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我根本没有想到还会梦见你,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四年,于我们的人生来 说,真的足够长了。梦中你一如四年前的样子,是一种冷漠的英俊。梦中的我,一 如四年前,仍然迷醉于你的冷漠中。 早上起来,仍然似迷失于那一个已经失落的世界中,不能清醒。 不清醒的我,拔了个电话,我现在才知道你的电话已经深深地烙进了我的记忆 中,电话中你的声音仍然充满磁性,也许是仅仅对我充满磁性,那么不可思议地吸 引着我。我停顿了一下,以抗拒你那无形的吸引。 仅仅“是我”两个字,你就听出了我的声音。我就那么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仍然 活在你的心中。 我突然清醒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再次拔通这个已经尘封的电话,我呐呐地没 有了下文。 你沉默着等待着我的下一句话。 我听到了你轻轻吸烟的声音,似乎有一丝烟味飘了过来。 其实我们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闻到你的淡淡的烟味。 你曾经为我而戒过烟,不知道你又吸回去了。这么多年仍然没有一个女孩值得 你为她而戒烟吗? 我们这么近的距离,但是几年里,我们居然从来没有在街头偶遇过。 “好吗?”长长的沉默之后,你淡淡地问。 我无以回答。 这么多年我从来不敢问自己过得是否好。 但我应该是过得好的。在每一个人眼中。当然除了你眼中,我眼中。 “只是昨晚梦见你了。”我不由地说。 沉默。你在那一头又轻轻地吸了一口烟,我几乎可以看见你轻锁着眉,眉宇中 的仍然是那一种表面的淡漠。 我知道你冷漠下的是什么。 我曾经深深地进入过你那如地壳深层的火山般的内心世界。 我几乎就沉沦在那一个世界中。 只是我是你的阿嫂,我是你哥们的妻子。 我及时逃离,不,应该反过来说,是你及时远走。 你在我的视线中消失。 你的哥们一无所知。只是奇怪你怎么好好的要到另一个城市去了呢。 我推倒那一幢思念的墙,埋葬了那对你渴望的世界。 我几乎不知道我还会对你有着思念,我从来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我总是及时打 断自己的迷糊。 我知道你仍然在电话的那一头,静静地听着我的呼吸,冷峻的脸上没有表情。 我扫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居然脸上有一抹红云,眼神是无限的柔情,我吓了一 大跳。事隔多年,我怎么还是没有完全忘却? 我轻轻地挂了电话。挂断了刚才的那一份柔情。 我缩在了沙发的一角,久久沉思着。 铃…… 我拿起了电话,“是我。”如我所料,是你的不变的沉沉的嗓音。 我的心几乎痛起来。 那么多年我已经过来了,我已经平静了足够长的时间了,我原以为我会一直平 静下去。 “出来吧,我想见你。”你的语气没有一丝犹豫,一如四年前的你。 来到了曾经的我们的共同的地方。四年没有来过,这里仍然没有变过,连那座 位也仍然是空着,犹如一直在等待着我们的归来。 真的什么也没有改变过吗? 我坐了下来,仍然是叫杯黑咖啡等你。 你在我沉思中坐了下来。 你一点也没有改变,我的心真的痛了起来。所有的痛都复苏了,慢慢地抬头, 几乎淹没了我。 我吸着丝丝痛的冷气笑了。 你眼中仍然有一闪而过的亮点,我及时地捕捉了它,放进自己尘封的记忆。 你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那么看着我,几乎不带一点感情,冷静地看着我。 我的笑容渐渐地散了,我突然觉得累了。 你仍然深深地看着我,在你深邃的眼中,我看不到什么,只是迷失了自己。 “你还是没有变,这么些年。”你几乎是哑着声音地说。这几乎泄露了你所有 的深藏的一切。 “有一些东西永远不会变,但是世界却变了。”我说。 四年前你只是带走我的心,四年后你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了。 “我们又要如以前一样再见了。”我说。 你眼中掠过了一丝痛楚,我低下了头,不想再看到你的那一份无声的挽留。 我走了,留下你,留下了所有的过去。 但我再没有心可以留给你了,因为我已经没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