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古历正月初七 电话铃响起的时候我正在刷牙,苏娟接起了电话,她说,好的,他马上就到。 然后对我说,是琳琳那丫头来的电话,说车子等在楼前了。 我点点头加快了洗漱速度。 苏娟问了句,琳琳也上案子? 我吐掉漱口水说,是啊,嫌疑人是个女的,叫刘香香,记得我和你说起过的, 我的一婚前好友呵呵。 哦!她?她出了什么事? 我没做声,用毛巾擦着脸看她一眼,笑笑。 苏娟也笑了下,似乎在为自己的多嘴不好意思,她指着餐桌说,把那个吃了吧。 我看到桌上有杯牛奶和两个煎蛋,都还冒着热气。 我说你知道我从不吃早餐的。 今天出差吗不是?吃了吧。 我说出差也不吃,你替我吃啊老婆。 苏娟摇摇头说,你沾上的坏习惯就从没有能改的。然后把我的皮夹克和挎包一 并递给我,包里有她为我准备的生活用品。 我穿好衣服拎着包打开钟奎的房门,那小子正侧着身子呼呼大睡,脸上笑眯嘻 的不知正做什么美梦。我悄声说,这小子不知昨晚啥时睡的,瞧那小样。 凌晨三点多才睡呢,都是你惯得他。 嘿嘿,就让他有个欢乐的无忧无虑的童年吧,这小子能给我们当儿子是咱俩的 造化,呵呵。 我关上钟奎的门接着说,遗憾啊娟子,昨晚我喝多了,不然非送你上了云端不 可……哈哈,听说过没?有个家伙走在街上被一阵风吹跑了帽子,那家伙撵了半天, 眼看着帽子飘到空中去了,恰巧他那时站在一家的窗户底下,屋里小两口正办那事 呢,只听男的问:爽吗?女的答:恩,爽哎。男的又问:咋个爽法?女的不好意思 地说:上了天了耶。窗外那老兄一听乐了,大呼小叫着接上茬说:嗨——你到了天 上别忘了把俺的帽子给捎回来啊,拜托啦! 我一边哈哈一边打开房门,苏娟在身后嗔道:快滚吧你个没正形的,在外面一 定要小心! 我转回身来挤眉弄眼地洋了一把,送她一飞吻。 楼前停着的是一辆日本产的三菱越野车,墩壮得看着就让人放心。我刚走到车 前,琳琳就笑吟吟地从里面为我打开了车门,我侧身跨上去挨着琳琳坐下,把挎包 扔到后备厢里。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江宁扭头问我,睡得好吗兄弟?然后示意司机开车。 我说还凑合了老兄,就是耽误那天伦之乐了哈哈,喝高了个鸟的。你呢? 哈哈,咱俩差不多。说着似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掰了下车内的后视镜,使那角度 让前排的人看不到后面。妈的,这家伙的心思够缜密的。 我看了琳琳一眼,丫头脸上隐隐有些倦容,正襟危坐目视前方,见我看她也没 转头,只在嘴角挂了一丝微微的笑,丫头一夜间好像成熟了不少。 车子很快驶上了大路,江宁没话找话地说,立秋你的酒量很惊人,我们喝过多 少次了,可一次也没试到过你的底。 呵呵,彼此彼此了老兄。想了下我又说,其实除了特殊体质外,男人的酒量都 差不多,所谓酒量的大小只不过是一个男人胆量大小和控制能力强弱的体现。敢喝, 又控制得了自己的言行,这就是大酒量。从酒品看人品这话不无道理啊,工于心计 的人不见得不会狂喝,那得看他的需要,可生性豪爽的人见了知己你想不让他豪饮 都难,那是秉性使然。不过,就是控制能力再强真喝多了也难保不乱。 江宁一直缓缓点着的头突然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缓缓地点起来。 