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线电波 “果真是个好小姐。你先去用用浴室吧。” 阿毛裂开嘴唇,小声言道。 “不好!我要跟您一起去……” 阿俐哼哼道。不是在演戏,她本来就是个性感的女人。此刻她的瞳孔里增添了 一道霞光。 “我马上就去。” “真的?” “嗯。” 阿毛抱着阿俐站了起来。 他把阿俐放在浴室里。自己然后走出了浴室。他在浴室门外放了一张沙发,这 样门就不能打开了。 他把靠背椅和桌子,还有拔掉插座的晶体管收音机统统堆在了房间大门的内侧。 手枪和刀子藏在了床垫下。最后把浴室门前的沙发也移到了大门后。 走进浴室。 阿俐的旗袍和内衣内裤胡乱地扔在脱衣处。 透过玻璃窗口,朦胧可见正在淋浴的阿俐的裸身。她身材窈窕,乳房向上尖挺。 身体各部位的器官配合得十分协调。 阿毛一边脱衣服,一边用脚指头拔弄开了阿俐的手提包。 里面没有小手枪和刀子之类的东西。 赤裸着身子走进浴室。那筋肉隆起,充满了男性气魄而又带着枪伤和刀痕的躯 体,一时间让阿俐惊讶得睁圆了眼睛。 阿俐的裸体也着实让阿毛大吃一惊。光滑丰韵,一点儿也不见松弛的下腹。 怎么也难以令人相信她是一位应招女郎。光泽美丽的皮肤,水灵灵的。 “呀,让你久等了。” 阿毛开玩笑地轻轻地拍打阿俐的屁股。跟着跳时放满水的浴盆,两膝夹住阿俐 爱抚起来。 阿俐好几次将后背反弯成弓形,而阿毛倒显得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再说 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尝到过上海女人的滋味了。 三十分钟后,阿毛从后面抱起阿俐,把她移到了床上。这时的阿俐已经是昏昏 然,紧闭双眼。 又过了一个小时之后,阿毛才开闸放水,阿俐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之后,昏昏地 睡死过去了。 闻听着阿俐的鼾声,阿毛也感到自己快被睡魔包围了,然而,心里却在向自己 发出警钟千万不能睡过去——他伸手从庆头柜上取过一支香烟,衔在口里。 伸手打自己的打火机,可是打火机掉在地毯上了。他只好拿起桌上的镀金女用 打火机。 是阿俐的打火机,刚想点燃抽烟。 当把打火机拿到口边时,他发现打火机漏气的声音不对头,他注意到这声音有 点象发送无线电电波的声音。 虽然声音很轻,但阿毛向来很信得过自己的耳朵,从朦胧的睡意中惊醒了的阿 毛把打火机贴在耳畔。 一点没错,正是与无线电有关系的声音。阿毛小心翼翼地打开打火机的盖子, 试着点火看看。 火点着了,阿毛把火移到香烟上,一边仔细打量这小小的打火机,他想打开机 头部分,但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阿毛把气体大小开关拔到原来的位置,盖上盖后就灭了。这时,他的拇指离开 了打火机的发火轮。 无线电波消失了。按下发火轮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下他明白了,按下发火轮时便发送电波出去,在通常状态下,则是接受电波。 原来是一只超灵敏度的无线电收发报机。 阿毛歪着嘴,扔掉香烟,飞快地穿好衣服,手枪和刀子又回到了枪套里和他的 脚上。 撕破衬衣,编织成绳索,另外,还准备好了堵嘴物。 阿俐闭着眼睛还在睡觉,但喉咙里却发出吞咽唾沫的声音。阿毛突然用衬衣做 成的绳索,捆住阿俐的两只脚脖子。 阿俐这时才开始睁开眼睛。不对,应该说又是装作刚醒过来的样子,实际上也 许她根本就没睡。 “你要干什么?” 她一边叫喊着,一边用双手支撑起上半身。 阿毛嘴角浮现出残酷的冷笑,一边把堵塞物猛然塞进她口里。阿俐刚想要掏出 嘴里的东西,但马上被阿毛捉住双手,梆在了背后。 由于恐怖,阿俐的眼睛仿佛要从眼窝里蹦出来似的。 阿毛从内口袋里掏出香烟,用自己的气体打火机点上火。 