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时的一段小小的风流韵事 这样的欺骗发生在每一个夜晚,只不过更换着新的面孔。 ——萨布尔《清曲》 大唐时的一段小小的风流韵事 那一天的黄昏,崔涯梳洗后去善和坊里风流。 当崔涯轻车熟路的踏进了娼肆的大门时,月色正把庭中的杨柳照的如梦似烟。 他寻着回廊中姐儿们的轻歌,走进了温柔的桃色烟雾之中。 就在这亦真亦幻的朦胧里,崔涯在一张张熟悉的面如桃花的容颜里,看见了一 个扮着桃花状的陌生女孩子在胡床上伸着懒腰。 他刹那间就被那女孩子那充满弹性的蜂腰所媚惑,更何况在她的小山眉下还有 着一对宛如琉璃的眸子。 片刻之后,那个风韵尤存的老板娘,又象往常一样依偎在崔涯的怀中问他写的 新诗。 崔涯在用语言与身体敷衍了她一番的时后,努力轻轻地以一种自然不经意的语 气询问起关于那个女孩子的讯息。 可惜崔涯还是发现老板娘在回答自己时,虽在眉眼之间布满了调笑的意味,但 她眸子的颜色仍变的深了一深。 唉,那是崔涯懂得的一种女人的妒与怨。 老板娘其实并不老,她今年不过二十四岁,但比起教坊里的其他十四、五岁的 姑娘来说,曾经吹弹可破的肌肤已经不那么的柔软,而那曾经那么纤细匀称的玉足, 也慢慢地在足踵有了发黄坚硬的老皮。 虽然崔涯喜欢她今天变得的更加坚挺的乳房,虽然崔涯喜欢她今天变得更温柔 的动作,虽然崔涯曾经是那么的爱她…… 但崔涯却只能在今天看着手中酒杯,暗暗地漠视着她眼中为他产生的女人的妒 与怨。 毕竟他崔涯是有名的吴楚狂生,是风月场中的大才子。崔涯在教坊里的写的每 一首诗,在第二天都将被那些南来北往的过客们传送到大唐的个个角落。崔涯知道 他的诗歌终将被历史的尘埃所埋没,可今天每一位风月场里的人物都不得不承认, 崔涯随手写的一首诗绝对有让一个姐儿从车马继来的门庭若市,变成杯盘失措的门 可罗雀。 窗外的青天,已在崔涯所处的绯红、温柔且滑腻的烟雾外变的暮色四合,夜风 吹过屋檐上的风铃,唤醒了崔涯的神经。远山古寺中的梵磬与虔诚的僧人咏经的声 音时起时落。后院那小小的承露盘上玉露默默地凝结。 但夜却无法永远那么的清爽,酒已喝了不少。 崔涯灵台方寸乱了。 已到了夜深的时光。 醉意和睡眠已闭起了我们的眼睛。 没有一颗星发出一点亮。 没有了一切的声音,除了鸱枭和狼的凶鸣。 红色的眼睛示现在正是时候前去进攻纯洁的羔羊;良心已经死就,淫欲正好一 显身手。 不知道是红色的眼睛,还是那一身的酒气,让这个叫端端的女孩子发出了一阵 阵颤抖。 从老板娘的口中,崔涯知道了这个名叫端端的女孩子,亦如他的想像的那样还 是个未开苞的处女。 崔涯知道他应该对这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要温柔一些。 是的,是的,他知道残忍的第一次,无论对什么事,什么人都是一生的阴影。 但哪怕是一个傻瓜也看的出来,他现在能够做的一切只有残忍、残忍、残忍。 酒!太多的酒。已让他的心乱了。 端端咬着她的下唇,任她的衣服被崔涯颤抖的手野蛮的剥下,掷起,落下,宛 如坠落的花瓣。 不知过了多久,端端的白皙的身体横陈在崔涯的面前。 可怜的她怯怯用双手紧捂着下体。泪水充满了她的眼睛。 崔涯想伸出自己的舌头,添干她的泪水。 但她开启的朱唇,却更加吸引崔涯的欲望。 唉,滑润的舌头。 崔涯开始努力的掰开端端的手。 他的耳朵听见端端的哭泣,朦胧中听见她说:“我,我今天来那个了。” 但酒、酒,酒! 如果上天有眼的话,他将看见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诗人与一个小妓女的在 胡床上痛苦且残忍的挣扎。 