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大局为重,怎么容得偷机取巧,官商一道,没有一只猫不沾腥 上午,工程部材料组孙组长走进我办公室把材料单递到我面前说:“尤经理要 求我把消防预算材料费减掉,而总体造价不变,我当即就提出来万一对方验收不合 格或者出现什么问题,谁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他拍着胸脯说,有责任他一个人承 担,不听我的劝告,我想想这种原则性的事还是跟你汇报。” 我说:“消防工程削减,这块资金到哪里去了?” “尤经理说,放在工程部作为小金库,以后作为职工的福利用,我知道公司的 制度,我不会贪图这点小利,违背良心。” 我说:“这一点你做得对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事了解清楚,处理好。” 孙组长走后,我叫来了尤方炎,当问及消防施工的事,他支支吾吾说:“我已 经跟甲方负责验收有关领导打过招呼,他们同意睁一眼闭一眼,如果公司有规定, 我把节省下来的钱交到公司。” 一开始工作就学会投机取巧,不出问题便罢,出了问题损失是公司的。想到这, 我气不打一处来,但转而一想一开始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还有个学的过程,我忍 了忍说:“公司不能贪图蝇头小利,损害了施工要求,留有事故隐患,万一出现消 防上面的事故,损失是整个公司的,不管怎么样,消防这块马上补上,严格按照施 工预算做,一点不能含糊。” “可是……,工程已经基本结束,说好了,明天甲方就来验收,如果重新再反 工,势必要增加预算,而且超过工期,甲方会不会有意见?” “这是原则问题,即使一切做好,也要扒得重来,把消防工程补上去,我们要 严格遵守合同规定,甲方有个别领导不负责任,是他们的事,你不可能摆平全部领 导,而且有关职能部门也不会放过,捅出去问题大了!推迟个几天,我想甲方完全 可以谅解的。” “全新通讯大区的头,与童总关系不一般,有这个关系罩着,我看没多大问题。” “关系先放在一边,我们现在是做工程,是对事,不是对人。好了,不用再解 释了,你马上和甲方联系,要他们推迟几天验收,消防的工程结束才算结束,这次 工程整体结束,你要拿出个总结报告,好好总结一下得与失!验收那天不要忘记把 童总和我叫去,我们为你们庆贺。” 他见我愠怒而且一再坚持,没再言语,带着情绪走了。 下午,柳萍儿打电话来,还是老一套,先把大志痛骂了一顿,然后就是自己如 何忠孝仁义,话说了差不多了,话锋一转道:“中午在路上偶然遇见尤方炎,听说 你们的工程马上要竣工了,关于消防扫尾部分工程我看就算了,你也太死板,对方 明挑着让你赚钱,你何苦来再画蛇添足。你上午把他骂了一通,他为你们创造那么 多效益,非但无功反成过了。” 这个尤方炎,居然拐弯抹角来通我这关,我如若让他这次得逞,不是让他以后 自作主张投机取巧大开放便之门提供说理依据了吗,无论甲方默认也好,还是尤方 炎出于主观不想做也罢,我都要把好这一关。我于是说:“嫂子,不是黄你面子, 他刚刚上任不久,总要有点责任心,不是什么工程都是可有可无的,我们不想赚这 个钱。” “其实,我在这里也不瞒你,甲方的头头脑脑都摆平了,消防工程项目只不过 名目而已,人家明摆着送钱给你们,你何必那么傻。” 她也许说得对,这趟工程之前,我和大志做了不少工作,大志凭着大区老总的 关系,吃喝不谈,我们私下里答应地区老总百分之五的扣点,他不但很爽气地把标 底透露给我们,还允诺下一期机房土建和设备一共一千五百万项目分期承包给我们, 虽然人家对我们照顾不浅,但我们不能因此在工程建设上有丝毫马虎。 我说:“话是这么说,既然合同上这样规定了,还是要以工程大局为重,我已 经跟尤方炎谈过,工程延期几天。” 