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最后月色都倾斜了桂影苗条了许多你转眸挥手间风涤云散 那在江边浣衣的女子仍用吴侬软语和着逝花的流水去将邻街的故事丰富得圆 满 蹄声近了流霜中剑客的发巾被梦断的晨湿的沁寒 萧声犹闻江湖仍是那个江湖仍有人闻鸡起舞仍有人醉卧街边仍有人于闺帘中 将秋水望穿 让腐败的更加腐败让盲流的路更加坎坷遥远让无耻的呻吟去罢让远行的风光 无限 让我们的市府广场让古城里的泪光欢颜让胡说党让醉八仙让BBS 里的把盏相 伴都在流光中逝远 剑客解剑挥鞭红粉千里眼前屏息有歌传过耳边 ——选自旧作《送安奈優香》 一、 天真的有点冷了,我说的是冷不是凉,这是二个不同的概念,你应该清楚。 我一直什么也没做,呆着。 或许这么说也不是全对,我每天都吃饭、呼吸、看几个字,有时还写几个字, 还有排泄。当然,偶而也做做爱。 南果梨是我爱吃的一种水果,这么大的地球,只有我们这儿才产,换个地方 味儿就不地道。 有一天我回家去了,看到家里有二筐南果梨。 是我爸的一个同志送的,我妈找了一个大兜子,挑好的给我拿了满满一兜子。 我正在翻箱倒柜的找一件去年穿过的羊毛绒中衣,那是我冬季里唯一的一件 稍稍体面一点的衣服。 我妈说,你看这两个梨长一起去了。 那真是二只梨,很大的二只熟的很漂亮的梨却长到了一起,就象连体婴儿一 样。 我把梨扔到了兜子里。 王强来找我,让我陪他去找小红,说自从他们租的房子到期都回家住之后好 几天没找他了,电话也不打一个。 我陪着他来到了小红工作的酒店,快九点了,小北风飕飕的刮,我俩缩脖端 腔蹲在酒店大门对面的马路边抽着烟比着看谁的痰吐的远。 马路上车来车往灯火通明,附近的一家发廊里传来陈升的歌:把我的悲伤留 给自己,你的美丽让你带走——不知怎么的,我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劲,王强闷头 抽烟,一声不吭。 九点整了,酒店的大门里开始陆续的走出下班的女服务员们,一个个花枝招 展唧唧喳喳,象一群快乐的小母鸡。 我们站起身来正准备穿过马路迎过去,我看到打扮入时的小红拎着皮包急急 忙忙的跑出来一头钻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奥迪小汽车里。 “操!满世界的垃圾,全都他妈的是垃圾。骚,你承认不?相比之下我们还 真得算是干净的。” 王强大口大口的灌着啤酒,身子伏在吧台上。 这是路边一家新开的酒吧,叫淘金时代。 我叼着一枝烟,慢慢的吐着烟圈。 “我不是因为她,我是说这事儿,你说恶心不恶心,你看车上那主儿,都能 当她爸了。” “马子,你有没有这样想过,或许这世界的本质就是这样的。我们才是不适 合的人,这种事或许本就是符合世间的道理的。” “道理!这世界上还有道理这东西吗?” 我叫酒保再给王强拿来一瓶啤酒:“这话说的好,也许原本这世上就是没有 道理这东西的,或者说我们通常所理解的道理并不是真正的道理。你得承认,我 们是傻逼,我们一直上着当,被骗着呢。” “我真想这世界全部毁灭,从头来过。你看车上那老头那岁数,你看那车号, 还他妈三个零打头的呢。我跟你说我真不是因为她,她不就一工具吗?我是看这 事儿就恶心。” “这我知道,咱哥们都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她什么玩意她,对了,就是一 工具。我说马子,这么长时间你要是找小姐的话你得花多少钱?咱便宜了是不?” “对了,比小姐省多了。得,今天这儿算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咱俩之间还说这话?” “骚,你够意思,我告诉你,你也别太当回事了,娟和小红那逼样的好得跟 一个人似的。女人就那么一回事吧。” “你也太小瞧我了马子,咱都是干什么的?在我面前玩鹰还都嫩点。” 王强开始往酒杯里吐着烟,还嘟哝着:“操,坐三个零打头的奥迪的也就是 这个逼样,我操你妈的,一切毁灭吧。” 我开始思付一切毁灭,一切毁灭之后呢?是真正的虚无,宇宙间一片混沌。 仿佛盘古开天之前?万物沉寂,或许万物早已不再,那这宇宙又有何意义呢?没 有了生命,那么时间也豪无意义。如是的世界该是怎样一种情形? 