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朋友,再见…… 大一的暑假到了,李可回到了家中。妈妈见到久违的女儿又瘦了许多,不免开 始叮嘱,什么注意饮食、早点休息之类的话绕梁不绝,还买来了排骨海鲜等等,天 天变着花样的给女儿伺候着。李建国的工作还是很忙,很少在家,因此李可在家里 无拘无束,小日子快活了许多。 虽然李可现在开始有些依赖刘听寒,但是仍然没有同意他。因为李可总是觉得 两个人似乎一切来的太快了,所有的现实都如浮云般飘渺,心里一直有种不踏实的 感觉。至于穆鹏,李可还是在把他当做自己的男朋友,小小的心灵一直在相信着即 便两个人相隔的再远,爱情就是船帆,它能载着甜蜜,迎风远航。 骄阳如火焰般炙烤着大地,地平线上如万屡轻烟晃悠悠地向空气中散去,干燥 的没有一点湿气。李可和穆鹏在老地方见面了,两个人互相谈论着在学校的经历, 嬉笑着度过了整整一下午的时光。李可站起身,准备回家,可是穆鹏仍然痴痴地坐 在那里纹丝未动,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李可疑惑地看着他,拉了拉他的胳膊,“走啊,屁股生根啦?时间不早了,送 我回家吧。” 穆鹏还是没有理睬,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坐下吧,我有话跟你说。” 李可坐回了原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什么话啊,这么郑重?赶紧说 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穆鹏抬起头,声音划过喉咙发出微微地沙哑,“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李可不相信的问道。 “我说,我们……分手吧……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穆鹏的声音大了许多, 重复了刚才的话。 李可噗嗤一笑,眼睛游离于身边的每一个角落,她终于将视线转回了穆鹏的身 上,无奈地说:“我是不是有权利知道为什么?” “我爱上别人了,对不起。” “对不起个屁!”李可愤怒地嚷道,“你涮我玩的是吗?你觉得咱俩每人说一 次分手这样会公平了是吗?你说实话啊!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你说……你说这不 是真的,不是的……”李可说着,眼泪开始夺眶而出,声音也渐渐地失去了底气。 “我没有非要跟你把这个扯平的意思,我是真的喜欢上别人了。她是我现在的 同班同学,她对我一直非常好,在我从北京回来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她做了许多让 我感动的事,而且我们各方面也都很合适,于是在放暑假前的一天,我答应她了。” 李可看着他,狠狠地说:“原来你一直都在瞒我?” “我没有瞒你,我只是觉得这个事情见面说会更好,所以就拖到了现在。我也 想明白了,正如你过去所说过的,我们真的不现实了。即便我们的爱如潮水般那样 汹涌,可终究太远,扑不灭身边那撮真实的火苗。对不起,李可,我们还是分手吧。” “你这是什么狗屁形容啊!我根本不信!我每天都会告诉自己不管我今天将会 遇到什么,就算人死了我心也不会变,因为我知道我失去最爱的人的时候那种滋味 是多么难熬!为了我们这份纯真的感情我努力的处理好我和许多人之间的关系,你 知道我有多么累吗?现在也好,算我解脱了,我不必再相信你了,我也不会再相信 任何男人!” 穆鹏摇了摇头,“你也别瞒着我了,你在学校里呢?从我去北京后到现在也有 人在让你默默地感动吧。我们谁也没欠谁的,只是因为我们的爱在距离和时间下被 判了死刑,埋怨只会让我们离去的更痛苦,我希望我们都能把这件事情都理解的去 对待,要么我们都错了,要么我们都没错。” “你安排眼线在我身边?你都知道?”李可瘫软在椅子上,苦苦地笑着。 “咱们高中考到你们学校的人有很多,每届都有,我只是随便打听了一下,是 他们告诉我的。他们说在电影院遇见过你和他单独在一起,在饭馆遇见过你和他单 独在一起,在逛街时遇见你和他单独在一起,在……” “行了!我和他就是每天单独在一起了!我喜欢他可以吗?我……”李可哽咽 了一下,“原来是我们都错了……对不起穆鹏,好吧我同意你提出的分手了,原来 我们都活在一个互相欺骗的世界里!