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曲只应天上有 你说,女人,不,美女,在你们男人心中真有那么高的位置? 我问,你读过王实甫的《西厢记》吗?你说,听说过,但不爱读。我说,你想 听吗?你说,想。我说,那是一部让人读来口角生香的香艳文学作品。我已经读了 几遍,每一遍都有一种被摄魂夺魄的感觉。除去情节的引人,文字的优美,集中笔 墨刻画的大美女崔莺莺就是男人心中崇高形象的典型和巅峰。 崔莺莺的与众不同和无穷魅力,首先是她的倾国美貌。“解舞娇又软”的腰肢, “齐齐整整,袅袅婷婷”的身段,“行一步惹人怜”的步态。那腰肢“千般袅娜, 万般旖旎”,那身段“似垂柳晚风前”,正是由于天生就这样的腰肢和这样的身段, 这位相国千金走路所经过之处都要“撇下半天风韵”。 其次是崔莺莺震撼人心的丰满性格。接到张生的第一封情书,本来内心是无比 激动的。但是,考虑到红娘可能报告老夫人,便板起面孔翻脸不认账,“我是相国 千金,几曾看惯这等东西”,并且责斥红娘,“和你个小贱人都有说法。”可是等 到红娘说主动告知老夫人的时候,这位相国千金,却又软绵绵的拉扯红娘的手, “我是逗你耍来”,有这么逗人的吗?然而写了回书后,又变了脸,掷书于地,这 是崔莺莺狡黠的智慧; 从打和张生私自结合,便再也没有其他的顾虑,全身心的感情投入,即使张生 上朝应举,她也托梦,让魂灵随着去。得知张生中了状元,给心上人寄信的同时, 还寄去汗衫、裹肚、袜儿、瑶琴、玉簪、斑竹等物件,既有深刻寓意,又寄托相思, 这是崔莺莺的似水柔情; 孙飞虎“将半万贼兵”围住普救寺,想要强抢莺营为妻,否则庙宇尽毁,满寺 僧众尽被杀戮,就连莺莺一家也老少难存。在这样紧急的关头,崔莺莺止住短暂的 惊恐哭泣,毅然决然的要委身事贼。一个弱女子惊人的胆量跃然纸上,这是崔莺营 舍己为人的光辉品格; “惊梦”一场,面对贼兵围困,莺莺凛然怒斥,“觑一觑著你为了醯酱,指一 指教你做潦血”,虽然是写梦,但也是以一个崭新的手法在写实,这是崔莺莺泼辣 的禀性; 郑恒和张生情敌争婚的扣人心弦的关键时刻,莺莺担心张生萌生自卑感而退出 爱情的竞争,因而暗示张生“无毒不丈夫”。剧本中,虽然没有明写张生的犹豫不 决,但是莺莺的这句话肯定不是无的放失,必定是有所指。莺莺的心计虽略显狠毒, 但在关键时刻,不能不说是明智之举。这是崔莺莺过人的城府。娇弱与刚毅、自私 与奉献、柔情与泼辣集中在崔莺莺一个人的身上,这样性格丰满,魅力四射的美女, 不知要让多少男性痴迷啊? 第三是她的横溢才华。作为一个相国千金,崔莺莺出口成章,提笔成文,文采 馥郁。整个剧作中一共提到她写了四首诗,也是四封情书。第一首“兰闺久寂寞, 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是隔墙和韵、暗送秋波的;第二首“待 月西厢下,迎风半户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是没有矜持、主动约会的; 第三首“休将闲事苦萦怀,取次摧残天赋才。不意当时完妾命,岂防今日做君灾? 仰图厚德难从礼,谨奉新诗可当媒。寄与高唐休咏赋,今宵端的雨云来”,是干柴 烈火、约期幽欢的;第四首“阑干倚遍盼才郎,莫恋宸京黄四娘。病里得书知中甲, 窗前览镜试新妆”,是寂寞难耐、陈述相思的。 