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之北部湾之夜 整理这篇文章之际,收到了三年没有联系的两个小妹的电话。小小妹做母亲都一年 多了,大妹还有三个月就要做母亲了,而自己也成为了舅舅。她们都是我在1992年读大 学时认的两个小妹。而下面的文章,也写于1992年的秋天,正是认识她们的时候。岁月 就这样流逝。不知道看到这个帖子的朋友是否有来自贺州的?她们都在贺州。 我是在一片秋雨中来到防城港的。 走下长途汽车,打着背包穿越这座滨海小城,一场秋雨正把小城涤洗得清新、妩媚。 站在街头,就可以看得到烟雨蒙蒙的北部湾。 渔船在轻轻飞扬的深秋微雨里驶离港口,溶入到蔚蓝色大海里。在船头回首逐渐远 离的防城港口,只见渔船点点,高大的洋轮,货轮,吊车渐渐模糊,长长的海堤护卫着 这座滨海小城。 渔船把我们送到离防城港不远的一个小岛。这里有洁白的海滩,弯弯的呈月牙状的 海岸线;环境娴静,妩丽,当地人给它起了一个诗意的名字:月亮湾。漫步海滩,看遥 远的海平线,听北部湾轻微的涛声,雨却停了。平静的海滩便活跃起来,一群群的游客 纷纷扑向大海,在北部湾的怀抱里尽情嬉戏,在洁白的海滩上忘情奔跑,追逐,尽情享 受着北部湾迷人的风光。 我独自静静地坐在海滩上,看海,读海。“这不是梦,”我轻轻的告诉自己,“北 部湾真的就在你的眼前了。”在几米远的地方,北部湾的波涛正一排一排地涌上沙滩, 带着细细的涛声轻轻撩拨着我情感的琴弦;长长的沙滩顺着海岸线延伸,消失在远方愈 来愈模糊的蓝色里,分不清哪是海,那是天。 黄昏时潮退了,一大片滩涂呈现在眼前,赶海的人们便三三两两在拾贝壳,捉海蟹, 不时有欢快的笑声传来。此时的北部湾静极了,听不见涛声,海风轻得感觉不出来。平 坦的北部湾静静的躺在蓝色的天空下,静若处女。我无法用笔墨来形容这种静,静得让 你觉得那是你追寻已久的心灵的归宿。恍惚中,感觉到一串轻盈而静和的乐音从远海漂 来,滑过静静的海面,在浪尖频频跳跃……只有柔情平静的小夜曲才能概括、表现得北 部湾这种静的美,美的静。 晚上九点左右,开始涨潮了。细细的涛声从茫茫的海里隐隐约约传来,不多久涛声 大了,在依稀的星光下可以看到白色的浪涛一排排地冲上海滩。此时下起雨来,风也大 了。在空寂的海滩上没有地方躲雨,干脆就在礁石上坐下来尽心领略雨中观海的乐趣。 苍茫的夜幕把海严严实实的裹住了,远处点点渔火被呼啸的海风吹得摇摇晃晃。在这种 天气里山海作业是有生命危险的,也只有饱经风雨的渔民才有这种胆量,面对风雨中飘 摇的渔火,你不得不慨叹生命的韧性和力度。 站在月亮湾的海滩上,可以看得到防城港璀灿的万家灯火映红了一方夜空。防城港 是一座新兴城市,正日益焕发出其夺目的光芒。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是沿海 地区少有的天然良港,不久的将来将成为北部湾畔最大的贸易中转港。这里的海岛环境 优美,如果加以开发利用,定会成为旅游名胜。 我就这样思索着坐到天明。当从深思中醒来时,海浪已冲到我的跟前,昨晚观海的 礁石已被咆哮的海浪淹没。汹涌的海浪碰击在礁石上,卷起千堆雪,有着一种气吞万里 的阳刚之美。依稀晨光里,渔船纷纷从港口起航,轰鸣的马达声和咆哮的涛声混和在一 起,演奏着一支气势磅礴的北部湾交响曲。 潮涌北部湾。一夜之间,我有幸领略到了北部湾的温柔之美和阳刚之美。站在北部 湾这片苏醒过来的蓝色文明上,涌入眼际的是汹涌的涛声,冲天的浪花!尽管它也有温 柔的一面。 在微微秋雨里,渔船把我们送回港口,别了,月亮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