琳琳已悄悄把脸转向了我,我视而不见,用一种啦家常的口吻说:记得有次我 一生意场上的哥们拉我去陪一工商局的头头吃饭,到了吃饭的地儿那头头坐出租来 了,身边还有个女的,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很清秀,神情也蛮端庄的。那头头 只含糊不清地介绍她是小赵,小赵连忙微笑着说她是那头头的下属。呵呵,从喝第 一杯酒起,那头头两眼就光芒万丈地盯着那女的瞅,我们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听不见。 酒过三巡之后,那头头开始有意无意地摸人家的手,拍人家的肩,那女的脸红红的 没一点迎合的意思,我和我那哥们都看明白了,哈哈,还没上手呢这是。结果没用 我们劝,那头头自己就把自己给灌了个八成醉。往回送他们的时候我那哥们怕我不 知趣,特意嘱咐我坐在副驾驶座上。车子跑起来不久我就听到后面那头头的喘息声 越来越粗重,后来简直就像他妈一架鼓风机在呼呼地吹了,再后来那女的声音颤颤 地对我那哥们说,请,请你停一下车子。我那哥们没听见似的继续开他的车,那女 的呼一下就把车门推开了,尖着嗓门大喊:请你停车!这回我那哥们没敢再装傻, 一脚把车子踩到路上了。那女的冲下车一边低着头往路边跑一边把手从背后伸到衬 衣里面——大概是什么扣子开了吧?呵呵,能在工商局混个头头应该有点控制能力 的,可酒是他妈的色媒人,能乱性啊。所以——我伸手拍了下司机的肩:兄弟你停 一下车。司机疑惑地唔了一声,把车缓缓停在了路边。我笑着对琳琳说:所以丫头 你最好和江大队换一下位子,我昨晚的酒还没全醒呢哈,省得我出洋相你受罪,哈 哈哈哈。边笑边极快地给琳琳使了个眼色。 琳琳稍一愣怔,旋即推开车门跳下车拉开前面的车门咯咯笑着对江宁说,下来 吧江大队,看他敢不敢……那个骚扰你,嘿嘿。 江宁一边下车一边嘟哝,你呀,你这个钟立秋,不光能白话,事还他妈的特多。 看着江宁多少有点灰溜溜的神情,我心中不仅泛起一丝愧疚,我知道江宁在对 女人方面不会对我有什么恶意,这年头只要不存在官场利害,你勾引的又不是他的 姐姐妹妹大小姨子各色人等,谁有工夫管这鸟事?再说昨晚我醉意朦胧之时是他嘱 咐琳琳送我回去的,要出什么事早出了,我此时的做法甚至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可我必须这么做,因为我知道在香香这个案子上他和市局张副局长,梁支队长还有 我们冯局明显对立于徐映川精子之流,如果单纯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我自会义无反 顾,就算被扣个公报私仇的帽子我也认了。可世事复杂,我实在搞不清他们这两湾 水各有多深,里面都隐着些什么货色。我可不愿做任何人的牺牲品,一朝遭蛇咬十 年怕井绳,我怕了,我怕再被哪帮政治流氓给日那么一下子,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喜欢明媚的阳光清新的空气,我喜欢贤惠的妻子聪明的儿子,我喜欢纯情的琳琳 还有那个目前我只知道她多愁善感的静儿,我不能让我喜欢的这一切因为我的倒霉 而染上晦气。我的意图在于告诉江宁:我钟立秋并不是个只知道干活的大傻蛋,你 掰了下车内的后视镜我就知道你想了些什么,俗话说你一翘尾巴我就知道你拉什么 屎,千万别随便往我身上捅刀子,当心我溅你一身血。没办法,自我保护是一切动 物的本能,我当然不能例外。 