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小飞病了,病得很重,这是他自有武功以来第一次生病,小风也急了,他唯一 的好友病了,他怎能不急?营中不少牧师忙里忙外,不知为何,这位“神”竟会生 病,他们有的作祷告,而有的则拿出在从城堡里带来的药水,忙着配药。帮鲁、诺 里也在帐中,帮鲁问道:“神怎么了?”诺里道:“神病了。”“胡说,神怎么会 生病?”“神生神的病,凡人生凡人的病。”诺里焦切地注视着躺在床上的那个神。 小飞只觉头痛得像要裂开一样,这种苦楚又带着火,烧遍全身,身体由不得自 己控制,像置身于地狱之火中一样,受着难以形容的炙烧,眼睛像被滚烫的玻璃粘 住似的,双耳也在发鸣,他只觉得自己现在被抛入另一个世界,一个与外界隔绝的 世界里,小飞有些怕,怕离开这个可爱的世界,更怕看不见小风,他又觉得自己太 胆小、太软弱,这说不定只是发烧而已,为什么想起那么多?难道自己真的很软弱 吗?像诺里一样?诺里好像也只是个常人,他的毛病也只是常人的毛病,换了别人 说不定也会这样,那帮鲁怎能么会那么厉害?难道有什么把戏?咦,自己是在哪个 世界?怎能么看见妈妈了?爸爸!他们对我一直都很好、很关心,可我......我好 像没做过什么令他开心的事。 小飞又看见许多人的面目在自己眼前闪来闪去,叠来叠去,飞得他眼都花了, 心里也觉得更加难受。“完了,真的完了?我也是个男子汉吧!就这么病死了?哼!” 诺里就坐在小飞旁边,忽见他嘴角动了一下,像是在冷笑, 这是怎么回事?唉!那 么多牧师给他喂了药,做了祷告,还不见病情好转。 帮鲁也坐在这儿守着,望着帐外的雨,阴沉着脸,道:“这雨下得太烦了!” 阴冷的天,在帐内燃着炉还有些冷,那在外边呢?诺里见小飞的脸色时而火一般的 通火,时而纸一般的苍白,诺里着急了,忍不住问道:“那位神怎么还不回来?” 帐内,牧师还在做祷告,他们只有求上帝了,帮鲁站起身,道:“我出去看一 下。”帐门打开,小风如风一般闯了进来,尽管风雨打湿了他衣衫,他却浑然不觉, 只紧紧抱住怀中之物,一进大帐便拿出来,道:“快把这些药煮了。”一个牧师接 过他手中的这些奇怪的草,有些不知所措,心中奇怪怎么这位神急匆匆地出去,在 雨中忙了半天,就找了这些草? 小风厉声道:“快把它煮了。”帮鲁也瞪了那牧师一眼。 “是......是” 帐内飘溢着药香,纯和、浑厚。诺里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小风扶着小飞,喂 小飞吃药,小飞只觉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那只手是那么冰凉,让自己身上的恶 热都降了下来,只觉一股股液体如线般流入自己肚中,过了半响,小飞只感到内热 全无,全身无比舒畅,只是浑身疲惫不堪,毫无劲道,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小风见他脸色红润,恢复了血色,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诺里道:“神没事了, 这就好,这就好,帮鲁我们回去吧。”帮鲁关心地看了小飞一眼,道:“做个好梦。” 两人前后走出帐,小风向那三位牧师道:“你们也走吧。”三位牧师划了个十字架, 道:“愿上帝保佑。” 人都走了,小风吁了口气,看着小飞那酣睡的模样,也不禁笑了笑,打了个呵 欠,衣也没脱,倒下就睡着了。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小飞缓缓地睁开眼,眼前事物逐渐清晰,他伸了个 懒腰,甩了甩胳膊,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劲儿,见到小风连衣也没脱在床上睡着, 心中一阵感动,但又不禁担心起小风是否会因此而生病,想起昨夜自己生病之事, 不禁后怕,好像总有些什么不对劲儿似的。 