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宪一刚回到自己的寓所,就听到一阵急促的电话声,他一拿起话筒就传来了常 林欢快的嗓音:“老兄刚回来?你也应该买个手机了,让我好找。春花姐派来了使 者却找不到你,我现在有事又回不去。你可不要再出去啦!”。 “噢!你在那?”宪一问。 “我在外地,本想陪着人家到你那里,可现在抽不开身,人家到后给我回个话。 我挂了” ‘春花的使者’?莫明其妙。听他的意思春花没有来,可能是他的两个合伙人 或其中的一个。 常林这家伙在春花他们面前不知怎么推荐自己,不知吹嘘些什么。也可能春花 看到了我回的信函。宪一就这样乱想着,这时电话又响起了阵铃声。 “是宪一先生吗?”一种迷人的女音传进宪一的耳膜,那嗓音含蓄而柔和,附 有美的磁力。 “我是梅雁,从养马岛春花大姐那里来,刚才与常林通话说你在家,冒昧地拜 访你。可以吗?” “好!好!不要客气,我听常林说过。欢迎你来,你在那?”宪一提出了实质 性的问题。 “我已到了你的楼下。” “我就过去。”宪一感到突然,走到阳台居高俯视,只见门口下边停着一辆红 色的轿车,一位女子正走出车门,看不清楚她的面孔,只是从她优雅的举止能够看 出她有非凡的气质。 自从购进这套房子之后,除了父母亲短时间的小住过,还没有多少人踏进过这 个房间,更不用说一个陌生的女子。宪一望了望这满目狼籍的客间,不由得苦苦一 笑。房间的中央还放有一架带循环轨道的玩具火车,自己长时间在电脑旁,免不了 心身疲惫,看到火车火车在隧道、桥梁上奔流不息时,的确可以放松自己紧张的心 情。可现在不行,让一个陌生的女子看到自己像孩子似的还在摆弄玩具,真不知给 人家留下什么印象。他想把火车收拾起来,随即又对自己刚才的作法感到好笑—— 为什么在即将到来的异性面前会遮掩自己真实的性格呢? 他走出去迎接她的到来,这点礼貌他还是懂的。在走廊里宪一看到一张美丽的 笑脸正冲着他微笑,他下潜识的握一下她伸过来的手,霎时间一股强烈的感觉流遍 全身,宪一神魂颠倒了。 头几句她说的话都没听见,或听见了也没听进去,或听进去也不知在说什么。 他只记得起把她让进屋里,请她坐下。 她长着一张美丽白晰的脸庞,天生丽质。五官的分布是那么的付合黄金定律, 一笑一颦,透射着无尽的娇艳。她怀抱一件黄色的皮风衣,淡色的羊绒衫罩不住她 曲美的娇体,下穿一件皮裙,滚圆的小腿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风韵。宪一感觉她那光 彩夺目的风采完全把自己整个罩住,好大一会儿,宪一才恢复了常态。 梅雁对宪一的失态并不在意,她舒缓大方地坐在沙发上,而宪一到是有点局促 不安。此时他觉得自己到像是个客人,而她是这里的主人。 她环视了一下没有装修的凌乱的客厅,性感的嘴唇微微启动,宪一又听到了她 那富于磁力的嗓音。 “天才的生活方式是与众不同。” “不要笑话我。”宪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怎么会呢?我说的是真的,在路上我就在揣摸你的模样,昨天常记者与春花 姐就介绍了你,在我的印象里你是个不同凡响的人,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不要夸我,我只是运气好。” “你得奖说明你的实力,你与别人不同的地方还有你的风度。” “风度,我还有风度?我即邋遢又随便。”宪一难为情地看着四周散乱的房间。 “这就是风度,你本来长得很帅的,可你并没有打扮。从你的眼里我看到了一 股透视力,我不知你是怎么看股票的,我可要向你学习哟?” 听到年轻、漂亮女子的夸奖,自豪感油然而生。宪一感觉内心热乎乎的。 宪一冲茶递给了梅雁。 “谢谢!”梅雁很优雅地接过杯子,对着宪一轻微的点下头又婉然一笑。