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牵挂 作者:红尘有你 世上没人比我再幸福;世上没人比我再痛苦。我好累,好想睡,好想长眠不 醒。 春天,她敞开心扉 我们相爱应从今年春天开始。二月,令人心旷神怡的二月,她让我帮忙整理 她学生时代的文章。我忍不住贪婪地阅读,她学生时代的文章竟那么出色使我倍 增敬意。更使我惊奇的是透过她文章的字里行间一个善良又多情的女性呼之欲出。 凭着男人的直觉,我看到了她的情感世界有波折。我很想安慰她,曾多次试探, 她都一笑了之,但那笑中夹着丝丝苦涩。 一天中午,她终于向我打开了心扉,就像妹妹对哥哥诉说心事。她说她的一 生已经有好几次无奈的放弃。在念大学时,她一直是一班之长还是学校学生会的 骨干,自然有男生青睐。那些男生的条件都不错,但她考虑到生在农村父母是农 民家庭条件较差,再三权衡一一选择了放弃;毕业时,学校奖励她一个留校深造 的机会。她说她很看重那机会,可为了尽快帮助父母照顾家里她还是无奈选择了 放弃,毅然来到离家较近的一所村校上班。 来到村校自然有人帮着介绍男友,仍是因为考虑家庭原因打算推迟自己的事, 也一一回绝了。她说,她的丈夫也是一位同事给张罗的。她和那个同事是要好姐 妹,同事说他挺不错,人和气,家在县城条件也合适。听了介绍又想想年龄已不 小就同意了。也许是得来容易的缘故,丈夫对她并不很珍惜。为家庭琐事磨擦, 丈夫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随便侬”。最使她失望的是今年二月初去上海 看病的事。她说,她半年前曾进行过一次大手术,今年二月初在例行检查时发现 原手术部位有病变之嫌,医生要她马上去上海医院检查。那时手术的元气还没完 全恢复身体较弱,更有晕车习惯,丈夫陪同前往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丈夫坚持要 加班,调休也不行……说到激动之处她竟嘤嘤落泪。我很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 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词;我很想让她靠在肩头,然后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可 我不知所措,只是默默地听着,任凭她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她的文章,她的诉说,还有她的眼泪让我认识了一个完整的她。她确实像校 长介绍的那样:年轻、要强、心底好、工作热情高。但校长有一点错误了,她不 但没有难以接近,倒像一个渴望得到呵护的小妹妹需要亲近。 那以后,我们的谈话不断深入。她曾多次隐约吐露她庭组合有点随意,丈夫 有点像小孩,不善于待人接物,不说工作上不能帮她,家庭的担子也要她一人承 担,不懂疼她爱她……看着,听着,触动了我尘封的心情感,我不禁想到了自已 的家庭,自己的那位和她的那位多么相似。我越来越觉得她才是我理想中的人。 要是能和她结合一定是感情上向往,事业上互补,肯定是最佳组合。我觉得自己 太无能,她愿意向我敞开心灵的窗户,而我却没有多说几句安慰的话。这还能自 称是她的哥哥吗?哥哥有责任爱护妹妹,我要用行动来证明。 好机会说来就来:她的“高级”职称在同龄人中提前通过,妇女节又不期而 遇。三月七日,我大胆邀她共进晚餐。那天,她的心情很好欣然同意了。傍晚, 我们来到乡下,在我一个朋友的餐馆里要了几个家常菜和一瓶“干红”边饮边聊。 我们聊着心事饮着“干红”,不知不觉时针已指向八点,瓶里的“干红”也所剩 无几。我们都不胜饮酒,都已出现醉意。借着酒意我大胆轻吻了她的脸颊。她没 有责备的言语,只是轻轻将头侧向另一边…… 从那以后,我们的情感不断升级,由同事到兄妹再到情人。3 月22日是她30 岁生日,这个日之是我去年玩掌上电脑时随意记录下的。当时她还戏言:“到时 候要给我买蛋糕吆。”这句戏言现在就要实现,这也许都是天意。3 月21日,我 把她约到家中为她过生日。我们许心愿,吹红烛,切蛋糕,吃水果,怡然是一对 爱侣。切蛋糕时她激动地说:“他没给我过生日,我 30 岁生日是你为我过的, 我要永远记在心里。真的谢谢你!”话没说完,激动地眼泪夺框而出。我将她拥 入怀中替她拭去眼泪。等她平静下来,我对她说要启动一个程序,但需要她的配 合。