实在幻想不出那是何样的一番景象,当然再也看不到花草树木一切生命,南 果梨也好,瑞德啤酒也好,约翰丹佛也好烤鸡脑袋也好都将消尽在虚无之中,一 切宛如一片泥沼,就连色彩也绝不许鲜艳,当然若连光也没有也无须再说什么色 彩。 总之实在是愚笨的很,想象不出来那时会是个什么样子。在脑海中浮现的仿 佛是刚刚搅拌过不加奶的咖啡,便是如是的色彩,当然一定要伴有旋涡,褐色的 旋涡,这才象那么回事儿。可有旋涡必有动,如此推进又落在了易经的框子中, 于是或许便会有低级生命产生,看来势必要从头来过了。在一些宗教的经义中或 许稍有提及,易经中也提到过,还有圣经,一直到上帝的那一句“要有光——” 暂且先不管一切毁灭,就单说那从头来过。应该是会从头来过的,物极必反, 否及泰来,此乃万事万物的发展规律。可从头再来难道真的就能如愿?如了个人 的愿是否就是如了大众的愿?当出现利益的时候就会出现争端,出现争端就必然 有成有败,如此下去就必然要有一方不会如愿的,那岂不是并无不同? 如此看来,从头来过实在是无此必要。 而道理这东西又该做合理解? 我们通常所认知的道理是否是真正的道理?这东西又是否真正能有一个让世 人皆认同的标准来进行衡量? 为什么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不符合所谓的道理的事物存在的理值气壮理所当然? 如是说来所谓道理只是为一部份人而服务的,中世纪时地球最大是举世公认 的真理,看来道理也不过是个婊子,可以随便的操。 但是话说回来即使是婊子也不是真的可以随便操的,除非你有钱或者你有力 气让她抗绝不过,当然你活儿好也是可以的,那样她会很爽。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道理,要嘛有钱,要嘛有力气,要嘛活儿好,否则对不起 了,请您靠边站。 便是这样的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一切不过如此而已。 操,我们真可怜,我们一直把道理当圣女一样的藏在心里,打板上香给供起 来,闹了半天她不过是个婊子。 我知道了我们都是傻逼,我们一直让所谓的道理给骗得一楞一楞的,这些虚 假的道理是行不通的,真正的道理只握在少数人手里,我们是食物链的未端,我 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被人吃。 这才是世间真正的道理,操!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发现了也就是发现了,没 有办法改变。 郁闷!!! 二、 到了儿还是我买的单,王强把自个灌的象条死狗一样不醒人事,我把他塞到 出租车里扔给司机五元钱告诉了他家的地址。 一觉醒来,头痛如裂,没吃早饭,就吃了几个南果梨。 娟过来了,拎的包和小红的一模一样,我知道那是她们俩一起买的,可现在 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这几天我不过来了袄,这不快年终了嘛,班儿上净事儿,又是写年终总结 又是评先进又开好几个会又发东西的,一想起来脑袋都疼!” “爱来不来,不来拉倒。” “你会说句人话不?我又怎么招着你惹着你了?” “你没招我也没惹我,你以为你是谁,能招到我惹到我?”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谁能受得了?” “算了,我不是冲你,心里烦着呢。” “又怎么了你,心烦就冲我来劲,哦,拿我当出气筒了?” “行了行了,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姐妹小红闹的。” “原来你都知道了,王强也知道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个骚货,直接去舞厅卖去多省事呀,一把一立 整,全是现搐(钱)。” “你怎么说话呢你?小红怎么了,多大个事啊,你看你们。她是不知道怎么 开口跟王强说,大家好合好散嘛。至于嘛都!” “多大个事儿?还不至于?我看你是特支持她了,你是不是也想傍个款去, 也找个座奥迪的老头去?” “我不和你说了,和你要是能讲出理来那都得是超人。