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 再说常焘做事虽粗鲁,可在原则问题上还能站得住脚。尽管秀玉百般引诱,他 就是不进她的圈套,他可不愿拿自己的前途命运来做赌注。风流一阵,用那片刻的 欢乐换取以后的悲惨生活,这样的事他才不干呢?他遂扳下脸来,道:“你放正经 一点,好好交待自己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不要装狐媚子来诱人。” 赵秀玉讪讪地,脸一下子红了。被人这么拒绝,在她倒是第一次。她口里在乱 说,心里却紧张极了。看似对每一句话都斟酌过,实则百密总有一疏,话说多了难 免不露出破绽。常焘的攻势一阵紧一阵,赵秀玉开始不能自圆其说。她在默默地提 醒自己,但不管她怎样耍弄小聪明,终究抵赖不住。赵秀玉耍出的美女一招,在常 焘面前没有起作用,这不免让赵秀玉心底里暗暗敬佩。 秀玉见他不理睬自己这一套,遂横下脸来,道:“我一没偷;二没抢。你要我 交待什么?” 一语未了,刚出去的那一位干警回来了,凑近常焘的耳边,低声和他耳语了几 句。常焘听了,会意地笑了一下,遂转过脸来,斩钉截铁地说道:“你还不说,别 人都已交待得清清楚楚了。 快点交待,这会子已到了下班的时候,正要吃饭了。交待完了,甚么事也没有 了。我们轻松,你也轻松。你要知道,瞒是瞒不住的。“ 秀玉暗道:“自己的行为,不知被他们掌握了多小?要交待就交待吧。避重就 轻地讲一点给他们听吧。”心内主意一定,神态也就变得自然了。在这种场合,还 真能显出女性的细心和温柔。赵秀玉发现常焘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除了佩服的份 以外,竟没有其它的想法了。 她本来有很强的好胜心,凡事她都要做好。如果干不好,她情绪就会一落千丈。 她真是后悔,后悔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光彩的道路,想道:“我为什么要和他抗争到 底。我宁愿自己悲伤,也不愿看到他悲伤。实际上,他悲伤,我也高兴不起来。但 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不和他斗,怎么知道他是这样一个铁铮铮的硬汉子呢?生活是 这样,又有什么趣味?人的神经老是绷得紧紧的,这样又有什么快乐可言呢?看来, 生活的幸福就在生活过程本身中,而不在结果如何。只要曾经轰轰烈烈过,不要管 它最后是否拥有。” 常焘见赵秀玉一时沉默不语,知道她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心道: “我得要乘胜前进,对她再施加一些压力。”心内的想法一定,便道:“你不要心 存幻想,什么幻想都是枉然。目前,只有一条道路可走,就是老老实实把问题交待 清楚。除此以外,没有第二条道路可走。你要看清目前的形势,好自为之。”赵秀 玉紧张地在思前想后,精神极度紧张。 最后,终于到崩溃的边缘,她心里实在受不了,便款款而道,一五一十地把她 和权励旷所做的事情全部交待清楚了。这样倒好,讲出来还轻松一些,心里的负担 减轻了。秀玉一边讲,常焘在一边记,时不时插两句。等秀玉一讲完,常焘也记录 完毕。末了,常焘高兴地道:“你交待得很好,我们会秉公处理的,该怎么办就怎 么办。你听候处理吧。”留下这句话,常焘转身走了。 夜深了,时近初夏,正是山清水秀,莺歌燕舞之际。可是天气却还依然寒冷, 特别是到了晚上,天气更是寒冷。秀玉被“请”进这号子里时,一时走得急,没有 多穿衣服。白天倒不觉得什么,可一到晚上,却冷得不得了。幸好,秀玉身体还算 强健,勉强还能打熬住。这寒冷还能挺过去,可是肚中的饥饿却一时解决不了。她 想要吃点东西,可人身没有自由,不能去买东西。再想请看守她的人去买一点东西, 但仔细一瞧,外面看守她的人也不知去哪里了。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只好强忍着, 慢慢地熬过去。朦朦胧胧中,竟然睡去。等她睁开眼看时,外面已是阳光明媚。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