宪一 看到她的笑容非常的妩媚,而且有着一双像软玉般的手,丰满而红润。 “今天上午春花姐接到了你的邮件,她想亲自来请你,可是这两天事多,我们 一个同事不在,分不开身。”梅雁把茶放到茶几上,很自然的对宪一说开了正题。 宪一想起了常林早上说起延中没有回来的事,“还没有消息吗?”宪一这句话 流露出知道这件事的意思。 “没有,”梅雁收敛起笑容,显露出一付冷艳的表情。“可能你听常林说了, 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们很着急,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 “是啊!他能到那去呢?”宪一从烟盒里拿也一支香烟后,并没有送到嘴边, 只是在手里摆弄着。 梅雁摇摇头,面露困惑的表情看着宪一:“到现在也联系不上,我这次来一是 到他可能去过的地方寻找,二是顺便来你这里看看。你是不是赏光,帮助我们一把。” 宪一从她的眼里似乎看到了春花期待的眼神。“当然,大姐对我恩重如山,我 一定去。” “那好呀!这真是我们的福份。”梅雁高兴的说,“今天就随我去吧,你的车 不是常林开走了吗?他也在到处寻找延中的线索。反正常林明天也要到岛上去,你 不仿今天就跟我一块去。 春花姐现在需要亲近的人安慰。“ “今天?好吧,”宪一原想明天与常林一起走,可听梅雁说的真切,也就改变 了主意。“我准备一下。” “你是个讲义气的人,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春花姐的造化,也是我的福份。你准 备一下吧,我给常林讲一下。”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了手机,信号很快接通。宪一听 到她把自己要去岛上的情况向常林说着。很快,她把手机递给了宪一。 宪一随手接过手机,很快就听到了常林的声音:“哥们!够朋友。我明天就去 岛上,岛上见。” “岛上见。”宪一把梅雁来的事扼要地与他说了一下。说完把手机还回了梅雁。 “还有事吗?”梅雁准备关机。 “不要让我大哥受委曲了,哈,哈……”常林笑的很爽朗,离着很大的距离还 是能够听到。 “怎么会呢?放心吧。你们都是我们的上宾。” 下午三点,宪一跟随梅雁的车沿青烟高速向北驰去。这条高速公路贯穿整个胶 东半岛,起点青岛直达威海。高速上的雪已经融化干净,梅雁把车开的飞快,按这 个速度天黑前就能赶到岛上。 与漂亮的年轻美人在一起,宪一总是不习惯。梅雁言谈举止很是大方、得体, 她似乎清楚宪一的感受与想法。她边开车边与宪一讲解一些岛上的事,问一些宪一 老家的情况。渐渐地,宪一感觉梅雁很理解人情,聊了不大一会儿,宪一就觉得她 是个即开朗又容易接近的女子。 从梅雁的讲述中宪一对养马岛的概貌基本有了一个轮廓:秦始皇东游求仙时在 此养过马。 岛上风景宜人,有很多古代遗留下来的名寺古刹,香火很旺。法国人与日本人 占领半岛时,上层人看中了这里的风景,修了很多的别墅作为修闲的地方。近十几 年来,又大力引进资金,修了很大型游乐场所,海滩上又新开辟了海滨浴场。还修 了很美丽的度假村。总而言之,这个岛现在已经逐渐成为一个旅游的圣地。岛上人 过去依靠打鱼为生,现在主要收入是旅游与海水养殖,生活比较富裕,是个充满生 机的地方。 听完梅雁的介绍,宪一开始对这个岛充满了浓厚的兴趣。“真是个好地方,到 了岛上一定去游览一番。” “可以呀,我作你的导游好了。免费的。呵、呵……”梅雁偏着头对宪一笑着 说,她笑起来很妩媚,给人一种甜美的感觉。宪一看着她的侧身,她的侧影非常的 美丽,显得典雅而高贵,是个少见的美女。宪一的思绪按奈不住的想入菲菲。 “这么说你从小就生长在这个岛上?” “不是,家在内地的小县城里,那时家里穷,父亲有病去世了,母亲下岗。上 高二时我就退学了,在外打工两年,三年前到了岛上。” 