我以为这样做是为了彼此更好,我以为这就是 别人所说的善意的欺骗,可是在现在看来欺骗就是欺骗……欺骗就是昨天欠下的孽 债!既然连信任都没有了,我们中间的感情不再透明,那爱还有什么好去留恋的呢? 我不难过,我们会更好的,你会在你的爱中长大,我会在我的爱中长大,但是我们 两个在一起,永远长不大。我同意我们做回朋友了。祝你们幸福!” 穆鹏微微一笑,“谢谢你。祝你们也幸福!” 李可擦干泪,站了起来,恨恨地说:“我们都能找到幸福的!朋友,再见!” 夏天的夜晚微风徐徐,江面上流动着岸边高楼的霓虹,映衬着天际的星光,书 写着宁静的诗篇。忽然船舶驶过,轰鸣的马达撕裂着安详的夜晚,在江面划出一道 长长地波浪,渐渐的扩散,慢慢地消失。李可独自坐在江边的台阶上,眼睛痴痴地 望着眼前的一切,想起两年前同样是在这里他和穆鹏那夜的约会,咸咸的泪水再一 次悄悄地滑进了嘴角,湿润的眼眶让眼前的风景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最终看 不见。 李可如噩梦般度过着暑假中的每一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 躲在了自己的小屋里,躺在床上静静地发呆。妈妈觉得女儿不对劲便进屋盘问,李 可微微一笑,淡淡地说“天气太热,不愿意出门,就睡觉好了”。 刘听寒在这些日子里给李可打了很多的电话,但李可都没有接听,一方面是怕 父母起疑心,另一方面心情确实太糟糕了,还是自己安静的好,谁都不去理会。终 于有一天,她收到了刘听寒的短信,内容是“我有个朋友刚好去你的城市探亲戚, 我托他给你带了件东西,明天中午一点你们火车站见。” 第二天李可如约的来到了火车站广场,偌大的空地人潮匆匆,想找个人自然不 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于是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刘听寒的电话。 “喂,听寒,你那同学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呀?我到车站了。” “回头。” “啊?”李可的脑袋被这莫名的回答冲昏了,但是仔细一想便恍然大悟,不会 是他真的来了吧?“不可能,他家山东啊,到这要接近一天一夜的火车,怎么可能 ……” “有什么不可能的!”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李可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真不明白在小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爱哭过,可现 在长大了却反而没有小时候坚强呢?不,我不能回头,我不要见他,我不该相信他 的,是他的介入让我和穆鹏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对,我永远都不要再见他,我 现在谁也不相信! 刘听寒默默地绕到了李可的身前,轻轻地托起了李可低垂的小圆脸,拨开前额 几缕被汗水打湿的长发。 “你……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高兴的吧?呵呵!”刘听寒慢慢擦掉她脸上的 泪珠,微笑着说。 “你走吧!现在就走!”李可瞪着他,小声地从嘴缝里挤了出来。 “干嘛呀,开玩笑不带这么开的好不好,嘿嘿,快把鼻涕擦干了,脸都哭成小 花猫了,要是让警察看见以为我是人贩子呢非抓我不可。” “你别碰我!让你走,马上走现在就走,你别问我为什么,我不想见到你,你 要再不走我骂人了,听见没!”李可打开了刘听寒为她擦泪的手。 刘听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莫名地看着眼前的李可倔强的表情,两个人对视着, 几分钟之后,刘听寒才尴尬地一声苦笑,转身重新向候车厅走去。 李可目送着他的背影,在人丛中若隐若现,终于在即将消失的那一刻他停住了 脚步,但却没有回头,消瘦的身材在烈日的照射下显得是那样的单薄和无助,最终 在一辆货箱车从两人之间驶过之后,他,不见了。 李可踮起脚尖,努力的向远处望去,却什么也没有了。她落寞地站在原地直到 下午四点,任凭烈日灼烧着她白皙的皮肤,但她纹丝未动。究竟为什么?李可自己 也不知道,内心有两股莫名的力量在向相反的方向拉拽着自己,痛苦着,后悔着, 矛盾着,更是害怕着,他怕因此一天,他和刘听寒的一切也将万劫不复。 