她明白我的意思,但她深思一会儿说:人生许多事很无奈,只能顺其自然。 我理解,这是最合适的回答,这回答让我充满信心。 当晚,在QQ上我再次要求她合力执行程序。半夜时分,一行我期待已久的文 字映入我的眼帘:“鱼(网上她这样称呼我),在我没认识你以前,我以为我这 辈子只能这样平淡地度过。是你让我真正体验被人疼,被人爱,这是最美好的感 觉。你的为人,你的处事方式真是我向往的。如果你已考虑清楚,并不是一时冲 动,我可以打算和你一起执行程序。可是,鱼你想清楚了吗?” “逸(网上我这样称呼她),我很清楚我正在干什么,我们都有一个相似的 家,都有一颗相同的心,更因为你的一切太令我向往。今生若能与你牵手,我宁 可放弃一切别无他求!” 凌晨一点多了,我们谁也不想休息。最后,我们约定要齐心协力执行程序, 争取春节前牵手。快二点了,第二天还要上班,我们不得已才下了网。 后来的日子,如蜜月般度过。我们把属于我们俩的办公室当作我们温馨的小 屋。我们常常一边网上对垒,一边轻松愉快地逗嘴。只要没有人干扰,我们便可 整天聊个没完,聊过去和将来,聊工作和家庭,还聊梦中的牵挂。她曾问我牵手 后的打算。我说打算用最短的时间建立一个属于我们的温馨小家。她补充道:还 要好好珍惜对方,不要让对方再受伤害。甜蜜的对话重复的次数再多还是少,只 要和她在一起,即使是无言相对,我也感觉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初夏,双喜临门 五月的阳光最暖人心,五月的喜事最令人荡漾。五月初,一所私立学校向她 发出了招聘意向,年薪十万人民币。一个多么让人心动数字,仿佛天上掉下了馅 饼。可是,人们对私立学校的议论很多褒贬不一,单位领导又诚心挽留,面对去 留一时令她难下决心。凭心而论,是去是留我也替她思想斗争不定过不知多少回: 去,我们再也没有天天面对面的时光,我担心我们的程序要腰折,毕竟程序才刚 刚启动许多动态链接还没建成,毕竟他与她有八年的夫妻感情,随着工作的变动 和女儿的长大许多家庭矛盾会自然消失,到那时可能再也没有我的机会;要说去 确实有一定的风险,但据我了解她只是比我们早走了一步,我们的“大锅饭”必 将在一二年内打破。考虑再三,我最后决定全力支持她去,但是希望她不要忘记 有人还在等着她。她的回答彻底消除了我的凝虑。她说如果我担心,她宁可毁了 “协议”,留下来永远面对面。她还说她要加快程序进程,要赶在去新学校之前 了结一切,免得别人说三道四,免得给新学校留下一个不好的形象。 五月二十三日是星期六,我在学校加班。中午,我躺在电脑椅上休息,眼前 浮现出她的笑容。她来到面前,微笑着递给我一张纸,是一张与新单位的“协议”。 我明白她刚从新学校签约回来。这一纸“协议”如重重的一辊把我惊醒。我揉了 揉眼睛,确信自己不在梦中,终于明白她真的要走了。我的心如突然打翻了五味 瓶,不识滋味。虽然是我劝她挑战人生追求发展,但那毕竟夹带着几分违心,我 还是很希望能和她天天在一起。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朦胧中我看到她正微笑着向我挥手告别,离我越来越远, 我很想挽留,却不愿耽误她的前程,只能默默为她祝福。渐渐地她变成了一只小 鸟,向着远方飞去…… “不要这样,这不是为了离开,而是为了我们更好地结合”这是她温柔的嗓 音,“昨晚我们几乎没睡,我把什么都挑明了,我们已经决定分手。他愿意把女 儿和财产全部归我,唯一的要求是要我保证抚养好女儿。”这是我盼望的喜讯, 可这消息来得这么突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 梦境里。 渐渐地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我真的愿意和你在一起,但是你要保证不 会让我有第二次伤害……” 我捧起她的脸,发现她眼眶里已噙满泪花。我知道,她正用一颗炙热地心在 等待我的回答。我紧紧地搂住她,郑重地说:“我保证!” 我们紧紧拥抱,很长时间谁也不说一句话,不愿打破那美好的宁静。不知过 了多久,我觉得肩头已经潮湿,我知道那是她对我的肯定,那也是她对未来的憧 憬。我仿佛一下进入了仙境,脚底下是一片轻轻地白云,我近乎飘然了。 仲夏,风云突变 五月,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六月,我一下成了世上最痛苦的人。 六月二十五日是星期一,七点刚过我已兴冲冲地在办公室门口等候她的出现。 