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气功 气功正如传染病一样在中国大地上流行。上至六七十的老人、下十三四十孩子 都有人志愿加入这一行列。气功爱好者们为了亲耳聆听和亲眼目睹气功大师们带功 授课,不惜花去几个月的积蓄并取消与情人的初次约会。有关气功不切实际的宣传 以及人类天生的盲目信从,已使他们坚信气功确实像大街上传说的那样神乎其神, 别人稍对气功的贬抑也会遭到他们的反驳和攻击。再加之常常听到一些古代神话变 为事实的传说,诸如气功师能够“呼风唤雨”或因练功到家见到了某位“先祖”之 类,这更使信徒们对气功的神奇惊叹不已。这如果不是徒弟为取悦师傅而故意放出 的谣言,那便是这些气功师们在像巫婆、神汉一样装神弄鬼,其目的都是想借此机 会神化自己。事实上,气功只不过是一种“精神运动症”罢了。 这实在一点不假。气功师们向人们传授气功,实际上就是向人们传授如何轻而 易举地进入精神病状态、然后再进行运动的方法。也就是说,让人们忘掉自我,失 去人格,然后产生某种幻觉,在此状态下进行持久的运动。目前最流行的“乾坤信 息功”实在是一个很好的说明。练功者站在一块空地上,按照气功师教会的方法进 入某一状态后,有的就像因和别人打赌吃下过量黑豆的汉子一样不得不大步走动, 有的就像不幸吞下麻天子的狗一样到处乱窜;到了一定程度,躺在地上打滚的、哭 的、闹的、磕头的、口中不知所云的,千姿百态,无奇不有;再也没有力气之后, 就干脆将自己放倒在地,美美地睡上一觉。一个练这种功的弱女子能不间断地、如 幽灵般迅捷地蹦跳个把小时,这真有点令人难以解释。若是常人,恐怕连十分钟都 难以坚持。以此行家们解释说,这是已经带功的缘故。但事实上这绝对不是因为什 么别的,而是因为她此时已经忘掉自我,她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而只有一个疯 狂跳跃的念头,直至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才善罢干休。气功师常常告诉初学者“信 则灵,不信则废”,意思是让人们心甘情愿地撤掉思想的卫兵,以便接受他们的说 教,并成为精神病的奴隶。一些人始终不能进入角色、练成气功,只因为他们有较 强的防御系统;一些人走火入魔,真地被精神病牢牢控制,只因为他们抵抗力量过 于薄弱,入迷途而不能返。 气功既是一种精神病,那么它何以能使信徒应者云集、如蚁附膻?其一因为气 功确实能够强身健体。我们随便伸伸懒腰、曲展腿臂还能得到某种锻炼,如果再接 受“气功能医百病”这一信条,那么强身的效果则更加明显。但“气功能医百病” 却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言。某人的病疾因为练气功而痊愈,是因为他的笃诚笃信加 之物理性的运动导致了肌体内部的良性生理变化。我们见一些骗人的“半仙”们竟 然用脚指缝中泥巴和腋下的老皴医治好病人,其实也正是基于病人至诚的原因。其 二因为人们性情压抑、缺乏欢乐,气功正是让人撇开世间烦恼、达到忘我境界的一 条有效途经。性情的压抑极易导致暴力犯罪或精神分裂。但暴力犯罪必然被法律追 究;精神分裂不但令人们不愿接受,而且一旦患有此病,就会给家庭及个人带来无 穷祸害。这就不可避免地迫使人们去找一种替代性的行为作为补偿,也即找到了气 功。气功实质上虽是一种精神病,但又不被大众看作此病。不但如此,它还被认为 是一种像武术、柔道一般的高级本领。练功者可以在自我丧失的情况下使压抑得到 释放、不快得到抒解。而且令练功者非常幸运的是,一旦结束了此过程,他们还可 以从精神病状态中自我恢复过来。其三因为目前的气功带有宗教的性质。气功与宗 教有许多相似之处,最根本的一点是:它们都设法从思想上钳制人们。如果我们说 气功是一门新兴的宗教,这实在毫不过分。但其妙处却在于:它虽实为宗教而又不 被称为宗教,且还被冠以“科学”的美名。如果人们认识到气功就其思想实质而言 与宗教如出一辙,那么我们那些一向以“无神论者”感到自豪的公民们肯定会像躲 避瘟神一样退避三舍。唯当其以“科学”的面目招摇过市时,人们才像对情人一样 将它紧紧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