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对女儿说出实情后,陈刚觉得轻松多了,又因为女儿考上了研究生,所以他觉 得自己更有奔头儿了,所以做起生意来,也就更有劲儿了。 慧慧知道了爸爸的秘密,还特意到爸爸的水果店去了。这是一间不大的门市。 虽然显得有些小,但里面却很整齐,不像有的水果店,进去后有一种水果腐烂的味 道。慧慧看见陈刚穿着蓝大衣和两个打工的正从车上往店里搬水果,六十斤一筐的 水果,陈刚一个人一次就搬一筐,累得汗流浃背,慧慧看了真是有些心疼。于是急 忙走过去,和爸爸一起搬,很快就把一车水果都搬完了。 搬完水果,陈刚才看见慧慧来了,非常高兴,对给他打工的那两个人说:“这 是我女儿慧慧,慧慧这是你王叔和范叔。”慧慧很礼貌地同他们打着招呼。小王看 着慧慧对陈刚说:“怪不得你天天念叨着你的女儿,真是不错,我要有这么个女儿 累死也愿意。”陈刚说:“你看你说的,累死了姑娘不是没爹了吗?”小王忍不住 笑了。 慧慧把爸爸拉到一边去,对爸爸说:“您每天都怎么累啊?”陈刚笑着说: “不累。”慧慧说:“我就干了这么一会儿就浑身冒汗了。您整天这么干还能不累 吗?晚上回家,您还得做饭,可能我不在家,您也不吃什么好的,这样您会受不了 的。爸爸,要不您再雇两个人,这样您只要动动嘴就行了。”陈刚笑了起来,说: “像你说的,那样还能挣什么钱,你记住爸爸的话,不吃苦那有甜啊。” 慧慧听了爸爸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便点了点头。慧慧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她看到了爸爸为了生活,为了所付出的辛苦,从内心里有一种对爸爸的敬佩和感激。 她在这个假期中,没有把过多的时间用在和同学们聚会,出玩上,而是每天都 要给爸爸做些可口的饭菜,有时中午还把饭菜送到水果店里去。不仅如此,她还把 家里的被褥都拆洗了一遍,还请人把家里的房子粉刷一次,使整个房间显得格外地 亮堂。这一切使陈刚体验到女儿给予他的温暖,让他感到这些年来自己付出的辛苦 没有白费。 慧慧放学到学校读研究生去了,陈刚继续做他的水果生意。日子就这样在平淡 中度过。 二十七深秋的一天,陈刚像往常一样去批水果。结果批发商小田,只批给他很 少一部分水果。陈刚一看便问道怎么这么少。小田有些为难地说:“陈哥,我这儿 也没有多少货啊。”陈刚说:“那怎么不进货啊?”小田说:“本地的商贩要价要 得很高,进多了怕卖不出去,砸在手里就不好办了。”陈刚说:“那你怎么不到外 地去进货啊?”小田说:“那多辛苦,我可吃不了那种苦儿。”陈刚没有说什么, 就带着那一小部分水果走了。 他又来到了老宋那儿。自从离开老宋,陈刚还是第一次来。老宋看见陈刚来了 非常高兴。陈刚说:“宋大哥,我来这儿进点货,但有一条,该给多钱是多钱,不 许少给钱,多给货。”老宋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这些年来,你可能就是因为 这个,从来不到我这儿进货吧?哎,当初你说你在幸福大街上兑下一个水果店,我 还当真事儿了,去找过你好几回。可是我都没找到,别说你还说着了,你真地有一 家水果店,没在幸福大街,也在希望大街上。”陈刚也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老宋说:“陈刚你想要什么水果?”陈刚回答道:“桔子和苹果。” 老宋说:“桔子吗,我这儿倒是有不少。我最近刚从南海进的。可是苹果就不怎么 多了。”陈刚说:“苹果不好卖啊?”老宋说:“好卖倒是好卖,就是我不愿意今 天南方,明天北方地跑了。因为南方我已经比较熟了,所以我愿意去。可是苹果是 产在东辽的,那儿的人不好打交道,所以我不愿意去。陈刚你愿意到东辽去进苹果 吗?”陈刚说:“你要不愿意去,我就去,回来后我先批给你一半。”老宋说: “那就这么定了。” 陈刚又问道:“你知道到那儿怎么进货?”老宋说:“那里种苹果的有的是, 你到那儿就能买到。”陈刚说:“那回去安排一下,我后天就去,现在苹果就是紧 缺的。”老宋说:“那这货你还要吗?”