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妹妹 医院里人还不少!人们的日子好过了,生病的反而却多了。怪不得,电视里一 天到晚那个“什么金”、这个“什么液”的保健品。想来,如果没有这么些保健品, 医院里比南京路还要热闹。 医院的走廊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但不至于让人难受。我静静 地坐在座位上,等着爸爸。对面坐着一个女孩,短短的柔发,修长的双腿,虽然长 了不很漂亮,但让人看了舒服,具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我一直认为耐看的女孩,才叫美丽。真正的漂亮,就是你盯着女孩的脸看上个 把小时,仍旧能引起你的某种欲望。 看着她,就让我想起了晓佳——我的女友。晓佳与她很相似,也是短发,当然 只因为我喜欢女孩短发,她特地将留了两年的长发剪去。晓佳个子有一米七五,也 是当时追她的一个主要原因——我对高个女孩有种莫名的好感。同样地,长了不是 风情万种,但另有一般滋味。 或许,她也感觉到了我在盯着她,双手停不停地捋着头发,时不时又拨弄着手 机,眼神却不在屏幕上,显得极不自然。她一定是知道我在看着她,异性带着些许 欲望的眼神是最易被察觉的。人们体内的原始本能总会在无意间被唤醒,我是如此, 她呢? 我还是坐着那,淡淡的笑意挂在脸上,自然依旧。我一身“GIORDANO”的休闲 服,发上打着“雅倩”,胡子也刮干净了,还涂上些“adidas”的须后水,激情香 的那一种,刚才从她身边走过时,她应该可以闻得到。我本就长了不错,186 的身 高、伟岸的身材,自信的气质,加上如此的打扮,迷人是一定。 今天,与父亲到医院来打点滴、配些药,因为我是一个病人,一个顽症病人。 就在三个星期前的一次体检,不知怎么回事我的白血球高了一些,于是悲剧也就这 样发生了——我患了白血病,那些个所谓的“资深”医生看着报告说是什么早期。 今年我只有24岁,这个年纪本应是生命的早期,青春的早期。 “早期就不会死人了吗?时间一长,早期也就变晚期了。今天是早期,明天说 不定就步入晚期了。”我对着安慰我的父母叫道。 一直以来我就是一个很实际、乐观的人,虽然不能说不怕死,至少也不贪生。 可是他们那种带着悲哀地安慰,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将死的人,反而营造了 一种我将不久人世的气氛;他们强颜欢笑地对着我,就好象我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 数十秒,只等着死神的来临。其实,谁的生命又不是在倒数着呢? 想了想,还是站起来向她走去。 “请问,你是W 中学的吗?我好象在那里看见过你。”我还是保持那种浅浅地 微笑。我向来就对自己的笑充满着自信,微笑时,我的眼就像一柄钩,一柄迷离地 钩。离别钩钩人命,迷离钩钩人心,在不觉中女孩的心就被钩上。 “不!我是Z 大学的,不过刚毕业了。我好象也在那里看见过你。你是……” 我问的是中学,她回答却是大学。 “我是S 学院的,也毕业了。”我立刻接了上去,并不想凝下这刚燃上的热情, 话题开了就不能关。“或许,什么活动时我们见过;或许,我们同学的同学是同学。” 我故意说着这种含糊不清的关系来套着关系。 这种方法是张玮教我的,现代社会,没读过书的人是极少的,至少也有9 年义 务教育,一定有过许多同学,同学的同学就更多了。用这种方法,要比“能交个朋 友吗?”来得礼貌,也不唐突,更实用,同时也能让别人知道你是一个受过高等教 育的人。 “我知道你们学校!我真有个同学以前是你们学校。”她恍然大悟般说道。 “我好象也有个同学在你们学校。”我也装着说道,却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认 识的人是Z 大学的。 我对她抱以一个阳光般的笑,那是嘴角微微翘起地一笑,我知道她已经上钩了。 第一步如预想中的一样顺利,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自信充满着我的全身,自 信的人更迷人。 “我妈妈帮我去配药去了。”或许,她看出了什么,如此提醒着我。 “我爸爸也是。一定有许多人配药,‘同是天涯沦落人’。” “是的。”她对我投来一个很妩媚的笑。 这个笑笑地我心里怪怪地,好象又回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那个情窦初开的 时光,想入非非的岁月。 “菲儿!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 我看见一位中年妇女向我们走来。看来,是她的母亲,同时,我也知道了她叫 菲儿。 “是我过去的同学……” 就以城市的概念来说,我与她的确是同学——同城同学。 “你好!阿姨,我叫王琦。”我很礼貌地向菲儿的母亲点着头,收起了那发放 电磁的笑容,这种笑容对于中年妇女不但没有“杀伤力”,反而会遭到杀伤。 “你好!你……”她母亲说。 “药配好了吧?那,我们走吧!”菲儿打断了母亲的话,显然她不想让母亲与 我多交谈,这很自然,我与她只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谁都不了解谁。 “阿姨,再见!”我很机灵地说了上去。 “再见!” 走出两三米,菲儿与母亲说了几句,又走了回来:“王琦,我还没有你的电话 呢!” “13651972265.”我甚至没考虑,就脱口而出。 菲儿用手机记了下来。 “你的呢?你叫什么?”我想,“菲儿”一定不是她的全名。 “你就叫我菲儿吧!我会打电话给你。再见,王琦。”她诡异地向我眨了眨眼 睛。 这个姑娘,我轻轻叫道,同时心里有种痒痒的感觉,就好像初次接吻的感觉, 即兴奋又紧张。 是的,我已经好久没有与女孩缠绵了。 转过身,我看到了爸爸,显然他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那女孩是谁?挺高的!”爸爸关切地问道。 “一个同学,过去的同学。”我淡淡地回答着,然后,向出口走去,表现出不 想再回答任何问题。 如果,我不是一个病人,如果我是一个正常人,绝不会去搭讪菲儿,我有自己 喜欢的女孩——晓佳,直到现在,我还喜欢着她。 “琦琦!晓佳又来看你了。”妈妈向在自己房间里的我喊着。 自从得病后,晓佳每次来看我,妈妈好象总是很高兴,可是她的表现在我看来 却是一种厌恶,一种让我作呕地耻辱的厌恶。 “晓佳!留下来吃饭。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妈妈也跟进了我的房间。 “你烦死了!她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你的?”我对妈妈斥道。 “好!好!你们慢慢淡。晓佳,留下来吃饭。”妈妈无趣地退了出去,随手关 上了房门。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对你说过了,最多一个星期来一次就够了,大前天你刚 来过。还有,不要买东西来,你刚上班也没什么钱。”我用不太好的语气说道。 “不要紧的。”她一点也不介意。 “带回去给你父母!”我说了很坚决。 “再说吧。” “总之,你带回去。”我看着今天的晓佳,越看越像早上的菲儿。“星期天, 你也应该在家陪陪父母。”我补上一句。 不知为什么,与晓佳说着话,满脑子却是菲儿。甚至幻想着与菲儿会发生什么 事情。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知道是短消息来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帅哥!知道我是谁吗?忘了问你家的电话是多少?有 空可以打给你。菲儿:) 这丫头,反客为主,还挺主动的。我立刻收住了略显的喜悦,生怕被晓佳发现 什么。 与晓佳随便说了一会儿,我便打发起晓佳:“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想睡 一会儿。” “那?