除了文才,崔莺莺还有一手非凡的书法。“( 人) 堪为字史,( 字) 当为款识, 有柳骨颜筋,张旭张颠,羲之献之”。尽管张生的评价有些爱屋及乌的成分,但是, 崔莺莺的书法也一定出类拔萃。这样的文化美,更增加了崔莺莺美的内涵和韵味。 第四是她的高贵地位。崔莺莺出身名门,是相国的千金小姐,其出身堪称真正 的高贵。她的高贵出身与前三个优点相得益彰,相辅相成。如果仅仅是有倾国美貌、 丰满性格、横溢才华,可能也只算得上是小家碧玉。正是由于有高贵出身这一耀眼 的光环的衬托,崔莺莺才称的上大家闺秀,她周身的魅力才更显无穷无尽。相反, 如果崔莺莺只是占有出身高贵这一有利条件和制高点,而无其他,那么她也就不是 崔莺莺了,也许只不过就是一个娇小姐,或者一个趾高气扬的年轻贵族女性。 第五是崔莺莺超凡脱俗的举止。这是最后,也是最重要一点。张生的赏识,莺 莺应和的不是一般的出色。她初见张生,不但没有半点羞色,而且“亸着香肩尽人 调戏”,让迷恋自己的异性尽情欣赏自己的玉容芳姿。这还不算,还要“临去秋波 那一转”。这一转,含情脉脉百媚生,让人骨软筋酥魂魄销。如此的美女怎不使人 “眼花缭乱口难言,魂灵儿飞在半天?” 然而,更让人拍案叫绝的是,崔莺莺最为超凡脱俗的、惊世骇俗的是她在“赖 简”之后,在半夜时分飘至张生住处,与其私自结合,让张生“软玉温香抱满怀”。 有人说崔莺莺出身名门,是相府千金小姐,可她的风情和做派并不像淑女型的佳人, 缺乏一般大家闺秀所应有的矜持。 这是没有道理的。读《西厢记》的这个地方,千万别按照一般的常理去读。因 为王实甫在塑造崔莺莺这一形象的时候,没有顾及太多的常理。自古以来,红袖添 香就是中国文人实现不了又挥之不去的梦魇。中国的男人,包括饱读诗书有知识的 文人,似乎对长得漂亮的美女有一种天生的渴望。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在人类进 化过程中,美女就像英雄人物一样,都是凤毛麟角,数量上本身就不多。并且,即 使有机会得遇让自己心仪的美女,绝大多数男性总是由于种种原因坐失良机,眼巴 巴的看着别人“抱得美人归”。 在这种文化氛围里,对于中国的男性来说,在深深的潜意识中热烈的希望自己 心仪的女性有崔莺莺的做派也就顺理成章了。而且这也是崔莺莺形象与魅力的核心。 这一点是前四点的灵魂,甚至可以独立而存在。遇到如此做派的美女,世界上的男 人有几个能过了美人关? 你说我挺能归纳。王实甫塑造的崔莺莺的确是美不胜收,一眼望不尽,作为女 性,你都艳羡不已。你问我,人世间有这样的美女吗?我说没有。因为世界上首先 就没有张生那样不自卑的痴情种。你点头。你问我有心仪的女性吗?我说,有。你 说,看表面挺正派的,那么,你也属于闷骚一族呗?我说,真有。 我是在翻查“华茂春松,荣耀秋菊”的出处时,知道了陶渊明的《闲情赋》; 当我忘情的陶然于“意惶惑而靡宁,魂须臾而九迁”的滋味时,她摇曳多姿的身影 出现了! 古语云:夫有尤物,足以移人。从那一刻起,精灵狐媚的她走进了我的视野, 美化了我的梦境,改变了我的人生,凝动了我的心灵。因为遇见了她,我脑海里总 是想象着她,软玉一般,温润以泽,瑕适皆见,精美无极致,不安的魂魄变得安静 恬然,散淡的生命也因此而精致。 有爱不觉天涯远,有梦不觉人生寒。我深知,这是爱的力量。然而,我的这份 爱,传统道德不认可,现代观点也算不上前卫。这是无望的没有结果的深爱。