陈刚说:“我不说了吗,现在苹果是紧缺 的,你这些苹果我当然要了。”老宋马上就让手下打工的帮陈刚把苹果还有桔子都 装到车上。 陈刚拉着苹果和桔子回到了自己的水果店。小王和小范看见老板坐在一辆卡车 上,就知道货到了,便急忙出去卸货。三个人齐心合力一会儿就把一卡车的水果都 卸完了。 卸完了水果,陈刚回到屋子,看看帐面上有多少钱。由于陈刚经营有方,洗水 果店虽是小本生意,却也很赚钱。帐面上显示已经足有五万多,是这个月的纯利润。 陈刚想苹果在塞北是人们非常喜欢吃的水果,再说眼看到冬季了,谁家都要储存一 两箱,所以这次得多进点货,陈刚就决定把这五万块钱都用来进苹果,可以多赚一 大笔,好给慧慧寄去,她就能更安心地学习了。 陈刚打定注意后,便到银行把存折兑换成现金,放在自己的密码箱里。然后回 到店里,向小王和小范说明自己要外出进货,请他俩把店照看好。他俩都表示老板 在不在,他们都会好好干得。陈刚便放心地进货去了。 二十八陈刚知道老宋现在运水果都是用火车运,这样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所 以陈刚也准备用火车往回运苹果。 陈刚来到了美丽的江滨市,这里是苹果的主产地,有“苹果之乡”的美誉。陈 刚一下火车,就打听怎么收购苹果。不愧是苹果之乡,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苹果是非 常地了解。他们告诉陈刚只要到果农家里就能收购到大量的苹果。 于是陈刚在江滨市住了一宿,就来到郊外。来到郊外一看,这里到处都是苹果 树。这正是苹果收获的季节,果农们正在苹果里采摘。陈刚随便走进了一个苹果园, 问道:“老乡,这苹果怎么卖?”那些摘苹果的一边干活一边说:“我们是来干活 的,你要收苹果,得问承包果园的。”陈刚于是便问:“承包果园的在哪儿?” 这时一个高个子,长着一脸横的中年汉子来了过来。他粗声粗气地说:“这个 果园是我承包的,你有事吗?”陈刚说:“我收购一些苹果,你们这儿的苹果怎么 卖啊?”那个中年男人说:“我们这儿的苹果质量好,都是一等品。怎么得你给三 毛钱一斤吧?”陈刚想每年的苹果就是批发价也都能卖到一块到一块五,再看看这 苹果又红又大,是新品种叫红富士,这种苹果口感好,吃起来是又脆又甜,这么好 的苹果才要三毛钱太便宜了。陈刚便说:“我要四万斤,行不行?”那个中年人有 些为难地说:“我这儿也没有这么多。这样我帮你联系几家,给你凑上四万斤。” 陈刚说:“那太好了。我什么时候来听信儿。”那个中年人说:“你不要嫌弃,就 和这些干活住上一宿,明天我就给把苹果收上来。”陈刚想了想也就得怎么地了。 真是苹果之乡,要凑齐四万苹果真是没费吹灰之力,只一夜的功夫,那个中年 人就来告诉陈刚说四万苹果全部凑齐,而且还都包装好了,是用柳条编的筐装的。 他还问陈刚用不用挨筐打开检查一下。陈刚是没心眼儿的人,拿谁都好朋友,对谁 都信得过,所以他没有挨筐检查就到铁路联系了火车皮,很快铁路部门答应两天后 给他发“零担”。四天以后,陈刚满载苹果而归。 陈刚带回拉苹果的车,小王和小范急忙从店里出来卸货。等他们把所有的苹果 搬下来,小范打开一筐,没想到往里一看,就发现只有上面一层好苹果,下面不是 烂苹果,就是纸团子。小范急忙把陈刚叫来一看,陈刚赶紧叫把所有的苹果筐都打 开,结果都是这种情况。买回的四万斤,其实只有一万苹果,而且是质量也不好, 很难卖上价钱。这一次就得使陈刚损失了一万多块钱。 小王一看这堆烂苹果和纸团子就有气,便对陈刚说:“陈哥,你快去找他们。” 陈刚说:“我明天就返回去找他们去。” 陈刚迅速返回了江滨市打到那个果园中的中年男人,问他为什么要以次充好, 把纸团子也当苹果买,没想到那个中年男人一看这话马上就翻脸了。他说:“你说 我以次充好有什么证据?”陈刚拿出几个烂苹果和几个纸团子,说:“这就是从你 们买的苹果里的,四万斤苹果实际只有一万多斤。”那个中年男人看了看这些烂苹 果还有纸团子说:“我们装只有一等好的苹果,没有一个烂的,更没有纸团子。” 陈刚有些急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这就是你们卖给我的苹果里拿出来的。你们 不能不承认吧?”