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期间,妈妈问过我有没有男朋友的事,我搪塞着说同学朋友给介绍过几个,但是 没有中意的,可能缘份未到呢。我很害怕亲朋好友唠叨我的婚姻大事,不知道该说些什 么,经常的说慌后来就形成了习惯。 关于我和泉哥的事,只有那么三个人知道,苏妍,徐明川,还有一个要好的朋友。 我不敢带泉哥出席任何活动,也不敢把他介绍给身边的人。 没过多久,秦月的父亲病得很严重,就请了一周的假,去了生活在另一个城市的哥 哥家照看父亲了。这一周里,泉哥天天呆在我那里,像真正的老公一样照顾着我。每天 下了班我都像小鸟儿一样飞进他的怀抱。我们两个人像过节一样庆祝如此无忧无虑的神 仙眷侣生活。 到了第六天的时候,那天正好是周六。清晨的阳光打在窗帘上,使桔黄色的布更加 艳丽起来。泉哥起身拉起窗帘的一角,伸了个懒腰。我看着他裸露的结实后背,泛着光。 不过右肩胛骨处的一条长疤,使平滑有了断层。泉哥给我讲过他身上每一处伤疤的来历。 现在只剩下这一块,他不曾跟我说过了。 泉哥递给我一杯水,我亲了他一下,喝了几口,说:“亲爱的,真甜。” 泉哥嘿嘿地笑着。我知道他是很得意的。在认识他之前,我一直是喝饮料的,矿泉 水也很少喝的。我尤其爱喝可乐一类的高碳酸饮料,我喜欢一切刺激的东西。可是泉哥 硬是把我给培养过来了,他说喝烧开了的水对健康是最有好处的,然后经常给我烧开水 并倒给我喝,有的时候也泡茶。看着他泡茶时的专注神情,真的很难想象他曾经是个在 社会上打打杀杀的男人。 我之所以喜欢上白开水,不是因为健康的关系,而是因为我真正地爱上了泉哥。 “还不起来啊?嗯,小懒猫。”泉哥问我。 “小懒猫的生物钟才到早上六点。”我把被子拉过头顶,又要睡。 泉哥掀起被子,身子压上来,拽了一下我的耳朵,轻啄着我的额头,说:“快点起 床吧,要不然打屁股啊。” 我总是会因泉哥的偶尔温柔而缴械,乖乖地起床了。 我们吃过早餐,便开车去他的铁哥们小路那里取货,是他拖小路从广州捎回来的衣 服,快到他的服装店时,我下了车在路口等他,我看见他停好了车子,两个服务员和他 一起把货物拖进了店里。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却让我觉得隔了几生几世似的。 我们回去的时候,正好途经他家住的丽景花园小区,我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想看 看他的家是什么样子的。于是我说:“泉哥,我们去你家看看啊。” 泉哥看了我一眼,没理我,以为我在胡闹。我继续央求说:“就去看一下,还不行 吗?就呆一会儿就行。” 泉哥的脸色马上变了,有点不耐烦,说:“那有什么好看的。” “哎呀,我就是好奇嘛,你老婆又不在家,怕什么吗!”泉哥对于他和他老婆的事, 总是躲躲闪闪的,我知道他怕提他老婆触动了我敏感的神经,可是他的态度有的时候让 我觉得是在保护他的老婆,所以我更加生气。女人的醋意不分时候不分地点甚至不分事 件的,而胡扰蛮缠也可能是女人的天性。 泉哥见我一脸的阶级斗争,可能也认为反正他老婆不在家,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妥协了。我们马上就到了他家楼下,泉哥还跟我强调说:“我可跟你说好了,你自己 要上去的,如果你要是反悔了,到时候可不许乱撒气。”我看了他一眼,心想那可不一 定,不过还是给他吃了个定心丸,说:“我知道了。” 进到屋子里,我有点吃惊。玄关处是一面镂空的木制隔断,保持着原有木质的色泽。 房间里的柜子、案台、餐厅的桌椅全是简约的式样,一大组乳白色的沙发与深灰色靠垫 和深色的椅榻,以及一些色彩鲜艳的瓷器和插花的衬托,随处可见精致、舒适。尤其是 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在室内平和地行走,让人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这时我见到了墙壁上泉哥和秦月的结婚照,泉哥的唇还贴在了秦月的面颊上,眼神 迷恋而甜蜜。我的心情立刻降到了零度以下。泉哥也马上觉察到了,说:“看过了,我 们走吧。” 我的倔强又上来了,说:“急什么啊,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了。”然后一屁股陷进 了沙发里,胡乱地想象着他们平日里恩爱的场景。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在给自己难堪, 自己在为难自己。难道这是女人的天性么?我自己也想不通。 泉哥坐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我斜眼看着他,突然间认为其实这里的一切应该属 于我,我一定要成为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想到这,我不由自主地扑到泉哥怀里,用力地 吻他,开始他吓一跳,然后马上回应着我,我们两个都倒进了沙发里。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秦月推门进来了。泉哥迅速弹了起来,脸色马上 变了,人僵立在那里,不知所措。我也有点懵了,急忙整理衣服。我看见秦月的泪水像 断了线的珠子流出来,就像老天爷得了重感冒了,那样下着雨。 我逃了出去。我刚到楼道,就听到里边号啕大哭的声音,犹如一声惊雷,我的身体 抖了一下,顺着扶手匆匆跑下楼。 我的心里乱乱的,曾经在心里想过无数次与他老婆对抗的情景,我以为他老婆不但 会破口大骂,甚至会打我几个耳光,但是都没有,我只见到了她无力的泪水,这泪犹如 钢针,刺着我的心。我甚至想到她的痛,就如同我母亲当年的痛是一样的。 在这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是罪恶的,龌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