猛吸几口之后,将燃着的烟头按在阿俐的肚脐眼上。 阿俐从堵嘴物的间隙漏出异样的呻吟声,腹部象油炸肚片一样地痉挛,皮肤发 出了烧焦的臭味,阿毛重新又抽上几口,使熄灭了的烟头重新燃烧起来。 “怎么样?你给我好好听着,这次你再敢乱喊乱叫,我叫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变 成丑八怪。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东西,我也要叫它从此再也派不上用场!” “……?!” 阿俐呻吟着。 “听懂了吗?懂了的话,可不许大声喊叫!” 阿毛小声言道。 说着,拿下了塞在她口里的东西。 “绕了我吧!我可没做任何坏事!” 阿俐喘息道。 “那么我问你,这是什么东西?” 阿毛拿起女用镀金打火机给阿俐看。同时还得留神手指头不要触动发火轮。 “是打火机呀。带着打火机也不行吗?” “被跟我演戏!这发火轮是发报机按钮。” 阿毛歪着嘴说道。 “我,我说。这是跟事务所联络用的。工作做完之后,当一家旅馆里要是有第 二位客人需要侍候,事务所就会给我下指示。让我直接去接待客人。” 在没有BP机,也没有移动电话的年代,这可是最先进的通讯手段。 “好好想想吧!好了,你要是不想说,我会让你改变想法的。看好啦,我这烟 可是正牌子的古巴货。不便宜呀!这么长时间不动它,也不熄灭。不过,当它真的 熄灭之后,我想你也许就愿意说实话了!” 阿毛将香烟屁股燃着的那一头塞进阿俐的裂缝之中。 阿俐刚想要喊叫,可望着阿毛那凶狠的目光,吓得她又不敢喊了。 阿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阿俐,默默地站立着。 “绕了我!我说,我说呀!快把烟头拿开!” 阿俐呻吟道。 “这还差不多。” 阿毛从阿俐的阴道里拔出香烟,扔到了烟灰缸里。然后从水壶里倒出点儿水, 把烟头弄灭了。 “是老板的命令。等你睡着之后,就用那个打火机通知他们……” “是应招女郎俱乐部的老板?你真的是应招女?” “是的。我说不是,您相信吗?这年头上海人都跑到了东京来挖金子。家里借 了一大笔钱,让我出国留学。白天在语言学校上半天课,剩下的时间就得抓紧多挣 点儿钱。女人除了干这个,那就是去做‘女体盛’了。可我受不来了那份苦。脱光 了衣服躺在地板上三、四个小时一动不动,让客人们的筷子在自己的身体上滑来滑 去。跟您实话实说吧,我这半工半读还不到半个月时间呢。反正家里人也不知道。” “你们的俱乐部在什么地方?” “涉谷。” “是竹园组在算计我吗?” “不是。” “不是……?” “嗯。是熊谷组。说是神户的山口组的一门。” “畜生!果真是山口组?” 阿毛纳闷道。照理竹园组没这么快就跟山口组勾结上的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你这样不讲道理的暴君。求求你,放 我走吧!我一分钱也不要了。” “说什么性变态的台湾佬在追赶你,你才逃到这屋子里来的。这话大概也不是 真的吧?” “是撒谎。不过,我得按老板的命令行事呀。否则他就会向有关方面告发我在 日本卖身接客。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阿俐这会儿倒说得爽快了。 “老板有没有说,等我睡着了,他们要拿我怎么样?” “不知道。他什么也没跟我说。只说等事成之后,给我五万日元。” 阿俐自语般的言道。 “好吧。知道了。你按我说的办,我同样给你五万日元。” 阿毛言道。 “我确实很需要钱。可是,以后老板要找我的麻烦。我可不想……” “没问题。” “怎么啦?” “你的老板他什么也不会知道的。今天晚上这家伙就得死!如果他敢上这儿来 的话。” “不要使用暴力!” “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你也得死!不,我不会让你痛痛快快地去死的。我要让 你不死不活,从此再无面目见人!” “明白了。