好吧!跟你妈打声招呼。” “不要了!走,带上这些,我送你到楼下。”我不容晓佳反对地说着,拿起晓 佳买来的东西,也随带拿上了手机。 送了晓佳出门,在楼道上,我立刻复了消息给菲儿。 回到家不一会儿,电话铃就响了。 “是王琦吗?” 我一听就认出是那个让我心里痒痒的声音。 “是我!菲菲吧?”就在几分钟前,我还在用恶狠狠与冷漠的语气对人说话, 可是现在,我声音的柔和度已经赶得上东广的播音员了。 “是菲儿!” “‘菲儿’绕口些、不好听,我觉得‘菲菲’才好听。” “那?好吧!就给你这个特权。” 现在,不但我的心痒,听得,连我的耳也痒了起来。 “你不是说,有空才打电话给我吗?”我故意问道。 “现在我正好有空呀!” “感冒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你不会有什么意思吧?”明显,菲菲的话里带着暧昧。 “什么意思?那你又是什么意思?”我故意装作没有听懂。 “没什么!对了!我不会打扰到你了吧?你不会与女朋友在一起吧,不会影响 到你们什么吧?” 狡猾的女孩,明明是想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你到现在才想到呀?晚了!已经生气走了,还留给我一耳光,我的脸上到现 在还火辣辣地。” 其实,火辣辣地是我的心。如果,她不是得了感冒,今晚我一定会约她出来, “哎呀!那怎么办?毁了你的幸福呀!”她故意与我抬着杠。 又钩深了!我在心里暗暗叫道,果不然,我没有看错,这是个“活泼”的女孩。 “你欠我一个女朋友呀!或者,我也把你男朋友气走。”我试探性地进攻了。 “哈哈!我没有男朋友!” 那天,我知道了菲儿的全名——张菲儿。我与她谈了许多,当然除了我是一名 白血病患者,同样也为自己杜撰了一个不错的职业。 白血病早期,手术的成功率较高。可是,前提条件是要有相配的骨髓。爸爸的 不相配,妈妈的不相配;亲戚之中,愿意捐的也都不相配,不愿意捐的,天知道配 不配。 “都是什么素质!还是亲戚呢!”爸爸骂道。 “你家里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妈妈也骂了。 “吵什么吵?都是一丘之貉!怕什么!我还不是没死吗?就等医院里的消息吧!” 听他们讨论别人的品质,我就有种无名火,难道你们就是什么好货色。 想想,我又对他们说道:“对了!也不要到叫我到医院里去检查了,什么复查 不复查。一检查,说不定就是晚期了。等到,有相配的,再叫我去。现在,给我些 空间、给我些时间,我还有许多自己的事情要做。”这已是第二复查没有去了,其 实自从那次全面检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检查过,万一情况恶化,反而是一个打击, 现在,我反而乐得逍遥,至少,菲菲是一个让我开心的理由。 白天的上海是一种热闹与繁华,夜晚的上海则是一种迷人与浪漫。站在高处看 看上海的夜景,如果身旁有一佳丽,那则是会醉人。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晓佳,这样的夜晚,如果我们依偎着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没有想下去,也不敢想下去。我又看看了表,想到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菲儿,体 内就有一种冲动让我慢慢地忘记了晓佳,那是一种野性的冲动。今晚,与张菲儿有 个约会,我约她去跳舞。 激情的音乐、疯狂的人们、闪烁的舞池,这也是一种生活。 看着在我面前尽情扭动的菲儿,我想着她应该是属于这里的;同样,现在我也 是属于这里的,当然只因我病了。再看看身边的男女,又有谁不带着暧昧,在我眼 里,暧昧已感染了空气中的一切物质。 身上的那种冲动更加强烈,甚至有着了某些反应,我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自己。 一把拉过了菲儿,拉入了我的怀中,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她并没有反抗,甚至是配 合着迎了上来,抱着她的一刹那,在她的眼中我也看见了原始的欲望。 “你的身上真香,好迷人!”菲儿在我耳边说到,细细地吹气着,轻轻地咬逗 着。 今天我特地在身上喷了些“BOSS”的香水,这是一种透人的香,但现在,空气 中弥漫的不是香味而是魅惑。 一场激舞过后,男女三三两两地离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今天真开心!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菲儿还是显得那么兴奋。充满着热情 的她与宁静的路道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现在已是午夜,可是没人有倦意,我没有,她没有,本就还有着一些事没有做 完,兴奋本就要尽兴才快乐。 我只是盯着她看,不带任何超她以外的遐想,我害怕会想到一个与晓佳一起的 场景。 “你怎么不说话?累了吗?”她瞪大着眼睛问道。 这时的她又流露出一份天真、一份无邪。 这还是那个刚才在舞池中疯狂的女孩吗?我问着自己。 “你很快就会忘记的,这样的开心本就来得很容易。”我说道。 突然,对她有了一份怜悯,或许,她并不是我所想像的女孩。真的钩住一个人 的心,别离时,会弄伤她的心。 “不!我不会忘记!”好象害怕我不相信,她用极其认真表情与极其认真口气 说道。 “你会记得今夜?” “今夜你抱了我,搂了我。你知道是什么让我快乐吗?就是……” 她没有说下去,在她的眼中,我又看到了一种祈求;她不用说下去,任何人都 会懂。 “那只是在跳舞!” 我的手却已经拉上她的手,抚摸着她的每一根手指,由指尖至指根,然后是手 背与手心,隐约中可以感觉到她在微微地颤动。 紧张?害羞?兴奋?或许全都有。 “真的这么简单?真的只是在跳舞?”她的眼神中分明已写着暧昧与柔情。 我一向不认为“暧昧”是一个贬义词,有时候一场爱情的开始就始于此,“暧 昧”只是将温柔含蓄化了。许多人喜欢暧昧的感觉,爱情本就是很隐私的,何必要 路人皆知。 “你有兴趣再复杂一点吗?”我略带“无赖”地问道。 “我的感冒已经好了。”她低着头对我说道。 我用手抬起了她的头,她已经合上了眼。她的舌上直到现在还带着淡淡酒味, 那是一种丝丝的甜略带着苦涩。如果这还能算酒,那是一种让人甘愿去醉的酒。 “你不会只是玩玩我吧?”午夜的凉风让她恢复了一点理智。 “你不觉得这样问的太早了些?我们只是接吻,还没有上床。” 直到这时,我的手还是很规矩地搂着她的腰,游走的手只在床上。 “真的到那时就太晚了!” 看来,她的理智防线还没有完全崩溃。 “不放心我,为什么还要与我接吻?”我的手指从她唇上滑过,又从她耳后掠 过,暗暗地挑逗着她。 “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太吸引人!”她的脸上再次显出羞红,身体又向我靠来。 看来,她的激情再一次被燃起。 “看来,是你想玩玩我!”我故意逗着她。 “不!我真的喜欢你,甚至有点爱你。从看到你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会是 我生命中不寻常的一个人。再说,是你勾引我的。” “是你自己上钩的。你很像一个我过去喜欢过的女孩。”我撒了一个谎,她像 晓佳,但我还喜欢着晓佳。 “我只是她的替代品。”菲儿显得有些失望。 “你没有听清楚吗?‘喜欢过的’女孩!那只是过去了。你难道就没有喜欢过 的人?” “我不信!” “你要信!不得不信!” “你……” 我吻住了她下面的话,她失去了最后一次逃脱的机会。 这是我们在医院相识后的第三天。 我与菲儿约会总是在晚上,这是我特意安排的。与她在一起,总感觉像在做坏 事,需要一点黑暗的保护;同样,黑暗也能破除在阳光下的矜持,本能更多地被挥 发,黑暗给予了勇气。 