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全部财产(自传) 作者:狐狸精兵 2001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27岁了,发现了就发现了,也没怎么着,只 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多抽了二支烟。 女孩回家了,正好可以静下来,盘点一下过往曾经。 我应该算是那批七十年代的人。 七十年代中后期生的人,对七十年代是没什么太深印象的,我也不例外。 大概在十二岁之前,我是不知道别人也有思想的,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因 为我而存在的,我是唯一的主角。小时候我的话一向不多,好在那身臭皮囊倒还 进得去人眼,总有年长些的不知该如何称呼的人抱我亲我夸我。 在记忆中仔细搜索会发现我那时已经有过几次恋爱了。 大多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打小就一起弹玻璃球吊膀子的玩伴。 说实话,那时我还是很有些自信的,能与我一起玩的若不是世家子弟也要貌 美出众,一般人甭想。 在我就读的那个小学,我可是个风云人物,学习从来都没下过年级前三名, 作文在第一次写时就被老师拿到六年级做范文了,可我也从来没得过三好学生的 奖状,原因是我几乎从不参加劳动和体育课,还有我那时就深刻的体会了老人家 领导穷苦人民解放全中国的宝贵经验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有不服的就拳头说话, 拳头不如人家硬还有砖头,石头。 在我长期的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得到了与传统教育斗争的初期胜利,我们 班主任特批我可以不写家庭作业,而为我布置与别人不同的作业,量少得惊人。 (当然在别人眼里难度也是惊人的。) 虽然为此也有很多同学在我的面前很不服气,大呼不公,但是在我目光直视 几秒和轻捶书桌的拳头面前也只好偃旗息鼓,不再吭声。 十二岁那一年我爸在黑龙江开的厂子很是挣了几个那时候的好钱,我家随着 我爸回家过春节一下子走进了电器时代。 也是那一年我的一篇作文被学校选送进了那一年的《辽宁省中小学生作文选》 同年我代表学校参加区里歌诵老山前线英模事迹文艺汇演又再为全校争得荣誉。 为此爸爸为表彰我特请我下了顿馆子,吃了传说中的天津包子和好多大鱼大 肉,并为我买了几本自选的书籍。 整个小学生涯我一共打折同学胳膊一支,打漏脑袋一个,丢失书包二个,砸 坏学校玻璃若干,逃学近二百余次,气得班干部辞职三名,下毒使班主任老师卧 病一个月(那名老师天生对蓖麻油过敏,于是我就)与三个女孩有过能让我自己 动心能让无聊的同学有闲言飞语的共处时光。 从初中开始我才真正的认识到二性之间乐趣无穷,我开始学会看女人不只看 脸还要看其他部位,认识这一步的确是一个循序渐进充满了迷惘、向往的过程, 是一个我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虔诚求知的过程。 在并非全是故意的情况下看了一些言情,艳情,色情小说之后,我发现我是 再也静不下心来了。 在一次家人为了我的前途着想,给我转了学,(在这所学校有一名优秀教师 是我的伯父)谁曾料想在新的学校我更是不可一世,因为某种原因某种当时的地 下关系我几乎是在几天之间就和校内外的各路江湖豪杰都成了朋友。于是我的学 习成绩飞流直下三千尺,我对未来激情动荡的生活开始疑是银河落九天。 我开始学会了打扮自己,那时很流行的打扮就是一条蓝警裤加上一双黑底白 边的军用板鞋,几乎所有的蛊惑仔们都有一套这样的装束。每每逃课与各路豪杰 们叼着烟在街头或是台球厅电子游戏厅里逛一逛,只觉青春激荡豪情劲涌,心中 竟有诗意泉涌,都化做TMD 或是WQ等更为恶劣之词脱口而出。 家长发现了我的转变后很是不能理解,用他们那套陈腐的过时的人生观加上 巴掌皮鞭进行教育,但是青春的豪情革命的信仰岂是轻易就能打杀镇压下去的? 我总是嘴上唯唯诺诺点头称是心中革命斗志却未能有一丝动摇。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找到了我所全心热衷的革命事业的精神偶像齐秦,那一匹 北方的狼。 那一年我追求着一个同班的女孩,屡败屡战,毫不气馁。 那一年我初二。 初三是我与那些传统糟粕的卫道士(我爸、我妈、我的教师伯父以及其他对 我尚未完全绝望的老师们)的斗争最为激烈的一年。必须承认我从伟大的领袖毛 主席那里学到了一些宝贵的斗争经验,敌强我弱,敌众我寡,于是我只有采取游 击战,我第一次离家出走了,并宣布休学。 三天之后我被敌军作战总指挥(我爸)生擒活捉,押回敌军司令部(我家), 这一次刚开始时我完全体现了大无畏的视死如归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 出乎意料,这次并没有对我实行严刑拷打,威逼利诱,看着妈妈三天没睡熬 红了的眼睛,爸爸突然之间多出来的白发,我也流下了泪水。 爸爸没有办法,不再强求我考这考那的,让我顺其自然,只是不许我再与那 些江湖豪杰来往,恰好此时我也对他们的市井低俗痞气感到了厌倦,于是慨然应 允。 毕业时我未报考任何上一级学校,在某个夏日我烧掉了这些年来所有的课本 及校服等任何带有学生气息的东西。 开始整天的与一些新近发现的同志混在一起,这些人是不同与以前那些三山 五岳的好汉的,与这些人在一起我开始正式的抽烟喝酒谈女人更谈如何挣钱。 挣钱?这是一个我从未考虑过的全新的话题。 这个时候已经有一些名牌服饰在街上招摇过市了,看着八卦市场标价几百几 百的运动鞋,街上渐渐多起来的很牛逼的满街横晃的出租车,我终于发现原来这 社会并不是象我想象中的那么好混。 我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束手无措。 于是每天我都浸在一些流行歌曲里,泡在一些港台小说上。 那一年我看到了几首小诗,觉得有些感动,更觉得并不非常怎么样,后来我 听说了它们的傻逼作者叫汪国真,居然是个名人。 我有个朋友比我大两岁,算是我的同学吧,他毕业时也是什么也没考,被亲 戚安排在立山鱼菜市场的派出所里做夜勤,实际也就是穿警服的更夫。我们经常 弄点小菜熟食的就着大高梁或是散白将一个个暗夜熬成黎明,当时我几乎就把他 引为今生第一知已了。 记得有好几次我们呕吐后还没擦嘴出口而出的诗句相接起来,自觉完全可以 盖了那个汪国真。 天渐凉的时候,我越发的发觉自己无所是事,有一天我见到了一个以前的江 湖朋友,他对我说他准备去当兵去了,我回家想了二个小时,就对我爸说,我要 当兵。 当我穿上军服那天我还不知道我这个选择对不对,我只知道我就要成为一个 大人了,为此我兴奋的一夜没睡。 新兵连的时候,我每一天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捱过第二天,那种感受我想这 里的保尔能懂,稍有一点自由的时间,我就会冲进部队里的小吃部和小卖店恨不 得把自己的所有钱都换成食品塞进嘴里。 我不止一次的想过逃跑,又不断的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想别人能受得了,我 怎么就受不了,横竖这一百多斤,豁出去了。 到了三个月新兵分配的时候,从小就不进行体育锻炼的我居然能做俯卧撑一 百多个,仰卧起坐三百多个,能跑下来五公里,百米的速度是十四秒。 我觉得在那段日子我是真的长了能耐,我现今对能耐的理解也就是能够忍耐。 我想现在的每一个年青人都应该过一次那种日子,绝对对你的一生受益非浅。 