小风醒了,道:“小飞,我......” “怎么了?” “我觉得不知怎么的,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 小飞见小风严肃的表情,也不禁紧张起来,干笑了两声:“呵......你怎么会 有我的本事?”小风望着他道:“难道你觉不出吗?” “我......哪有......”小飞有些害怕,连忙道:“今天是个好天气,我们出 去看看?” 小风微笑道:“走” 营中又恢复了那种静寂。帮鲁、诺里还有几个头目在营帐中策划着下一步的行 动,帮鲁说道:“这次约华沙大败,正是进攻的好时机,我们可以通报国王后,趁 胜占领约华沙国。”诺里连忙摇头道:“不可,不可,约华沙这次只不过损失了一 小部分人,并没有伤及元气。”有一个头领也说道:“约华沙国国王必会兴师动众 前来报复。” 帮鲁说:“不会,不会。约华沙这次损了一员大将,元气大伤,士气不振,他 又怎会来报复,相反正是我们进攻的好时候。”他不等其他人开中,又道:“约华 沙国不仅一直小看我国,而且早已贪图公主、王后的美色,不趁此教训他们,这是 懦夫的表现!” 一个头领反问道:“那帮鲁伯爵,谁带兵去打呢?” 诺里也道:“是呀,帮鲁,您还要护送公主,彼得国内又无大将。” 帮鲁正微微沉思,有人说:“帮鲁伯爵您去打吧,有我们护送公主就足够了。” 边说边向旁边的诺里使眼色,诺里马上会意,道;“帮鲁伯爵,你回国领兵打约华 沙,而我们则护送公主去南斯国。这样就可以了。”其他人也似清醒过来纷纷表示 同意。 帮鲁点点头,道:“我当然是最好的人选,不过最重要的是护送公主殿下去南 斯......”众人一听慌了神,忙道:“帮鲁伯爵,这可是进攻约华沙国的好时机呀。” “对.......好时机,好时机” “约华沙斯人太甚,一定得教训教训他们,不是吗?” 帮鲁连连摇头,道:“约华沙国还是要打的,不过不是我去...... ” “那不如让我去。” “我去,相信我吧,伯爵!” “我去一定会轻松取胜。” 帮鲁的目光在寻觅着,众人无不盼自己是那个幸运儿,但那目光忽落在诺里身 上,帮鲁道:“诺里,就派你回国带兵进攻约华沙好了。” “我......我,这怎么行。”诺里简直不敢相信帮鲁会让自己去,这是作梦吗? 帮鲁喊道:“拿羊皮来。”他接过羊皮,写下军令后卷了起来,把它交给诺里,道: “祝你胜利。” 军令如山,诺里只好硬着头皮接下军令,道:“遵令。”众军官有叹自己命运 不好的,有想看诺里出丑的,不过大多都嫉羡诺里:可以不去第干斯路。 帮鲁笑了笑,问众人:“还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 帮鲁转头对诺里道:“军事紧急,你马上就走,我的帐外有快马。” “是”诺里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帐。 小飞和小风正在营间散步,与士兵们谈笑风声,士兵们都觉惊讶,这两个神好 幽默,好亲切,可不像上帝。两人走着,小飞忽道:“小风,不知怎的,我什么也 预感不到了,难道能力消失了?”小风叹道:“我也触不到大自然的心声了。” “我们究竟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我......”小飞越发惶恐,但过了一会儿他平 静了,他笑了。小风也笑了,都觉说不出的轻松,继而笑响震天,爽朗、豪放。小 风道:“我们本就是常人。”“常人还是常人,什么都没失,又有何烦恼呢?”两 人心思疏通,觉得神清气恬,胸旷意舒,这时有匹快马,踏着飞沙从营外飞驰而过, 小风问:“那是谁?” “诺里要回国带兵打约华沙。”说完他笑了,小风也笑了,他知道:超能力又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