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回到住处的时候,苏妍在接电话,见我回来了,匆匆挂掉了。 苏妍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同在这座城市上大学,我们刚合租这个一室半的房子没 多久。苏妍不是那种特漂亮的女孩,但是看起来却有种安静的平和美,容易让男人产生 保护欲望。不过在大学毕业时,她处了三年的男朋友去了深圳,本来两人说好在他工作 稍微稳定时,苏妍也要去他那里的,谁知刚半年的时候,就他就和一个女人有了不清不 楚的关系,因为这件事他们分手了,苏妍没有去深圳。后来就跟我一起租了这个房子。 苏妍跟我说,她今后就要跟爱情绝缘了,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了,那三年她已经耗 尽了所有的爱。但是我觉得她迟早会遇到爱情的,而且最近我更加肯定起来,她已经走 出了刚分手时的悲伤,眼睛里还不时闪出亮亮的光。而且从她刚才挂电话的感觉,我敢 肯定是一个男人的电话。 “钓到大鱼了?”我调侃道。 “是徐明川。你们怎么吵得这么严重?”苏妍问。 “早晚的事,早了比晚了要好。总是这样下去,对他也不公平。”我长出了一口气。 “那你不会真喜欢上赵英泉吧?” “呵呵,不会的了。” 我没想过自己将来会跟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 没过几天,泉哥打来电话约我晚上去吃火锅,我欣然赴约。泉哥吃火锅的样子,还 真有点大哥的残余风度,额头上渗出了细微的汗,汗潮在疤痕上,辛辣使他挑动眉毛额 纹起皱的时候,那道疤更显清亮。 火锅店很火,停车位少,我们来的时候把车停在了旁边一个破旧小区的胡同口了。 我们带着火锅的热度去那里取车,还没走到车跟前,从四周突然冒出来三个人,正对面 的矮胖矮胖的,左右两边都是很壮实的男子。 泉哥立刻警觉起来,跟我说:“没你的事,赶紧走开。” 这里没有路灯,黑乎乎的,虽然看不清那三个人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一种杀气。 我往泉哥身边靠了一下。其实我心里很害怕,但是却不愿意走开。 “赶紧走,没你的事!”泉哥命令我,我没动。 “想不到三年之后,你还是个多情的种子。”矮胖子哈哈大笑。 “我也想不到你会提前出来。”泉哥也笑了。 “我出来了,就是要找你算账的,咱们也到时候该清算一下了。”矮胖子凶狠地说。 “那好。不过别为难女人,让她走。”泉哥指着我。 “我不走!”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立刻插嘴。 矮胖子又是一阵大笑,说:“三年前你靠着老大,三年后你居然还整出这么个女人 来替你挡着,看来这三年你也没啥儿出息。” “要算账就别那么多废话。”泉哥转向我,“没你的事,走开!” 虽然很黑,但是我依然能感觉到泉哥说话时眼睛里冒着光。我知道泉哥怕我受到伤 害,可是对方三个人,而且又是有备而来,如果打起来,泉哥一定会吃亏的。自己就别 再给他添乱了,我闪到了旁边。我走开几步,两个高个子就冲了上来,直奔泉哥,然后 那个矮胖子也冲了过来,三个人打泉哥。 从来没见过这种拼命打架的事,吓得我浑身直哆嗦,心也缩成了一团,不知所措。 这时矮胖子被泉哥踢中了腹部,倒在了地上,两个高个子也没有占到上风,同时泉哥也 被踢中了好几脚。矮胖子从地上爬起来,从腰里掏出一把刀子,在夜里发着寒光。我不 由得惊叫起来,泉哥听到我的惊叫,感觉到了事情不妙,及时地躲闪了,但还是被矮胖 子划到了胳膊。 这时我发现不远处有一堆垃圾,好像有砖头之类的东西,我踉跄跑过去看见一根方 形木棒,拎起来就向矮胖子挥过去,也分不清谁是谁了,除了泉哥之外,我一顿乱抡。 没想到第一下就打中了矮胖子头部,当场昏厥过去,两个高子也受了伤,泉哥又借机还 手打了他们,两个人都被撂倒了。木棒从我手里脱落,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泉哥用手试了试矮胖子的鼻息,对两个高个子说:“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去,他只是 被打晕了。”两个人哼哈答应着。 泉哥扶我上了车之后,又扔给他们一打钱。 车驶上了正路,泉哥问我:“你没事吧?是不是吓着了?” “嗯,没事。”我机械地答着,心里还有点后怕。 借着路边闪进来的霓虹灯,我才发现泉哥的脸被打得红肿了两块,特别显眼,而且 右臂衣服破了,周围被染红了。 “你胳膊流血了,我们赶紧去医院啊。”我急忙伸手欲帮泉哥。 泉哥制止了我,说:“没事的,刮了一块皮,包一下就好了。” “他们那么多人打你,说不定有多少地方都打坏了。” 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去了医院,并没有伤得特别重,只是把伤口包扎了一下。 从医院出来,泉哥跟我说:“如果今天没有你,说不定今晚上我交待在那儿了。” “他们都是什么人啊?”我问。 “都是以前的事了,恩恩怨怨的。”泉哥一句带过。 “那你当时怎么不跑啊?他们那么多人,你会吃亏的。”我不理解。 “跑?能跑哪儿去?什么事都得有个交待。” “搞不懂你。”我有点气闷。 “都是以前欠下的,还说它干啥。你以后千万别这么傻,万一伤着你怎么办,今天 是幸运。” “你刚才不是说今天多亏了我嘛,这么大会儿又埋怨我了。”我对于泉哥不肯跟我 说以前的事,耿耿于怀。 “哪有的事啊。” 这时我才想起来泉哥扔给他们钱的事,不禁更加惊奇,我问:“他们打你,然后你 还给他们钱?” “唉,没有钱他们使啥看病去啊。” “明明是他们先动手的啊,在法律上最多咱们也算是正当防卫的,所以把他们打成 那样是罪有应得。我们应该报警的。”我有点义愤填膺。 “你幸好没报警,要不然他还得被抓进去,弄不好再判个一年半载的。”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人家都要你的命了,你还在替人家想。”我把头扭向车窗 外。 泉哥也没有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