在新兵分配的时候,我用一条价值三十多元的烟和二瓶酒买通了专管后勤的 副连长,于是我就来到了不用训练,管理也相对松散的炊事班,成了一名伙头军。 在头一年中,我主要从事食堂的烧火工作,每天做饭的时候都弄得自己一身 煤灰,好在做完了饭之后洗一洗也就好了,主要的是每天都可以有很多的时间自 己支配,在那一年中我发疯似的看了上百本书,写了近千首惨不忍睹的歪诗。 由于有时间,又相对的自由,我开始走动同乡战友,没用多久我的寝室竟成 了鞍山籍战士的老窝了。 我们连队有五个同乡,入伍之前互相都不认识,现在亲的就象一家人,这五 个都绝非善类,除我之外各个都是好勇斗狠能征善战之辈。 在第一个年头接近尾声的时候,一直就潜伏的辽黑之争终于爆发。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部队地处吉林省,战士中以辽宁省和黑龙江省的为多, 其他南方的一些大多数都是面片子,不能兴什么风做什么浪。 自古有云一山难容二虎,黑、辽二省战士又大多数都是桀傲不训之徒,故时 时小有磨擦。 公元一九九一年的冬天我参加了一次野外军事拉练,现今回想起来,记忆中 最为清晰的也就是这次千里大拉练了,我在一天之中背负过五十多斤的物品走了 六十多里路,还有一次未负重物一连走了一百二十里路,艰苦的拉练生活对我毅 力的锻炼起了很大作用。 我认为在我之后独闯江湖之路时不管遇到什么磨难都能坦然相对是与我在部 队时所受过的锻练以及那时候产生的对一些事物的见解绝对脱不开关系的。 黑龙江的战士们每天都聚在一起喝酒,之后有一次打了一个沈阳的兵,那个 沈阳的兵也不是省油的灯,怎奈敌众我寡,吃了大亏。我和两位老兵意识到这件 事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果然二天之内又有二名辽宁兵被打,于是我马上号召全 连队辽宁战士召开紧急会议,商议对策。 在会上大家基本认识到了这些事件是有预谋的挑衅行为,是一直潜伏的全连 之王之争,这场战役只许胜不许败,在会上规定了大家暂不许单独行动,不许每 一个人落单,以免吃亏。并暂不与以还击,准备好家伙,只等他们再有异动,我 相信对方很快还会有更无理的行动。 果然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黑龙江的战士们大声喧哗,借讲述别的连队之事 大声骂出了辽狗之词,恰巧我们的人都在当场,我借说房东家牲畜说出了黑驴, 大家会意,连声黑驴不绝于口,立时双方剑拔弩张,文书(辽宁人)暗中通知连 队指导员(辽宁人)速到。 我走到黑籍战士面前,眼望窗外,对全连战士说,你们看黑驴又叫上了,说 是迟,那时快,大傻,大威,磨头,老蔫,等同乡战友合力举起桌子向黑籍战士 们头上扔去,我手举菜刀向黑籍老大 ------一排的代理排长头上砍去------ 血光乍现之时,酱油瓶子,战备铁锹,战备镐,擀面杖等一切当时现成在场 (实际是我们预先准备好位置的)的器具都落向对方的头上身上 此次战役在XXXXX 部兵部队xx炮兵连的历史上被称为饭堂之役。 战争很快就结束了,只持续了三四分钟,我们一方因为早有准备而大获全胜, 只有一人负轻伤被对方一拳将鼻子打出了血。 而对方却损失惨重,多人负伤挂彩,血流满地。 战争是因为指导员的及时赶到而结束的,双方每一个人都写一份深刻的检讨, 在全连大会上宣读就是最后的处理结果。 那两天真是我们连里的卫生员练习外伤包扎千古难逢的绝好时机。 因为此时正处在拉练之中,各单位分散在各个山村,不易被上级首长和其他 连队发现此事,而连队干部又为了全连荣誉和各人奖励着想,所以将此事大事化 小,小事化了的不了了之了。 但是那伙人没有就此善罢干休,又开始蠢蠢欲动,这一次矛头直指全连\"老 大\"指导员。 黑人之中有深具谋略能言善辩在全体黑籍战士之中极有权威之人身居指挥班 班长之职。 此人带领全体黑籍战士绝食罢课,训练场上立时少了二十余人,训练任务不 能按进度正常进行,以此抗议指导员偏袒同乡,没有公正处理此事。 指导员找之理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施以怀柔政策,许以好处望能投诚劝 说众人。 不料此人不吃这一套,振振有词指责指导员,指导员大人哪受过这个,多少 年来都是他一人在连队中只手遮天(我们连队的连长在指导员面前就象个煮熟的 茄子一样又软又面),一气之下连煽此人三十多个嘴巴,直打得他鲜血直流,仍 是宁死不屈。 当夜,此人班中有一河南战士因看不惯黑籍战士平日嚣张跋扈并与我们私交 甚笃,连夜冒险来我处告之此人写血书欲到军里告状,并收好擦拭血迹的毛巾作 为呈堂证供。 我们几人连忙将指导员从被窝里拉出来如实相告,指导员当即命通信兵通知 全连紧急集合点名,并命前些日被打的沈阳战士不必参加集合,潜到指挥班夜盗 血书血证。 那名战友翻遍了指挥班的临时宿舍才从一个新兵的被子里面将之翻出取回销 毁。 在我记忆之中也许那次紧急集合是最为可笑的一次,会上只讲了要加强内务 卫生及与房东老乡们处好关系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 当得知沈阳战友已大功告成之后即立即宣布休会。 直到二个月之后在一次全团的表彰大会上,竟然有一个二等功给了那个指挥 班的班长,我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到军里告状。至此为止这件事终算告一段落, 虽然以后的二年中辽黑之间的小磨擦从没停止过,但与此事相比已经算不了什么 了。 第二年我被任命为炊事班副班长,从一名列兵一跃为下士士官。 在一个闲极无聊的午后,我抱起了一把吉它。 半个月之后我已经能弹奏二十余首简单的吉它独奏曲了。 那个月还有一件事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我和她通信了。 几乎我在那时所有的诗都是为她而写,现今有几首还算好意思能拿出来的并 没有遗失的大家可以在BBS 上看到。 她叫馨儿,也就是韦青青青以前的名字,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虽然不是唯 一的一个也不是最后的一个,但却是我最不能忘记的一个。 她比我大十个月,个子稍矮,长得还可以。 那是我当兵第一年有一次请假回家遇到了初中的同学一起玩时,就见到了她, 她和我那个同学现在在一个学校,唱歌好听得吓人,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把人心 里弄得知乱七八糟的。 回到部队之后发现自己开始想上了,想的不行了就乍着胆子去了一封信,那 封信那个酸呀,把自个刻画的整个一有志青年形象,要多有思想就多有思想,要 多有抱负就多有抱负,就我这脸皮的在这里都不好意思再提那封信的内容了,由 此可见其臭屁到何种程度。 那人儿还真就回信了,打开信纸我的鼻子就受一特大刺激,因其酸度丝豪不 逊色于我。也难怪,那时文学青年们都爱这调调儿,也别说那时候,就今天,咱 \"以文县\"里好酸之人也是大有人在的,例子我就不举了,得罪人的事也不能总 干,差不多也就行了。 当时还没有网络,在现实生活中找个志同道合的红粉知已那个难劲就甭提了, 大家可以想见我那个兴奋劲,刚借的黄色小说我都不看了,连夜爬在饭堂的桌子 上写回信。 就这样开始了,一个礼拜一封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互邮了相片,又不知 道什么时候称呼也改了,从XXX 小姐XXX 君一直到去掉了姓直呼其名,再后来前 面就多了想念的之类的玩意。 第二年下半年的时候,我在连队里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从炊事班副班长荣 升为代理\"司务长\"(正式司务长年病假),也就是掌管全连队的财政和采购大 权,自己住上了单间,出入可以骑自行车了,全连队除指导员连长之外谁我也不 放在眼里。 