从电影院出来,我与菲儿牵着手走着。 “王琦!”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他妈的,你近期怎么样?”一个 183 的大男孩向我们走来。 听到这句“他妈的”,我就知道是谁。看看身边的菲儿,却是一脸蔑视。 “他妈的,你这些天到那里去了?家里没人,手机没开。”我答道。 这时的菲儿又是满脸疑惑。 “他妈的”是我与张玮对对方的尊称,只适用于我们之间。谁叫我们是多年的 兄弟、最好的哥们。 很自然,我给张玮介绍了菲儿,给菲儿介绍了张玮,然后,我为菲儿拦了一辆 出租,让她一个回家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她是谁?” 菲儿一走,张玮如我想像中的一样发问了。 “医院认识的。” 我将与菲儿的认识经过告诉了他。 “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样做对得起晓佳吗?你又对得起这个女孩吗?” “我活着并不是为了对得起某个人,而是自己。至于晓佳,我早已经对不起她 了。”我摊开了两手:“她嘛,根本谈不上对得起对不起,大家只是在玩玩。” “你变了,你本来不是这样的人。” “又有谁是不变的?我体内的细胞与血液都会异化。在没有生这病之前,我的 确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从得了这个病后,我对生活的看法突然变了,应该说我又重 新认识了生活。或许,现在才是真正的自我。” “这与生病又有什么关系?你的病会好的!” “只是‘可能’会好,当然,也‘可能’更坏。其实,好与不好,我不在乎。 只是,生病以后,我才明白快乐是最重要的。不快乐!活了长寿又有什么意思?人 活着要有意义!” “这是堕落!以前,那个专一、勇敢、磊落的王琦那里去了?” “死了!”我答道。 “你!”张玮一下子不知说什么了。 “不要觉得奇怪!你在我的位置,你到我的环境,你也会变得。身边的事物不 因人而改变,人却因身边的事物而改变。与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能在一起时,自 己却患了重疾;整天面对地那两个最亲的人,又是两个极其自私的人,却还满口道 德。当生活处处不如意时,你一定也会变得。” “晓佳知道吗?” 我知道张玮很喜欢晓佳,他的问话可以说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不知道!我交女朋友的事情,又何必让她知道?何况,我与她什么都不算。”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从没有反对过你的任何事情。可是,这件事情,你是 畜生!你知道晓佳爱的是你,可是你却……”张玮从没有对这样说过话,那怕晓佳 选择的是我,他都没有与我红过脸。 “我已经不爱她了!她爱我,也只是她的事,与我无关。”我咬着牙,从口中 迸出这句话。 “你太不负责任!你怎么可以这样?” “骂吧。我承认自己很卑鄙,在感情上,我的确很卑鄙。或许,才是我对感情 原始的态度。 现在,我反而很轻松,不用刻意去做一些事情,真的很轻松。“ “你真的这么想?你很轻松?” “是的!至少,对于感情,我现在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当然,对于友情,我 不会变。先不要让晓佳知道,好吗?” “我不会去做伤害她的事情,那怕是间接地。你好之为之吧!” “我们还是朋友吗?”看着转身离开的张玮,我问道。 “以前的王琦还活着吗?”他反问。 “除了爱情!什么都没有变!” “呵呵……”张玮冷笑着离去,什么也没有再说。 我如呆鸡般站在那,背后已经湿了,可是天气并不热。对于一个不太说谎的人, 难免会有一些紧张。 我并害怕张玮知道这事,我了解他的性格,你全部告诉他,他一定不会出卖你 ;你欺骗他,知道实情后,他会公布于众。 夜,静悄悄的夜。 激情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宁静。菲儿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今天,我拉她回家 过夜,她如我预料中的一样,故作矜持一下就答应了。 这是我第一次带女孩回家过夜。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第一次。”我早就想问她,却又不想破坏当时的气 氛。 “你并没问我?何况现在已经过去了。” “我真的想不到你是初女。”与其他男人一样,骨子里,我也很“关心”这方 面的问题。 “当你想到了,我已不是了。”她一点儿都无所谓,而且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并不想说‘对不起’。”除了些许好奇,我并没有任何歉意,男欢女爱本 就是两情相悦。 “你根本不用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强迫我,上床是我自愿的。” “我不是第一次。” “我知道。你很老练。”她轻轻地在我胸口咬下,小手也捏着我的某处。 其实,“老练”是一个经验的问题,经历过了、经历多了也就有了,至少她就 要比刚开始时老练些了。 “为什么要讨论这个问题呢?男人都很关心这种问题吗?这其实只是很飘渺的 东西。‘第一次’又怎么样?只不过是一层东西罢了。对于像你这种有经验的人, 或许还会觉得我不在行。 ‘第一次’真的没什么,过后不会留下任何永久的东西。其实,这种事情本就 是一时的快意,没多少可以值得留念的。“菲儿娓娓道来,好象在帮我上着论理课。 “你的想法真怪。不过,你不觉得吃亏吗?” “我说过我喜欢你,何况你留给我的也是快感,并没有什么不好。刚才,包括 到现在,我们都是快乐的。‘骗色’其实并没有什么,一次激情,对于谁都不吃亏。 伤人的是骗心,‘骗心’有时会伤好久、好重。” “你不愿被骗心?一般女孩失去‘第一次’都会死缠着那个男人,要他负责。” “很奇怪我没有这样做?男人真的要离开你,用什么都留不住,甚至是孩子。 男人真的喜欢你、爱你,又何必去提醒他负责。看一个人男人对你好不好,并不是 看他在得到你之前对你怎样,而要看他得到你之后是不是还像以前对你一样好。” “有点像赌博啊!万一我离开你呢?” “我认命呀!是的,我就是在赌博。输了,也就算了,我并没有输光本——我 不会为你死去活来。没被骗心,我陷得不深。许多女孩就是太看重‘第一次’,不 敢用它来赌,我却不在几乎。千万不要以为‘第一次’给了你,女孩就也把心给了 你,至少我不是这样,所以我赌得起。” “我是第一注?” “不!只不过你的赌本大一些,我的赌本当然也要下大一点,将‘第一次’赌 了进来。” “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我问道。突然对她有了种好奇感,一种对女 孩从未有过的好奇,甚至对晓佳都不曾有过。刚才的好奇,说穿了无非是一些狭义 的想法,更多与性有关;现在的完全是一种渴望了解,更多地与情接近。 “那要看你怎么办!你如果真心喜欢我就爱我,就对我好。如果你只是玩弄我, 我就当作一夜情、或几夜情,至少你长了挺美,我不吃亏。但,你不要骗我心,我 能感觉出你对我真不真心。不要自以为已经把我骗上床了,就有什么自豪,那是我 自愿的,是一种本能的需要。 对于美与性,大家都喜欢。曾经,也有人想骗我上床,但没有成功,只因为他 没你帅。可以这么说,我只是想找一个美男来帮我从女孩过渡到女人,你正好是一 个美男。这更像是一个仪式,你只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罢了,一切全是我在安排。 “ 她是真正洒脱,还是故作镇静?我没有多想,只是看着赤身裸体的她说着这些 类似“女子当自强”的话。也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上了她,那种不为本能的喜欢。 “你是说,我目前吸引你的只是外表,我的赌本也是外表。