柳萍儿一番口舌不起效果,忿忿地挂上了电话。 为了防止尤方炎阳奉阴为,我经常下工地检查,好在有孙组长时常向我汇报。 工程按照我的要求进展的很顺利。尤方炎虽然自作主张做一些表面认为为公司 利益的事,但他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有口皆碑,很能吃苦,有一定的专研精神, 总体上还是值得肯定,这倒令我放心起来。 工程验收也相当顺利,虽然零星听到甲方一些程式化的片言只语不入耳关于某 个片段上质量问题外,绝大部分可以说是百分之九十九赞语不断。 大志跟我说:“说一些毛病做做样子,一味全说好不正常了,大家心里都有数。” 验收结束的当天,甲方就把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的尾款全部打到我们的帐户上了。 开庆功会,喝庆功酒,发奖金,喜气洋洋告一段落。 留下大志和我,我开着车,在车里大志将大区和地方老总及有关项目负责的头 头名单一一立了出来,按照事先的约定,轻重缓急分配了不同的回扣档次。我按照 他的指示,一家一家的兑现。 车子停在巷子内,大志打了电话,不一会前面出现了个肥胖的身影,我认识那 是地区老总,大志将信封交给我说:“我腿不好,你把信封送给他就回头,不用多 话。” 那个老奸巨滑的家伙,看见我们的车,也不过来,远远的看着等着。我下了车, 他见我一个人,露出贪婪的微笑,又不放心的四下里看了看,确定非常安全了,才 向我迎了过来,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说:“谢谢你的照应。”顺手将手中 的信封塞了过去,他忙不迭地将信封掼进了口袋,微笑着答道:“谢谢!”转身就 走,一溜烟消失在夜幕里。简短而干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我们送出去称心,他 收了也安心。 如法炮制。一直忙到半夜,回家的路上,大志感叹道:“没有一个省油的,见 了送钱,跟狼一样,毫不迟疑,就怕失了机会。” 我说:“只要收钱都是好事,证明我们已经打进去了,下一个工程有指望了!” 其它几个小工程陆陆续续也上马动工,招财进宝,大志满面红光,精神也特别 爽,对于下个星期的全新通讯的招投标,我与大志都信心十足,有前一个工程的成 功范例,再加上内线一边倒,与我们所谓竞争的几家通讯工程公司,完全蒙在鼓里, 走过场后不用说一脚踢得老远。我提醒大志说:“也不可掉以轻心,很难说人家也 会做大量的工作,谁不是钓鱼之前都要打食,说不定人家下手比我们狠,工程招标 迫在眉睫,关键就在近几天动作,一来探探对方意图,二来说明回扣不变,给他们 吃个定心丸,进一步把工程敲定。” 大志说:“我也一直在考虑,大区老总那头,我来搞定,这边你来摆平,那个 胖陈总,一是贪财二是贪色,先送他个十万,看他的表现怎样,如果收下,事情就 好办了,如果不收,说明里面一定有原因,到时候视情形而定。” 我说:“你放心好了,我跟他不止打过一次交道,他的为人我明白。” 聚金大酒店我给陈总斟满酒,他满脸堆笑地欠了欠身,我举起杯说:“谢谢陈 总一路照顾,这一杯酒我代表公司表示对你的感谢。” 他回敬道:“愿我们的合作愉快。”他很爽快地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当然我也 不能怠慢,也跟着将酒喝干,没等我去拿酒瓶,他抢先一步,擎住酒瓶,给我满上, 也不谦虚地给自己酌了。我说:“谢谢陈总,陈总是个豪爽之人,有江湖意气,我 古某深表敬仰。第二杯就算代表我晚辈对你前辈尊敬和仰慕。” 陈总眉开眼笑说:“我比你年长几岁,这里就不客气地叫你一声老弟了,古老 弟也是个重感情的人,大家在一起合作也是缘分,都是弟兄们,何必这么客气,只 要招呼一声,我陈某能帮忙的绝不袖手旁观。不要分得尊长这么清,搞得我多不好 意思。” 