我利用职权之便贪污行贿,和连队干部处得跟一家人似的,外单位的老大级 同乡战友们也都终日围绕身侧,一时间,顾盼豪雄,只觉天下英雄舍我其谁? 都说饱暖思淫欲,这话一点也没错,在一段部队管理不太严格的时候,我连 个招呼也没打,就私自离队回到鞍山,与她相见。 要不怎么说流氓就是流氓,骨子里的东西是与生俱来的,短短的几天相处时 间里,我就完全俘获了她的芳心,必须要承认那时功力还不到家,要是在现在有 几天的时间,我就能连她的心带她的身一同俘获。 此次归家大获全胜,父母见儿子还人模狗样的并且一个人在外面混得还不错, 也甚是欣慰。 归队之后孝敬了指导员二条烟二瓶酒自然一切平安无事。 在这段时间内我的一首小诗被《前进报》采用,并开始创作我一生之中不知 多少部未完待续的长篇巨著中的第一部《残酷青春》。 辽黑之间的磨擦还时有发生,最让我引以为荣的一次是连内老乡大多不在的 时候,黑人肆意挑衅,我一人独对气势汹汹有备而来的近二十人,脸不更容气不 改色,舌战群敌据理力争,寸土不让,谈笑间化解一场兵戌相见。 第二年就这样轻飘飘的溜走了。 记忆中似乎只有成群结伙的乌合之众酒后脸红脖子粗的张嘴骂人或是手捧吉 它狂嚎乱吼以及每夜别人都睡了之后坐在自己的小屋桌前披衣捉笔搜肠刮肚的润 色情书和那命中注定夭折的想象中的传世佳作。 部队生活中的最后一年我激流勇退,辞去显职来到班排做一名普通的老兵, 目的就是为顺利复员打好基础。 也许在部队之中做我这样一名老兵是最惬意之事了,曾经无论在连队中的黑 白二道都是显赫人物,退下来后,只要不是太过分,无论干部还是战士都不能把 我怎么样的。 平日里悠哉游哉如闲云野鹤,什么学习、训练、劳动、站岗、点名,参加不 参加全凭心情而定。 关建时候上级检查,考核,开大会时又都能再场,试问全连上下,其奈我何? 终于盼来了一次休探亲假,我使尽浑身解术走动关系,批下来了四十余天的 假期,比正常的要多近二十余天。 家乡变了,我明显的感到了对于这个城市我有点无所适从,遍地而起的高楼 大厦,名车美女围绕在大款身边,在市中心和一些高档消费场所门前经常能看到 传说中的\"大哥大\",一种及其深重的落伍感和自卑感由然而生。 那女孩可爱依旧,终日陪伴着我,她家人也都知道了,对我的态度很是不坏, 就陷入温柔乡吧,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快到了复员的时候,最后的日子近了,看着陪伴着三年 的一草一木,都有点舍不得了,也许这一去就是天涯了。 连黑籍战友们看来都不是那么的扎眼了,大家有说有笑,可以笑骂可以拍拍 打打,甚至可以一个桌子上喝酒并且都不是虚情假意。 在这三年内我知道了王朔,知道了黄家驹,知道了村上春树,知道了黑豹, 我习惯了思考。 有一次我用了大半天的时间,走遍了这个几十平方公里的大院,我知道新的 终会代替旧的,旧的最终会不再记得,可是我还是要再看一遍。 这一次,我知道一去之后我是再也不会回来看一看了,我要投入全新的生活 中,但是我会记得这个大院,记得这三年,记得每一个战友,记得年少的轻狂行 径,记得每一滴汗每一滴泪每一滴血每一分钟的青春无论是怎么样挥洒出去的都 是不再拥有的无价都是无悔的闪亮! 六个小时的火车,军装一脱,三年军旅生活就结束了。 我参加了一个电脑培训班,学习五笔打字,wps ,及dos 命令。 我和那个女孩一切正常,二家基本上都同意了。 在一个春日里,我由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当时我以为这是一件惊天动 地的事情,送她回家时我竟然觉得奇怪为什么天还是那么不灰不蓝的,风还是不 痛不痒的,人们还是大模大样的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个世界竟然对发生在我身上 的天大事件无动于衷? 我再一次感到莫大的悲哀。 暂未分配工作的时候,我去了一次广州,开了次眼界,我再次的认识到了钱。 事实上我对于钱的感情始终是若即若离,我一会儿憎恶着奢华的物质生活, 一会又可以为了几个铜板做任何事,我知道如果我能不左右摇摆一直追求钱财或 是一直由着心性不为世俗诱惑所动真正做点什么事儿,不管怎么样只要我能坚持 下去或许都能小有所成的。 我在二个方向之中的路上左右徘徊,沾前顾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年岁的增长 我知道我是真的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人,就这样了。 那次在广州我遇到了一次诱惑,在考虑了一个晚上之后,我知道我不能拒绝, 我选择了捞偏门的一点违法小生意。 事实上能吸引我的并不一定就是偏门生意所能带来的大笔钱财,我应该是更 喜欢沉迷于做此事之中的那种刺激,那种传说中的江湖风险。 当年纪轻轻刚刚踏入社会大门的我过了半个来月日进千金纸醉金迷的生活之 后,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了。 我开始了我一直向往中的流浪生活,挎个相机走了很多地方,坐火车,住店, 吃饭,照相,游揽各地名胜,体验各地的风土人情,反正走到哪儿我那特殊的不 负出任何辛苦只是担一定风险的生意都能给我带来足够我开销的金钱。 在我再次回到鞍山的时候,由于轻狂大意,我终于掉脚落入法网。 应该说那不是我第一次与公安机关打交道,还在上学时就有过二次被派出所 生擒活捉的经历。 可是这一次却是绝对的不同以往。 在动用了所有的亲朋好友以及亲朋好友的亲朋好友或者亲朋好友的亲朋好友 的亲朋好友的关系,花费了远远超过我轻易挣来的大笔钱财后,此案终于了解, 我被无罪释放,并没有留下案底。此事给我的最大收获就是终于悟了那句成天挂 在我嘴边的歌:\"才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 通过此事我发现了一种很有意思的 现象,原来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不太大的城市里,随便二个人之间都有关系可以连 接起来的,不管你通过直接或是间接的人际关系,就拿我这件事来说,竟然找到 了一些传说中的本市黑白二道上的顶尖人物为我说话。 在办这件事的时候,误了分配工作,只好等到下一年分配时再说。当时家里 只求能保住我不进监狱即是万幸,什么工作不工作的全都抛在脑后。 我也不能总这样在家里游游逛逛,于是来到了鞍山大厦的一家酒店打工,当 时的我实在是想不到,这次打工经历竟改变了我的一生。 在那半年的打工生涯中,我才真正的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公,这些客人竟 然可以一顿饭吃掉一个工人一年多的收入,每次看到楼下的那个残疾的乞丐在寒 风中向路过的人磕着头乞求几角钱的施舍以及腆胸叠肚满脸油光的客人们一顿饭 吃掉几千元,再顺手递给满脸媚笑的女服务员二张百元大钞小费时我都会想起那 个我不怎么喜欢的诗人的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刚刚告别了日进千金的生活,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一个月才挣四百元钱, 我的确是很不习惯,但是我还是坚持了下来,人要面对现实。 在很短的时间内我和二个女服务员建立了深厚的情意,并渐渐疏远了当初情 投意合的女友。 每一个星期的一二次相会,似乎除了做爱我们之间已变的无话可谈。 她希望我做一个安安稳稳的人,一定要有个正式工作,每天上班下班,可是 我却越来越害怕来年分配之后每天上班下班柴米油盐的小家子气生活。 我们很长时间没有正经的谈过心,在外人的面前我们仍是恩爱情侣,可是事 实上我们都知道维持我们关系的除了习惯、性事,也就是为了保留住别人眼中的 口中的最佳情侣形象了。 