之后在家的这些日子里,李可再也没有收到刘听寒的短信或者电话。她原本想 给刘听寒主动打的,主动认错,也许事情就会好的多,可是几次的拿起手机,却又 几次的犹豫不决,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强扭着自己顺其自然的快乐去变成日夜相 思的痛苦,每次想念时千遍万遍的告诉自己我不是爱他我真的不是爱他我只是习惯 了有他,可是簌簌地眼泪戳穿了虚伪的谎言,习惯意味着依赖,依赖则意味着深爱。 如若谁都不肯承认错误,感情将会一错再错,错到无药可救,错到两个人成为最熟 悉的陌生人。 在这时,林佳嘉给了李可许多的安慰。她知道了刘听寒去看望李可的事,对刘 听寒的举动非常感动,希望李可用正常的心态去面对她和听寒之间的事情,感情有 冲动,但也要有理智,勇敢去面对,自己的爱情要敢于去把握。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李可回到了北京,开始了大二的生活。像过去一样,每 天都和舒晓娇林家嘉疯玩在一起,再加上欧阳川和王腾,五个人时常共同出没于学 校的各个角落,无孔不入,无恶不作。但再怎样一起李可都是落单的一个,譬如有 时五个人一起在学校食堂吃饭,每桌都是四人座位的,林佳嘉觉得李可自己太孤单 了,就把王腾踹到旁边的桌上,让李可坐到自己的身边。王腾自然不会介意这个, 但李可总觉得过意不去,干脆以后他们出去玩,自己找个理由推脱掉,躲在宿舍里 上网解闷。当然欧阳川和舒晓娇也主动张罗着给李可和刘听寒创造条件,但两个人 见面却什么也不说,互相笑笑,却又各自说有事走开了。 时光依旧飞逝,秋天扔下一地枯黄的树叶和干草,悄悄地离开了。每年的这个 时候,学校会举办艺术节,其中的重头项目则是一年一度的校园歌手大奖赛。据说 今年学校特别重视这次活动,获得头名的选手不仅仅可以申请学校二等奖学金,更 有可能在明年的校庆晚会中与某台湾知名巨星同台献唱。刘听寒在去年的时候曾经 参加过并且通过了层层选拔,最终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在今年他更是被大家看 好,因为去年的第一名当时已经大四了,现在早已毕业。 由于今年参赛人数众多,初赛被安排在体育馆内举行。虽然参赛选手的实力参 差不齐,但千余张座位已经占去大半,很多都是亲友团和啦啦队,当然,还有一小 撮儿是刘听寒的“粉丝”团。刘听寒抽签获得了倒数第四个上场的机会,他报名了 一首英文歌,在上场前,他把伴奏盘交给了音乐师。 初赛并没有什么炫丽的灯光和舞台效果,只是照明的灯光而已,因此站在台中, 舞台下的人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刘听寒来到中间,台下顿时掌声一片。安静下来后, 突然台下有人高喊一声“寒寒加油”,刘听寒放眼看去,在不远处的方阵中,舒晓 娇站起身子,振臂高呼。刘听寒微微一笑,向她挥了挥手,但视线正准备撤回来的 时候,他惊呆了,在舒晓娇的身边,李可红着脸撇着小嘴傻傻地盯着自己,柔弱地 目光下饱含着深情地期待。 刘听寒赶忙把精力集中回来,但心里却默默地暗想:她为什么会来?我们躲对 方还来不及,却肯为我来加油?从她的表情能看的出,她似乎不讨厌我,可是为什 么在暑假的时候她却……难道,难道是我们太固执太任性了?不明白,我该怎么办? 正在思索着,前奏响起了,刘听寒镇定了一下,尽量的将表情回归自然。可当 前奏已过该张嘴的时候,他却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声未出,甚至连麦克都没有放到嘴 边。 音乐师停止了音乐,向台上的刘听寒摊开双手比划着,刘听寒只是回了一个抱 歉地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台下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猜测着,惊呆着,李可 和舒晓娇也紧锁着眉头,开始为刘听寒着急了起来。 刘听寒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向李可看去。两个人四目相交,不知所措的李可突 然明白,是因为自己来到了现场所以刘听寒才走神的!不,我不该影响他的,我还 是走吧,至少我先离开现场比较好。李可想罢,转身向门外跑去。舒晓娇疑惑着追 了上去,用力的拽住李可的手,两个人在过道上小声地交谈着。 