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得了好处还卖乖,十分称心那里来,官场险恶商场刁 一上班,我把谢艳叫到办公室,简单地交换了意见。 谢艳道:“我的意见是先把尤方炎叫来,把情况向他通报,看他有什么意见, 然后再宣布。” 我说:“从一般职员,提升到工程部负责,高兴还来不及,我想他不会有什么 异议吧,更何况工程部又是肥缺。” “难免有不同意见,还是先听听他的意见为好。” 尤方炎进来坐到我们俩面前时候,他有些手足无措,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将 要在他身上发生一些事。 我首先说:“几年来,通过童总和我以及谢总监的观察,你的工作能力工作水 平工作责任心都是有目共睹的,工程部在我们公司是比较关键性的部门,我们考虑 再三,还是认为你是最佳人选,先试用一段时间,如果确实胜任,正式聘用,按部 门经理加薪,你有何异议?”他变得诚恳和谦逊起来,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兴奋。说 :“领导们对我如此器重,我的确受宠若惊,我一开始招聘进来是以文秘,写写弄 弄我是内行,工程部方方面面事务比较多,我怕胜任不起,我觉得自己比较适合做 秘书。” 我问道:“那你是不想任工程部经理了?” 尤方炎说:“对我来说,这是大事,容我几天考虑。” 谢艳说:“一切都是自愿的,没有半点强求,我们给你三天时间,不行的话, 我们还要另作考虑。” 尤方炎走后,我说:“放在一般人,求之不得的事,他却卖起官子,我不懂。” 谢艳说:“他并不是不肯,是求之不得,其中还有另一层意思,我们到医院去 一趟,当面把情况跟大志说说,或许大志能给我们答案。” 大志的伤势指日可待,头上的线已经全拆了,腿也恢复的挺好,能坐起来了。 见我们进来,开心地笑着说:“平时跟你们吹牛是假的,这次伤得这么重,这么短 的时间都快没事了,实实在在地看出来我的身体怎么样?!结实得像个水牛!” 他握紧拳头做了个健美造型。柳萍儿说:“伤还没有完全好,又开始得意了, 螃蟹欢了要掉钳子!” 我说:“我们已经跟尤方炎谈过,依他的口气,好像有点不想任工程部经理, 我们给了他三天考虑的时间。” 大志道:“三天!一天都不要,要做工程部经理,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找了柳 萍儿,这回怎么又要反悔。柳萍儿,你看我是做到仁之义尽了。” 柳萍儿说:“工程部经理你做他做不是一个样,昨天我跟他说,就这几天要任 命,他慢高兴的,今天怎么突然又变掛了。我也搞不懂!” 大志说:“他是不是拿我们耍着玩!” 柳萍儿急了,“不会的,不会的,我这就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拨通了电话,尤方炎在电话里说了很多,柳萍儿大声斥骂道:“你怎么这么 不懂事呢,先服从下来,正式任命迟早的事,你不先干着试试,谁知道能不能,不 要一口吃个胖子。”柳萍儿把手机挂掉后说:“他是担心试用试用,等大志好了, 是不是还回原来的地方,不过我允诺他是正式任命的,不会改的。” 大志说:“你对他的操心也过分了,我们这边还没有决定,你就随意允诺,你 要我们以后怎么做工作。试用试用,一定不能少,要不然我们另作人选,不是请客 吃饭,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柳萍儿你打个电话给他,把这个道理说清楚,就 在今天下午,做出明确表态,否则的话,取消资格。你们俩有没有意见。” 他的话已经代我们全说尽了,我和谢艳都点了点头。“另外,交警事故科打电 话给我,问我五万能不能接受,我当时表态五万就五万,差不多了。你明天下午抽 空去一下,把这事处理掉算了。” 我说:“是不是包括医药费和所有的损失费?” “所有费用,人家交警挺辛苦的,打了几次电话,结束后,约他们喝喝茶,一 人送两条高档烟,说不定以后还有什么事求着人家,官场上的人少得罪,和气生财。” 我和谢艳再一次找尤方炎谈话,他的态度变得截然不同,表示出配合和感激, 欣然接受。 工程部的办公室里,所有组的队长、职工围坐着,谢艳主持了会议。 我宣布道:“由于工作关系,经公司研究,作如下人事变动:即日起,尤方炎 暂主持工程部工作。如有意见可向公司本部反映。尤方炎有什么话要对大家说的?” 坐在一旁的尤方炎显得有些羞涩和胆怯。轻轻地说:“以后工作请在座的各位 多多支持。” 场上有零星的鼓掌,没有把其它人带动起来,气氛低调。看来持不同意见者占 多数。会在许多疑惑眼睛的注视下结束了。 下班时分,我在办公室走廊处遇到谢艳,她刚巧背着包下楼,我喊住她说: “今天的会好像不热烈,看上去绝大多数人表现出不欢迎,以后尤方炎的日子看样 子不好过。” 谢艳道:“未必尽然,工程一直由你负责,而且你又是这个公司的老板之一, 现在突然换了公司另一个部门不相干不懂工程的人来,并没有在工程部的组长队长 中间选,他们当然不满,是正常的,而且大家都知道尤方炎吹牛拍马的功夫。怎么 会突然做工程部的经理,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就看尤方炎以后怎么做,几个月下 来,服得住,就没事了。关键还是看你,帮不帮他,一帮子人会看你的脸色行事!” 我说:“为公司的利益着想,扶持他,我责无旁待!我约了两个交警在聚金大 酒店,有空的话,一起去。” “对不起,明天我弟弟要走,今天晚上我要帮他把东西整理一下。” 