半年之后,我已经基本掌握了一些餐厅管理及餐饮服务方面的专业知识。我 还应该算是个具有专研精神并且不太笨的人。 我辞去了这份临时工作,被分配到了鞍钢工作,做一名厂内铁路工人。 灰暗的天空下,空气中飘浮着灰尘钢屑,满身油污的工人们在食堂里争抢着 买饭之时可以大声的骂着脏话或是说着不堪入耳的充满口语中人体生殖器官名词 的笑话,而女工们竟也可以在一起哈哈大笑甚至积极参与。 一个月六、七百元的收入对于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小青年来说已经不错了, 可我整天做着那些轻闲的只要智商大于零的人就能做得了的工作,日复一日,月 复一月,我不知道这样下去我会不会疯掉。 我想起在之前打工时身边的一些年青人,有学识或是很有能力很聪明他们为 了能挣到稍高于普通服务员的七八百工资做到了领班或是组长,他们付出的绝对 要比在这工厂里的年青人多的多,他们的某些方面素质也绝对要比这些靠大锅饭 生存的人高的多。 我看到了身边的一个青工,不会说不会道,不认识几个字,奇丑无比,一有 休息时间他就会在二分钟内浑然入睡,而他只因为早上了几年班干些叫人就能干 得了的活,每月竟可以收入到近二千元钱。 再看看一些老工人,他们几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们中还有很多的人只抽 卷烟,每个月收入一千多元,到食堂都不舍得买个肉菜,我告诉自己,他们是奴 隶,他们是蚂蚁,这种生活是寄生,这种收入是一种施舍。 我不要这样的生活,我可以最终什么也没有,但我要博,我一定要试一下, 否则我的一生都不会甘心。 在一次工作中的小事故里,与站长和总调度员发生了争吵,我做出了让全站 震惊的事,一个新来的青年工人,指着站长的鼻子破口大骂,并扬言要找人废了 站长,之后扬手将站长办公桌上的电话机拔拉到地上扬长而去。 我开始不上班了,刚开始还到医院开了几次假诊断,说来也奇怪,站长明明 知道我的诊断都是假的却照样给我报工,一段时间之后我连诊断也不开了,正式 旷工。 她正式与我分手了,她是不能容许她的男友这样做的。 爸爸妈妈也与我大吵了起来,我一气之下,搬了出去一个人住。 在我离家出走的时候,我的口袋里一共有不到三百元钱。 我不知道下一顿饭在哪里吃,不知道晚上去到哪里睡。 我找到了一个朋友,他家有一间空房子,我只在那里住了一个晚上,因为第 二天我在外面时他来找我要回了钥匙,并请我吃了一顿饭,说,他妈妈今天来到 那个房子发现有外人居住,于是把他大骂了一顿,他表示很不好意思。 我说没什么,这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的很谢谢你。我只能这么说,因 为我知道他的妈妈平时一年也不会去一次那所房子,我懂了。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就遇到了一个人,是我的一个战友的同学, 我们在一起喝过二次酒,印象中好象有次我们聊得很是投缘,也仅此而已。 在他知道了我的境况后马上请我喝酒,晚上他又打车去一个朋友处借了一所 空房子,并和我一起打扫了久不住人积满灰尘的房间,这屋子里没有床,他又打 车回家取来了一个折叠床。 第二天他来把屋里有故障的电源都收拾好,(他是一个电工)然后陪我到外 面买来了一些必要的日用品和食品,看到我的钱已所剩不多时,他从兜里掏出了 一个暂新的工资袋,把里面的整钱都掏出来递给我:这三百你先拿着用,什么时 候有什么时候再还我。 整整二天之中,我没有对他说过一个谢字。 我知道真正的谢意并不是用嘴就能说出来的,我想我会用我的一生谢他。 当我大睡了近二十个小时之后醒来时正是夜里,我翻出了昨天回家取回的自 己的东西,找到了与她之间的每一封信,看到了她为我买过的diadona 运动鞋和 日本双狮全自动防水表,看到了她为我织的毛衣毛裤,看到了我们一起录制过的 自弹自唱和诗朗诵的录音带,我才真正的认识到我是多么的爱她,她对我一直是 多么的好。 在那时之后的整整二年里,我没有再相处过一个女友,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 个奇迹。 我找到了一个临时的工作,是在职业介绍所里做业务,介绍所里还给我印了 经理的名片,我回家时把名片给了爸爸妈妈看说工作很好,时间自由,收入也不 错,现在住在一个朋友的家里(那个朋友爸爸妈妈还是有些好印象的),爸妈不 能说服我回家,看到我这样,也放下了心来。 事实上在我在那家介绍所工作的二个多月里,收入是零元。 在我逐渐安稳了下来之后,我换了个租来的房子搬了进去。又有很多昔日的 战友和同学来到我身边,并且带来了几个女人。 我们整天在一起吃吃喝喝睡睡玩玩,只有我没有与她们发生关系。 如果那时候碰上严打时期,又有好事者举报的话,警察冲进屋里看到那些不 堪入目的景象给我们定上一个\"流氓团伙\"的罪名,我想绝对不是一件冤案。 单位每个月还能给我送来四百多元的工资,我虽然对这份工作不以为然,但 是送上门来的钱还是照领不误的。 那个时候我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整天泡在酒里,我有过一次自杀的经历,没 有成功,多亏。 我又开始在一些餐饮娱乐场所中打工,没有做的时间很长的,我总看不惯那 些自以为是的领班经理们,我不断的炒着他们的鱿鱼。 有一次在一家酒店做服务生工作时,我遇到了一个客人,他给了我一张名片, 他是一个国家高级调酒师,看得出他还是有几分欣赏我的。 我当时没有在意,过后突然想起来却找不到那张名片了。 那年夏天,我来到了沈阳,因我在前几日看到了一篇报道,介绍一所培训餐 饮管理人材和技师的学校。 我用当时全部的资金和一些借来的钱交了学费,几个月下来之后,经过考核 我成为一名国家承认的调酒师,在这段时间内有那个帮过我的朋友和一个在鞍山 大厦时的姐妹慷慨的支助过我,使我的生活还不算寒酸。 事实上我在物质方面并不是一个很讲究的人,但我也绝不是一个很节俭的人, 不管在什么时候,我达到了何种程度,我想我都不会很奢侈也不会太委屈自己的。 我在那些时候经常去一些沈阳的酒吧转转,皮皮的《比如女人》我刚一看就 知道是写沈阳的事,学成之后我在一家酒吧实习了几天就回到了鞍山。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偶然之间的一个念头、一次决定可能就会改变了一生。 回到鞍山之后,我成天在大街小巷转悠,只找到了一家酒吧叫\"陶金时代\" (鞍山帅帅那时是那里的常客)。 可是很不巧的是这一家即使在如今的鞍山来说也算是非常正统非常杰出的酒 吧已经有了一个很不错的调酒师。 我来到了烈士山下,就见到了那家小店,一家正在装修中的茶屋。 有时候我是很信奉一些流传已久的词语中的隐伸含义的。 我知道能耐在有些时候就应该理解为能够忍耐。 胆识这个词之所以把胆字放到了识字的前面是因为有时候胆要比识更主要。 同理有勇有谋也可以这样去理解。 超越这个词应该理解为不甘于现状而敢于冒险所追求目标的一个过程,超字 分开就是走向刀口,越也是走向钺(一种兵器)。 在那家小店里,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自己说成了有相当丰富的实际工作经验 的调酒师,并且说服了原本没有想过需要调酒的老板增设了这个项目。 我知道在有些时候我是具有一种天生的推销自己的能力的,就这一点来说如 果某个人拿个名牌大学的学历来与我交换我也不会同意的。 这家小店应该是我工作过的最小的一家店,但这段经历我知道我一生也不会 忘掉的,我在这里得到了太多的信任、尊重、关怀、理解,我在这家小店和店主 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与人相处,经营管理方面的知识,更重要的是在一定程度上学 到了应该如何的做人。 