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海 作者:孤城简爱 1 、 吴飞离开的时候,也是我的梦开始破碎的时候。 她对我笑着说:“傻男人,我只是瓶里的一只蝴蝶,早晚我都是要死的。你不 用在乎我,我适合浑浊的空气里快乐和死亡,而你,你应该是循规蹈矩、一个需要 更多快乐的男子。” 飞机飞了,她的名字预言了她的载体和离开。 不能否认,我想一直拥有她,就象曾经的我拥有过激扬的青春。这股活力因为 年轻和她的存在变得有意义和透明。 从年少起我的天空就没缺少过阳光,至少在内心是这么想的。我也彷徨过,也 有过不敢敞露的暗恋情结,而我总以为那只是不值一提的几天阴霾,不足以将我的 快乐掩藏。而她,是真正我的开始,才成为了我的终结。 “我可以再打电话问候你吗?”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天堂没有电话。” “怎么,你?” “是的,我的翅膀折了,我不是你希望的那种纯洁,即使我也希望能够来世坚 固我的羽翼、涤换鲜红的血液。你清洁鲜润,我干燥、无氧呼吸。” 电话在那头挂下,奔跑的长街里夜色压满了星星,向我狰狞嘲笑。 是的,是那个比我更窝囊的男人占有了她,她被欺骗了。她在最后告诉自己也 对我说,她注定要与坏男人为伍,她的骨子里留着的,是无耻与卑鄙,一如下水道 倾泻出去的废物与乱渣。 这种物质我经常在酩酊大醉后善于制造和发布。 2 、 我趴在台上,侧着头问身边的一个未名女子,她朝我抿嘴一笑,估计她也觉得 我傻得可爱。 “为什么对我笑?” “你以为我在笑你吗?” “你,无,聊。” 我拖长了声音。我的音量不足已压过音质低劣的扩音器传出的糜糜乐音。 “怎么,这是你的口头禅?” 她收了笑,她一脸严肃。她停止了呼吸、停止了时间,也停止了女孩不该有的 豪饮状态。 “是他,是,是他。” “谁?” 我疑惑,“他”与我何干,可我还是好奇“他”的突然存在。 “他,是他。你,他。你们,' 你,无,聊' ,这是他的口头禅。” “哦,他是你什么人?他在哪?” 时间一直不再动了,时针如果能够自己伸出胳膊的话,一定会突破钟壳将齿轮 卡住。 “他在哪?哈哈哈……他不在哪,他在天堂。” 又是天堂?天呀,每个离去的人都朝那拥挤?这世界疯了吗?地球引力啥时候 变得如此脆弱? “不瞒你说,我的她也说她飞向了天堂。不是在我的怀抱里实现的,她温暖在 了别人的怀抱。” “哈哈哈……看来你失恋了。没事嘛,你还这么年轻,该是你的还是跑不掉, 不该是你的,你再如我制造废物又能如何?我跟你不一样,我刚从天堂里来,我因 为快乐而充斥悲伤,我被爱情推到了极乐的颠峰而又离他而去。不,是他离我而去 了。我想他,但愿天堂里的他也在想着我,想着我们刚刚开始的浪漫。” 眼泪慢慢地绝堤,抽泣的双眼却强装出一脸的笑颜。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故事,就象你也不知道我的。 “我不应该让一个小女孩在我面前伤心,这样我的心也会痛也会伤。别哭了, 我帮你去找他。” “他死了,他找不到的。他被车轧死了,惨不忍睹。都怪我,那天我不该让他 回去。都怪我。” 原来这女孩的心上人是真的、完全地、彻底地在这世界蒸发了。肉体上已经是 属于大地,却多了一副标榜爱情的标本,一段凄历的辛酸。 我沉默。 3 、 我和他见过两次面。他在我的QQ里叫了两年。 他很潇洒,他很高大,他是清秀的小男生。 他有架漂亮的座骑,装饰两盏夜空里才有的星星。真的,那车一级棒,我坐过 一次,从南边一直飙到这城市的北边,从东边驶出西边的界限,他带我看过西边的 那片我从没去过的小竹林和那山涧。 他住在不远的另一个城市,相距超出三十公里。他说不远,他说只是两颗心两 年的距离。 他爱抽烟,我给他买过,是那种特冲的CAMEL. 他吻过我,我也吻过他。他好高好高,我要踮着脚尖,他要俯下头、躬下身才 能让我们的嘴唇轻轻地咬上。他第一次没有抚摸我的身体,第二次来的时候是冬天 里最冷的一天,他抱紧过我,可也只是抱紧的。虽然我一直想要得到爱抚,或许他 不敢,可是他也没问过我。如果他问我的话,我会很乐意、很向往地满足他这小小 的要求。 我很感谢他拉过我的手,他手心里的温暖留在了我的梦里。 在QQ里他给我唱《我想我是海》,黄磊这小男生的歌,我喜欢的小男生。他说 他就是他。他也确实就象他。 第二次他临走时答应我一到家就开QQ的,他说这次他的水平又提高了。他在家 练了四个月。一首歌不分昼夜地练习四个月,只因为我喜欢那个小男生。 不,现在我喜欢的是他了,那个小男生只是偶像。 他的QQ没开,我的耳机空了一个晚上。 第二次见面他走的第二天,本市新闻有他的报道。他死于车祸。国道上横躺着 他那漂亮的座骑,那两颗小星星还一闪一闪,没有熄灭。 4 、 吴飞对我笑着说:“傻男人,我只是瓶里的一只蝴蝶,早晚我都是要死的。你 不用在乎我,我适合浑浊的空气里快乐和死亡,而你,你应该是循规蹈矩、一个需 要更多快乐的男子。” 我快乐吗?我想我是海,我就能飘起你这瓶中的蝴蝶了。 但愿我真的快乐。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代他为你唱这首未尽的歌吧!” 我呷了一大口的啤酒,一杯此生不会再去寻醉的终结。 “好……” 我的心像软的沙滩,留着步履凌乱,偶尔有些悲欢,总是去而复返,人越成长, 彼此想了解似乎越难,人太敏感,活得虽丰富却烦乱。 有谁孤单却不祈盼,一个梦想的伴,相依相偎相知,爱得又美又暖,没人分享, 再多的成就都不圆满,没人安慰,苦过了还是酸。 我想我是海,冬天的大海,心情随风轻摆,潮起的期待潮落的无奈,眉头就皱 了起来,我想我是海,宁静的深海,不是谁都明白,胸怀被敲开,一颗小石块都可 以让我澎湃。 (全剧终) ------ 听涛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