当筋疲力尽的崔涯,把比他更加筋疲力尽的端端沾着污血的月经带拔出来的时 候,端端的痛苦的尖叫,让他以为他忽然之间听到了雄鸡的司晨,以为他又必需在 阳光下披上那正人君子的伪装。 崔涯环顾四周,桃色的烟雾还没有散去。在这烟雾中老板娘那无处不在的吃吃 笑声,让他知道整个的宇宙现在还在那躁动且湿润的黑暗中包围。 他身下的端端现在已经毫无美感可言,苍白躯体如同案板上白色僵硬的兽油。 崔涯感到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他,他觉得自己必需要做些什么。 但突然之间他却发现他自己失去了做的能力。 崔涯开始一次次在端端的身上尝试着,直到最后他喘着粗气被恐怖包围。在用 不知道是自己或是他人的衣服,随便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后,崔涯狼狈的逃出了老板 娘的笑声。 当崔涯在新的一天,跌到在大街之上的时候,梆子的响声让他头痛欲裂。 太阳的光芒映照亮了天边的云朵。 “阿嚏~~” 河水浸到了崔涯的腰部时,崔涯又开始了犹豫。碧幽幽的河水在他前面,灯火 辉煌的城市在他的身后。 从他逃出善和坊以来,到如今日夜交替已经过去了八十一天。秋老虎早已死在 了他的身后,现在天是彤云密布,雪就要来了。 “阿嚏~~” 崔涯开始往回走,归程中一只小小的舢板从他的身旁划过。他从舢板上人们的 口中再次听说了他给端端写的那两句诗:“黄昏不语不知行,鼻似烟筒耳似铛。” 当再次印证了他给端端写了这两句诗之后,帮助端端至今还保有着难得的贞操 时,崔涯为此感到了欣慰。 由于寒冷的原因,崔涯在的这个渡口正午时分,就已经没有了什么人经过。 躺干燥枯萎的草地,阳光让崔涯感到温暖。 远处的那一株梅树,在崔涯初来寻死的时候,还全是光秃秃的虬枝,如今已是 满树含苞欲放的花蕾。 就在此时,两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梅树的面前。崔涯认出了那是拿着食盒老 板娘和被白色的雪狐披风包裹着严严实实的端端。 “不要答应她。好吗?”老板娘的眼神如此的说着。但她还是给崔涯到了一杯 酒,酒是漓酒,这种酒在酿出来后,没有被滤过,所以酒色混浊且有些甜。 随着酒一股热气滑向崔涯的小腹。 回过头来,崔涯看见了端端的敞开了她的狐裘。光洁的身体白皙柔软暴露在阳 光之下,看见她脸上的凄楚与倔强,崔涯感到了一阵眩晕。 梅花的开放,也许就是为了坠落到来生的春泥中去。 雪花落。 纷纷扬扬雪满地。 黄昏时候。 开了梅花开始飘落,坠落在地上,地上有着一片片桃花式的殷红。 端端走了。 带着崔涯给她写的新诗,她回到了城市,回到了那个灯火辉煌的火炬中去继续 燃烧。 览得黄骝被紫鞍, 善和坊里娶端端。 扬州近日浑成诧, 一朵能行白牡丹。 有了这样一首诗的端端,不单能够夜夜高朋满座,也许更为后世的文人们留下 了一个诗酒风流的传奇。 在崔涯的灵魂在被端端的肉体送进太阳的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一丝不挂 的他,正在一丝不挂的老板娘温暖肉欲充安全感的怀抱中。 他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他开始了哭泣。 老板娘的温柔的嘴吻了下来,厚厚的嘴唇让诗人感到了女人与大地的温暖。漓 酒与暖流顺着老板娘的唇流入了诗人的嘴,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暖流直到诗人的腹 部。 改自《云溪友议·词雍氏》 2001年11月25日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