可我 心里就是放不下她,离不开她,魂牵梦萦的全是她。对于她,我衷心爱之,恨不得 如张生般,将其“手掌里奇擎,心坎里温存,眼皮儿上供养。”我每每站在她旁边, 都会有一种孩子气的紧张。没有她,我不知道我的生活是怎样没有意义。如果她是 一副毒药,我可能没有含笑饮砒霜的洒脱,但我心甘情愿,沉醉在她柔柔的芳香里 而不醒。 我坦承,这是一份艳遇。爱情和艳遇,在心灵上的出发点是相同的。她给我的 往往只是一个调情的眼神,一个欣赏的笑靥。更多的时候,她应该是在撒娇,俏皮 的表情,可爱的举止,却给我久久挥之不去的美好回忆。她每次真正开放内心,率 性而为的撒娇是她最妩媚、柔情的时候。主动的女人最性感,直视你的女人最美丽。 她冰雪般聪明,从骨子里活出一袭优雅,给我,也给更多的人许多时刻的赏心 悦目,抑或是销魂般的陶醉。她的喜怒哀乐,让我的心绪也时时的发生变化,甚至 大起大落。我思索了许久才明白,她的欣赏和亲切,是我为之日夜萦怀的动力所在。 我也自信读出了她成熟的韵味。看见她美丽的人深沉,读出她韵味的人幸福,而且 这种感觉持久不衰。我多少次在心里默念,对她的美不应有丝毫亵渎。然而我还是 很多时刻带有欣赏、猥亵的复杂心理来对待她,不经意间回归到动物本能。 洋洋几十万字的关于她的艳遇日记,似乎不足以表露我的衷肠,上天又赐我上 千个各具风情的关于她的美梦。日记里记着她,眼睛里看着她,心坎里想着她,全 身心投入的结果便是夜夜频相梦,甚至一夜几回梦。梦见她,能带给我一天的美好。 好比夜静之时漫天星斗灿然,也像晨曦喷薄之际清澈妩媚。有她的梦,成为我生活 与工作,乃至生命的向导、指引和期盼,成为我灵魂的领航员。这些梦境,各具风 情,艳丽无比,野性十足,非亲历不能感受。这些梦境,每一个都比现实惊心动魄, 让人彻入骨髓般体味和品咂。 明代陈眉公《小窗幽记》说:枕边梦去心亦去,醒后梦还心不还。多少回,清 晨醒来,懒在床上,为无梦而隐约遗憾之际,有如神助一般,在似醒似睡之间,她 的幻像闯入我的视野和脑海。每每这时,我遗憾全无,激越美好。曾几许,醒来后, 记忆中梦里她的形象似隐似现,不是很真切。但留给我的心动仍然是一番非常特别 的风味。我便躺在床上,甚至工作闲暇,慢慢遐想,梦境便如真魂附体一样现出本 原。也有一些如鬼魅见不得阳光似的梦,醒后便没有了记忆,动心情切的品咂完, 只留下唏嘘遗憾。 梦到八百多个时,我心有千千结,一定要做完一千个有她的艳梦,但我怀疑这 目标能否完成。出人意料的是,这目标完成的极其顺利,为她千百梦,皆是不了情。 人世间让人魂牵梦绕的唯有情,因情而梦让人可生可死。有几人能体味得到情梦的 滋味呢?艳梦三味,人生真味。 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却因为遇见了她,我品尝到了那种真正源自内心的 幸福快乐的滋味。生命中能有一个让自己如醉如痴深爱着的女人,那也是人一生最 大的福气。 当一个人陶醉于一种幻象,便会把自己对她的些微表达视为醉人的醇酒。五年 多的时间里,我费劲心血,忘情的记录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举手投足,都会让我为 之心动,产生震撼般的效果,一次震撼,一次心痛。 你说你愿闻其详。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