与否但求混个脸儿熟”的 宗旨进行无休止的拍砖灌水溜须拍马搞笑掐架跟发帖子且在QQ上厚着脸皮将据不完 全统计可能占正式登记注册所有本市女孩儿的55%全部加为我的好友以后以连续三周 每天的电子邮件数量保持在30封以上的记录光荣的加入“网虫”一族。 如此充实的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我们惊奇的发现俩人口袋儿里的现金居然不够给 送煤气的大哥发工资这才意识到由于带着不亚于当年解放军叔叔抗美援朝的劲头在 网上争先恐后的扫荡拼杀已经快到濒临后方给养不足弹尽粮绝的地步了。由于单位 会计室的大婶具有良好的军事素养和严格的军事纪律观念以至于任何人没有组织上 的批准妄想提前支取补贴奖金之类简直是白日做梦甚至性质相比可同难于让至尊宝 在附在二当家体内之紫霞仙子的厚唇上印下深情的一吻而不会满地呕吐所以我是不 会在本月创造奇迹从钱包里制造出银子来了。 面对如此无奈生活无情造成的直接现实导致的后果是号称“三天不睡觉,睡觉 足三天”的大懒包杨错破天荒的在隔壁小妹妹出早操张嘴将范晓暄的《刷牙歌》唱 响的同时准时起床到伴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女播音员甜美的嗓音“各位听众今天的 节目就到这里再见祝您晚安”准时推门遵循着早出晚归的艰苦原则用软的象隔年稀 柿子一样的手上开着东摇西摆的方向盘脸上开着严重睡眠不足导致发红有时还给单 身女性以色迷迷或者没安好心错觉的眼睛跑了三天车才终于使得我和他不至于因为 精神网络食粮而在生活中被饿死。 李晶的妈妈是南方人,生于江浙一带。她说自己象母亲多一点我说她“又温又 柔又咸又酥”有着传统的“温柔贤淑”的优良品德,象极了“南方黑芝麻糊”却遭 到了满清十大酷刑的“俘虏优待”。她父亲是纯正的北京人。这样的结合使得李晶 的文化吸收变得杂乱无章仿佛杨过的武功套路一般她管这叫做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光 是香花没有毒草尽采百家之长我说这是白兰地炖白菜根本不是一锅里的东西非要往 一锅里搁既没酒味儿又没菜味儿。为此她很是恼怒说我有种族混血歧视愤然提笔在 玫瑰日记中把我描写成非洲移民外加十个任性度来抵制。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