或许,也可以说成 你是在骗我的色?” “是可以这样说。”她的眼中透出一份自信。“但,你完全有机会再用其他来 吸引我,至少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近’了。” “能再‘近’一次吗?其实,我吸引人的地方有许多。” “坏……” 她的眼中分明带着妩媚的渴求,我又一次压住了她…… 明媚的阳光照了进来,窗帘本就一夜没有拉上。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自从菲儿进了我的房、上了我的床,我的眼前总是一个 有女孩的模糊影像在幻现。我不敢开着灯,害怕那个影像的清晰,因为这个幻像是 晓佳。我不敢拉上窗帘,狭小的封闭空间让我觉得窒息,只有看着窗外广阔黑暗中 的星星灯火才感到些放松。 “那个女孩是谁?”母亲在我房门外问道。 果真如我想的一样,菲儿刚走,她就来了。 “一个朋友。” “你们昨晚的事,我们都知道。” “我本就不想瞒你们,是的,她与我……”我向她挥了挥手。 “晓佳怎么办?” “晓佳怎么办?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晓佳了?” “你不能胡来呀!晓佳对你多好,要对得起人家。” “我还对得起她吗?我已经是‘半条命’了!” 与妈妈的对话不欢而散,其实这两个来月来,我不但和她,还有爸爸,与他们 根本就没有完整地淡过一次话,他们总让着我,只能选择了沉默。 如果,我没得这病,现在,我应该会在美利坚。大学毕业再出国深造,这是很 正常的事情,可惜,事情偏偏就出在这里。我们家并没有亲戚在那里,在那等我的 是朱叔叔,朱叔叔与我家是世交,与我父亲是光屁股长大的。我只知道他的什么姑 什么姨的儿子是banana,前年他终于弄到了一张叫“绿卡”的小本子。 其实,在中国按我的学历还有父母的关系,要找工作并不难。可一得知朱叔叔 拿了小本子,妈妈的心思就变了,特别是朱叔叔的女儿Sharrow 也出去后,妈妈的 心思就更怪了。 很自然地,朱叔叔就帮联系出国了,朱叔叔本就很喜欢我,他偏偏又没有儿子。 其实,他们的心思,我明白不得不,希望我能与Sharrow 成了。再说说这个Sharrow, 明明是中国人,去了也没有几个月就为自己起了一个英文名,好象TMD 的ABC 一样, 能用英语的还不用汉语,总称呼我为“琦”,听了就别扭。 Sharrow 喜欢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大学三年,小姑娘总是缠着我,当 然,这肯定是得到朱叔叔的支持与我父母默许。大学第四年,她要飞太平洋了,在 机场送行的那天,死命地抱住我不放,没去西方就已经西化,还搂了又亲。更气人 的是,家长们还开心地说,这两孩子多配呀。我只能对她说,不要哭了,哥哥会想 你的,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并且,近可能不让她的嘴靠上我的嘴。要不是在国际 机场这种公众场合,我真想给Sharrow 一拳,她以为是在拍恋人分别电影呢。再看 看妈妈的眼神,我知道,坏心思又来了。 其实,Sharrow 人不错,长了也不错,只是,我喜欢的是晓佳。我一直知道, 父母是很难接受晓佳的,特别是妈妈。晓佳的家庭太普通,除了身高,只有太多平 凡。我与晓佳的恋情一直是半公开化的,直到Sharrow 将这事告诉我妈,于是,我 被臭骂了一顿。然后,我再去骂了Sharrow ,她一道歉,我的心又软了。我说,我 们是兄弟呀,你怎么可以出卖我呢。她说,我们只是兄弟吗,我一直就很喜欢你的。 我很想反抗,却不敢,我的学费、生活费都是父母给的。我明白,靠自己的勤 劳,还早着呢。 从此,我与晓佳的恋情只能进行到隐秘战线,我等待着“白色恐怖”的过去。 Sharrow 还是时常来约我,我只能应付地与她出去,我不想伤害她,至少朱叔叔对 这么好。 有时候,我真害怕,她们喂些迷药给我,然后,让我与Sharrow 真成了。以那 傻丫头的性格,她肯定愿意。我把“担忧”告诉了晓佳。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这么大魅力!”晓佳笑着答。 “我是很有责任感的人。如果,与女孩有那事,我一定会负责的。她万一真的 做了这事,那我可就惨了!” “臭美吧你!” “其实,倒有一个办法。只是……” “什么?” “我说了,你可不许打我,更不能生气。” “说吧。” “那就是,我先去对一个女孩负责,我先一个女孩成了。” “你……你好下流。” “说过不能打我的。”我抱住了小手在轻捶着我的晓佳,在她耳边问道:“要 我对你负责吗?” 那天,我与晓佳真的成了,我开始对她负责了。事后,她问我,如果我真的被 下了迷药怎么办。我说,我只能对她说,有人比她先到,是她强奸地我,与我无关。 日子还是平静地过,事实证明,迷药的事情只是我的异想天开罢了。一个叫国 兵的朋友对我说过,男人都是好色的,如果不用负责、没人谴责,谁不想左搂右抱。 我想,我对Sharrow 是这么一点邪念,要不然不会想到迷药的事情。 我本以为,我与晓佳的这种关系会是“永不消失的电波”,想不到,悲剧还是 发生——李白同志被捕了。 人们都说记日记是好习惯,而且不能用Z 、W 这样的代号,要完全忠于事实。 所以,我的日记本中全是真人、真名、真事,我与晓佳的事情也就这样被发现了。 还好我不是那种变态的人,日记里并没有对细节描写,全是些我对晓佳的爱, 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妈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也不敢闹大,她也不想让Sharrow 知道。 事情就这样僵着了,妈妈能做得就像美国对伊拉克一样,对我进行了经济制裁。 我的人身自由也暂时得到了剥夺,成了一年级的小朋友,上放学要准时回家(有些 像禁飞区的感觉),可我已经大学三年级了。更可怕的是,学校里还有个Sharrow 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有时候,我真想上去告诉她,我与晓佳已经成了,看看她 还会这么吃我吗。 终于,我忍受不住了。那天,我找来了Sharrow ,我很少主动约她,看得出她 很高兴。 “晓佳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想,这种事情还是开门见山地好。 “我已经知道了。”她一点都没有如我想像中地那样失态,原以为她会骂我, 甚至给我一嘴巴。 “你已经知道了?”我反而有点不知所然。 “是的,我早知道。”她还是对我笑着,好象这件事情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那你?” “我没什么呀!我还是喜欢你,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恨你。你虽然与她那个, 但并没有与她结婚。” 就是结婚了,还能逼离婚。——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是,我肯定她是这样 想得。私下来,这种话她不知对小姐妹说过多少回。 我呆呆地看着她,我是真呆了。 “我还年轻,还可以等。26岁以前,我会一直等。” 妈呀,我心里叫道,26岁,她现在只有22岁,而且还是虚岁。她指的26是实足 吗?我不敢问。 “我不在乎的,真的!真的在乎,那还是爱吗?只是,我想知道,晓佳可以容 忍你与其她女孩有过吗?” 有一点不得不承认,说到爱我的程度,Sharrow 已经是豁出去了,这一点晓佳 是怎么也比不上她的。看来,妈妈已经知道这一切,我已不敢想下去。 “可是,我爱的是晓佳呀!” “所以,我只能等呀,等到你不爱她。” 不知为什么,我总对Sharrow 一直恨不下心,总怕说一些话会伤到她。其实, 我也挺喜欢她的,如果,没有晓佳,我真的会与她在一起。 原以为Sharrow 出国后,我的日子会改善,想不到,妈妈管得更紧了。