话说得漂亮,同样助酒兴,一来一往,不仅称兄道弟,大有要掏出心肝五脏来, 我于是顺水推舟地说:“关于下个星期工程招标的事,还请陈总多费心,关心关心 小老弟。” 他突然收住笑,仿佛在沉思,片刻后,慢吞吞地说:“不瞒你老弟,恐怕有点 麻烦,不要怪弟兄不帮忙,实在有难度。”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卦,感到接受不了。问道:“怎么会有麻烦,前一阵子不 是说问题不大?” 他皱着眉头说:“乙方有关公司,我们不仅看它的资质、信誉等等,还要报大 区审批,我虽然暂时是当家的,但公司还有很多制度,我一个人不一定说了算。” 他这话我一听就知道是在玩花招,不用他下面的话再说分明,我已经明了他的 意图,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只好将计就计,急他一下,看他反应如何。我便说: “其实我们公司也不再乎这个把工程,既然有很多不便的地方,不能带你为难,但 是你陈总也是知道的,通过前一期工程你也看得出我们公司的完成质量和信誉及综 合素质,招投标时,只求你陈总多美言几句。” 陈总看我不上勾,变得急不可奈,急切地说:“你们公司我是绝对放心的,不 过呢,凡是都是靠人的,总有人说了算,否则,这个社会就乱了,老弟你放心,我 陈某不是忘义的小人,但是……。” 没等他的“问题”提出来,我说:“扣率不变,另外先预付一部分。” 说着拿出一封信扔到他的面前,说:“这是十万,是预付的。” 陈总立即失去了应有的镇静,眼睛里闪着金光,经验和理智促使他左右前后的 环顾了一边,然后露出一副乞求的笑说:“既然你们如此诚意,我陈某不可能再去 做小人。愿孝犬马之劳。” 他拍着胸脯,眼睛盯着那信封,颤悠悠肮脏的手慢慢地伸了过去,没等他的手 触摸到信封,我突然迅速地将信封按住道:“陈总的能力要比我们想像的要强要大, 这一点我们丝毫都不会怀疑。招投标的标底恐怕就在你陈总的肚子里,所有的都是 你棋盘中的一只棋。” 他迫不急待地说:“对于你们我是一百二十四个放心,老实跟老弟透露一下, 全是囊中物。我绝不会辜负贵公司对我的厚望,我可以保证。” 我放开信封笑道:“都是弟兄们,希望听到老兄给我们的佳音。” 他拿过信封捏了捏,满意地放进了西装口袋里,举起杯说:“感谢你们对我们 公司建设的大力支持,为能再一次金诚合作干杯!” 我的心终于放下了。 正题已经说过暂告一段落,陈总兴致勃勃道:“二个干男人喝酒不也太寂寞了 吗,何不潇洒一回。” 我说:“既然陈总有兴致,你尽管放心,喝过酒以后,我来安排,你可以凭着 兴趣尽情玩。” “我这个人要求还蛮高的呢,一般货色我看不上,矮的不行,胖的不行,没屁 股没胸的不行,长相不特出的不行。” 我讽刺说:“好,一定按照陈总的要求量身定做。” 他又说:“听说你们童总,最近泡上个靓妹,是开茶馆的,好象听说过去做过 鸡。” “陈总耳朵还蛮长的吗!”我故意含糊不答,埋头吃饭,他淫淫地笑着说: “是不是真的,外面都传疯了,听说跟他老婆正在闹离婚。” “可能有这档子事吧,我跟你听说的差不多。” “那个茶楼在什么地方,马上我们见识见识,到底那个妞长得是不是传说的那 么好。” 这个对色上充满了猎奇心的陈总,可以说是色中饿鬼,正好要张玉霞帮忙承全 他的心志,于是我开玩笑道:“去可以,你不要看中了童总的那个妞,童总要找你 拼命的。出了人命案,我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童总那瘦猴德性,怎么说也比不过我酷呆了的外形,靓妞看上我也不会看中 他,不是吹的,马上我在茶楼一站,不把美妞全部迷倒,那才叫怪呢!” 瞧他那胖得不等称的身段,如同烧饼一张胖乎乎圆圆的脸,怎么也算不上是个 美男,我忍俊不禁地说:“陈总还蛮现代的吗,‘酷呆了’很时尚的一句话哎,万 人迷的哥哥,恐怕对你的银子更加着迷吧。” 