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为我落过泪 作者:洪艺 乱世枭雄,红颜祸水。 我,来莺儿,东都洛阳的歌妓。 青楼的女子最希望眷顾自己的恩客替自己赎身,哪怕去做小妾也必久居青楼 要好。 我也希望,可是天下的男人只为一亲芳泽,哪里有真爱在。 我的生活简单的除了唱歌跳舞就是陪酒,每天笑脸相迎每一个恩客,有了他 们我才可以过活。我是个处于乱世的女子,可以活命就很满足了,去芸芸众生中 寻找自己的真爱,永远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董卓火烧洛阳,迁都长安,我顿失依凭,仿若一朵盛开的鲜花,忽然间遭到 狂风暴雨的侵袭。 他策马伫立在我的面前,我惊惶失措的不敢看他。随从称他为丞相,他就是 曹操。 曹操南征北战,戎马倥偬,我跟着曹丞相过着行踪飘泊的生活。我向往安定 的生活,但是天下滔滔,哪里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所呢?只能如此!对于丞相的再 造之恩,我无以回报,只能在战争的缝隙中为丞相轻歌曼舞,缓解丞相的疲惫与 忧愁。 “丞相,时候不早了,莺儿告退。”我放下幕帐,起身告退。 “恩,莺儿,明天由王图陪你出去买一些胭脂水粉,切记不可怠慢自己。” “谢谢丞相,莺儿紧记。” 看着帐外夜空里明亮的星星,一天又过去了。 “姑娘,在下王图,奉丞相之命,保护姑娘出府。” “王将军有礼。” 他就是王图。我从来不曾渴望遇到自己一个深爱的男子,与他结婚生子。如 今,他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爱情来得如此突然。原来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 “莺儿,我可曾说过爱你?”王图把我深深的拦在怀中。 “说过很多次了。”我望着他眼中的那一片汪洋,深不可测。 “莺儿,我爱你。我要保护你一生一世,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相信我。” “莺儿承蒙将军不弃,此时被将军呵护已经很满足,怎敢乞求将来?莺儿命 苦,流落红尘,先后遇到丞相与将军,是莺儿的造化,已经开心的不得了……” 女人是水做了,我的泪水打湿了王图的战炮,他把我拥的更紧了。 “王图,此次任务艰辛无比。能否全身而退要看你的造化了,如果有命回来 定可加官进爵,接受与否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丞相待王图不薄,王图一定尽心尽力。” “好,今晚带队出发,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丞相有命不得不从,他要带队深入敌境,刺探敌人虚实,这是九死一生的任 务。我们就要分别了,不知还有机会相见吗? “将军定要去吗?”我抱着他的腰苦苦不放。 “丞相有恩与我,为丞相效力死而无撼!” “那我呢?将军说过照顾我一生一世,你走了,我岂能独活?” “这个时候,怎能估计儿女私情?莺儿原谅我……”王图插好佩剑起身离去。 “将军————”我死死抓住他的战炮,猩红的刺眼,“将军岂能舍我而去 ……” “莺儿……” 我们谁也不肯先放手,也许一放手就是永远的诀别。不知不觉,到了天明。 “王图,好大的胆子,军令如山,怎能不从!为何错过出发的时间!” “丞相,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吧!”王图跪地,乞求丞相地原谅。 “有你这样地部下如何能一统天下,来人,给我压入大牢,明日斩首示众!” “丞相,莺儿愿代王图一死……”我红着眼睛苦苦哀求曹操。 “莺儿,为何如此做?”曹操扶起我。 “丞相勿问原因,莺儿只求替王将军一死。” “哼,他犯的是军规,罪该问斩!莺儿不必多说!” “丞相,……莺儿有罪。昨夜是莺儿误了将军的时间,一切都是莺儿的错… …”为了救他,我们的事情不得不说了。 “你们,你们居然背着我做出苟且之事!!” “丞相息怒,念在莺儿多年陪伴丞相,请求丞相饶恕王将军,莺儿愿一命换 一命。” “他更该死,不但犯了军规,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如何饶他!!” “丞相!!……我与王将军是真心相爱,在这个乱世中,莺儿得到丞相的救 命之恩和将军的爱,已经无怨无悔了。如今,岂能为了我一个小小的女子而连累 了王将军?莺儿无以回报,请丞相赐我一死。” “莺儿……让我如何说才好啊。” “只求丞相念在莺儿命苦,放过王将军。” “……好,如果你能在一个月之内训练出一群歌舞姬来代替你,我就准你代 替王图而死。” “多谢丞相恩典。” 我有一个月的时间,将军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里,他不能死。无论这一个月 如何的短暂,我也要做到。 曹操的丞相府侍女多如牛毛,但是有跳舞天分的却少之又少,我还不容易才 挑选出7 个侍女。一个月,短暂的一个月。我不停的夜以继日地进行密集式训练, 从乐理、音色、音质到舞姿、道具,尽其所知与所能,毫不保留地对她们传授。 七位歌舞待女都取得了显著的进步,尤其是潘巧儿更是出类拔萃,已几乎能与我 并驾齐驱。 “巧儿,如今一个月的期限已到,你们学的也差不多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莺儿姐姐,你真的要替王将军去死吗?” “是的,军规不是儿戏,事因我而起,我岂能坐视不管。我只希望我走之后, 你们要好好的服侍丞相,让丞相开心,这我就心满意足了。” “莺儿姐姐,放心,我们会的…………” “莺儿,如今一个月的期限已到,你的任务可否完成?” “禀报丞相,莺儿的任务完成,她们7 个完全可以代替莺儿来俯视丞相。… …不知丞相可否现在兑现承诺了……”看着丞相哀伤的双眼,他还是怜爱我的。 我要走了,今生无悔了。 “莺儿,其实你可以不死的。”曹操忽然有一丝怜悯袭上心头,看着这位如 花似玉的美人儿顷刻之间即将在人间消失,不禁脱口而出。 “天下哪有这种道理,身犯重罪可以逍遥法外,不但本身难以自处,丞相又 如何统御群下;再说贱妾有负丞相厚恩,也无颜苟活人世。” “莺儿,既然你心意已决,想不想再见王图一面?” “当我决心代情人一死时,我与他的情感就已经圆满地结束了,相见无补于 事,不如不见!” “……唉,等我放了王图在通知你吧。” “王图,你可知罪。” “属下知罪,望丞相开恩。” “莺儿把你们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丞相,属下知错了!我对那莺儿只是逢场作戏,下次属下不会为了儿女私 情犯错了!!” “什么!逢场作戏?” “是的,属下只是贪恋莺儿的美貌,并不爱她,以后绝对不犯了。” “你这个废物!”曹操一脚把王图踢倒在地,“你可知道,你罪该万死,是 莺儿苦苦哀求愿意代你一死,而你却说逢场作戏!你真的该死!” “丞相饶命,属下以后决不再犯!!” “……你,本该杀你。但是我已经答应莺儿不杀你。你,给我滚,别让我看 见你。” “谢谢丞相不杀之恩,谢谢丞相不杀之恩……” “唉,莺儿啊,你可知道你所托非人啊。” “丞相可否放了王将军?” “……王图已经释放,逐回家乡,念在你一片真情,且训练歌舞妓有功,可 以不死!” “谢谢丞相成全,如今王将军已安然无恙,莺儿也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莺 儿答应要代替王将军,怎可失言,也连累丞相被天下耻笑。” 我跪拜丞相,他是我的再生父母,感谢他对我多年的照顾。我走了出去,出 去就是永远的诀别,和丞相诀别,和我爱的王将军诀别。还是一句话,今生无悔 了。 曹操望着来莺儿的背影,她走得是那样的坚决,去得那样坦然。望着她的背 影,一生不知经过多少大风大浪的曹澡,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凄切,流下 了两行泪水,这是她第一次为女人流泪,也是最后一次为女人流泪。 风絮飘残已化萍,莲泥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 情到浓时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