总之你核计核计,什 么事都不是事出偶然,再说事儿既然已经到这步了,就该怎么的就怎么的呗。” “我怎么不讲理了我——” “得了,得了,得了,有完没完了你?这南果梨我拿点袄,哎你看这俩梨怎 么长一起去了?” “少见多怪,头发长见识短”我不愿理她,找了种叫烦燥的心情陪着自己靠 在床上抽烟。 “我走了啊,你自己一个人发神经吧。” >>查询该作者文集 >>察看该作者信息 比如青春狐狸精兵发表在非常小说晚上八点王强打来电话让我过去吃狗肉炖 干菜,说再找流氓一起过来。 我给流氓打电话他妈说他刚走不长时间,还问我小赵你跟我说实话,我儿子 他最近是不是处对象了,花钱可大了还知道臭美。 我说阿姨你放心吧,追你儿子的丫蛋可多了可是他一个也没看上,现在应该 是没有,可要是找了的话绝对差不了。 这话让你说着了,还不是我吹,咱家小波那个头长相为人没说的了,再说咱 家条件又不比谁差,岁数也不大还不得好好选选? 阿姨您说的太对了,就凭流——啊不是就凭小波找什么样的找不着啊,您就 瞧好吧。 ------ 唉!这老太太也真是的。这也难怪她,儿子年轻的时候,当妈的都有点找不 着北,一个个的也不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回事值多少钱了,在这帮老太太的眼里 整个世界上就没有几个能配得上自己儿子的。 找不着流氓一想还是找娟吧,都说这时候吃狗肉大补,也不能光补不用啊, 该释放的时候就得释放释放。 给娟她姑家打电话她也不在,都这么晚了跑哪去了,也没往心里去,切,算 他们没有口福,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吧。 吃了不少的狗肉,又少喝了点白酒,回到家里看着电视睡去了。 三、 早晨起床向窗外一看,好家伙,当真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看来昨夜不 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心情也随着这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了起来。 走到了街上,雪还真厚,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双象样的过冬的皮鞋。 回到家里翻出二张百元假币,又给王强打了电话,约他陪我去八卦服装市场 买双鞋去。 老人家曾经教导过我们一句话:要夹着尾巴做人。 现今回想起来,这句话真是太有道理了。 我若是能夹着尾巴做人,就不会那么嚣张,总觉着没事没事,可到真出事时 就只好傻眼。 事情是这样的,王强陪着我顶着风雪来到八卦买皮鞋,我们花了一个多小时 整整走了一个来回才在一家高档房里看到了一双半高腰的方头皮靴,皮子做工款 式牌子都没得说,就是有点贵了,要价480 元。 我们废了老半天的口舌才把价侃到260 元,然后交钱走人。 我本打算拿出的是一张假币一张真币和六十元钱零钱,可没想到从兜里却拿 错了,将二张假币和六十元零钱递了出去。 好在店主根本没有发现,接过暂新的大票就扔到了抽屉里。 我们走到车站的时候王强说还要回去,他想买一套内衣,我本不想再回去, 又一想那样也有点太不够意思了,并且看来店主根本就没有发现,只要我们快点 买完内衣走掉就应该不会有事的。 活该!!! 今天回想起来,只能对自己说这二个字了。 就在我们刚刚走进市场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大喊:“那两个小子在那,抓住 他——”。 那家鞋店的店主追了过来,紧根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人,我看到了那个人的那 身打扮和他跑动时从上身的夹克下露出腰间的枪套就傻了,老便(便衣警察)!!! 四、 晚上六点多钟的时候,王强他爸的一个在市公安局工作的老同学亲自开车来 到分局,警察才同意把我们放走。 王强他爸交了四千元钱押金。 那位老公安干部最后对我说,小伙子,今天若不是你王伯伯求我你应该知道 后果是怎么样的,人生在世应该脚踏实地的,靠耍小聪明是不能永远都行得通的, 记住啊,人间正道是沧桑,好自为之吧! 