他把手中的筷子“呯”地掼在桌上,把我吓了一跳,“走,说走就走!”他变 得异常的激动和兴奋,我还以为是对我刚刚说的一句话不满,发脾气呢,那知道是 谈到小姐流口水了。 勉为其难,我放下了吃了一半的饭,付了帐,驱车来到了德喜茶楼。 吧台里,张玉霞见我们进来,忙迎了上来,把我们安排坐在拐角临窗的一对沙 发上。陈总懒懒地瘫在我对面的双人真皮沙发里,服务小姐上了茶,陈总色迷迷淫 荡地盯着小姐,我呷了口茶道:“尝尝,茶怎么样?” “刚刚门口的那个妞,不错,性感!让她开个价,我今天包她一夜。那个送茶 的小姐也不错,嫩嫩的,问问她出多少钱?” 我笑道:“陈总是叫花子吃死蟹,只只鲜,可惜人家全是服务小姐,根本不会 出台的。” “我不相信,出来都是赚钱的,没有谁跟钱作对的,什么东西都有价格,我不 相信她们对钱不动心。” “陈总不用着急,喝口好茶,散散酒气,我会替陈总安排的。心急吃不了热豆 腐。” 他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一声,不耐烦地躲在沙发里胡思乱想去了。他涨满的一 泡作怪的东西,正在搅得他心神不宁,蠢蠢欲动,非要释放掉不可,才会安稳。 我去了吧台,跟张玉霞说明了原由,张玉霞无可奈何歉意地说:“很报歉,小 姐的事我一概不问,都是由大堂经理负责,按照你刚才所说的,这个顾客这么刁玩, 去的小姐如果全部退台,怎么办?要他自己跟大堂经理说去。你我都不要过多去问, 这样不好。又不是你要小姐!” 我只好怏怏地回头。还没等我坐定,陈总迫不急待地问我道:“怎么样了?” 我掏出五百元扔到他面前,说:“恕愚弟无能,罗卜青菜各人喜爱,不知你的 味口如何,还有劳你亲自跟大堂经理说去,这五百块你拿着。” “老弟一并代劳算了,随便找一个说得过去的就行,关键服务要好。” 他一会说他的品味高,矮的不行,胖的不行,长相不好的不行,这会儿随便找 一个,真是摸不透他的色迷心。 “不瞒你说,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人家说帮助付嫖资不吉利,这点钱就算 是喝茶的茶水钱。” “老弟有这等忌讳,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抓过钱揣入怀里,收了钱后说: “我上卫生间,马上来。” 胖墩墩营养过剩的身子在空中摇晃了一下,尚有一丝醉意踩着不太均匀的步子 向吧台走去。 柔柔的橘色灯光,轻轻地撒在我的身上,低幽幽凯丽金萨克斯的茉莉花,把传 统的中国民歌演绎得西洋化十足,与落地大窗粉色欧式花边窗帘相得益彰,软软沙 发中散发出皮草的芬香,丝丝入绵的龙井,甘爽倾人心脾。这或许是我人生最大享 受,我顾影自怜,每每独处中才能体会到我的孤独,寻找着发自心灵深处的缺憾。 太需要我忠爱的人与我分享快乐和我的精神世界,说不定是柏拉图式的。我没 有陈总那样直接原始的冲动,没有选择的发泄。我有时问自己,我是不是男人?我 有没有那种功能?我对谢艳有超乎寻常的感觉,对她的一笑一颦我是那么的在乎与 敏感,是不是对个别的恋癖狂?曾经想找一个女人好好嫖一下,是不是能摆脱这种 说不清道不明走不出的怪圈,理智和厌恶感让我退出了这种想法。也许是长期的压 抑造就的吧,结了婚也许会好,我这样想。我开始羡慕陈总,有他那样的心志,不 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吗! 吧台那边吵吵的,服务小姐来喊我说,我的那个朋友在吧台和张玉霞吵得不可 开交,让我赶快去劝劝。 这个死陈总,不用说是为小姐的事,这么猴巴巴的,搞得这么锋芒毕露,狠不 得去抢! 陈总拍着吧台桌子指着张玉霞大骂:“居然敢打老子嘴巴,不行,你这个臭婆 娘,今天不给我赔礼道歉,老子把你这个黑店砸了。” 张玉霞回骂道:“你这个下流坯,跟你好说歹说没有用,在我的店里你想怎么 样就怎么样?