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外出游玩的内容也就不同了。夏山岚在外结识了一些纨绔 子弟。他们时而三五成群,时而数十人在一起吆三喝四,掷骰子,打麻将。一日, 他又和一帮人打麻将。只见一陋室中,灯火通明,烟雾缭绕,好几人围在一起聚赌。 内中一人一边砌牌,一边道:“妈的,山岚小子手气真好。边三索也能自摸!”又 有一人道:“他妈的,你小子赌场得意,真是福星高照啊!”夏山岚道:“我看到 四索碰了,一索、两索也出了这么多,三索海里没见冒头,我想肯定有摸的。果然 不错,我摸中了。我早知道是这样的。”他不无得意地说。 这样,不时从房中传出小牌自摸了,清一色和了,小七对单钓了。哗、哗、哗, 一阵阵声音传出去。夏山岚起初倒并不执迷于麻将,但是经过他的几个哥们的掇和, 他就渐渐迷上了此物。他先是和一般的人打着玩,玩了段时间,对麻将的吃、碰、 摸有了一些心得体会后,便觉得打牌钻桌子太不够刺激了,于是便开始小额量地赌 钱。后来,他们的输赢就大了,以至于到了放一铳输一百元钱的程度。今日,他们 又在这里聚赌。正当他们高声叫嚷时,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他们也并不十分在 意敲门声,只是随便问了一句:“谁?”外面回答道:“我!”坐在靠近门边的一 人骂骂咧咧,转身去开门。门一打开,就进来五六个人,不由分说,马上勒令他们 “不许动”。随即就有两个人去收拾赌资。然后,就有几个人一拥而上,把他们一 个个分开,强行要他们把身上所有的东西拿出来。搓麻将的几个人,一看这架势, 一下子软了。只好照他们说的把身上的东西都翻了出来。那些抓赌的人,见大部分 人把自己的东西从身上翻了出来,唯不见夏山岚动手,就喝问道:“你还不快动手? 难道还要我们亲自动手吗?”夏山岚任凭他们喝叱,就是不动手把身上的东西翻出 来,傲慢地说道:“桌子上的东西,你们可以拿去。要想从我身上拿走东西,这是 不可能的。我原本比他们歹毒。你们不信,问问他们就是了。” 这些便衣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敢贸然去犯他。内中一人道:“既是这样,他们 把东西都已拿出来了,就让他们跟我们回去打一转,办一个具结悔过的手续。”可 是,他们当中有一个姓常名焘的人,偏不服这口气,只见他对着夏山岚道:“大家 的东西都翻出来了,难道你特殊些么?你是皇上的太子?你自己不翻出来,我来翻。” 说着伸手就去搜夏山岚的身。旁边一个人见他这样忙道:“别胡来。”一语未了, 只听“啪”的一声,常焘的脸上早着了夏山岚一掌。夏山岚顿时大怒,指着常焘的 鼻子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们冠冕堂堂在说是警察,实际上是一群横行乡里, 鱼肉百姓的土匪,和土匪强盗又有什么区别?看你们狗仗人势,天天作耗专管生事。 正事不管,出了案子破不了,却对抓赌之事大大有劲。你今天搜我的身,明天有你 的好果子吃。” 那常焘人生得牛高马大,颇有些蛮力,平时也练过三拳两式。如今挨了夏山岚 一掌,遂恼羞成怒,道:“今天嘣问你是什么人,先拷起来再说。”说着,便伸手 来抓,要拷夏山岚。 夏山岚见他竟然不买自己的账,便立即反抗,怎奈他人瘦力小,敌不过常焘。 不上两分钟,他便被常焘拷了个结结实实。随后,夏山岚他们一干人,计有几个看 打牌的人,一并被常焘他们带走了。不过,后来上面打电话叫他们放人,还批评他 们没有依法行使手中的权力,执法时动手打人,损害了人民警察的形象,应该加强 学习,改进作风。常焘他们一干人不仅没有获得表扬,反而还得了一个批评,这是 常焘一干人所没想到的。常焘对此确实想不通,心想:“我们是按照夏留逵的指示 精神去工作的,费了好大的精力打击歪风邪气,没想到上面不仅不表扬反而还批评。” 莫说常焘想不通,这样的事放到我们身上,我们也不一定会想得通。 闲话少叙。再说这一日,玉洁和夏山岚信步郊外,路过一小村庄,正当他们行 走之时,突然,一条大黑狗朝他们奔来,一面追,一面还朝他们吠叫。玉洁听到狗 叫,又见那狗又高又大,煞是凶猛,早被吓得七魂出窍,尖叫一声,撒开腿便跑, 夏山岚也跟着玉洁跑。那狗见他们跑,越发追得紧。玉洁和夏山岚跑得上气不接下 气,但还是没有摆脱那条狗。这时,他们慌不择路,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小屋,于 是就朝那儿跑去。