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电脑之困惑 坐在电脑前,扭头看看女儿做作业的情形,想起点什么。几天没打字了,觉得 应该记录一下我同女儿在这个小屋的时光,于是我便不由自主地打开了电脑。 父母同我们一起住的时候,因为地方小,女儿是在自己的小卧室里做作业的。 电脑因为没合适的位置,只好放在客厅的角落里。电视的嘈杂加之看电视者的议论, 我确乎也没什么兴致摆弄电脑。后来,因为婆媳关系紧张,又给父母重新购置了一 套房子,算是腾出个书房。这个时候起我就开始同女儿在一个房间里共同干自己的 事儿了。 女儿念高一,课程似乎很紧。每天早六点起床,洗漱完毕吃完妻子不时操劳给 她准备的早餐,六点三十分离家到校。午餐及晚餐在学校吃,晚上上完晚自习,要 八点三十到八点四十才能到家。每到这个时候,妻子总是在窗前伫立凝望,期待女 儿安全归来,演示着天下慈母的情怀。女儿进屋的第一件事儿是吃水果,再看十到 二十分钟的电视,然后到书房温习她的功课,十一点她准时就寝。 作息时间是女儿自觉养成的,她不像某些孩子,要父母机械地限制他们要怎样 做。我呢?也就自然或非自然的随着她的作息时间摆弄我的电脑,在时间上我们不 谋而合,女儿休息时我似乎也就有了睡意。 我是个文化初浅的人,电脑买了也差不多两年了,已至于连硬盘内存光区之类 的都搞不懂,却追求新潮流把它搬回了家。在单位或其他场所有谈论电脑的,我都 洗耳倾听装似学者模样却不敢谦虚请教,以至于弄得我丑态百出,实在可笑。近一 阶段我倒是清闲,从繁忙的分局调到客运站的工会工作,百姓传言“工会工会吃饱 就睡”,我也在这行列之中。于是就从这时起,每天晚上我几乎同女儿同一时间进 书房。 初学电脑,出现的各种对话框和很多的新鲜词语,让我觉得很陌生。什么“确 定,取消,保存”之类每每皆是,糟糕的很,更有些英文字母如“yes ,no,carry over”等等在我面前向我挑战。那时由此而生成这样的感慨:这些软件商有中文不 用,却竟弄些外文玩意。何时能发明出高于洋文的汉语电脑,让所有洋人也尝试学 中国话的味道,我想他们也会发出与我相同的感慨。但那是将来的事儿——不过有 一天我希望会如愿已偿。而对于现在,我仍然交了白卷,因为给我的答卷提示都是 洋字码,我不懂的。在它面前我几乎变成瞎子,若再不虚心进取,怕要双目失明了。 请教谁呢?这时我望了望女儿,完全没有了父亲教育女儿的巍然,像个小学生似的 求得女儿的帮助,而女儿则用一种近乎训示而带有微笑的说“笨”便把我的问题解 决了。既是如此,电脑的系统仍然让我破坏了五六次,害的售后服务的人都有些不 耐烦了。然而我确有些进步,这时我轻松许多,又同电脑亲近了许多。 刚学打字时就选择了智能ABC ,到不是因为亲近它,自以为简单的缘故吧,再 则有许多不会或不懂的词汇,只要是谐音它就会显示出来让你喜气洋洋,所以一直 沿用到现在。手指到键盘上就不听使唤了,指尖对大脑中枢的指挥全然不顾,乱了 套,想规范起来就要训练,像军人一样服从指挥令行禁止。而大脑中枢系统已经陈 旧了,到了打那些“女,旅,而”之类的字的时候竟分析不了如何去办,没办法又 是女儿的指点方得已解决,看来大脑之系统是该升级了。 上了网络以后,觉得网海浩瀚无边,姑且去里面练练游泳,学学狗庖什么的。 初步迈进网海不知深浅,弄的网络时不时的警告“程序出错”“关闭” “从新启动”,让我无所适从,望而生畏。不管进那家网站,浏览谁的网页, 咨询任何事情,他都命令似的说“请您注册,加入会员,填写密码……”,没办法 责令去办吧,于是就给你一堆表格,你的匿名,你的爱好,你的文化程度……等等 等等,就差没问你爱吃什么了。我记得有个外国哑剧,名叫《胎儿》,胎儿刚迈入 世界,放到他面前的也是各种表格,身份证号码之类。 胎儿看到人间烦琐,还是娘胎的好,便放弃世界折回娘胎了。而表格的提示也 半汉半洋的,电子邮件非要弄个“e-mail”上去,“linkman ”叫联系地址,幸亏 有女儿的帮助,才不至于弃之而逃。 此时对电脑有了初步的了解,但不是很熟悉。偶尔与单位的同事们谈起电脑, 也浅谈自己的微薄体会——也只能是浅谈,不像从前那样闻而惊叹了。 但同僚们谈及最多的却是网络聊天,就在这个时候我知道有个腾讯OICQ的聊天 软件。在网络里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它了,便下载下来装在自己的电脑上,着实学 了一阵子,又走上聊天之路。 进入聊天室,觉得新鲜,有种时尚的感觉,各种图象的表示,语言的反映是我 前所未闻的。可以虚拟到任何程度,你不知对方是谁,是女是男,家系何处,什么 职位,全然灵魂的沟通。因此你可以不留余地的侃侃而谈,只要你不轻易表露你的 身份,你就是OICQ中的幽灵。媒体对聊天传播的阴暗面之多是有目共睹的,不须我 浪费口舌。其实聊天的益处也很多,媒体似乎没给它留有空间去宣扬,谁知道呢? 你自己慢慢理会去吧!尽管如此,聊天的却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起来。我以为 聊天不过是孩子们的事儿,但聊天室却也设了“四十情怀”,个人的登记也有一百 或二百岁的,比我的岁数大出好几倍。对于聊天,我痴迷了好长时间,竟也到了废 寝忘食的地步。这时妻不从了,大有砸毁电脑之气势,并策略地与女儿探讨,问女 儿我是否有了知心网友之后,会不会抛弃她们娘俩儿而另寻新欢?女儿却拿出脑袋 担保,着实让我感动。一次我出门办事隔夜未归,妻对女儿说“你爸爸会网友去了”, 弄得女儿直勾勾地看了半天她妈妈的脸儿。为什么呐?许是女儿确实觉得我聊天之 后,连先前请教她的虔诚不见了的缘故,不然她不会惊讶到如此地步。 我问女儿,将来的社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在家的电脑上就可以操纵汽车,打 上“酱油”两个字它就会自己来了?女儿只是笑笑,并未回答。电视报道说,意大 利——或是某国吧,记不得了,说是家里的一切家务都是电脑做的,用数字编程做 出的饭菜和打扫出的卫生不走样,惬意及了。我以为家的范围还是小,电脑应该操 纵世界的所有事物,只要电脑会理解人脑,人的一个意念过去,电脑便把你想要的 做事儿做完了,你只有享受人间快乐的份儿。这种梦境萦绕我好久了,也不免有些 期盼,不过现在是渴望不可及的。 怎么办?没办法,学呗! 女儿说:老爸我困了,不陪你了。我也词穷末路了,写到此亦为自我解嘲,余 下的留着梦里去说吧! 2001年4 月19日星期四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