那个中年男人说:“你当场没有打开检查,现在把苹果拉回去了, 又来说苹果有烂的,还有纸团子,谁能信啊。”陈刚说:“我相信你们才没有检查, 你们就骗我啊?”那个中年男人大声说道:“你把话说清楚了,谁骗你了,你说我 们骗你了,可我们还说你是来讹我们的呢。快走,再不走,我们可要不客气了。” 陈刚一想是没有当面检查,回去以后才发现苹果有问题,再来找他们,他们肯 定是不会承认。这样的情况就是打官司,也不一定能赢。我自己在他乡异地,这让 家人打一顿也不好,就吃这一次哑巴亏吧。陈刚只好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 陈刚并没有先回塞北市而是来到江滨市的一个法律咨询中心进行了法律咨询。 结果得到的答复是陈刚要打官司如他想的那样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实烂苹果和纸团 子就是那些卖苹果的给装的,所以这官司不一定能够打赢。陈刚无可奈何地回到了 塞北市。小王和小范看到陈刚空手而归,就知道事情没有结果。 果然陈刚告诉小范和小王说他认了。小王说:“陈哥你带着我去揍他们一顿。” 陈刚说:“那可不行,打谁都不好,都是犯法的。把他们打坏了,你们也得进监狱, 那我心里怎么能过得去呢。”小范说:“陈哥,我还有个办法就是咱也把这些苹果 重新包装好了卖给别人,咱们也好减少损失。”陈刚说:“那更不行了。如果那样 做的话,咱们是减少损失了,可是别人的损失也就大了。咱们受损失心里难受,人 家受损失心里也一定会难受的,那损人利己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干了。” 陈刚和小王还有小范一起把那些没有腐烂的苹果一个一个地捡出来,以最低价 格卖出去了,结果还是损失了一万多元。但是陈刚也从中吸取了教训,得到了经验。 陈刚也并没有因此不再做长途贩运水果的生意,而是知难而上。 在处理完那些烂苹果之后,陈刚又南下去了南海。再次找到王总,要进一批桔 子和香蕉。王总说很痛快地答应卖给陈刚两万斤香蕉和两万桔子。这一次陈刚就赚 到五万块钱,此后他把南海的一些热带水果引进到塞北市,成为塞北市第一热带水 果批发基地。 陈刚是通过自己的力气和智慧,成为了一个塞北市有名的水果批发商。 二十九王大娘同只顾陈刚父女聊天,竟不知不觉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还是国强 的媳妇说道:“妈,该做饭吃了。”王大娘说:“可不是怎么的?小刚和慧慧也饿 了吧?”国强的媳妇说:“妈,我去做。”慧慧也主动地和舅妈一起下厨房去了。 一个小时后,饭菜上桌了,在饭桌上,王大娘眼望着已有白发的女婿,忍不住 内心的激动。她给女婿满满地斟了一杯酒,说:“小刚啊,你把慧慧从一个不懂事 的孩子培养成一个大学老师,可是吃了千辛万苦,来妈代表玉莲敬你一杯酒。” 陈刚激动万分地接过酒来一饮而尽。接着又为老岳母满上一杯,说:“妈,您 老的话说得严重了。慧慧也是我的孩子,抚养她是我责任。一个男人就应该对他的 妻子儿子负责任,不然他配做个男人。再说慧慧也是我的一个精神支柱,没有她, 我也不会把生意做大做强。” 慧慧在一旁接过了爸爸的话题说:“姥姥,我爸爸的生意现在做的可好了,是 咱们这儿最大的水果批发商。”王大娘就乐了,说:“那是你爸他好人有好报,吉 来的福。”陈刚不好意思地说:“妈,您看您,今天怎么尽夸我。我有什么好的?” 王大娘说:“能有好心眼比什么都强。妈和你说点事儿,你也发了大财,慧慧长大 了成了,你也该找个人了。”陈刚听岳母这么一说,脸红了,把头低了下来。慧慧 说:“姥姥您就别操心了,我这次回来,我刘姨告诉我说她给我爸介绍了对象,已 经都快成了。”王大娘一听就说:“小刚这是真的。”陈刚点头点,他看见岳母脸 上的笑容和眼里的泪花,于是他又倒上一杯酒,端到岳母的面前说:“妈,不管怎 样,我永远是您的儿子。”王大娘含泪喝下了女婿敬的酒。 这时窗外响起了震耳的鞭炮,这鞭炮是对过去的一年一种告别,也是在迎接新 的一年,陈刚和他的女儿及全家将迎来新的生活。 (全文完)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