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过了几日,薛飘寻得一个空闲日,怀里揣了要求调动的报告,径直到教委人事 股。一到教委门口,只见几个指手划脚的人,各自坐在椅子上,说东谈西,正在聊 天呢。薛飘小心翼翼,向前唱个喏,道:“这儿是区教委,办公的地方在哪儿?” 那些人听了,都不瞅睬,等了半天方说道:“今天是正儿八经的双休日,不上班。 你有事等过了双休日,到星期一再来吧。”薛飘听了,才猛然醒悟,道:“噢,今 天是星期六,不上班。原以为机关办事天天有人,哪知他们也和大家一样,休双休 日的,自己倒给忘了。”遂准备打道回府,又想道:“自己好不容易来城里,啥事 也没办,就这么回去,心里怪不舒服的。干脆,在这城里住两天,逛一逛风水也好。” 于是,就找了一家旅社住了下来。 等了两天。星期一这天上午,薛飘又来区教委门口,只见院内停放了很多自行 车。他想今日大家肯定上班。进了办公楼,找到人事股。只见一人坐在椅子上,跷 着二郎腿,鼻孔里喷着袅袅轻烟。旁边,一个人正向他说着什么。薛飘只听得那人 道:“刘股长,这事就请你帮忙。你看,我为这事也跑了好多次。我们夫妻两地分 居这么多年了,你给我解决解决吧!” 那位被称作刘股长的人脸上毫无表情,冷漠地说:“像你这种情况的人,有很 多,不是一两个。如果开了例,其它的人也会效仿,那我们怎么办?要扎根乡村嘛。” 薛飘见他们正说着,不好打断他们,只从口袋里掏出烟递过去。那被称作刘股长的 人看了一眼,表情依然冷漠,也没接烟。薛飘只得把烟放到他桌子上,然后再给旁 边那人也递了一支烟。那人接了烟,继续和刘股长说话。等了好一段时间,他们才 停止说话。刘股长还是没有答应他的请求。那人没有办法,只得满怀失望地走了。 这时薛飘才惴惴不安地开口道:“刘股长,有一点事想请你帮帮忙,请给我调动一 下。”说着,从包里拿出了早已写好的申请调动的报告。刘股长接过报告扫了一眼, 道:“你这个要求不能满足。年纪轻轻,就怎么能要求调动呢?大家都往城里调, 我们怎么安排?”正说着,忽一个人来说道:“刘股长,牛主任刚才来通知说,要 你到四楼会议室开会。”刘股长答道:“好,我马上就来。”遂收拾东西,锁上了 抽屉,开会去了。临走时,给薛飘留了一句话:“你这个事不能办。”薛飘怏怏不 乐,只得打道回府。 回到仁义中学,放下提包,就被人叫到校长那里。校长见了薛飘,问他为什么 要耽误学生的课。薛飘讲了原因,校长还是不能原谅,批评了他几句,要他以后注 意遵守学校纪律,不要无故缺课,有事得请假。但薛飘一门心思想调动,没把校长 的批评当一回事,故校长的批评根本没往他心里去。 又过了十多天,薛飘向校长请了两天假,又往区教委去了。这一回,他学得乖 了一些。 先是打听清楚刘股长的住所,晚上,提了两瓶高档酒,再买了好几斤苹果。前 往刘股长家里。 敲开门,只见一个略带秀气的,三十多岁女子在屋里,茫然不解地看着他,道 :“有甚么事?” 薛飘答道:“我是来看望刘股长的。”那女子答道:“刘股长不在,你若有事, 明天到办公室去找他。”讲了好几分钟话,那女子还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薛飘心 里觉得怪难受的,但是没有办法,今天是来求人的,不是来耍威风的,只好暂且忍 了,遂低声下气地,撒了一个谎,道:“我是刘股长的学生。好久没来了,今日顺 便来看望他。”那女子听薛飘如此说,再也不好意思阻拦他进屋,遂让他进去了。 薛飘进屋后,和那女子聊了几句,渐觉无话可说。因薛飘根本不熟悉刘股长家里的 情况,不好贸然乱讲,遂起身告辞。那女子见他提了东西来,要他把东西带走。薛 飘忙道:“这是一点小意思,也没有甚么,请不要见外,望笑纳。”彼此推让了好 一阵。那女子见退不回,只好收下,送薛飘出门。薛飘一出门,见那女子收了他的 礼品,心里如释重负,好像办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一样,心里特别轻松、惬意。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