刘听寒看到了这一切,拿起手里的麦克,轻声地说:“李可,别走,让我为你 唱一首歌吧!”他说完后环顾台下,在第一排发现一位同样参赛的选手怀里抱着一 个吉他。刘听寒向他伸出手,那位同学爽快地递到了台上。 刘听寒把麦克固定在支架上,抱着吉他,哽咽着说:“我写了一首歌,是为某 个人写了一首歌。我想过,如果这次比赛我还能够有幸进入最后的决赛,我再唱的。 但是今天,我想提前把它唱出来给大家听,给你听,不管我们的未来怎么样,就让 它成为我们两个的见证吧,歌的名字叫《爱在明天长大》。 李可半转着身,站在过道上吃惊地向台上望去,窘得发红的脸已经不顾身边的 观众对她的支言碎语,很显然,刚才的逃跑和刘听寒的一句“别走”使她成为了全 场的焦点。李可攥着舒晓娇的手,紧紧地攥着,汗水浸出了手心。 走到路的尽头 花丛一片却找寻不到你的身影 回想昨天看到你那微笑的眼睛 那么美丽,却不再回头 爱是谁的拥有 眼泪再多但今天过后恨已难收 如果我们只是彼此成长的营养 我们长大,别让爱长大 曾经走过青涩的过去把记忆留下写成唯美的诗篇 如果我们还快乐 为什么要假装逃避视而不见 假如明天现实的残忍让我们分离撕掉年轻的笔记 青春永远会不在 别去让回忆褪色悔恨古稀 简简单单在一起 回到那片花海 牵你手不离不弃 让爱永远在明天长大吧 …… 清脆的吉他声弥散在空气中,随着歌声的结束慢慢地消逝,藏进了听者的心里, 打动了每一颗能够谅解的心灵。一首稚嫩的学生歌曲在现在看来,这是最发自内心 的音乐,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歌声。在几百人的欢呼声中,刘听寒慢慢地站起身, 向李可腼腆地一笑,走进了后台。李可抱着身边的舒晓娇,泣不成声。 最后的打分时刻到了,经过评委的审议,刘听寒的报名歌曲和现场演唱的歌曲 完全不符,取消比赛资格。台下观众顿时嘘声一片,尽管许多人从未相识,但身处 这样的场景,所有的人都觉得如此决定未免太不近人情,能够发自内心的、不造作 的音乐才是好的音乐,而刘听寒的这首歌恰恰如此。于是大家纷纷起身,用退场表 示了抗议。 夜晚来临,寒风习习,李可和刘听寒重新回到了熟悉的操场,一圈一圈的走, 甜蜜的倾诉着彼此内心最思念的话语。 “对不起,也许我今天不该去现场的,害的你连复赛都没进去。” “不是啊,你不去我也不一定会进,除非我得被那几个评委老头潜规则,哈哈。” “讨厌!跟你说话不出三句肯定就没正经的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改过。” 刘听寒想了想,“我们认识也快一年了……好快。我还记得跟你要手机号的情 景呢,清晰的像昨天的事情一样。” “嘿嘿,早知道今天会跟你丢这么大的人当初就不该给你的,好几百人在现场 呢你都跟我点名道姓,不知道我会害羞呀。” “得了吧,你没看见现场的那些女孩们那叫一个羡慕,我要是女主角有个这么 好的男孩子感动我我肯定会爬上舞台深情地吻他一口,然后跟随他一辈子。” “你还真不要脸,美的你!” “少废话,跟不跟?” “跟!”李可说完,小脸羞地红红的。刘听寒看着她晶莹的眼睛,慢慢地拉起 了李可的手。 刘听寒低声地说:“别人都说咱俩不合适,说咱俩性格太像了,其实这话也没 错。就如这几个月所经历的,我们都那么任性,宁愿熬着也不愿意去承认自己的错 误,一天天的摧残着原本我们筑下的根基,伤害着对方,也伤害着自己。我们都没 有经历过多么刻骨铭心的爱和恨,在黑暗里我们都在努力的寻找出口,难免的错误 需要的是谅解和关怀,而不是吵架甚至分离。两个人牵起手才不怕黑,让我们永远 在一起,一起去走幸福的路。我保证以后不再那么固执,我会做你的雨伞,做你的 拐杖,做你的小秘,做你的提款机,我要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李可两眼一弯,侧过脸庞靠在了刘听寒的胸前,“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责怪自 己,可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去承认这是我的过错。我心里清楚我真的开始离不开你了, 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敢再面对你,怕你嫌弃我,怕你不理解我。佳嘉时常劝我, 她说两个人在一起磕磕绊绊总是难免的,你莫名的向人家发脾气,怎么去让别人谅 解你呢。