在这家小店里工作了半年以后,我了解到一个大款想要做一家当时在鞍山来 说最具规模档次的大型酒吧,找到了我,我又很容易的将自己给卖了出去。 这次卖自己的价钱确实不低,还有一些附加的好处,而这些附加的好处在日 后给我带来的是怎样的灾难却是我那时做梦也想不到的。 一个多月之后我洒泪告别了对我非常器重的那家小茶吧(应该是鞍山市第一 家茶吧)来到了装修即将完毕的新工作单位\"XXX 酒廊\"出任开业筹备工作负责 人及首席调酒师。 在与现在的老板商谈有关工资待遇问题时,他承诺过为我把工作从鞍钢调动 到市政某事业单位,并能够做到只挂名不用真的去上班,工资照付,什么时候想 去什么时候就可以去。 我很是高兴,将这个消息告诉过很多人,其中有一些就是这个老板的朋友, 某些鞍山市的公子哥和一些在某些行业相当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尚未开业的筹备阶段,我有二天和老板的亲信在沈阳负责采购经营物品和 酒水食品。 由于那时的我对这行业里一些比较专业的物品的进货途径不太了解,我找到 了我的大师兄(一个在沈阳调酒界小有名气的人)帮忙。 谁曾想到这个人与很多的商家熟识,暗中做好了扣,吃了好多回扣而把我蒙 在鼓里。 当时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而此时鞍山店里也发生了一件事一万元现金被 盗。 必须承认老板是一个非常有头脑、心胸和见识的人,他对丢钱这件事丝毫没 有追究,更没有张扬出去。 也许他是出于某种迷信角度的考虑,将这件事低调处理。 我也是再发生了后来那件事时才知道的。 我们圆满的完成了采购任务(只是多花了些冤枉回扣钱)从沈阳回来之后, 一切工作准备好了,于是正常开业。 刚开始生意不是很好,我成天吃住在店里,闲暇时常回以前的那家小茶吧坐 坐,那个老板还是一如即往,拿我当自己的亲人一般。 这时候我认识了一位大姐,一个三十多数的女人,一个很不是人的人,在这 里我没有丝毫的贬意,我所说的不是人是指她的人格她的所做所为完全超出了寻 常之人。 她是我至今为止所接触到的人中最为欣赏和敬佩的一个女人。 我跟着很多年轻人叫她二姐,她刚刚从丹麦回国不久,开了个小冰点屋,叫 做迈阿密,价钱便宜得吓人,于是我自然成了那里的常客。 现在我和她还有一个我们共同的好朋友有时还聚在一起,把酒言欢谈天说地。 有时在OICQ见了面只是简单的问声好,然后我灌我的水泡我的妞,她打她的 桥牌,她的桥牌水平即使在全国范围之内也可以算做高手中的高手了。 有趣的是我刚刚辞去的店与新工作的店是相邻的,于是以前的小店里若是有 什么措手不及的事,象是借点东西什么的都会去找我,我也总是有求必应。 而那时的我却一点也不知道,就因为我时常帮助这个小店而被老板记恨在心。 一段时间之后,同事们都很熟了,我逐渐了解到了一些内幕情况。 我的新老板以前是一个江湖人物,曾经和本市的顶尖级江湖老大们在一起混 过,应该算是金盆洗手的一个很有能力很有头脑的人。 有一件小事让我很是感动,有一次下午没有什么客人,我感到有些困意,就 来到休息室里睡着了,在我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个人为我盖上了 一床被子,之后关门而去,门尚关上的时候,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老板的背影。 他的婚姻很不美满,妻子也不简单,是个女强人,二个人早已貌合神离,最 近他又结识了一个女人,也就是我们现在的经理。 他的司机曾是个在鞍山驻军部队里服役的外地农村战士,他曾许诺过给司机 办户口买房子等好处,于是就可以每个月只给司机五百元工资而让司机每天工作 很长时间做很多工作。 但是在我认识这个司机的时候,他已经跟了老板几年了,当初答应过的种种 条件还没有一件能够兑现的。 我总是催促老板早日将我的正式工作办妥,他却总找些借口一推再推,知道 这事的某些公子哥和他的朋友们曾劝过他早点将我的事办完,别让小孩子着急, 好能使我更安心的工作。 那年的春节过去了,我初三从家里过完年回到店里又催促了老板一次,他有 些烦了,态度不是很好,最后又用那些老话对我敷衍了事,让我再等等。 我那时常穿的是一条深褐色直筒灯心绒长裤,是我很喜欢的一条,美中不足 的是口袋都漏了,于是经过收银员同意,我就把装有暂时不用的六百元钱整钱的 钱包放在收银箱里了。 谁知这个小事竟也成为日后为我定下莫须有的罪名的一个契机。 初四的晚上打佯时,老板仍在与几个朋友喝酒,服务员们都下班了,那名女 经理是最后一个走的,他们喝完酒后送走了朋友们,店里只有老板、司机、和我 三个人休息在二个屋子里。 临睡时,老板从办公室兼他的临时卧室里来到我和司机的休息室,让我将营 业大厅的灯关掉。 我还是第一次关这些灯,看着一大排一模一样的开关,我不知道应该关掉哪 一个,于是就将一个最大的开关拉了下来,顿时,整个酒吧内一片漆黑,我穿着 内衣感觉很冷,也没去想有没有关错开关(反正就是关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赶紧摸黑跑回屋里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是初五,我答应过家里要回去陪爸爸妈妈吃顿饭的。 早上被老板叫醒,才知道出了事,烟柜上的锁头被弄开了,柜子上和锁头上 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和老板一同检查了一下,还好,一盒烟也没有丢。 我们都觉得很是奇怪,好在没有丢烟,也就没太当做回事,只以为是前一天 晚上别人忘记锁了。 当天下午在家吃饭时,店里打来电话说很忙,让我马上回去,我有些气愤, 整天二十四小时不分白天黑夜的干,连大过年的与家里人吃一顿团圆饭也不行, 没有理会,直到晚上六点才回去。 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一回去就被老板叫到了办公室,并与我说了那些话。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工作一直很努力,也很有工作能力,为这个店可以说 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既然大家走到一起来一起做点事就是缘份,我就把你当成了 我的亲弟弟一样,有什么困难和解决不了的事就和我说,即使做错了,只要改了 我一定会既往不究的。我XX人从不会就因为一件事就给一个人定性,做错了只要 肯改,我就会把它忘了,照样重用你。\"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晚回来半天就被当做天大的错误? 我说:\"老板,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 你这样做就不是聪明人之举 了,\"他很有些气愤的说,\"昨天晚上,有人弄开了烟柜的锁 ------\" \"这我知道,不是没有丢烟吗?\" \" 烟是没有丢,可是我保险柜里的现金 全部不翼而飞,这又怎么解释?\" 我明白了,原来说了这么一大堆是因为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我不想委屈任何人,只是想将事实查明,还是那句话,不管谁做的,只要 他现在承认了错,我都能做到既往不究。\"我站了起来:\"老板,我不想对我自 己的人品表白什么,但是这种事,我以前和现在从没有做过,将来一辈子也不会 做的。\" \" 哼!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没有什么办法了,我又不是福尔摩斯, 我们还是请公安部门来调查侦破吧?