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是怎么想的,是一个落水的孩子抓住了救命的绳索,还是 自己的好奇心怂恿了自己,或者是其他原因。如果说我就是童话中的那个公主,但是我 不知道泉哥是不是拯救我的王子。反正我被一种莫明的感觉充斥着,像涨满了气的气球, 飘向美丽的蓝天。 我喜欢缠着泉哥,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跟在他身边。周末央求他陪我去逛街,泉哥好 不容易才答应下午两点以后能陪我,我本打算去地下商场买衣服,泉哥说不去那种地方, 而我清楚自己没有那么多的钱去大商场消费。泉哥直接开车到了大商场,领我逛各种专 卖店,我犹豫着试穿了几件,他认为我穿着挺好看的衣服,就让服务员给包了起来,出 来的时候他结了账。其实我包里根本就没那么多钱。 我们从一楼路过的时候,我看到一些珠宝柜台里有着各种美丽的钻戒,不由得多看 了两眼。一家卖玛瑙的柜台有一个别致的琥珀情侣项链,里边镶嵌着一只小蝴蝶,正安 祥而眠,特别漂亮。我想起了小时候,用马莲编的戒指套在食指上,再摘一朵马莲花吹 着响哨,偶尔一只蝴蝶飞过,欢跳着追逐而去。 我在展架上取了一个DM折页拿走了,上面有一段介绍琥珀来历的文字,传说人鱼公 主因叹息与王子的悲恋所流下来的眼泪凝固后,就成了半透明的眼泪。琥珀象征着美好 的爱情。我在车上给泉哥读了这段文字,他不置可否,一笑了之。 倒不是在暗示着让他买给自己,只是那是一种渴望与企盼。就像结婚时戴着的戒指, 只是承载了幸福一样,其实戒指值一百块还是一千块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们一起吃了晚饭,我提议一起出去兜风或散步,他说还有事,开车送我回去了。 我们每周能见三四次面,每次时间都不长,他总是忙忙碌碌的。 我打开门的时候,见苏妍还没有回来,我随口说:“苏妍还没回来。” 泉哥笑了一下,把我搂进了怀里,说:“想我了?想我了就明说啊。”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呀。”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在暗示他。 “快点进屋,给我好好睡觉。”泉哥吻了我,匆匆下楼走了。 我看着他消失在楼道里,又跑到阳台上看着他。他嘴里已经叨了一支烟,长长地吸 了一口,钻进了车里,开车走了。刚才他周围腾起的烟雾,也一直缠在我的脑海中,挥 之不去。我总是产生这种不该有的想法。 我洗漱完毕早早地睡下了。没多大一会儿,电话把我吵醒了。是苏妍打来的,说徐 明川喝多了,就在马路上坐着,谁劝他骂谁,让我过去。 我到那儿的时候,苏妍和另两个同学在劝徐明川,见我来了,都闪开了。我感觉徐 明川并没有真的喝多,他在借酒闹事,就是想把我折腾来。 “大半夜的,在马路上干什么啊?”我问。 徐明川打着酒嗝,不理我。 我不想给他难堪,对那两个同学说:“风吹吹就会好了,你们俩把他送回去吧。” 他们去扶徐明川,徐明川还是不耐烦地说:“你们干什么啊?我,就在这里坐着, 我坐着还不行啊。” 我咬着牙看着他的熊样,苏妍则小声地跟我说:“他真的喝多了,刚才都吐了。” 我耐着性子,说:“你看看这么多人都在这儿陪着你呢,有什么事酒醒了再说,别 在这儿耗着了。” 徐明川还是不理我。 “是啊,快点回去吧。”苏妍去拽他,被他挣脱开了,可苏妍仍在不断地劝他。 我见那两个同学满脸的无奈,跟我们都不是关系特别深的,估计刚才徐明川一定说 了些难听的话伤了人家。我就让他们俩先走了,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大半夜的在这里整什么事啊,要想装英雄也别借酒啊。快点地,我和苏妍一起送 你回去。”我说了一大堆话,徐明川还是不答理我,我就去架他的胳膊,想拽他起来, 没想到他竟用力地甩开了,打到了我。苏妍尴尬起来,说:“你干什么啊。”我望着苏 妍突然醒悟过来,一定是今天苏妍跟徐明川提到了我和泉哥的事,否则他不会这么大的 反应。 “你有种就在这里坐一晚上,别动地方。”我拽着苏妍,上了出租车,苏妍则坐立 不安,唠叨着怕他出事,她要留下来照看他。 以徐明川的性格,我就是劝说一夜可能也整不动他,而苏妍的态度又宠坏了他。我 也怕徐明川出点什么差池,让出租车又绕回去。返回没多远,就看见徐明川落寞地走在 人行道上。 苏妍飞快地跑下车,见他们两个在一起,我一个人坐车回去了。第二天苏妍跟我说, 整个晚上徐明川一句话没跟她说,问我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我告诉她他就是那种性格的 人,以后多关心他就没事了。 果真不出我所料,徐明川又找我的时候,验证了我的猜测是对的。苏妍为了让徐明 川对我彻底死心,特意提到了我和泉哥的事,谁知适得其反,徐明川竟借酒闹事。 “那天晚上你就不怕我真的在路上被车撞上吗?就把我扔下不管了。”徐明川问我。 “你不就是想见我吗?想折腾我吗?我不是去了嘛,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一针见 血地指出来。 徐明川苦笑了一下,说:“你觉得你们俩合适吗?你……” 我打断了他的话,说:“我不想提这件事,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会后悔的,那种人就是玩玩,图一时新鲜。” “不要在我面前说他的不好,我受不了。鞋合不合适,我心里清楚。” “清楚?真搞笑。等你后悔了,就晚了。” 我们这次谈话不欢而散。不过他的话确实刺激到我了,也提醒了我。我在内心深处 问自己:我爱他吗?他值得我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