听寒,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对不起,我过去有过的错你会原谅我吗?我以 后不会了,好不好?” 刘听寒顺着李可的长发将手轻轻地滑落到她那纤小的臂膀,“有什么能使我不 能原谅你呢?不论是昨天的,今天的还是明天的,因为爱你,我包容你的一切。” 李可双手环抱住刘听寒,越来越紧,许久没有放手。 李可又重新找回了过去的欢乐,刘听寒的细心照顾和幽默调侃让李可每天合不 拢嘴,用刘听寒的话说则是“就你门牙漂亮,天天漏外头”。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上 自习一起去玉渊潭公园滑冰,不论何时,刘听寒都会拉着李可的手,遇见熟人时都 会揽着李可的腰骄傲的告诉别人“这是我女朋友!”李可也乐意他在别人面前这样 的称谓,只是有时在欧阳川和王腾等熟人面前刘听寒会叫她“老婆”,事后李可总 会去纠正,李可说“现在还不是,以后是了会让你叫个够的。”刘听寒也不会因为 一个称呼就大动肝火,一笑了之了。 寒假前的某一天,李可的电脑坏了,要拿到中关村去维修。恰巧那天寒气逼人, 刘听寒陪着李可,抱着机箱,去了售后服务部。经过检查,当天就可以修好,但要 等待四个小时,若是先回去就把时间都浪费路上了,于是决定附近随便逛逛,把时 间打发掉得了。 走在马路边,刘听寒紧紧的攥着李可的手,随意的看着路旁的高楼,打算找一 家商场消磨一下等待。 “哎,我说你手怎么总是这么凉啊?”刘听寒疑惑地看着专心走在路牙石上的 李可问道。 李可蹦了下来,“我说帅哥,亏你还这么细心一人呢,这么多天了才发现呀。 我从小就这样,没事。”李可刮了一下刘听寒的鼻子。 “哦。知道了,冷血动物。” “才不是呢。哎,听说手凉的女人没人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嘿嘿。”李可 摆弄着手指头,撒娇般地说。 刘听寒只是笑了,什么也没有说,拉起李可的手握在掌心中,一起揣进了自己 的衣兜。 傍晚时分,两个人踩着昏黄的灯光回到了学校。天上开始飘起零星的雪花,散 到地上如害羞般瞬间不见,化成清水躲进了青石的缝隙中。刘听寒送李可到了女生 公寓的门前,两个人停住了脚步。 “谢谢帅哥,今天又帮了我一个大忙!”李可嬉笑着说。 “老说谢谢,都听烦了,有没有别的奖励方法了?” “你叫刘听烦呀?谢谢都不愿听了,那想让我怎么样?” “以身相许我挺想试试。” “讨厌吧你!这事你就甭惦记了,别心术不正。看不出来你文质彬彬的倒是一 肚子坏水儿,还是改邪归正,重归正途吧!” “嗨!这么一优秀青年就被你玷污了。你能跟我是你的福气知道吗,那话怎么 说来着,‘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质高’,你现在在进步,进步懂吗?” “哇塞!发现你嘴贫都能贫出文学色彩来,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 赶紧招了吧!” “可以啊,亲我一口就告诉你!”刘听寒嘻嘻地笑着。 “又臭美,无缘无故的想占我便宜你当我是白薯啊。不给。嘿嘿。” 刘听寒用脑门轻轻地磕了一下李可的脑袋,笑着从背后拿出了一幅白色的毛线 手套,手腕那儿还有一圈淡淡的碎花。 “喏,送你的。” 李可看着刘听寒坏坏地笑,眼泪顿时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你……你什么时候买的?” “逛商场你上厕所的时候。”刘听寒捧过李可的手,细心地带了上去,“记住, 自己的时候就没人给你暖手了,带着它,别再跟别人说‘手凉没人疼’的话了。哎 呀,有点大了,女人怎么能长出这么小的手……” 李可把嘴直接堵上了刘听寒双唇,两个人深情的搂在一起,闭上双眼,让爱顺 着唇齿,滋润到心田。 几分钟后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李可红着脸,躲在最爱的人怀里,偷偷地笑着。 “你笑什么呀?” “没……没什么。” “别得了便宜卖乖,”刘听寒笑着说,“这是咱俩第一次吧,得,被你给明抢 了。” “讨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话到你嘴里都不是好话了。” “那我说‘我爱你’你相信我吗?” 李可双手揽住刘听寒的脖子,甜甜地一笑,亲吻了一下刘听寒的脸颊,抱起机 箱匆匆跑回了宿舍。 那夜,雪下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