\" \" 行!\"我点一点头,\"这样最好,希 望能使罪犯落入法网。\" 就这样,我被带到公安局某部门用尽各种审讯手段(包括严刑拷打,威逼引 诱)一直折腾到天明。 通过这次我深深了解到我公安部门审讯侦破的高超手段,事实上我根本就没 有做过什么,可是在我被严审的过程中连我自己都不断的问自己,究竟是不是我 做的,为什么那么多疑点都指明了我?是不是我有健忘症或是梦游症什么的,做 了而自己也不知道呢? 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很有些主见的人,也见过些小世面,毒打时我也能够咬牙 挺过来,我想若是一个更年青些的,没经过什么事的,很没有主见的,是不是就 可能会挺不住而承认了呢? 警察们拿出了很多证据,简直就认定了是我。 证据如下:一、门、窗没有被损的痕迹,可以排除外人做案的可能。 二、司机小杨跟随老板多年,曾经一个人多次为老板取送过巨额现金,从未 出现过一点差错,这区区几千元钱他应该不会放在眼里。 三、我在前几日就将自己的钱与公款混在一起,说明是蓄谋已久的,只等时 机到来,如果被人发现也可以狡辩说是想取出自己的钱来。 四、晚上借关灯之机将总电源关掉,好趁黑行动,若不巧被人发现,只要不 被人当场抓住并能迅速回到屋里躺下,就可以失口否认。 五,当天白天借故外出,很长时间不回来,可能是藏脏款算计对策去了。 并说你还小还年青,人都难免犯错,你老板也非常器重你,只要你能将脏款 还回去,你们老板就会既往不究,我们也就不再追查此事,如不然,别说你这小 样的,再比你好使多少的进去不死也得扒层皮,你要是想试一下的话,容易,一 个电话马上就把你先扔到山上(监狱)。 到后来,他们也累了,不打了也不审了,让我坐下来和我闲聊,聊了很多。 我说了怎么学的调酒,怎么到的这个店,老板答应过我的事以及听说的他以 前所从事的职业还有那个司机和那个经理的事,说了太多太多。 到天快亮的时候,负责审讯我的二个人对我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甚至给 了我一支烟,然后一个人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时就对我说:\"你们老板是个好 人,他来过电话问审的怎么样,说让你先回去正常工作,一切照旧。我们这头儿 继续侦破此案。\" 话音刚落,老板开车到了,对那二位公安说了声辛苦,就把我接了回去,一 路上,我们二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到了店里的时候,他对我说:\"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那个人要是玩得高 就别让我查出来,要是让我查出来的话,我XX要是想玩一个人,他就会后悔为什 么生下来的!\" \" 老板,到这个时候,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你放心,一天不查 出来我就一天不离开这个店!\" \" 好,很好,那就继续工作,回去不要瞎说, 就暂时当这个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就这样,我又回到店里正常工作,后来知道司机小杨和事发前一天最后走的 经理也一样受过审讯。 日子照常过,生意渐渐好了起来,每天还是做同样的工作,但是我却总觉得 浑身不自在。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个经理就走了,没有人对这件事说过什么,我自是 不会问的。 破案的事再也没有人提起了,我提醒过老板几回让他催促公安部门加紧力度, 早日破案,可他却好象根本就不把这事当做一回事了,总说正在侦破之中,就快 了。 开工资的时候没有给我开,我找到老板,他说等那件案子了解之后就给我开, 到了这个时候,我好象模模糊糊的看出了点什么,却不太清楚。 当我实在再也忍受不了这里的气氛提出辞职不干时,没有想到老板会想也不 想很痛快的答应了,当天晚上,助理调酒师请我喝酒为我送行,他是老板的表弟, 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快就把自己灌醉了,然后拉着我的手问我愿意不愿意交他 这个朋友,我说当然愿意,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哭了,在那天他说了二句话给我 的印象很深。 这二句话是这样的,老板是我表哥,我要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他,他就凭自 己一个人混到了今天的程度,他以前是和什么人物在一起混的,那些人物都是什 么人啊,都是跺一脚鞍山都抖三抖的人然后他拉着我的手一连说了三遍你对得起 这个酒吧,我是他的表弟我只能说这些了 直到现在,那个案子也就那样的不了了之了,我也没有领回我放在收银箱里 的六百元钱和我应得的工资。 若干年之后我在二个月中先后碰到了司机和那个经理(他们二位也都离开了 老板),我们说起了那件事,那个女经理还说什么都给了他,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还弄得不清不白的,此时,大家才终于证实了自己对这件事的判断。 我后来又去找过老板几次催他督促公安部门早日侦破此案和要回我的工资, 他那时又在开办一家大酒店,他说案子还在审理之中,并说了很让我不能理解的 话。 他竟然说他怕我。 我实在不解,他说,象你这个年龄,再遇到那件事时能够那样坦然的处理的 实在是不多,并且你的工作能力也非常强,你这样的人实在是很可怕的。 他还说在出了这件事后,他的一些江湖朋友们说,这小毛孩子也太狂了,敢 在太岁头上动土,叫人把他给废了就完了,他还力劝那些朋友,说事情尚未完全 真相大白时绝不可以这样做。 我听后笑了,我想我是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所以我只笑了一笑,我也只能 笑笑而已。 那是一九九七年初春的事,在那件事之后,我又做过二家大型酒吧的经理, 都没有做的很长,到了夏天的时候,有一天在帮一个要开酒吧的朋友到沈阳进货 时遇到了几个海城的人。 他们也在采购开办酒吧用的东西,在聊了一些之后,我帮了他们这些外行一 些忙,却没想到当晚就被他们\"绑架\"到海城去了。 在连夜参观了正在装修之中的这个吧之后,我很是兴奋,真的是一个很不错 的大型酒吧,他们希望我这个内行能留下来帮他们,我看出这些人出手很阔,于 是没加思索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留下了联系方式之后他们用车送我回到鞍山,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当 初帮过我的忙的那个大师兄来到了鞍山,正在一家酒吧任经理。 此时的我对这行业的所有情况已经了如指掌,就拿进货渠道和价格来说,大 到几万元的进口制冰机和全套自动化的咖啡设备,小到一枚装饰用的纸花的产地 及经销商和最低价格我都熟记于心。 我当然猜测到了那次进货时多花了多少钱以及那些钱进了谁的腰包,我甚至 以为我之所以在大年初五受到如此待遇可能也和老板在进货这事上对我产生误解 分不开关系。 于是我找了几个哥们约了我的大师兄出来喝酒,在酒席宴上,我和我的哥们 让我的大师兄尝到了我在公安局里所受待遇的N 倍。 我的那位大师兄留下了二颗牙带走了一身血连夜逃回了沈阳。 他的老板知道了之后很是气愤,说我不给他的面子,非要找我谈一谈。 我知道所谓的谈一谈的是什么意思,我只好约了我那位要开酒吧的朋友和他 的几个朋友一同去了我师兄工作的那家酒吧喝酒并找到那家酒吧的老板解释了一 下。 