江宁在我身边坐定后司机重新起动了车子,我掏出烟递给他一根:嘿嘿,说别 的都是胡扯淡,这样咱们抽烟说话都方便嘛。 知道你家伙点子多。江宁的神色很快悠然起来,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妈的你 昨天也不给我个明白话,咱们这次行动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还蒙在鼓里呢。告诉你, 我江宁被人牵着鼻子走这可是头一遭。 我说不会吧,你江大队一晚上会琢磨不透这点破事? 我琢磨个屁啊,昨晚让你灌醉个鸟的了。 哈哈。我由衷地笑了,问:咱们这次行动的知情面有多大? 连我都不知情你说知情面能有多大?我只和我们梁支队汇报了一下,他负责汇 报给张副局长,你们冯局那里由张副局长告知,这是组织原则。我说立秋你可得稳 当点,最好别竹蓝子打水一场空,那样咱们谁的面子都不会好看,我现在是和你一 根绳上的两个蚂蚱啦。其实你也真是多事,刘香香昨天明摆着要供了嘛,你再引导 一下就办了,何苦要跑这一趟? 我说那不行,不光组织有原则,做人也要有原则,这就是我的原则。再说这一 趟怎么也要跑的,只不过是个先后问题,这一先一后可是有着质的区别的,老兄。 你这么有把握? 应该没问题,你兄弟别的方面弱智,干点具体活还凑合着,嘿嘿。 操!你要是弱智,这满街人脑子里装的就全他妈大便了,我……操。 哈哈哈……我又由衷地笑起来:这当领导的就是不一样啊,说到最后那个字成 气声了,是不是怕琳琳听了不好意思啊?没关系,我们琳琳听我粗话多了,就像呼 吸空气一样没感觉了,是吗琳琳? 琳琳显然感到了气氛的宽松,嘻嘻笑着说,俺的耳朵是带过滤的,不好听的话 俺都听不见。 江宁眼含笑意望着琳琳说,琳琳你这姑娘真的不错,可造之材啊,要想当个好 警察就得泼辣点,容量也得大点,在业务上多向钟老师学着点,你不会干一辈子文 秘的。 谢江大队指点,俺会用心学的。 呵呵……江宁还想说句什么,西装里面的口袋突然传出铃声,他伸手摸出手机 看了下,号码显然有些陌生,他疑惑地说了声喂,然后表情急剧变化,口气透着股 子难以自抑的惊喜:怎么是你! 从江宁表情口气的变化上我看出了他和来电话人的关系之微妙,所以我赶在江 宁把目光投向我之前仰到靠背上闭起眼睛。 感觉告诉我江宁的确扭头瞥了我一眼,然后转向车窗伏下身去,声音也陡然低 了八度。 他得让对方听到他的声音,既然对方能听到,那声音也会钻到我们耳朵里:… … 哦,不不,你千万别误会,我真没想到……你会给我来电话。 …… 哦,别客气,你尽管说。 …… 哦!?是这样?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方便,你……等我电话好吗? …… 恩,再见。 …… 江宁碰碰我的胳膊,我睁开眼,他一脸讪笑地递给我一根烟,呵呵,一个朋友 想谈点私事,呵呵。 从这点上看江宁还属于很亲和的那种人,没使车内的气氛进一步凝滞,于是我 顺水推舟打着哈哈说,我们可没成心听你的私事,有道是住宾馆走错了房间,看到 一个不该看的场面。哈哈尴尬,真他妈的尴尬,房间里的人尴尬,推错房门的更尴 尬。好在这扇门是被风吹开的,光景一现门就被关上了,嘿嘿。别客气啊老兄,你 这事要是急,就让司机兄弟停下车你下去打,不然我们都下去你在车上打也行,哈 哈。 不用不用,操,哪有那么急的事?出我洋相啊你。 哪有啊。这可是你自己不要打的,可别说我们没给你机会,嘿嘿。 江宁无声地笑了笑,靠在椅背上不做声了,他显然是想回味一下刚才那个电话 的意蕴又不想使车内太沉闷,就找个话题逗我说话,问我,兄弟你这阵还经常写点 文章吗? 