但是, 至少没有了Sharrow 监视我,我与晓佳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一些。已经是大学四年级 了,我也快毕业了。 我想,毕业了、工作了,一切应该会好了。 然而,许多事情不如我想像地那么简单。那天回家,我看见Sharrow 坐我爱的 沙发上,看见我,她迎面而上给了我一个娇柔无比的吻,在我耳边说,琦,我好想 你呀,你还爱着晓佳吗? 然后,我知道了,她这次回国就是为我出国的事情而来。她说,当知道我要去 美国与她同住,她兴奋了恨不得游过太平洋。妈呀!与她同住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情。我想,已经不会是一个吻这么简单了。 妈妈要我陪陪Sharrow ,理由是我已经没有什么课了。或许,是去了美国的原 因,本来就随意的Sharrow 更开放了,她问了许多我与晓佳的事情,甚至床上的事, 并且帮我灌输了许多被我们谕为“资产阶级腐朽”的思想。最后,她不无娇羞地对 我说,不要认为出去了就随便了,我的第一次是留给你的。 每次,遇到她向我大献殷勤,我只能如呆鸡般“呵呵”,尴尬地含糊而过。有 时候,想想我自己也真傻,为什么就不爱Sharrow 呢。Sharrow 也问过我类似的问 题。唯一的理由就是,我爱着晓佳。 在街上,Sharrow 要我牵着她,就像牵妹妹一样地牵。她说,妹妹都能抱了, 何况牵手。于是,我不得不牵着这个爱着我的妹妹。Sharrow 说我的手汗很厉害, 是不是紧张了,与晓佳牵手一定不这样吧,还是怕被晓佳看见。我说,我想是怕被 晓佳看见吧。Sharrow 却说,这正好能考验你们的爱情。 在上海的这几天,Sharrow 总喜欢与憧憬着到美国后的将来,那样就好像我渡 过太平洋是去与她结合。Sharrow 问我,去了美国后,晓佳怎么办。我说不知道。 她问我,晓佳会等我吗。 我说不知道。她又问我,晓佳知道我去美国吗。我说不知道。她说,你什么都 没有仔细想过对吗,其实你并不去美国。我说,是的,我不敢去想,我也想留在上 海。 Sharrow 拍着我的肩说不要这样,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那里,你会舍不得回 来的。我问,那你怎么回来。舍不得你呀,她说。我说,我也会舍不得晓佳的。Sharrow 将头靠在我的胸口说,至少你还有我呀,我可以代替她一段时间,我并不要你爱我, 在26岁前,我可以无偿地奉献。我没有推开,轻轻地捋着她的头发说着傻姑娘。Sharrow 将我抱了更紧,她说,其实你只要给我一点柔情就够了,那怕是骗我、哄哄我,我 不在乎是恋人还是情人。那样对你不公平,我说。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无所谓; 那怕你仍然爱着晓佳,但只要你对我好,我无所谓;到了美国,晓佳不在你身边, 我会照顾你的,如果你有那方面的需要,我也可以满足你,我说过,我的第一次留 给你的。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抱住了Sharrow ,原来这个女孩也是这么好抱,很 舒服。放心,我不会以这个要挟你爱我的,其实,我只是想在26岁之前,送给我所 爱的男人。 我对Sharrow 说,别说了,我越来越来内疚了,再内疚下去,我不敢去美国, 暂时安静一下好吗。Sharrow 真的什么都不说了,安静地躺在我怀里,我们像一对 恋人一样地抱着。不知抱了多长时间,Sharrow 对我说,我们做爱吧,至少,看我 这么爱着你,你也应该回报我一些吧。这?不要害怕,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就当 朋友求你一件事情吧。可是,那有朋友帮忙这种事情。Sharrow 从我怀里起来,理 了理头发问我道,我很丑吗,晓佳一定比我美许多吧。我说,不是,你也挺漂亮, 而且你比晓佳活泼。Sharrow 突然捶打起我的胸口,那你为什么不愿与我做爱,我 真贱,你知道我在美国如何守身如玉吗。我抓住她的双手,我知道你很爱我,可是, 我真的怕伤害到你。Sharrow 挣扎着大叫道,放开我,不要碰我,我不配与你有皮 肤接触。 终于,我做了一个人身中又一个大决定,我将Sharrow 按住,在她的耳边说道, 你不配合我,我可就要强暴了。Sharrow 真的不动了,双手我环住我的头说,谁怕 谁呀,你可不要强迫自己。冷不及,她一用力将我拉下,认识这么年我们第一次接 吻了。然后,我们就成了。再没有喂我迷药情况下,我们成了。我说过,我对Sharrow 是这么点邪念的,真正的迷药就是邪念。 成了后,Sharrow 问我,她与晓佳比,我更喜欢与谁做爱,谁的表现更好。我 没有回答她,只是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这种关系太不正常。她说,不要 紧的,不说出去没人知道;放心,我们不会一辈子这样的,你爱上我,我们就正常 了,你可以娶我;或者……。我接上说,或者等你到了26岁。Sharrow 对我笑笑, 26岁后还得不到你,我要为自己打算了,我不能一辈子被你拖死。 我拍了拍她的屁股,你不一定要等到26岁,你随时可以为自己打算,按目前来 看,我根本就不可能给你任何责任。Sharrow 说,我不需要什么诺言、责任、名分, 只要你对我好,我还年轻怕什么。我说,我一直对你很好,像妹妹一样。我不要做 妹妹,我最想做恋人,至少也要情人,情人妹妹吧,情人可以上床呀。我拍了拍她 的小脸,黄色,怎么老往那里想,我们不是还在床上吗。Sharrow 突然用一种极具 挑逗地眼神看着,我们再来一次用吗,我的时间不多,见不到你我会想你的,让我 多熟悉熟悉我的情人哥哥。我明白,她快回美国了。 Sharrow 先去了美国,她说让我一个人去解决与晓佳的事情,她不愿在这件事 中发生任何作用。可惜,她已经在发生着作用,与她上了床后,我对飞过太平洋已 经挺坚定了。晓佳真爱我,应该等我,我不爱Sharrow ,Sharrow 都对我这么好, 更何况我这么爱晓佳。想到,到了美国,那里还有Sharrow 等着我,我更开心了。 在这件事情,我的自私是完全暴露了,与Sharrow 上床则是颓废的开始。 而在另一边,晓佳却要提出与我分手了,她说不愿影响我的前程,因为我的前 程似锦。我不明白,晓佳为什么会这样,我可以确定,与Sharrow 的事没人知道, Sharrow 的人品值得信赖。后来,在我的柔情攻势下,晓佳终于对我说了实话,原 来是妈妈找她淡过了,话说了很重,说她不配我,说我去美国是要与Sharrow 生活 的,说美国是一个很容易改变人的地方,总之对晓佳是连吓带骗。 一气之下,那晚我第一次彻夜未归,借了一个朋友的房子,与晓佳住了一晚。 我对晓佳说,我会回来的,其他的去他妈的。晓佳也终于同意等我了,其他的爱谁 谁。 原以为一切都顺利了,晓佳、Sharrow 、妈妈,三个女人都搞定了,却在毕业 体检时出事了——白血病。 自从病了后,我才感觉到随心所欲是如何快乐。父母不敢与我争,因为我是病 人,情绪不好会影响病情,他们也太爱我。 与菲儿的事,谁都没有再提起,我还照常与她约会着。 “你好象从来不问我过去的事,我过去的女孩怎么样。”终于,我忍不住问了 她。 “男人是不是总以这个为荣呀?或许,以后的某一天,你会问另一个女孩同样 的问题,然后再把我告诉她。”她不以为然地道来。 我被她说得有些尴尬了,辩道:“不是的,我只是想坦诚一些。” “对我坦诚,就不要再想过去的那些女孩了。” “那,好。”我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害怕自己又说错什么。 看着我长时间地无言,她伸过了纤手,说:“怎么了?生气了?其实,我并没 什么意思。我太爱你了,不让你说那些女孩是怕你忘不了她们,我要你心里只有我。 是我不好,我错了。 抱抱我呀,温柔点还是粗暴些,我都喜欢。“ “她们只是过去,你何必吃这点醋呢?”我点着她的鼻子,然后抱住了她。 “人家就是不要嘛。如果是这样,我情愿做你的情人,而不做你的恋人。” “为什么?”