她和往常一样,七点四十分准时出现在门口。然而,她的神情令我惊讶,脸上一 扫往日的笑容,满是倦意。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好像要告诉我什么,却又无奈 地摇摇头,默默走到办公桌前放下包打开电源启动电脑。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我帮她揉揉。”看得出并不是身体不适,预感有不 祥的征兆,但我还是尽量镇静,用轻松的话语调节气氛。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始说话:“我很累,昨晚上我们一夜没睡……他让我 ……非常感动”,她的语言不如往常流利,“他承认过去有许多不好,他要一一 改掉,要我看他的行动。他反复请求我看在八年夫妻的情份上给他一次机会,只 要半年时间。他还说,如果我觉得实在没有必要给他机会,他仍将信守诺言,平 静地和我分手……” “那你怎么回答?”我显然有些急,打断了她的诉说。 “我还能说什么?一个大男人这样再三恳求,我实在不能拒绝……” 我无法用语言表达那时候的心情。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我一定很失态,让她 觉得很奇怪。 “沈老师,和你在一起确实很愉快,但是,我知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看得 出他是真心的,若不给他一点机会我觉得太残忍,毕竟他是我女儿的亲生父亲。 他若真的变好,我不会忘记这也有你的功劳。” 她已经说得不能再明白了,连称呼都改了。我呆呆地注视着她,仿佛站在我 面前的不再是她,而是一尊美丽雕像。 “我希望我们依然是好朋友。今后,只要你愿意我们两家人可以在一起聚餐, 可以一起外出旅游,可以一起……人生无奈太多……” 她知道这是我不愿意听到的话,生怕我不明白,反复解释着;可是,她哪能 知道我的心已在流血。她突然把我脚下的轻云击得粉碎,让我一下子从高空掉下 来,我怎么能受得了。我觉得,我的身心正在高速坠落。 我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激动地说:“不就是半年吗?我正好要处理一些问题, 再多我也愿意等。” 我把她抱得更紧,她顺势给我一个长长的热吻。尔后,她缓缓地说:“鱼, 不要再等了,期待越久伤害越深。我想清楚了,凭心而论他和她心底都不坏,为 了儿子和女儿,也为了他和她,我只有再次选择放弃,也许我的一生注定要有这 么多无奈地放弃。鱼,我们谁也不要伤害谁好吗?” “可是,你伤了我可能还伤了自己!你这放弃意味着要失去什么?” “沈老师,短短的一年你让我获得很多,我得到了从未得到的。谢谢你!” 说完,她推开我紧抱的双臂抽身站起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我们四目相对再也没有 言语,此时此刻仿佛世界已被凝固。 秋天,悠悠牵挂 八月,秋老虎施威闷热难耐,我休息在家却度日如年。她已去新学校上班, 虽每天都有校车接送,但一天近两小时的车旅劳顿,肯定很辛苦。况且,学校是 新的,工作是新的,一切要从头开始更辛苦。我很想每天听到她的声音,但又怕 影响她,所以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再添乱,许多次拿起手机许多次都默默放下。八 月二十七,与人合作的一个小生意顺利完成,我很想让她共享快乐。于是大胆在 她手机上发了一条信息:“失去你是我一生的痛苦,认识你是我一生的幸福。愿 意抽空陪吃顿晚饭,帮我寻找一个平衡点吗?”很快我就得到了回音:“鱼,今 生不能牵手是无奈,若有来生一定与你共度过!只要有空,吃饭你安排。” 她没变,她还是那么直爽。她是好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然而,她并 不好,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 然而,这希望和快乐是她给的,她要收回是她的权利,我有资格说不吗? 然而,真如她所说我什么也没失去?我失去的是我最想得到的。我是世界上 最不幸的人。 她让我悠悠牵挂。只可惜今生今世我再没有机会偿还她对我的好,我要对她 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