我的那位朋友也算是在本市小有名气的公子哥,父母都是公安局的老干部, 他的朋友们则三山五岳黑白二道的做什么的都有,在我们一下子消费到了这个酒 吧正常二天的营业额并不卑不亢的解释了并不是不给老板的面子只是事出有因才 将他的经理打走了的时候,那个老板也只能认了。并慷慨的赠送了我们一瓶波尔 多红酒。 我开始白天到海城为那家店做一些开业之前的准备工作,晚上回到鞍山就经 常泡在一些酒吧里喝点酒,在这段时间内我几乎结识了当时鞍山所有酒吧的老板 和调酒师们,不知不觉间我在这个刚刚开始发展起来方兴未艾的行业里已经很有 一些小名气了。 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香港回归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我也在那一天正式出任 海城老船长酒廊的总经理。 在老船长酒廊未正式开业的时候,我主要负责制定酒牌酒价和管理制度以及 招聘员工进行专业服务培训等工作。 有一天来了个女孩应聘服务员工作,应该说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让我惊了一个 小艳,我见过的漂亮女人不少,所以说实话她还真不能给我一个很大的惊艳。 在培训的时候,我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有过很多次目光相撞,当天课后, 等别人都走了她就对我说有事要与我单独谈谈。 大家可以想见整整二年半没有接触过女人的我当时心情是何等的忐忑不安, 如有鹿撞,我心想这也太快了点吧。 我甚至开始幻想将来的美好生活,高薪、显职、美女毕竟是有点深沉的人, 所以并没有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但也差不多少了。 却没想到她会说出那些话来:经理,我求你点事,你看能不能将来给我安排 个刷杯洗碗收拾厕所打扫卫生做伙食饭之类的活? 你讲的那些我实在是听不懂,我现在也没心听,自从和丈夫离婚后我一个人 带着孩子我&*(&*)* ((&*^%%^%&* ((* (@#@@@@@@@@@&^ (* ((???????!!!!!!!!!!! 了解了她的情况后,我的非份之想立马就没了,取而带之的是深切的同情。 我满怀遗憾的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样吧,你尽量学,到开业分配工作的时 候再说吧,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帮你的,你现在好好的学将来好好的工作,要是有 什么难处就和我说。\" 几天过去了,培训还在继续。 正当我收回了心决定和她做个好同事,尽可能的多帮助这个可怜的女人时, 她却对我说:\"对不起,经理,我不能做下去了,这份工作的时间不太适合我, 我需要时间照顾我的女儿,在我的心里什么事儿也没有我的女儿重要!\" 目送着她的离去,我在想这个女人是一个非常好的女人啊,正在这个时候, 我的心里跳出了一个立刻被我认定了的词纯洁,对,就是纯洁!不管她经历过了 什么事,她生过了孩子,她都是一个心灵高尚而美丽纯洁的女子。 她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处女,我告诉自己。 在开业的前一天,没想到她又回来了,换了别人这种行为我是不会原谅的, 可是她那么难,我怎么能够拒绝? 我留下了她,并让她做了收银员。 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老板又找来一个经理,让我二人共同管理这个店,我 虽然心理觉得事出突然,但是也没有太在意,大家一起好好工作嘛。 但对方可不是这么想的,很快我就发现了对方对我很是忌恨,一心要把我挤 走。 并且必须承认对方是一个真正的对手,与我同岁,能讲能写能办事尤其擅长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我们二人住同一个宿舍,要不就是在宿舍里成天相对一句话也不说,要是哪 天开了口就可以说到天明,我们可以说历史,说政治,说茨威格和王朔,说拜伦 到余光中,说《向日葵》之于梵高说《梦想花园》之于Nirvana ,虽然不是朋友, 能有个这样的敌人我也甚感庆幸。 难能可贵的是他是一个真小人,他亲口对我说过一定要将我挤走,他说他有 这个能力,我真的相信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很长时间里,我都告诉自己对她不过是同情或是怜悯,不会有别的了。 我是堂堂一个大城市里的杰出青年(我始终是这样评价自己的),怎么可能 会和一个小县城里有过这种经历这般身世的女人发生什么呢? 可是我真的一直不敢和她的目光相遇,每当我从办公室里出来坐在吧台上对 帐或是打电话什么的,她总是为我倒上一杯咖啡或茶,我刚掏出一支烟,她就会 为我点上并且将烟灰缸递到我面前的柜台上。 吧台里共有四个人,可是几乎所有的卫生都是她一个人收拾的,她的眼睛总 能找到哪怕是一丁点的物品摆放不正或是一点点不易为人察觉的污迹。 有几次我随手换下来的衬衫放在吧台里都被她洗得干干净净,我觉得这样不 好,容易让人说闲话,就很和蔼的批评了她,可是我发现事后她一个人悄悄的哭 了,我的心动了。 我问自己是不是真有些什么产生了呢? 第二天,我的猜测被证实了。 有一个女孩经常一个人光顾,总是坐在吧台上喝一杯低度的鸡尾酒。 我听说她在鞍山上过学,闲及无聊就坐在她身边和她聊了几句,还教会了她 下四子棋,就在我和这个女客人在吧台外有说有笑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她在吧台 里面的表情。 知道什么叫吃醋吗?这就叫! 我想了一夜,最后告诉自己,处女有什么了不起的,生过孩子结过婚又算什 么?只要人好,比什么都强。 虽然如今我们没有在一起,但是直到今天我都为我当初所下的决心做的决定 而自豪。 就在我准备不再犹豫决定勇往直前去恋一次注定不会被世俗力量所理解接受 的爱时,我知道了另外一个十九岁的男服务员也喜欢她。 那晚我借故办事顺路送她回家时,她对我说:\"你知道吗,我对那个男孩只 是姐弟般的感情,我这样的身份,还能想什么?\"我告诉她:\"你怎么了?你有 什么不能想的?你完全有权利想,有权利去爱,你知道不知道除了那个男孩还有 别人对你也,你,你真是一个魔女!\" \" 我怎么是魔女了?还有谁\"我一把抱 住了她,瞪着她:\"还有我,你知道吗?从我见你的第一面时就\"谁也不用再说 什么了,因为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四唇相接的再也吐不出来一个音节 那晚我没有回到宿舍,我们在外面不停的散步,直到天亮,我有事回鞍山, 坐上了车。 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动物就是人。 我是最不善于与人相斗的,在任何事物性困难之前,我都能够坦然相对,并 往往能化险为胰转败为胜,但是在勾心斗角,耳语讹诈面前我知道我是个弱者。 那名经理知道我送她回家,故意叫了很多服务员在我们的宿舍里喝酒打牌, 直至天明,其中自然要有那位也喜欢她的男孩。 第二天下午我回到店里知道了那名服务员见我送她一夜未归后醉了。 可是最让我想不到的却是那个男孩从那以后全力支持我工作,我们都知道对 方的事,却都没有挑明。 终于有一天,那个男孩找到了我说,暑假要过去了,他要开学了,想找我和 她谈一谈。 在一个包房里,他一个十九岁的男孩说出了让我非常震惊的话。 我爱红姐(就是她)我知道经理你也爱她,我更知道那个经理那天找我们去 宿舍玩的真正目的,就是拉拢人心,更是为了让我知道你们俩的事,让我恨你。 