我觉得很奇怪,虽然Sharrow 也愿意做我的情人,但她还是一直 希望由编外转正的。 “我就是不能所爱的人心里还有其她女人。那我宁可做那个‘其她女人’,至 少,我不用害怕被背叛。做情人,本来就没有背叛不背叛。所以,如果你有了其她 女人,就对我明说,我可以做你的情人。做你的情人,你可以在床上对我说说你的 女人,至少你与我偷情着,我还有点成就感。做你的恋人,你就不能对我说其她女 人,连想也不行。如果,那天在床上,你叫到其她女人的名字,我废了你!”说着, 她手上一用力。 “啊!”我大叫一声,一脸痛楚。 “弄疼你了吗?”她不无怜惜地问。 “我可还没有说到其她女人,这也不是在床上。”我故作委屈地说。 “在任何地方都不能去想其她女人!”她用命令地口吻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与菲儿在一起,我总有种随时会失去她的感觉。虽然,她跟了 我,我却未必得到她的心,或许根本就没有得到她的心。特别是她对情与性的态度, 更让我担心。她的第一次给我,在她眼里好象是送走了一个负担,这层东西更多是 在她的心里。第一次是与一个不错的男人,她的心里也平衡了,以后她可以“豁然 开朗”。或许,在她的生命里,我只是起一个帮助成长的作用,像一个工具。 看来,我是低估她了,她并不如我想像中地那么简单,从一开始,我就高估了 自己。Sharrow 爱我,更多与两小无猜有关,青梅竹马真的有些道理。晓佳爱我, 那是她情窦初开后的第一次热恋,最纯最美的感情。而菲儿,我根本就了解她多少, 只知道她大学毕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还有她的第一次是与我,还是因为我长顺 眼。 现在,我已经害怕与她做爱,我害怕自己会把某些东西记了太深。虽然,她一 直口口声声说,我想结束就她我明说;但,我害怕提出分手的会是她。如果,真的 到了那时,没有多少东西让我回忆,也容易忘了她。 还好,我有Sharrow ,她马上要回国,我又能感受她的热吻。听她在越洋长话 中的哭声,我就知道这个丫头还是这么地爱我。 我还是第一次在国际机场这种公众场合,与人如此长时间地拥吻。我想,身后 的妈妈一直看傻,他们都看傻了,管他呢,谁怕谁。Sharrow 哭了。我说不要哭呀, 从太平洋那头至少也要给我带张笑脸过来呀,怎么还是一张进口苦脸呢。Sharrow 笑了,虽然还挂着泪花,妹妹不哭了,可是,哥哥一定要让妹妹开心。我猥琐地在 她耳边说,那就到我床上来吧,一定会让你开心地。Sharrow 也故意配合地说,今 晚我们一起睡,我们还从来没有睡过一张床。我知道,那是Sharrow 在强颜欢笑。 晚上,Sharrow 真地住我房间了,她的行李本就没有拿回家。中国人都说死者 最大,对于我这个将死的人,也是半个大了。竟然,没有人对Sharrow 留宿我屋提 出异议,再说,好象按美国的法律,她完全有这个自由。 洗完澡,Sharrow 打开行李,将衣服一件件拿出,装入我的衣橱。我在旁边看 着她整理,随手拿起一两件她的内衣裤在手里甩甩,嘴里说着帮我介绍介绍这些美 国货呀。Sharrow 问,喜欢吗,送你些,上次就应该给你留几件,让你看见就想起 我。 Sharrow 整理衣物,又整理起我的房间来。我说,你好象把这当你自己家了吧, 你不是我妻子,我们连同居也不是呀。她说,不是吗,这次回来,我就准备与你同 居的。 我又问,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想陪我渡过最后的时间,让我在快乐中离去。突然, Sharrow 不说话了,我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很好的气氛被弄僵了。她哭了,不要 这样说,你会没事的,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我上前抱住她,对不起,是我不好。Sharrow 也抱住了我,你怎么总是欺负我,你从来不关心我的。我说,我没有呀。还没有, 与我做完事,对我说爱的还是晓佳;我说我做你情人,你叫我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你照顾到了我吗,我可是女孩子。我说,我不想骗你。那你也应该哄哄我呀,可以 说你们两个人都爱,那怕说爱我少一点,我也会很高兴的,Sharrow 数落着我的种 种不是。我说,那好我现在就说,但不是哄你,更不是骗你,我是真的爱你了。Sharrow 噘着小嘴说,谁相信呀,你现在越来越滑了,是不是学坏了,又泡到什么女孩了。 我问,那你吃醋吗?她说,谁呀,当你情人,又不是恋人,吃什么醋。明明就是吃 醋了。没吃醋,没吃醋,Sharrow 像孩子般拗起来。我说,好了,好了,你没吃醋。 她说,就是! 说说晓佳吧,你还这么爱着她吗?不了,已经不像过去那么爱了。Sharrow 连 忙问,为什么呀。我说,因为你呀,我发现自己有点爱你了,我的爱只有100 ,你 的多了,她的当然少了。 她说,你又来了,又骗我,你怎么可能爱我。我怎么不可能爱你,对自己这么 没信心呀。真的?我说,当然是真的,在机场一看到你,我终于知道自己也是那么 地爱你。然后,我就看见Sharrow 又哭了。我问,怎么又哭了?Sharrow 半哭半笑 地说,我高兴呀,那怕你哄我,我都高兴,我们做爱吧,我高兴了只能把自己给你 了。我说,好呀! 那天,Sharrow 要我答应她,不要再说到病的事,她想快乐与我在一起,她也 想我快乐地陪她。我答应了,我是真的有些爱她了。 晓佳、Sharrow 、菲儿,我要周旋于这三个女人中间,累是肯定地。 Sharrow 还是那样地善解人意,她一点儿也不反对我与晓佳来往,她只是情人, 情人没有多少妒忌的权力。她说,如果我想与晓佳“那个”,她会知趣地离开,带 走在我房内她的任何东西,当然,如果我怕再搬进来麻烦,她可以帮我去订个房。 不过还是家里好,家里比较有情调,她打趣道。我越发感到内疚,我说你太好了。 她笑笑,我是情人嘛,情人更多负责地是偷情,何况偷情更让人兴奋。我说,不会 的,我已经很久不与晓佳“那个”了,我已经在忘记她,忘了她的一切,包括“那 个”。 Sharrow 听后反而有些不高兴了,她喏着小嘴说,你还是比较爱她,我只能起 着替补的角色,如果你不想忘记她,肯定不会与我这么好。我用手指轻弹着她的小 嘴,想那儿去了,我已经对不起她了,这次不能在将她拖进来。那我呢,我就这样 被拖进来了,Sharrow 再次噘起小嘴。我无言以对,其实我最对不起的是她。不要 这样呀,与你开玩笑的,我从来就没有指望着回报,你现在已经对我很好了,我只 是情人嘛,Sharrow 笑着对我说。 有时候,我很想把菲儿的事情告诉Sharrow ,我在爱着她的时候,还同时爱着 另一个女人。 可是,每次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虽然,她说做我的情人,但也应该考虑 些她的感受。 还算好,我把时间叉开得很好。晓佳已经被我逼得一个星期只来看我一次,平 时就是电话问候地多;菲儿与我都是晚上见面,一个星期也就这么一两次,平时也 是电话联系得多;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我都陪着Sharrow ,或许是我欠她太多, 现在要一下补偿。 Sharrow 是个好情人,称职的情人。晓佳来我家,她都尽可能避开,将房间弄 乱,看不出这里还有一个女人住着。无法避免地遇见晓佳,她也会藏起与我的暧昧, 就好象还是一年前那样——她情我不愿。Sharrow 从不查看我的手机,她说那是恋 人做的事情,她只是情人。我也尽可能不与菲儿在外面过夜,我知道Sharrow 一定 在家里等着。 有时候,在家里我与Sharrow 根本就没有事情可以做,只是那样地坐着。我问 她,无聊吗,一定很无聊吧。她说,这样坐着肯定会无聊的,但现在有你在,你陪 我说话,你陪我坐着,就不无聊了。也会无聊的,要不我们出去逛逛吧,我知道她 那样说只是安慰我。她已经站了起来,你身体要紧吗,我无所谓的,在家也挺好。 