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于江湖 ——写给D.F. 今天整理书柜时偶然发现了那本集邮册,那是六年前知道你热爱集邮时买下的。 转身之间,六年的光阴已化作尘烟了。而我,却一直不能明白,为什么这种“傻瓜 情结”会随成长一圈一圈深深刻在了生命的年轮上。 你现在早已不再集邮了吧?那几本厚厚的集邮册大概也都有束之高阁、蒙尘已 久了。 窗外是一片绿意盎然,我听见知了在蓬勃的绿中欢快地歌唱。不经意间又是夏 天了,记得上次见面我们都还穿着厚厚的外套。 不知道是第几次像这样失去联络了,也好,以免一不留神就背弃了千禧之夜对 自己许下的承诺。一直都以为一九九九年的最后一天会像歌里唱的一样甜蜜飞扬, 没想到我的千禧之夜却是个极度哀艳的晚上。 如果我有超越情感的理智,我就可以坐看云起。我有超越情感的理智吗?没有。 所以我还在水穷处发呆。如果我有钻石般坚硬的心肠,我就不会为了迁就你而扭伤 右脚(因此留下了后遗症)。我有钻石般坚硬的心肠吗?没有。所以我必须承担心 太软的后果。如果把整个冬天的冰雪全部收集起来,也无法冷却我原谅你的决心。 整个冬天的冰雪可以全部收集起来吗? 不行。所以我不会怪你。 不好意思,又改掉了痞子蔡的PLAN. 虽然有点儿乱七八糟,但我想你会明白的。 这几周各大卫视正热播《将爱情进行到底》,一部不怎么样的片子却看的我泪 流潢面,我想是有感而发吧,就像每次看《东京爱情故事》的完结篇会哭得一塌糊 涂一样。你从来都不懂我的眼泪,那些忧伤的缘起。 为什么人总是不懂得去珍惜他所拥有的呢?总是死心塌地的迷信着得不到的都 是最好的,拼命地去追逐那些镜花水月的东西,结果精疲力尽地回到起点时却发现 真正的宝藏原来一直都在身边。那些真正值得把握和珍惜的却是追逐中被严重忽略 掉的。杨铮是幸运的,因为若彤。可你知不知道要有多坚强才可以像若彤一样“将 爱情进行到底”?你不是说女生都比较脆弱的吗? 记不记得我们好像聊过珍惜感情之类的话题?印象最深的就是你讲别人的故事 时对我重重叹出“一点儿也不知道珍惜”。我很讶异,这句话理应是我的感叹,怎 么反从你那儿冒出来了?真是个颇富戏剧性的角色调换。总感觉那次聊天似乎暗藏 玄机,遗憾的是我无法参透。 秋天来的时候,你也该上大三了。是不是还在感慨寂寞男孩的悲哀?你的大学 生活一直是精彩纷呈的,这是唯一的缺憾。你说在大学里没谈过恋爱就不能算真正 上过大学,据说这还是你们寝室颇为推崇的“经典”论调。 这让我想起了一首老歌: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 孤独 的人是可耻的……张楚真是位有预见性的歌者,他的观点在你们中间永不落伍。 今年樱花开放的日子一直是潢潢的晴天,我在没有樱花的城市里遥想着那片樱 花园。这次是我失了约,没能等到樱花的绽放。那些花儿开的好吗?请原谅我的不 辞而别,我真的不想再持续这无望的等待,不想把希望留给失望。 昨天在街上看见一群放学的孩子,背着大大的书包围在了书摊前。我又想起了 我们的中学时代,有一次家住东区的你放学后跑到西区的书摊看书,不料却被班主 任发现,后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把你训了一顿。那是一段非常时期,班主任认为 我们该惜时如金,尤其是像你这样有潜力却十分贪玩的学生。那个贪玩的男生,还 记得这段小插曲吗? 书摊依旧是那个书摊,书摊前的面孔却是新鲜的一群了。 几次见你,我的震撼一次比一次大。你变了好多,我都来不及接受。我一直在 想到底是以前不曾深入了解你,还是环境影响了你,宁愿相信是后者。 恺恺说临街的学校很容易沾染不良风气,里面的学生很容易变质。我想是不是 就像那些生长在淤泥中的植物一样,日子久了也会染上些气味或是变了色,可是莲 呢?恺恺说我应该去点化你。我说我不是能普渡众生的高僧,我只是一尊过江的泥 菩萨。 我当然可以学小说里一样,到学校附近的KFC ,点两杯可乐,两份薯条,或者 再加个汉堡。 然后在KFC 缓缓流沉的抒情氛围中告诉你我很喜欢听你唱《冰雨》,很喜欢听 你神侃,很喜欢……可那又如何,说与不说,还会有什么分别吗? 纯真的年代,纯真的心,闪亮的日子,都被岁月的河流带走了,纵然我天真如 昨地守在冰冷的河床上也无济于事。山依旧,树依旧,只是脚下已不再是昨日的水 流。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物是人非的年代,谁能情真如初,谁又能念念不忘。 王菲冷静而忧伤地唱道: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 聚散之间,有缘的无缘的早已慢慢更改。旧日的影像在时光底片中日淅陈旧模 糊,不管一起走过的日子曾经怎样的光鲜灿烂,最后还是会一步一步走向静默,就 像燃过烟花后寂的夜空。 一切终会归于平静,那些仓促的美丽,那些绵延的心动,一切终会成空。我们 终会,相忘于江湖。 -------- 文学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