我回到家里马上将剩下的几张假钱全部烧毁,然后将我仅剩的八千多元现金 全部拿出来来到了王强家。 王强他爸陪他那个老同学和分局里的几个人吃饭去了,我不知道该向王强说 些什么。 气氛比较僵,正在这时流氓和娟脚跟脚一前一后的来了,流氓还拿着一个装 的满满的纸袋。 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必要在隐瞒什么了,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真相都摊开了。 “你说你干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呀,还害得人家王强跟着吃瓜落儿(受连累)。” 她没好气的埋怨我。 我无言。 “挺大个人了,好赖事你还分不清吗?你看平时给你能耐的,一出事就傻了!” “得了,得了,事儿都出了还都瞎鸡巴逼吃什么?趟什么事儿办什么事吧。” 王强开口了。 “是啊,现在说那些都是没用的了,想想办法看怎么能把事儿给解决了吧?” 流氓也替我解围。 “现在只能等我爸回来的了,看看事情能办到什么程度。” “马子,不管办到什么程度,你记住我欠你一回,这次办事花的钱我出。” “现在说这些,早儿你管干什么来的?”娟又开始抢白我。 流氓的传呼响了,我从他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口袋里拿出传呼,看了一眼说: “是你老妈。” 流氓去给家里回电话,我闲来无事就摆弄着他的传呼,就看到了一个很熟悉 的号码,怎么会? 那个电话我当然熟悉,我不熟悉才怪了,那是娟她姑家的电话。 流氓回完了电话:“我真得走了,一天一宿没回家了,再不回家,往后我妈 非得给我绑上不可。” “一天一宿没回家?跑哪儿鬼混去了?咱流氓现在不好弄了,越来越能混了。” 我把他的大衣扔给他。 “混不好瞎混呗,也不行,喝多也倒,挨打也跑。这兜南果梨你们吃吧,压 压惊,有结果马上给我电话啊。” 娟也站起来:“我也走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我觉得我仿佛感觉到了一点什么,但是我丝毫不动声色:“我送你吧,天都 黑了。” “不用了,你在这等信儿吧,让流氓送我吧。” 我点上烟狠狠的吸上一口,莫名的觉得很冷,竟不觉手已微微的抖。 王强洗了一盘流氓留下的梨从厨房走进来:“吃梨吧,唉骚,你看这梨长的, 二个梨长到一起去了。真他妈一怪胎。” 我突然觉得自己象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恶心的没边儿,一把抓过那盘梨 摔在地上:“我操你妈!个臭流氓臭婊子!” “你耍鸡毛疯?!”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王强,我不是冲你,我是冲那二个憋犊子。” “谁俩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王强马上拿回条帚扔过来:“我爸回来了,快点扫过去, 有事儿等过后再说!” 王强他爸带回来了好消息,说这顿饭吃的很有效果,话都唠开了,都喝了不 少酒,有个警察还是王强他爸一个办公室的同事的姐夫,连吃饭再加上几条烟一 共花了九百多,估计这事儿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还说人家警察也拿话儿点了一点,人家心里有底儿,怎么回事都是明摆着的, 要是真查肯定能查出个结果来。 我把那八千多元钱都拿了出来,说王伯伯这事儿您多费心了,是怎么回事我 也不说了,往后我绝对不干了,还有这事和你们家王强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什么 也不知道,这些钱您拿着打点人情吧。 王强他爸只留下了五千元钱,说差不多够了,那些押金也不用想往回要了, 这事儿基本上就这样了。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多我才回去,这几个小时是我第一次真能认真的听进去长 辈讲的大道理,我开始认识到原来很多长辈挂在嘴边我一向不当做一回事不以为 然的大道理真的是挺大的道理。 