那狗见两人跑得快,也就追得快,紧紧追在后面,一刻也不放松。 玉洁和夏山岚两人钻进小屋,把门堵上,心里早已是“嘣嘣”直跳。那狗见他们二 人进了屋子,于是用爪抓其门,又一面吠叫。弄了好半天,见无法撞开门,只好在 外面不远处坐下来,用眼紧紧地盯着小屋,两只耳朵也竖起来,一刻也不放松警惕。 玉洁和夏山岚钻进小屋,早已气喘吁吁。好半天,他们才回过神来,见那狗在 不远处盯着他们,也不敢开门出去,只好在房里歇下。这时,他们缓下神来,仔细 打量这房子,只见里面有干草一堆,此外别无他物。从窗子中,可以看到外面的情 景。原来,这小屋是当地人为了守桔园而修建的。由于已过桔子收摘时期,主人用 不着来守桔子,故荒废了。不过有一点尚好,就是这屋子是用红砖修建的,比较结 实,门也较结实,窗户较高,那狗进不来。 过了一会儿,他们没有听见狗叫,想那狗肯定走了。于是,就去开门,准备出 去。他们开门一看,不仅那条狗没走,反而还另外来了三条大狗,其中一条是黑黄 色,一条是灰白色,还有条是灰黄色,都长得威武高大,犬牙交错,煞是吓人。 那夏山岚见一时无法出去,也不着急,遂转过身来,凝视玉洁。又见玉洁粉面 含春,竟一时情动,说出了一番让人耳热心动的话:“你是我冬天的太阳,夏天的 冰淇淋,没有你的世界,我的生活没有一丝云彩,你是我的唯一。玉洁,这个世界 因为有了你,我的生活才阳光灿烂。洁,我爱你。”说着,就用手去握她的手。良 久,玉洁才脱开手,恼怒道:“见了没上三面,你就说你爱我。世上的爱情哪来得 这样快?夏山岚,你若真的爱我,你就答应我三件事,若答应了,我就依你;若不 答应,我们趁早分开,各走各的路。”夏山岚正想得到她,如今听见要答应她三件 事。莫说三件事,就是三十件、三百件事,他也依得。遂忙问道:“哪三件?” 玉洁道:“第一件,你要一切行动听指挥。” 夏山岚见这一条没有什么难做到的,便答应得很爽快,道:“这一条答应。那 么,第二条呢?” 玉洁大声地道:“第二件,不许你再和别人打情骂俏,我看了怪不舒服的。” 夏山岚见这一条也没有什么,只是不让他和别人打情骂俏,遂也答应得爽快, 道:“这一条也依你,第三条呢?” 玉洁停了一下,因她也是信口开河,根本没有想好第三条,于是小声地道: “这第三件嘛……” 夏山岚追问道:“第三件是什么?快说,前两件都答应。第三件是什么?” 玉洁还是没有想出来,在心里反复地道:“是……现在我想不出来,等我想出 来以后,再告诉你,要不要得?” 夏山岚非常乐意地答道:“要得!”说完,夏山岚重用手握住玉洁那娇嫩的手, 亦发情热。 玉洁见他这样,忙把话岔开,道:“外面的狗已经走了,我们出去吧!”夏山 岚从缝隙中往外一瞧,见那四条狗依然在那里坐着,根本没有走,知是玉洁骗他的。 他呆了半响,返回过头来,只见她已然坐起,倚身墙壁,夏山岚又惊又喜,拍 了拍两手,道:“玉洁,你不要骗我,狗根本没有走。”玉洁不答,眼光中突然闪 过一阵奇怪的神色,但这目光一瞬即逝,随即回复原先寒如冷冰的神情,说道: “它们没走,晓不得总有走的时候,你有什么得意的?” 夏山岚喜欢得不得了,道:“我也没有什么得意的,最高兴的事莫过于今日能 够与天下第一美人单独在一起。” 玉洁心道:“我难道是天下第一美人吗?”其实,要说天下第一美,那倒确实 言过其实,无根无据。不过,玉洁美倒也不容置疑,这也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再加 之情人眼里出西施,夏山岚称她为天下第一,那也并不为过。玉洁心里虽然半信半 疑,但面上还是现出高兴的神色。能有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来称赞自己,谁听 了都会高兴得不得了。玉洁是年轻的女孩,当然也不例外。 夏山岚自幼在社会上混,书读得不好,只是弄了一个职业高中的毕业。文绉绉 的词,是从电影电视中学来的,运用得还不是十分熟练,但在特定的具体场合,也 显得分寸感好,让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玉洁拿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和他磨时间, 希望外面的狗快一点走。 又过了一阵子,玉洁说:“外面的狗已经走了,我们也该出去了。” 夏山岚往外一望,果不见那四条大狼狗,二人遂有说有笑走了出来。分手后, 玉洁回到了大酒店。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