我说:“明天我和你送他一程。” “不用了,他们母校南大派了专车,一直送到虹桥机场,一行还有其它几位博 士,学校是希望他们这帮博士留在国内。” “这次一走,你们姐弟俩恐怕又有一阵子不能相见。” “还有半年不到,博士就要毕业了,加拿大有些大公司已经找上门,我想他是 留在国外的多了。” “请捎个信给他,祝他学业事业有成,一路平安!” 谢艳说:“我在这里代他谢谢你!” 酒足饭饱后,我把两个交警带到了德喜茶楼,张玉霞热情地招待了我们。 幽幽的灯光,雅雅的老歌,依然不失沁入心脾的情调。 他们虽然便装,但那招式和气派,仍显官威的一览众山小的不肖一顾,如入无 人之境的霸气。大摇大摆的坐到了临窗的一对四人真皮沙发里。服务小姐上了茶, 根根站立在杯底的,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是极品龙井,“好茶!真是解酒!”其中一 个呷了口,另一个脸上喷着火,双手四开着搭在沙发背上,“好地方,刚才那个就 是老板娘?长得不丑!看上去你跟她慢熟的吗?” “我们这些生意人,到那里都是朋友。” “这种漂亮的女朋友一定要有,是不是有一腿?” “王警官拿我开心,她那么年青,又那么漂亮,怎么敢当!她也是做生意的, 来的都是客!” 王警官继续说:“现在的小妞,表面上看正经八百,老弟兄四个一把往她们面 前一扔,裤带子马上就不紧了。” 我说:“什么老弟兄四个,我不会找帮兄强奸她的!那是要坐牢的。” 旁边的警官一边喝着茶一边说:“老兄啊,这个年头还有谁去强奸,脑子有病, 有钱到什么地方玩不到,老弟兄四个就是人人见了都喜欢的一百块人民币。旧板人 民币上面不是有他们弟兄四个的头像吗!” “你们没差点把我木死,按我的理解,那下去远了,蹲大牢了。说正经的,童 总的那起交通事故,有劳你们费心,你们拿了主张,我们就照办了。” 王警官摇着头说:“哎呀,有点不好办啦,你们这个童总也有不少责任,那种 路上,速度那么快,看见前面有紧急情况,又不制动采取紧急措施,才造成这起车 祸,对方的大货车完全损坏了,他们提出要货车的损失费、运输损失费、货车损坏 期间的误工费等等,一共是……,” 他抓了抓头,旁边一个立即补充道:“二十万!”他们明显的在唱双簧,我们 姿态高,他们反而翘起了尾巴,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于是说:“我知道,处理整个 过程中,你们的功不可抹,我们一向敬重你们的意见,童总现在还未出院,那辆轿 车说贵不贵,说便宜不便宜,至少比他那辆货车贵一倍,而且整个报废,人伤了, 车子报废了,还要赔他个二十万,怎么说也不合理。” 我有些气愤,板着脸一口气喷出了胸中的怒火,他们看情形不对,王警官撂下 笑脸转了弯道:“我话还没有说完,他一开始开价二十万,后来我把情况,厉害关 系分析给他们听,谁是谁非,严肃地指出他们的错误,最后对方心服口服,才答应 反过来赔偿你们的损失!” 我也变脸道:“不是你们俩个用心处理,我们恐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多亏了你 们俩,实在感谢。” 他们笑嘻嘻地说:“那里,那里,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从进了茶楼到现在,他们最后一句话,讲得最中听,不辱这身制服的真正体现, 一切都有所悖,然而仅此最后一句话而已! 当桌上的烟灰缸里扔满了烟蒂,香烟盒里没了一支香烟,茶喝得没汁的时候, 他们才有要离开的意思,我招呼张玉霞拿了四条玉溪,用报纸包着,塞给他们,他 们似乎不乐意接受,推托了一番,其中一个说:“好好,不好意思,不收下你不高 兴。” 接过香烟往腋下一夹,漫不经心地下了楼。 张玉霞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隔着吧台问我道:“大志身体还好,伤势恢复 得怎样?”我说:“比想像得快。下个星期就要出院了,就是右腿打了钢钉,一时 半会很难好,还要做第二次手术。” “我心里老是琢磨着想去看看,碍于他老婆,我看他老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说:“只要你有这份心,你看不看他,大志也不会怪你。最近茶楼生意还红 火吧?”“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茶楼下面那路要拓宽,变成五十米 宽的大马路,房价要涨,起码一倍。”她笑盈盈地说。 我说:“大志和你眼光真好,运气也不错,也就是说茶楼价格翻了一个身。” “说来也怪,现在人气出奇的好,几乎天天爆满。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有时 候人多得水都来不及烧!如果你有机会看大志,麻烦捎个口信,说我很想他。” 已过了午夜,大厅里仍然人头攒动,情侣者,相拥窃窃私语,传达着绵绵情意, 牌友们,豪放纵情地大声偶然冒出一二句“好牌”,或加了感叹号的“可惜,臭牌” 等等。也有一二对“正人君子”品着茶抽着烟远远地离着他们的异性,是不是以茶 为媒,还没进入角色,是不是仅仅纯情朋友而已,不得而知。我和张玉霞一样,不 论他们是出于公益目的还是淫邪的小人勾当,只要进了门,来的都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