五、 这一夜我很久才睡去,我觉得我的心里象空了一块,又有微微的酸楚,我努 力的让自己不再去想,却很难能成功的做到将思绪转移到别处一分钟。 入梦之后,我见到了前妻,我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与一个面目模糊身体丰满的 陌生女人疯狂的做爱,在梦中我是觉得前妻不会看到我们的。但是她还是看到了, 她悲愤万分,指着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的身影渐渐飘远,我追悔莫及喊着她 追去,可是我看到那被我追赶的渐去渐远的人竟是娟,于是又再出现水声,我们 之间多了一条异常混浊波涛汹涌的河流,越来越宽,不能逾越。 河水的声音愈来愈响,直到把我吵醒,原来是传呼机。 中学时的一个老同学告诉我他后天结婚,我说好后天一早就到。 我一个人来到街上在一家大商场里花了三百九十八元买了一双和昨天选的那 双很象的鞋。 中午我买了一大摞报纸在一家快餐厅里吃饱了之后喝了一下午的咖啡看遍了 所有的广告。 我给王强打了三次电话都不在家也不在单位,我又给娟打了三次电话结果相 同,我再给流氓打了三次电话三次传呼结果还是毫无音信。 我不知道我还要找流氓和娟干什么,难道要打他们一顿或是臭骂一场?若是 在昨天我刚发现的时候或许我会这样做,但现在我想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多报纸上的那么多的招聘广告,除了要求很高学历的之外我觉得自己都 可以试一试又觉着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把握。 街上下班的人多了起来的时候王强给我打来传呼说晚上到我哪儿去喝酒。 我来到一个菜市场买了很多我和王强喜欢吃的菜,在一家卖水产的摊前我认 出了这家很久以前就被我用假钱骗过,卖鱼的没有认出我,毕竟时间太长了。 我选了一条很大的花鲢鱼,在他蹲下给我杀鱼收拾鱼的时候,我悄悄的将他 脱下放在案子上的大棉袄掀起塞进去二十元钱。 王强的手腕上还有昨天拴在分局审讯室暖气管子上的手铐勒破皮的痕迹。 我说:“马子,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我,我知道你,我不跟你说废话,记住 我欠你一回!” “他妈的你要是再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马上就走,要是换了别人我今天还能 来吗?” “好,咱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来,干了!” 王强问我:“我说骚,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昨天你还没喝酒就耍疯到底是怎么 回事?” 我说:“没什么事,就是一工具坏了,坏了咱就不用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闹了半天也是工具的事啊?可我觉得娟不象有什么事吧?” “不象!我瞅着小红还不象呢?妈的一群骚货都那副逼样!” “对,都是一个逼操性儿,可娟是和谁呢?” “你还没看出来?人家俩在一起都是一天一宿了!” “你说流氓?不能吧,他不至于呀?再怎么的这小子也干不出来这不是人的 事吧?” 我把杯里剩的白酒底灌满雪碧一口干了下去:“他妈的了人还有个看去?不 说那些逼事了,你说人活着咋就这么费劲?你再说就我那个家庭条件的加上我这 个熊样我怎么办啊?他妈的人从一生下来就不是平等的,起点就不一样,这是个 什么鸡巴世界呀这是?” “你还别说那些,说实在的骚我还真就挺羡慕你,那我爸倒是个破鸡巴副处 (长) 我不也还是这个逼味?“ “羡慕我?我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不管怎样你敢干,这一手我就羡慕你,你爱怎么活你就怎么活,人这一辈 子不就是几十年嘛,他再好使又能鸡巴怎的了?我还真就看好你骚,你敢干,你 脑袋能核计事儿,我告诉你,只要脑袋好使再加上敢干肯定有一天能好使。不过 犯法的事儿咱别干了。” “你放心,不干了,不干了。