但是我不是这样看待这件事的,我们之间的事和工作没有关系,他越是那样做越 说明他是个心术不正的人,为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我怎么会帮他呢?到 现在我仍然深深爱着红姐,但是我知道我还小,我不可能为了红姐而不顾家里人 的反对做出什么来,我也没有能力做出什么来,我明天就要回到学校去了,我希 望你们二人幸福,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红姐的亲弟弟就是你的小舅子,别忘了你们 二人在一起时别忘了请我喝喜酒面对这样的一个年青人,我还能说什么,我哭了, 他哭了,她也哭了,我们三人在一起抱头痛哭 ------ 在当时,我真的觉得我们三人之间的感情真是太TMD 伟大了。 可这伟大的感情来得汹涌走得也真是够快的。 我们小老板的母亲,当地黑社会巨头的妻子一直很喜欢我,曾再三的要给我 介绍当地的豪门之女大家千金,都被我婉言谢绝了。 在她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把我叫到公司她的办公室里,给我来了一顿迎头痛骂, 我一点也不记恨,因为我知道这种骂里带有母亲般的慈爱与关怀。 后来她看我意已决不能更改也只得做罢,只是要我们二人不要在一个单位里 工作了。 我自然是走不开的,于是她被调到本家族集团里另一个酒店里工作。 应该说那时我们工作都很忙,工作时间更是不同,难得有时间到一起,不知 不觉间,好象好久没有见过面了,竟也不是非常想念。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的,虽然不尽情理,不够浪漫,但确是事实,我们谁也没 有提出来分手,却也没有再联系过,直到今天。 生意不好,我的地位也是每况愈下,那名经理充分发挥了他的天赋才干,整 个店里他就要快只手遮天了。 我的经营理念从得不到实施,我只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为了那轻易而来 的三千元钱,同时私下里做好回鞍准备,以务后患。 老板娘亲自来坐镇指挥酒吧,并与我们一同到大连和鞍山考察,取经回来之 后,确定了正确的经营方向,才发现早已是我提出过而被否决的。 老板娘与我长谈了一次,我第一次认识到了这个没文化的中年妇女是何等的 不简单,我认为如果具备一些文化知识并熟悉了环境再掌握了一些外交辞令的话, 让面前这个女人做上撒契尔夫人的位置也未必逊色多少。 长谈之中我说了我对这个店经营发展的一些看法,却丝毫不提人际关系之间 的事。 二天后,公司开了一次高层管理人员会议,在这个家族集团之中大多数都是 自家人,我谈了对本集团其他单位音像行、名烟名酒雪茄专卖店、几家电子游戏 厅、和南方的二家货物运输公司运作经营上的一些个人看法,未涉及到一点点的 人事关系,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酒吧。 与此同时老板家的人查帐时发现那个经理负责的帐目不清,外出采购也出现 过低买高报等现象,于是我又重新出山,受到重用,并辞退了那名经理。 冬天的时候,小老板的好朋友一个家资数亿的世家公子从大连回到海城,随 行回来的还有他们的一些大连朋友,一同到酒吧来玩,酒吧外面停满了奔驰宝马 之类的名车。 他们之中的一个人坐在吧台拉着我喝酒,和我聊了很多,他说他在五年前还 是个厨师,一个月能挣二千多元钱,可是他现在常年在富丽华大酒店包房,日消 费达到数千元,他对我说,老弟人这一辈子就是一场赌博,人生短短几十年,该 下注的时候就别想那么多怕那么多,赢了自然是好,输了也能对付活着,毕竟我 们大把大把的赌过,这就不枉今生了! 必须说这些话对我的触动很大,我并不是一个非常爱慕虚荣追名逐利的人, 但是我却不是个能够长时间安份下来的人,酒吧生意不好也不坏,日子越来越平 淡,做到什么份上也不过是个打工的,尤其近来自从那些大连人来了之后,带来 了很多小姐,老板也有意增加色情服务,包房里开始经常能看到吸毒的人,打扫 卫生的服务员能在房间里扫出来刚用过的避孕套,这种环境我觉得越来越不能适 应。 那一年的平安夜里我还领着服务员们砸了附近的一家大酒店,只因为老板的 一声令下,而老板此举只因为那家的厨师出门时撞到了他,又不认识他,竟敢与 他口角起来。 我知道我必须走了,我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是平坦还是坎坷,但是我不能在这 里呆下去了。 过完了一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之后,我向老板家提出了辞呈,他们家都极力 挽留我,看我去意已决只好付完了我的工资送走了我。 几个月之后我在报纸和电视上都看到了一件些的连续报道,我庆幸我走的对 了。 我们老板那个世家公子朋友教唆我们老板家的几个跟班的因生意上牵扯的恩 怨将一位台商弄死,此事轰动国际,几名从犯全部落入法网大多被判死刑或是无 期,主犯至今潜逃在外。 而那几名从犯那时都是整天与我玩在一起的,真不敢想象我若是不回来会怎 么样。 我回到了鞍山之后,租了一间小房子住,成天没什么事瞎逛,会了很多同行 业的朋友,我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把我当成了偶像,更多的新出道的人则根本 不知道有我这一个人存在过。 我喜欢上了一家新开的很有特色的店蓝山- 哥伦比亚咖啡堡。 经常一个人在晚上坐在咖啡堡的矮矮的吧台外,想我这几年都干了些什么, 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我发现我还是一无所有,只是多了很多的经历而已, 或许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混了这么久最大的收获就是不会再有太多盲目的自信而对 自己更有了一些理智的认可。 我从小爱看武侠小说,喜欢里面的江湖生活,我举起酒杯对自己说:干杯, 江湖人!(全篇完) (为了即将离开的安奈优香草草收笔。) 下面简单介绍一下之后的生活经历:1998年3 月从海城回到鞍山之后任红磨 坊酒吧经理。 1998年6 月辞职后经历见《对抗时间》。 1999年4 月经营了10个月的小本生意获利达到最初投资的30倍。 同时在高新产业开发区即钢院东院学区附近开办小酒吧\"新起点\"至2000年 6 月,惨赔。 其间与18岁奇女子XX相恋七个月,终生难忘。(此段经历见拙作《小市场物 语》) 2000年3 月接触网络,从此多了一次生命。后于今天聊天室幸会二驴。 2000年9 月31日入鞍山BBS. 2000 年8 月于烈士山下开办古城酒吧,惨赔至 今已一贫如洗。 2000年10月4 日第一次亲密接触,幸会雨人、饱食、品峰、安奈优香。 后幸识众网上同仁恕不一一提及。 2001年1 月10日遇狐狸精相伴至今。 (为了即将离开的优香草草收笔。) 关于《狐狸的自传》的一点补充 我从不承认我的文字能算是文学,只是说话罢了,这一篇更是100 %的碎嘴 子的流水帐。 在我这篇文字中基本真实的纪录了我这些年的一些过往。 但有些很值得提及的事情因多种原因未能与\"狐迷\"们见面,甚感为憾。 如1995年刚分配工作时曾领导100 余人举行游行,抗议不合理分配退伍战士 及后门现象,终得小胜。 再有一些江湖经历,血雨腥风,刀光剑影也只略略提及一二。 最多有意略去的就是一些感情经历,有一些不能说,只留给自己浅嘬细品最 宜。 在此篇文字中,提到了很多真实的事真实的场所真实的人,但记文字毕竟是 文字,狐狸精兵的文字更是用来闲玩取乐的,难免有些牵强杜撰,如有巧合影射 之处,本狐概不承担任何法律及道义上的责任。 特此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