短短的几句话道出了她过去无尽的心酸。她的嗓音此时听起来更显得有点沙哑。 宪一理解她的伤感。望了望她,她表情严竣,象一尊冷美人。 “对不起,我提到了你伤心的事。”宪一诚恳的说。 “不会的,都过去了。” 按她的说法自高二辍学算起在外已过了五六年,年龄也就在二十二三岁,与海 虹差不多。看她的举止与气派应该说干得很成功。她在岛上干什么?不由得引起了 宪一很大的兴趣。“这几年在岛上干什么?看你的样子事业一定很成功。车也是你 的吧?” “打工攒下的钱买了台电脑在岛上搞画像,后来开了家照橡馆。” “噢,”宪一想起了在风景区的电脑画像。自己还照过一张,印在了手绢上, 彩色的,可以永久保存。 “生意很不错吧。”宪一问。 “前几年可以,我作时是头一家,好多景点有我的机子,雇人经营。可后来搞 的人多了,我已经把机器盘了出去。照像馆也不准备搞了。这不,现在已把所有的 心思跑到股票上来了。” 梅雁轻松地说。 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宪一暗想。从她刚才说话的表情里即看不到自豪,也 看不出失落,落落大方,很是自然,真是个干大事业的的女人。宪一由衷的敬佩。 “你真了不起呀,” “我算什么,只是抓住了开发的机会。比你差远了,作股票才是真本事呢!我 也作几年了,知道把握时机的坚难。我真佩服像你这样有着锐利眼光的人。”梅雁 思维敏捷,没说几句话就把话题专到了宪一身上。 两人聊得很轻松,很快就到了烟台,这条高速终点是威海,养马岛在烟台的东 面。属于烟台的一个经济旅游开发区。过了烟台天已黄昏,灰蒙蒙开始起雾。梅雁 放慢了车速,集中精力注视着前方。 梅雁慢慢的开着车,在一段宽敞的路面她扭头问宪一:“在股市里,大浪淘沙, 很多人都以失败而告终,而你却始终岿立在潮头,你能把成功的心得告诉我吗?” 宪一看着梅雁那真诚的目光,感觉她的问题与上午海虹所提的一样,他犹豫了 一下,也说了一个“蛊”字。 梅雁对宪一的话似乎有所感悟,她没有回头专注着前向,若有所思的说:“是 呀!说白了股民们其实都象是在一个容器里的一群小毒虫,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又是一个感悟这么快的女性,而她的理解似乎更深刻、更快捷。 天地间开始弥漫起雾气,两人停止了说话。此时宪一心绪已到了岛上,春花还 是老样子吗? 延中是否现在已回到岛上?而延中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各种迹象来看,春花 大姐与延中的关系不一般,那春花姐与延中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呢? 想到着,宪一感到心里酸流流的。几年来对春花姐的思念一直缠绕着他,在他 的潜意识里她身上有一种圣洁的光环。这几年来自己从来没有停止过对恩人的思念, 经常默默地为她祝福。 现在又要见到她了,她还是那样的优雅而有风韵,还是用慈祥的的目光看着自 己吗? 这时,春花那关爱的目光定格在宪一的脑海里,是那么的柔和而真切。 车子驶下了高速,正是暮色四起的时分。浓雾弥漫在空中,看似无比的灰暗、 混沌而漫长,使人压抑。车前的光束也似乎被浓雾所淹没。呼吸中海水的咸味愈来 愈浓,宪一意识到了海边。透过迷雾隐约可见路旁的石壁,明白这儿多山,车子是 在山中穿行。 天渐渐暗下来,雾愈来愈大,路边的灯光在雾中透射着一股朦胧的幽光。 “我们现在行驶在桥上,原来这是海峡现在修了桥,养马岛就在前面。” “噢,”宪一兴奋起来。可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自己被一团团的浓雾包围着, 不辨南北。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