烧尿喝多了,到这里来撒野发酒疯,找错门了,滚到外面凉快去。” 陈总借着酒劲向上泛,头顶冒着热气眼睛充着血,挼起袖子,一边要往吧台里 冲,一边嚷道:“你这个贱货,老子今天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长了 几只眼。” 我急忙冲上去一把抱住他,“千万别……。”见有人拉他更加使出拼命的样子, 手舞足蹈,我抱他的手有数,没用多大劲,这小子心里也有数,酒精反应还没有糊 得没有理智的地步,发发威而已,那头又冲过来几个服务男生,拦在吧台里,陈总 才收住动作,我乘势将他拉了过来,说:“走,有什么事不好说的,没有必要跟女 人犯难的。” 他装作不情愿走,被我死拖硬拉,按倒在沙发里,“刚才不是上卫生间,怎么 就这么一会到吧台叫上劲了。” “妈的,这个茶楼真不上路,不会做生意,我问吧台里那个小姐,包间价格怎 么样,她一开始态度还蛮热情的,说现在包间全满了,要等一二个小时,我说出五 百块马上包一个,她说没这个道理把人家赶出来让给我。后来就吵起来了。妈的, 这个妞仗着有几分姿色耍泼,一点不让步。我火起来真想掏她一顿。不行!今天一 定要刁难刁难!” 他大声地喊道:“小姐给我换茶。” 周围的茶客都盯着他,他毫不再乎地大放厥词,搞得旁若无人。 我说:“今天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大家今天来开心的,不是来抠气,与人方 便。” 小姐跌跌坡坡地跑来,恭谨站在我们身后,“你们给我们上的什么破茶,给我 换掉,上最好的。” 张玉霞在吧台向我招手,我对陈总说:“你坐坐,我去去就来。克制点,有什 么事都好说。” “你放心,我会慢慢的折磨他们的。” 张玉霞满脸愁云,说:“你那个朋友怎么回事,像个话歪疯,来了指着我就说, 今晚要包我,要我开个价,我跟他好好解释,这里服务小姐一律不出台的,他说不 行,掏出一把厚厚的钱,大概有好几万呢,往我脸上一砸,说这些钱够不够,不就 为了这个钱吗,简直就是个甩大爷。我把钱扔给他,扇了他一记耳光,叫他把眼睛 睁睁大,不要狗眼看人低,他就蛮不讲理跟我吵了起来。” 刚才陈总讲的与张玉霞与我说的真是天壤之别,但我更相信张玉霞的。他怀里 这几个钱,给他的胆增色不少。 我说:“我忘了跟你说了,这个是全新通讯公司的老总,是我们的顾客单位, 今天请他是关于下一期工程的事,这个人不好得罪,看在我的分上,就算了,看样 子今天他死活要嫖一个,否则茶楼不得安,他自己也不得安。” 张玉霞说:“你干吗不早说,我马上向他赔礼道歉,所有的一切由我来,我一 定让他吃好喝好玩好。阿云你来……。”她和阿云付耳几句,然后跟我说:“走, 我跟你一起去向他打个招呼。” 陈总一个人闷坐在那,见我和张玉霞来,突然把脸拉得老长。 “先生刚才多有冒犯,都是我的不对,今天全算在我的头上。” 陈总翘着二郎腿,晃悠着,满不再乎地样子,头昂得高高的,似乎在想着什么, 他心里完全明白他已经找到下台的台阶。耍出官场上一套赚了便宜还买乖,然后顺 水推舟地说:“既然这位小姐这么高姿态,那就算了。大家都是朋友吗!” 我说:“张小姐就是这个茶楼的老板,跟我和大志都熟,大家总有误会的时候, 陈总也是爽气人,不会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 “噢!你就是那个老板,听说过,我和童总都是弟兄们,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 传,一回生二回熟。” 阿云走了过来,低声对陈总说:“我们安排了一间雅间,这位先生请。” 顺着阿云所指的方向,我看见那头一间半开的雅间里烛光晃动,光影闪烁中隐 隐地显现出一妙年女子身影,陈总早就瞥见,他脸上顿时绽开满意淫邪的浅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