不过人活这一辈子没法看,不一定怎么回事。 我都二十好几了我还这个逼样,一年一年的一晃就过去,我能怎么样?我一点也 看不出来将来什么样,操!活着啊!!!” “啪”的一声王强将手中的杯摔的粉碎:“大骚,我今天这句话就再这放着, 我不管你将来怎么样,你啥也不是也好,你牛逼也好,你记住你还有我就行。” “马子!啥也不用说了,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来——”我又拿出来一瓶白 酒,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将瓶子递给王强。 喝酒喝到这个份儿上,酒就不再当做是酒了,比喝水都容易。一仰脖,也就 二三秒,整整一瓶白酒就被我们俩一饮而尽。 我“霍”的站起来,晃到组合柜的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高声吟道: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撩倒不通事 务,愚顽怕读文章,本性偏僻性乖张,哪管世人诽谤——” 一时间,在我的眼前闪过了初中时全校期未考试第一时的情景,闪过了在部 队的连队中不可一世时的情景,闪过了一封封和前妻之间的信笺,闪过了前妻最 后一刻绝望的神情,闪过了娟抬头看我的那个夏夜眼中的凄然欲滴,闪过了曾让 我最为痴迷的这镜中二个赤裸的身躯紧紧的相拥—— 镜子中那个人是谁?那个头发蓬乱,眼角有鲜红的血丝,目光邪恶而冷酷, 斜叼着烟卷的那个男人是谁?他是人吗?他还能算头人吗? 他在看我。 他竟然敢用那种眼神看我。 只听一声大喝:“瞅个鸡巴,傻逼!”哗啦一声,那个男人的身躯碎了。我 感觉不到正在流血的拳头上的丝毫痛意,狂笑不已。 王强扑上来拦我,我一把把他推出去。 他再扑上来,我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他举起一个酒瓶子砸在我的头上。 我晃了二晃,操起一只破了一点边的盘子向他的脖子砍去。 -------- 六、 终要醒来。 是疼醒的,只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睁开眼睛,看到墙上遍布已 干涸呈黄褐色的血迹。 挣扎着爬起来洗脸,才知道耳朵眼里也全是干涸了的血。 洗过了脸,照着镜子的碎片刮了胡子,换上了一件干将的毛衫,套上外套, 走出门去。 怎么会这样? 七、 我的那个同学的婚礼办的很象样儿,在一家挺有档次的酒店,新娘子长的也 不错,呵呵的笑着和新娘子为一个个宾客点烟倒酒,那个样儿真挺象幸福。 我没有吃什么就走了,当然要说句恭喜话,主要的是要留下随礼钱。 站在路边我又开始呕吐,我的肚子很饿,嘴里确很不是滋味,浑身上下几乎 找不到不疼的地方,我在路边小店买了瓶矿泉水簌了簌口,对着被我吐满秽物的 小花池里已经枯萎的花草大骂——操你妈! 传呼响了半天蹲在地上的我才发觉到,是王强。 “小逼样儿,怎么样了?还喝不你?” “操,多大个事儿,酒是爹,菜是娘,喝死都比枪毙强。”不知怎么的,我 心里真的一热。 “那就好,我看看你怎么样了,怎么还没光荣成烈士呢?哈哈!” “就我这样的,烈士陵园敢要我吗?等他们什么时候专门给我建好了国家主 席级的高干陵园时候再说吧。” 放下电话,我跳上了一辆有轨电车,我摊在座位上喝着水,看着窗外这个熟 悉的异常陌生的城市,我能说出来每一站的站名,却找不到一个需要我的地方需 要我的人。 随便选了一站我就下车了,我走进一家小吃部要了一碗面,我没有一点胃口, 但是我还是逼着自己将这碗面吃的精光。 我摸出了电话本,用饭店里的电话给很多人打了电话,我想我需要一份工作 或者一点事干,我变的异常礼貌,吐字清晰,发音标准。 没有人当即答应我什么,只有几个说帮我想想办法,我说好,多谢了,有结 果马上给我电话。 我付过面钱和电话费走了出去,外面阳光竟有几分耀眼,积雪化的地上满地 污水黑泥,我想我应该象个人样的活着了,不管将来怎么样。 我浑身极是虚弱,没有一点力气,却咬牙挺直身躯,高昂起头,目视前方, 趟过污水烂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