我不是有时候也一个出去的吗,当然不要紧,我所指的“出去”就是与菲儿。好吧, 看得出Sharrow 很高兴,这次回国,我根本就没怎么陪她出去逛过。 我说,其实,你可以对我说,要去那里,我会陪你的。Sharrow 小声说,我是 情人嘛,情人的权力没这么大、要求没这么多,情人本就偷着来。你不要总是这种 委屈自己的想法,我捏着她的小鼻子。Sharrow 笑了,不呀,我现在已经有恋人的 感觉,我可以随时转正的,当然要你批准。 我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爱Sharrow ,我也越来抱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得病,在认 识晓佳前就得这病,那样我就会全心全意地爱Sharrow ,当然也就不会有菲儿的出 现。可是,想想也不对,万一我不行了,Sharrow 会伤心地,情人可以不为情人难 过,恋人会为恋人悲伤。想来想去,还是现在这样最好,我活得快乐,不用去负担 许多,对于一个命不久已的人,大家都是宽容地。 菲儿却没有,也难怪,她并不知道我的实情。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有些经济 能力,长了也挺帅气的男人,生活中除了工作、吃饭、睡眠(这里指纯粹地休息), 就是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寻找着激情,不时地放纵。 菲儿说,近来我有些不对劲,表现也不太好,是不是又骗到其她女人了。我很 想对她说说Sharrow ,说说Sharrow 如何对我,但是我不敢,以菲儿的性格真会废 了我。其实,我也是很爱菲儿——当然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大家所公认的那种爱情 ——只是她总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我害怕付出不会有回报。一想到这,我就 浮躁起来,我没有心情继续,于是,开始穿衣服。 菲儿还是躺在床上,全裸着,她问,你今天好象不行呀。我没心情调情,我问 她,在你眼里,我真的只是一个帮助你从女孩到达女人的工具吗。是的,菲儿随口 答来,不过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工具,所以我用到现在,挖掘了不少剩余价值。我只 是一工具,妈的,剩余价值总有一天会被剥削光,我要提早反抗。记得一位伟人好 象说过,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看来,我是中套了,菲儿从一开始就在织网, 专网帅哥,偏偏我就是那倒霉的帅哥。不过,再怎么说,我都是帅哥,自我安慰道。 那你肯定就不爱我,与我在一起只是性,我再问。我想过了,如果她说不爱我,我 准备与她挑明了,至少我已经穿起了衣服,离她也有两米远,以她的身手已很难废 了我。 那你爱我吗,与我一起,你是为了爱,还是为了性,她反问我。我被难住了, 这样的问题我真的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性,我还会爱她吗?我说,你呢,你是为了 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为了性,你还说我是工具;你知道吗,我心里有种很苦涩 的感觉,总感觉是你在骗我去破了你的第一次,让我去为你打开放纵的大门;从头 到尾,我就一直在被利用,我感觉自己像……像种马。我已经看出菲儿的脸色不对 了,索性全部说出,一不做二不休,我越说越将自己的想法说成事实,我说,你不 要以为你很成功,你不要以为我是你满足欲望的工具;其实,我根本就没什么吃亏, 你的第一次我也拿了。你混蛋,菲儿骂道,然后就看见一部手机向我飞来,击中了 我的头,我才看清那是我的T720.720就义了。 菲儿哭着为我包扎,我会这样是因为害怕呀,我害怕你还有其他女人,害怕你 离开我后,就赶到她那;我故意装了很洒脱,其实我只有你一个男人呀;如果,我 只是单纯地为了让自己从女孩成为女人,那也只会是一夜情呀。不要哭了,我搂住 菲儿,虽然头上的伤口还作着痛,是我不好,是我的话重了。对不起,我不该扔你 的,菲儿还在哭。我用手为她擦着眼泪说,我何尝又没有这种害怕呢。 到头来,我还是没有与菲儿挑明,只确定了她爱我,我也越发地迷恋她。 我骗Sharrow 说,头上的伤是撞的,那辆车倒车也不放“请注意”。Sharrow 心痛地说,以后要小心呀,让我看看怎么样。我笑着将她的手拿来亲了亲。 在这三个女孩中,按爱的程度来分,菲儿肯定是第三位,可我也是最迷恋她的, 最舍不得放手的也是她,性与情夹杂在一起,让我迷乱。我最爱晓佳,对她的感情 最纯洁,可惜太过神圣,少了一些人情味,所以我准备让她一个人去寻找幸福,却 没有想过她能否找到。Sharrow 与我的感情最复杂,爱情、友情,甚至也有点亲情, 我很少考虑她的未来,情人没有必要为情人考虑太多。 可是,我现在与Sharrow 最像恋人,至少我们已经生活在了一起。有时候,大 家开心了,我问她,如果我真的不行了,你会怎么办?她不愿回答,不要说这种事 情呀。在我再三要求下,她说,她会为我流泪,会伤心好一阵,与我在一起这段时 间将会成为永远美好的回忆。我说,像你这么好的女孩,谁不珍惜谁是世上最呆的 傻子。Sharrow 笑笑说,有个傻子曾经不珍惜了许多年。 我尴尬地笑了笑,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做这种傻事,然后在她脸上亲了 又亲。唉,Sharrow 叹着气。我问她为什么叹气。她说,你也只是在这种情况下, 才知道我的好;如果,你的病好了,你还会这样吗,你一定会回头找晓佳的;我不 要什么来世今生,我只要这辈子,现在做你的情人已经很满足了。是的,如果我的 病好了,应该怎么办?这个问题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不会的,我的病不会好了,这 种病的死亡率很高的。我肯定会死的,肯定会死,又何必去想万一会活。当然,如 果会好,我最爱的还是晓佳。如果能活,现在的只是我与死神接触时的一些插曲罢 了。 我与菲儿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我们越来越有恋爱的感觉。虽然,有时候,她 也会使着性子说些让我紧张的话,但多数时候她还是像小猫一样听话。我问她,为 什么要说那些话呢,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她说,如果我不说那些话,现在你会对我 这么好。我想,如果没有得病,我根本就不可能认识你。 晓佳还是一个星期一次地贯例来看我,只是电话少了些,我想,这多半与Sharrow 的出现有关。我想她一定是看出点了什么,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些什么。 菲儿打来了电话,今天不应该是我们约会的时间,我看看坐在身边的Sharrow , 不是答应她了。Sharrow 对我笑笑,你去吧。 菲儿坐在座子上,桌上的饮料根本就没动,她本就是在等人。菲儿推给我一个 礼盒,包装了很精致。真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喜欢将东西包了如此好看,包装总要 被打开的,再看好也就没有了。 那是一部手机,菲儿补充说,这是T720i 带摄像头的,然后看了看我的额头。 我说,已经两星期了,全好了,伤口本就不深,皮破了些。 我们走吗,菲儿问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要去与我那个,可是Sharrow 还在 等着我。菲儿看我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说,不要误会,我不是要那,只是想出去走 走,有些话想说说。