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轨迹 作者:柳清寒 1 记得,在初三毕业时,我十分敬重的一位老师临别时曾祝福我,愿我的生命中 永远充满阳光!是呀,生命中充满阳光,我在1999年默念着这句话。 1999年的秋天,我充满热情的去学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先不说每周六、日上补 习班如何索然无味,光是没有了休息日的痛苦就是我所无法忍受的,但我竟也奇迹 般坚持了一年。 在一个晴朗的星期日,我去了民族学院参加考试。也是在那年冬天一个寒冷的 晚上我知道了自己的成绩——18分。 我手里拿着成绩单,坐在323 路公共汽车上,车上没有几个人,售票员困的直 点头,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只有汽车行驶所发出的声音。 冷风渐渐的吹了进来,我用力的关紧了玻璃窗。 西三环的夜色很美,倪虹闪烁的街灯,形形色色楼宇中的万家灯火,这一切, 都使我越发的有些伤感,我不知道这18分是否对得起我的父母,是否对得起那么多 的双修日,是否对得起…… 自学考试的挫折的确折磨了我几天,但很快我就得以自拔并积极投入到了批判 我国的教育体制的行列中来,并且还有一种快感。每当看见赵鹏为了自学考试而奋 力的“磨枪”时,我便乐此不疲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结和自己亲身经历,上前批评 教育一番,并且衷心“希望”其早日回头,脱离考试的束缚。但我通常会得到一句 命令般的回答——去死! 从此,我便在也没去学什么高教自考,我想我是放弃了,但我心中总是有个声 音再问着自己:你真的放弃了么?我不知道。只有茫然。 2 1999年12月10日,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因为我喜欢的女孩离开了我,我她妈 的都快疯了,虽然早就想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我仍不愿接受这对我来说算得上是残 酷的现实。想来也是,看来哪些纯纯的、朦朦胧胧的感情,也许只能珍藏在心中才 会是美好的,才会永不退色。 这天晚上我们宿舍的几个哥们儿,都没上晚自习,一起到学校的外边去喝酒。 喝酒,失恋,逃课,这是我么?真她妈的俗。 我记得当时我们喝了很多,相互间还说了很多我们当时认为很真诚的话,并且 大骂爱情不是东西,深切痛斥了那些为女朋友忙得找不着北还自以为幸福快乐的男 生的短浅目光,并为我脱离苦海而感到庆幸,我还作了深刻的自我批评和总结,并 表示要彻彻底底的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争取早日回到单身主义的大家庭中,牢记 党和毛主席的谆谆教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向雷锋叔叔学习…… ……干!……喝…… 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宿舍的,但是我记得,在别人都睡着了的时候,我哭 了,发自内心的哭了,委屈的哭了,痛彻心肺的哭了,虽然喝了很多的酒,但是我 仍然感到冷,我知道我很冷。 第二天,我没事人似的像往常一样去吃早饭,上课,踢球……我努力的不去想 最近所发生的一切,但是我知道我骗不了自己,我知道自己很难过,但却必须装作 没事儿,否则会让人看不起的,哼,真可笑。 晚自习的时候,我在自己的日记本上胡乱的涂着什么,并在那晚写出了让我今 天看到都会感动的“诗”——天边的彩虹: 又是下雨黄昏后,你迎面而来,但今天的你却不属于我。看到你那如昨日般的 眼神,仿佛你依然在我的身边。为你所作的一切我都不曾后悔,爱上了他并不是你 的错,只要你快乐,纵使我孤独寂寞也心甘情愿,在我心中你我依旧浪漫,还记得 那年的雨后天边的彩虹吗?还记得你说过最爱看我的微笑吗?今天的雨和那年的一 样大,但是天边却没有那道彩虹…… 3 1999年12月底,我第一次上了网,作为计算机专业的我来说,体验到了互联网 的无穷魅力是令人兴奋的,而且我被她所深深的吸引了。 和很多人一样,浏览完搜狐、新浪、网易等几个有名的网站后,我也开始在网 上聊天了。那时,聊天室里的人都挺真诚的,在网上聊天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没有 相互攻击,没有名与利争夺,没有压力,没有虚伪,在这个看似虚幻的世界中你是 能够体会到什么叫融洽了,不像现在聊天室里的人都是一群色情男女,只关心对方 是男是女,是北京的还是上海的,是学生还是参加工作了,一心只为见面,去麦当 劳。 通过朋友的介绍,我安装了一个类似OICQ的聊天软件—PICQ. 并且认识了我在 网上的第一个也是最难忘记网友——小娇。 当时聊的是什么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我只知道她是丰台洋桥一所职高的学生, 她和我一边大,都是17岁。 每个周五、周六的晚上我都会上网找小娇,和她聊上好几个小时。我们聊彼此 的梦想,聊彼此的生活,聊我们遇到的烦心事,我只知道和她聊天是我一周中开心 的事情。每次回到学校时,我都把我和小娇聊天的内容讲给我的同学,这对他们来 说是神奇的和难以想象的,他们总会瞪大眼睛很认真的听着。直到今天,还有同学 问我还和小娇聊天么? 随着电脑和互联网的普及,上网的人越来越多。有一天我因为网速太慢,总连 不上picq,一气之下把这个软件删掉了,但我没有意识到,这令我永远的离开了小 娇,离开了这个在网上每个周末都陪我聊天的小娇。我后悔极了。我知道也许我们 永远不会在一起开心的聊天了。我怀念,我黯然。 小娇,你在哪里?你现在好么?还记会得99年冬天那个叫beyond的网友么? 4 我想聊聊我们宿舍,我们最初住在314 ,所以我们以后都特骄傲的称自己是314 的!在这里,住着我和我的六个兄弟,他们是:小马、史光光、田鸡、耗子、猪鹏、 松妹、涛逼。由于不方便公布诸位真名,所以在这里只能以外号代之,望众位兄弟 念及旧日之情暂且饶了小弟这一回吧! 小马和我都是海淀的,所以出于地方保护主义,我们两个显得比较亲密,我们 每周五都一起回家。星期五对于住宿生来说就是她妈的幸福的天堂,因为这一天可 以回家,可以离开这“监狱”。所以在星期五这一天我们大家心情都特好,小马曾 动情的说过:星期五永远是晴天! 我们把星期四称之为黎明前的黑暗,所以每到这一天熄灯后,我们都要进行一 次314 夜话的活动,其实就是侃、聊天、损猪鹏。我们聊的话题很丰富,我们评选 过我们97级的十大美女。但印象最深的是爱情与金钱的话题,猪鹏是典型拜金主义, 拿爱情不当回事儿,所以我们便群起而攻之,但猪鹏可不惧,因为丫就是一个喷子, 说起来滔滔不绝、声情并茂、口沫横飞。丫说,所有的爱情都是假的、虚的、不真 实的,只有金钱最真实,最不会背叛人。猪鹏还扬言要著书立说,写一部《金钱论 》来系统的阐述他的观点和主张,以用来拯救我们这些只知道痴迷于爱情的愚人。 其实我是知道的,猪鹏的内心其实是极度渴望爱情的,只不过他不轻易表露而 已,要不那天他怎么会为他的“雪”而留下眼泪呢?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