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渔 作者:雪贝尔 此刻,29岁的我正坐在飞往泰国的客机上,刚刚要了杯果珍依然冒着热气. 虽 然机舱里开着空调,可我还是觉得很闷热,头总是昏沉沉的. 哎!我还是没能克服 在两万英尺高空游荡的感觉,尽管离开家乡多年,往返囡囡的城市与我的城市这么 多次,我还是不能适应泰国的炎热和她那里的清爽. 很奇怪,虽然囡囡的城市并不 大,可是,自从离开以后的再次回来,无论我多么频繁的在街上徘徊,却都不能再 碰到她. 虽然,我明知道一通电话便能看见她的模样,但我却迟迟的无法拨打这号 码. 因为,我真的很想就这样无意间的看到囡囡,正如当时我们邂逅的感觉一样. 此时,机舱里放着卡萨布兰卡,记得每次囡囡听着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头然后 噘着嘴说,真难听!但每次我都会不尽然的发现她眼底闪烁的泪光. 真遗憾,我们 见面的时候彼此都已为情所伤. 所以,我时常想,如果我们的重逢能再早一些,也 许,我会彻彻底底的爱上她;可造物主总是在折磨着我们这些平凡的生灵. 让我在 爱情里徘徊的时候遇见了她,所以,也只能失去她了. 不知道现在的囡囡会不会还在怨着我,因为我终于下决心离开她;是真正的消 失不见了,在她的生活中. 虽然,我一直很希望能去泰国旅行,但,却万万没想到, 那里已成为我的第二故乡. 虽然,身边已有了漂亮的女友,但我依然想着能再见到 囡囡. 说我花心也罢,可这思念在分别后的这些年里依然有增无减,我知道,这感 觉再也不会重复出现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 我会结婚生子却不能忘记想念囡囡的心 情. 因为,她是唯一如此了解我的人,是我的分身,就像我心灵的一部分. 头开始晕玄,我闭上眼睛,再度让囡囡的脸庞浸渍在她最爱的黑暗之中. 邻座 的女子探身问我,还好吗?我想她一定因为我晕机了。我抬起头,看着那张有些发 福却十分标志的脸. 忽然,想起囡囡会不会也变得如此?因为今年她应该也有26了, 应该是结婚了吧,有了爱情的滋润,再加上她的脸永远都摆脱不了baby fat,想来 一定发福得很夸张. 记得每次见面,当我取笑她,‘嘿! 你的脸又胖了‘的时候. 她都会用足可以杀人的目光回应我. 真想不通,她那 么大的眼睛除了温柔如水之外,居然还能如此的犀利. 可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正因为她那可爱的baby face 才让她如此的美丽. 我抬起头,微笑的对那女子说,没关系. 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因为想着囡 囡,就算在下一秒钟我会从这两万英尺的高空坠下也不会害怕,因为,那是为了囡 囡而堕落的. 虽然在我跟囡囡重逢的时候,便很想将我们的故事变成文字,但每次都被囡囡 笑到失去信心. 是的,我非常的语拙,确实担心,我笨拙的用词会将我们的事情变 成诹长且无聊的小说. 所以,当时我放弃了书写的意愿. 可如今,我不得不纪录当 时的心情. 因为,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开始担心这健忘的脑筋会丢失那些关于囡囡 的记忆的数据;害怕在怀念的时候,会为那点点记忆的空白而伤神,因为想不起囡 囡的表情而伤心. 因此,就算囡囡会嘲笑我也不在乎. 因为这只是我个人的心路历 程,只是我个人关于囡囡的情感累计,跟任何人无关,也包括此时的囡囡. …… 记得第一次和囡囡见面的时候,那年我17岁,囡囡14岁. 那是个炎炎夏日,17岁的我还是的小毛孩子,消瘦的四肢加上稚嫩的表情,是 那种掉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人,而且,当时我还冒了一脸的青春痘,红红肿肿的十 分吓人. 我身边几乎没有什么女生朋友,大概是因为我不懂表达和可怕面貌而影响 的吧. 可当时的囡囡却已经是个很可爱的小女生了——一头利落的短发,瘦小的身形 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当她穿着浅黄色体恤、一件小牛仔短裤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 我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她就像夏日清晨的空气,充满了朝霞的浅浅暖意. 奇怪的是,囡囡并不嫌恶我的青春痘和傻傻的表情. 以致于我为她能和我交谈 而激动的睡不着觉,更让我难以置信的是,虽然她并没有天使飘逸的卷发,但我却 常常幻梦眼前的囡囡是个下凡的天使,专门拯救向我这样孤独又内向的少年. 囡囡姓宋,朋友们都叫她囡囡;可是,记得当时,我却一直都叫她宋囡囡. 有 一次,她皱着眉头很正紧的跟我说:“叫我囡囡就好了. ”她的话语里带着笑意, 但我仍然不能如此叫她,虽然已经在心里叫了很多次,但始终没有说出口,好像一 出声就会亵渎她一样。那时候的我除了用傻乎乎来形容,便找不到别的恰当的词语 了。 自从那以后,我会偶尔见到囡囡,因为她哥哥是我的高中同学。尽管我们家距 离不是很远,但我总是羞于见面,每次到敲门的时候都会放弃而灰溜溜的跑走。但 回到家便开始后悔,希望她哥哥能来邀我去他家玩,即便是我要帮他写暑假作业也 心甘情愿。幸运的是,几天之后,我的那位同学真的叫我帮他做作业,因为快要开 学了。于是,我又见到了囡囡,那是第二次。 进门的时候,囡囡正在打电话,她眉眼飞扬的说着,不时还咬一口手中的苹果。 我想当时可能看的出神了,不然她哥哥也不会不怀好意的对我说:“我妹妹是不是 很可爱啊?不然,你也不会屈尊降贵的帮我写作业吧!”我惊觉的低下头,没有回 答。可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脸。 “我妹妹可是个温柔天使呢!”我那同学开始自豪起来。但万万没想到,囡囡 似乎听到他的话一般,忽然对着听筒惊声尖叫起来,我质疑的抬头看着他,于是我 那同学开始心虚又充满肯定解释:“肯定是谁惹毛了她!”囡囡很调皮的,不是吗? 之后的日子,我开始频繁的到囡囡的家里——为了帮她哥哥写作业。虽然有时 候她并不在家中,但凡她在的时候,都一定安静的看着电视或者是厚厚的书,偶尔 还会抬头朝我笑笑。 而当她出门的时候,我那不安分的眼睛便会偷瞄她的房间,粉红的床单、淡蓝 的窗帘还有床头的泰迪熊,那空间里总像是迷蒙着白白的雾,时常让我看着发起呆 来。幸运的是,她哥哥并没有察觉,不然我可又要被他奚落一番了。 可是,时光并不是个有感情的东西,它并不能为我停下片刻的脚步,暑假终于 还是结束了。 新的学期,课业开始变得繁重,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里,我依然会回忆在囡囡家 里的情形,期盼着她的微笑。可随着寒气的加重,那心底的淡淡暖意也渐渐的消失 殆尽了。而后的求学生涯里,无论是寒假或暑假我便再也没有见到囡囡,因为她哥 哥在这年的冬季转学了,可是,囡囡却一直没能被我彻底的丢弃,尽管也交了女友, 但我能感觉囡囡一直活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在我分神的时候跟我打招呼呢。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