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片飘荡在城市上空的羽毛 从周一到周五,我总会从这座城市的一个边缘游荡到另一个边缘,没有灵魂、不会 思索。工作不需要思想;吃饭、睡觉,甚至与别人说话也用不上那个只有人类才具备的 高级功能,我想我肯定是退化了,一定是退化成与我那猿猴老祖宗一样了。不过我很高 兴,这意味着我在返朴归真这项工程上做得很好,现在不正时兴这个吗? 朋友们都不知道我在忙什么,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他们说打电话时我总不在,即 使费尽全力把我从人群中挖了出来,也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问我是不是最近失恋了。 我犹疑了半天才弄明白他们那委婉话语的含义,于是他们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接 下来便是苦口婆心的劝我一定要想得开,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不要因为一棵树而失去 整座森林等等。于是我就更加一头雾水了,什么跟什么呀?我连一片木屑都没看到,怎 么就有木头跟森林啦! 这样,朋友们一致送我两个字“虚伪”,连“一件失恋小事”都隐瞒朋友的人,简 直不佩有他们这么一群为朋友如此“着想”的“死党”。于是便纷纷离我而去。 这是一件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我还什么事都没有做,便失去了与我有几年甚至 十几年交情的“死党”。我做错了什么?难道仅仅是我很诚恳地告诉他们我没有新的恋 情发生,而另他们失望?还是…… 不这样吧!我也只好随他而去,这样潇洒(我自以为“潇洒”)的态度连我自己都感 到吃惊?怎么啦?我怎么啦? 我的灵魂正一步步离我远去,这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我控制不了他。我想他也 一定觉得我生活的这座城市太寡味了,于是自己买了一张单程车票走了,那么他什么时 候回来也就是一个谜了,那让我来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去处吧!我想这是一件会令我高兴 和感兴趣的事。嗯……往北走吧?不行!太冷,会冻到的,如果得了感冒还谈什么自由, 肯定不行。往南走吧?到哪儿呢?广州?上海?不行,那人太多,而且年说个个都非常 势利,成天想着赚钱,这太俗了,他一定会受不了的,简直不行。跟着我这么多年也挺 不容易的,我得给他安排个天堂,对,就让他去“天堂”,那风景如画,四季如春(听说 的),他从那儿来的,本来就是他的故乡,这才是个完美的结局嘛! 他走了,他是自由的,只留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呢?我想了很长时间,终于想 明白了,既然他那么绝情,我因此也决定把自己的感情锁起来,做一个永不言情的人, 于是松了一口气。 天空飘过一片羽毛,是白色的,不知道从鸽子身上掉下的还是别的什么鸟。鸟儿飞 走了,只把它留下来,那片被遗弃的羽毛随着风飘来飘去,风吹到哪儿它就飘向哪儿, 那么,哪该是它的归宿呢?我又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