我说,你现在说吧,其实我家里来客人,我抽空出来的。菲儿 遗憾地看着我说,那就以后再说吧,不要让客人等着。还是现在说吧,难道很重要 吗,我问。菲儿点点头。我不急,说好,我在再回去吧。 菲儿的话把我吓了一跳,她问我准备去娶她吗,或者同居吧。她说,我们之前 会发生这么些问题,就是没有生活在一起,除了约会,不知道对方其他时间在干什 么。我无言。她又说,我们可以出去借一间房子,不要很大,只要够两个人住就行 了。我无言。她再说,这两个星期,她一直在学如何理家,自信过不了多久,肯定 会是一个好主妇。我无言,只能看着她如何如何地憧憬未来。 我的未来在那里?天知道。说不定,明天我就玩完。看来,这次游戏太过火了。 早知道就今天,还不如上次手机飞过来,我也就飞走。 那天,我没有给菲儿明确的答复,用各种理由搪塞着她,再议再议。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收起自己那过一天算一天的想法。至少,我还没有死,活 着一天就要有一天的打算。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从警署出来,爸爸妈妈暂像两只快乐小鸟,不,是两只快乐 的中年小鸟。 我原以为会被拘个十天半个月,因为我进来的原因是破坏教学次序、殴打教学 人员再带损坏公众财物。最后,通过各方的“努力”,再加上我的“认罪”态度较 好,经过教育就被放出来了。 如我想像中的一样,Sharrow 又哭了,看见我就哭了,然后又是一个拥吻。妈 妈在旁边说,没事了,没事了,雨过天晴了,大家又可以幸福地生活。爸爸也在一 旁打着国际长途给朱叔叔。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越发地沉重,我知道 将有太多地事情要面对,或许我到会垮掉,不是因病而垮掉。 今天,我被叫去学校,说有要紧事。到那里,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得白血病的 不是我,是同系的另一个同学,只是老师把我们的体验资料给弄混了。那个老师还 一脸轻松地说,王琦这个名字上海太多了,男的女的都有,搞错了,搞错了,你现 在可以高兴了。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拳头已经握紧了,然后,在他的脸上开了个花。我受了 整整三个来月的精神折磨,但凭他一句“搞错了,搞错了”就想把我搞定,我呸! 事实就这样闹起来,最后不得不“老娘舅”出面。 我问Sharrow ,我在里面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Sharrow 偷偷 地告诉我,晓佳来过,妈妈给了她白眼。妈的,我早知道她是这种人,我现在没病 了,她又神气了,又看不起人。晓佳又会怎么想? 我已经不是过一天算一天,不出意外情况,我还有好些个天可以过。现在我该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 我打了晓佳的手机,没人接。我不敢打她家,我根本就无法面对她的父母。我 也不敢找菲儿,其实,自从上次她提出要与我同居,我就没有与她见过面,她的电 话,我能不接就不接。我想,我应该做点什么,对于她们,我要做点什么。 现然,我的身边只有Sharrow ,我死命地抱住她,她说我太用力了,我说就一 会儿,我就需要这种状态。她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说没有,然后电话响了, 是菲儿。 我又借了那个朋友的房间,他笑了笑,道了再见就走了。菲儿走过来,缠着我, 她想了。我说,不要,就让我抱着你吧,今天我没有兴趣,我们就这样抱着过一夜。 菲儿问,有什么事吗,你不正常。我说,菲菲,我不是好人,我骗了你,其实我还 有其他女。菲菲笑了,她说我知道,猜也猜到了,所以,我才要与你同居,我要让 你忘了她,对了,你考虑了怎么样,我父母已经搞定了。然后,她又开始憧憬起未 来。 我悄悄测过头,擦去眼中泪水,原来想好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我撒着谎说, 再让我与父母商量商量吧,他们还认可着过去那个女孩,转变需要过程。然后,我 就与菲儿抱着,我说这样的感觉真好。 清晨,东方还没有起鱼肚白,菲儿还睡着,昨晚她说了太多话,肯定累着了。 我没有惊醒她,轻轻在她的头边话上一页留言与一叠打印纸,还有那部T720i.留言 上说,我对不起她,让她看看这叠东西。 自从妈妈偷看我的日记,我开始不用日记本写日记了。但,我总觉得有些话要 说,特别是得病后所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改用电脑,因为电脑可以加密。我一共打 印了两份,一份给菲儿,另一份已经专递给了晓佳。 我来到晓佳,我想她应该已经看到我的日记了。晓佳走出门,我已经很久没有 这样仔细看过她了。我走上前,看见我,她很惊讶,然后又立刻镇定下来,淡淡地 说,你来了,真好你没事,又可以去留学了。我说,我妈妈的事,我向你道歉。她 没有等我说完,不用,你妈妈说的未必全没道理,Sharrow 也对你这么好。我咬咬 牙说,我不是来与你合好的,我根本不配,我只是看看你,说声对不起。 晓佳说,你已经说好了。我说,好,那我走了。晓佳在背后叫住我,王琦,她 们都是好女孩,可惜你只能选择一个。我刚想问,那你呢?晓佳已经伸手拦下一辆 出租,在车内探出头给了我一个微笑与一句再见。 一上午在外乱逛,想打个电话回家,才发现昨晚手机就忘在家里了。回到家已 经是下午,妈妈说Sharrow 已经走了,没有通知任何人,只留下一封信给我。我打 开信,信里说,她第一次做了作为一个情人不应该做的事情,她轻易猜出我的加密 密码,偷看我的电脑日记,又帮我接听一个手机。 我看了看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已经打了我的手机许多次。Sharrow 还说,菲 菲——如果你允许我也这样称呼她——是个好女孩,你要对得起人家,我可以做你 的情人,人家可是要做你的爱人。Sharrow 说自己终究只是一个情人,我有了爱人, 她应该走了,做一个情人有一个很重要,那就是知道自己应该什么时候退出;一个 称职的情人,不会去破坏他人的幸福,一个称职的情人,只会让人更快乐。最后, 她说很抱歉,她不能遵守等到26岁的诺言了,她不能再做我的情人,因为,这个女 孩太爱我了,她再做我的情人,就是在破坏菲儿的幸福了,当然,她永远还是我的 妹妹。 这个时候,那个陌生号码又来电了。这是一个叫华的女人,她是菲儿的朋友, 她告诉我,菲儿为了我要想不开,所以,华打了我的电话。那个电话是Sharrow 接 的,她大胆地与菲儿见了面,并且表示她与我只是玩玩,她在美国这样的玩伴还多 着呢。现在,她就要回美国了。 我想菲儿也一定对Sharrow 说了些什么,多数不会是好话。我把Sharrow 的信 拿给她看,菲儿又哭了,我想让菲儿明白,Sharrow 并不是那种她想像的女人,而 且很高尚、很道德。我对菲儿说,对不起,我心里已经有了Sharrow 这么个人。然 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等确定菲儿不会再追上来,我让泪水流了出来。 我想过,如果有来生,无论让我受如何地苦,我都会补偿菲儿的。但是,今世 不行,今世我更不能对不起Sharrow. 尾声:我的签证快下来了,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自由女神像了,当然还能看到 Sharrow.上飞机之前,我发了个国际短消息给Sharrow ,不想你做我的妹妹,不想 你做我的情人,不想你做我的恋人,做我的爱人吧!我想过,我的家在中国,有这 么一天,我要把Sharrow 带回来,恢复她的中文名,我们的婚礼要中式的。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