你叫我做什么?” “说我睡得像个死猪一样。就用这个无线电跟他们联络。” “好的。” “你要敢乱说,我掐断你的脖子!” 阿毛警告道。说着按下了打火机形报话机的发火机。 “等等,不移动气体调节环是没有用的。” “……” 阿毛照着她说的去做了。拧大气体调节环,放在阿俐的口边。 阿俐报告说阿毛已经睡了,重复了十多遍。阿毛手指离开发火轮,然后把打火 机拿到耳朵旁边。 “明白,明白。二十分钟内我们就到你的房间!” 他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回答。 阿毛将气体调节环——也就是收发报机开关拔回到原来的位置。 阿毛把堵嘴物又塞回到阿俐口里。阿俐的手脚依然绑着,阿俐一边呻吟一边拼 命反抗。阿毛照着她太阳穴一拳,她不再动了。 阿毛将昏迷过去了的阿俐抱到床上,再给她怀里加进二个枕头,让她抱好,从 头到脚盖好毛毯。 打开浴室的灯光,将浴室的门开一道小缝,将房间里全部的灯统统关上。从浴 室里漏出来的光线将房间里的东西照得朦朦胧胧的。 阿毛拔也手枪,立在大门口后面,一动不动地静静地埋伏着,这时他回想起了 阿根延的某个夜晚。 在邓·拉斐罗牧声场干牛仔那会儿,也常常遇到过这种不眠之夜。袭击牧场的 不仅是以牛羊为目标的山猫和美洲虎,还有枪夺帐篷和钱财的山贼。 无论白天多么炎热,可一到篝火快要熄灭的黎明之前,气温便急速下降。即使 是钻进南美洲人穿的那种形似毯子,中间开有领口的防风披肩里,也还是冷得不行。 白天干活所带来的疲劳,睡意更加袭人。就在某个夜晚,是他当班看夜守更。一伙 山贼牵着马,悄悄地向他们的帐篷逼近。其中还混杂有印第安人。他们是从下风口 向着帐篷逼近的。 阿毛头一次值夜班。当他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山贼的长刀就已经压在了他的脖子上。那时,他刚开始做牛仔。工作量和疲劳感都 是他们同伙的三倍。夜里,他完全睡死过去了。 是夜,牛仔们刚刚领到薪水。怀里揣着暖乎乎沉甸甸的银币,睡起来更香。 还好,钱虽然被山贼抢走了,但总算是保住了各人的性命。于是,等待山贼退 走之后,守夜看更的阿毛便成为了众人攻击的目标。 头儿命令牛仔骑马拉着他,在山地上奔跑了好几里地。差点儿没要了他的命。 伤好后,阿毛自己主动要求看更守夜。 头三天晚上,他只是射杀了几匹袭击牛群的山猫。第四天的晚上,阿毛把自己 的衣服和帽子脱下来,给用牛骨头扎成的稻草人穿上。然后将稻草人放在篝火前, 自己则躲藏在岩石后面,悄悄地埋伏起来等候山贼来临。 当他感到实在是耐不住寒气的时候,阿毛发现了有数十骑人马越过草原正悄悄 地向帐篷逼近。 把他们放到跟前之后,阿毛才不声不响地打开德军旧式短筒机关枪的保险装置, 并且打开了短机关枪的连发开关。 山贼们是用半自动和自动步枪,还有上次从他们手中夺去的手枪武装起来的。 只见其中一人提着手枪正悄然地向篝火旁边的稻草人逼近。 这时,阿毛猛然开火。接近稻草人的山贼被打得飞起来的同时,残余的山贼也 遭到了关机关枪的连续射击。山贼找不到目标,只好盲目射击。 不等山贼捕捉到躲在岩石后面的阿毛,一个个全都被他打发掉了。 当牛仔们从帐篷里冲出来时,阿毛正冷酷地给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山贼补火。 这项工作做完之后,阿毛接着向上次惩罚他的牛仔首领发出公开挑战。没有斡 旋的余地。牛仔首领只能接受挑战。 黎明时,腰里吊着四十五厘米口径手枪的二人,面对面地站在距离对方二十步 远的地方。 首先把枪抓到手的是牛仔首领。可是,当他的枪刚刚拔出一半的时候,阿毛以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比他更快地拔出手枪。首领头中五发四十五厘米口径的子弹, 倒地即死。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