我说是啊,闲得蛋疼了就打点狗屁文字粘网上去玩玩,和那些郁闷得老想用小 肚子撞点什么的家伙交流一下。乖乖,别说这网上能人还真不少,有几个家伙的文 字相当有份量,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哈哈,我在网上认识一哥们,经历坎坷才华横 溢目光犀利用词辛辣,擅写评论和随感,行文颇有使台湾当局如骨鲠在喉的李敖之 风,借古讽今纵横捭磕啊。前阵不知吃错药了还是咋的,那家伙整出篇剖析网络女 人的文章,连女人洗脚水的颜色成份都他妈给抹划得一清二楚,哈哈这下把马蜂窝 给捅了,一时间不知从哪儿窜出帮子痴男怨女,齐呼啦地把我那哥们摁倒在地扒了 个精赤条条,逮住他那命根子就是一通猛扯死掐,把我那哥们弄得呲牙咧嘴只有倒 吸冷气的份了。 呵哈!坐在前面的琳琳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是吗,抽空你给我提供几个网址,我也开开眼界。江宁目光呆呆滞滞地说。 我说得了,你还是好好做你大队长吧,除了专业人员,事业如日中天的人没有 在网上泡的。 哦,呵呵。江宁应着,明显地灵魂出窍心不在焉了。 我没在意江宁的神情,权当给他点琢磨心事的时间了。 琳琳转回头来微笑着说,俺看看你写的文章行不?俺也想看得一愣一愣的嘿。 我说好啊,给你个地址,你记下了:达不溜达不溜,达不溜点,没事煽乎煽乎, 煽乎煽乎点康姆。嘿嘿,这就是我的个人文集。 去去,能的你吧,网下煽乎不够还跑网上去煽,切。 呵呵。我觉得琳琳这丫头娇憨得可爱,就顺茬和她聊起来,我说琳琳我煽乎点 不要紧,我皮糙肉厚,一颗黑心像超级橡胶做的,抡起来摔都没事。你可别跑网上 去煽,那上面高人忒多,几个回合下来你这小嫩丫头不死也得褪层皮。就是碰上个 水平差不多的,那网络情感号称双刃剑,从紧靠在一起的两人中间穿过去,保证俩 人都血糊漓拉的,真的不是吓唬你。 切,俺不是没在网上聊过天,没你说的那么邪乎。 那是你没碰上克星嘿嘿,我可是把话给你说前面了,爱聊你就聊,到时哭鼻子 可别怨我。 嘿嘿,就凭俺这定力你说那可能吗!?对了,俺苏姐上网聊天吗? 我说聊啊,我倒没见她聊得哭鼻子,毕竟是成熟女性了嘛。年前有次我见她一 边噼里叭啦打字一边傻不拉几呵呵地笑,就问她那边说啥了,看把你恣的。她回过 头对我说,这人太有意思了,在说你们公安腐败呢。我问,哦,咋说的?你苏姐就 对我学,大意是这样的:某地一商场发了起重大盗窃案,报警后刑警队的人带着警 犬出现场,勘查完毕一家人找不到那警犬了,心想那犬可能是用鼻子搞步伐追踪去 了,说不定一会儿就能把那盗窃分子给叼回来,所以就在商场经理的陪同下心安理 得的去酒店吃饭了。到了地儿下车一看——乖乖!那条狗正威风凛凛地坐在当地最 好的酒店门口等着呐! 呵呵呵呵……琳琳笑,江宁那年轻的司机也笑出声来了,边笑边微微地摇头。 我接着侃:当时我也笑了,笑完后我对苏娟说,那小子够能白话啊,说的挺实 在,警察办完公务吃顿白饭是常有的事,就这风气嘛。不知那小子是不是干公安的, 要是的话他应该再说说警察的另一面,半拉月前,那可是寒风呼号滴水成冰的腊月 啊,我们几十号人在各重要路口设卡堵截抢劫杀人犯罪嫌疑,罪犯身上有枪,那份 潜在的危险自不必说,冰天雪地里一站四、五个小时,那叫一个冷啊,鸟都冻掉了 他妈的。你苏姐说我知道,守着个警察老公我还不知道警察是怎么回事?我还没应 声,我家小捉鬼的钟奎从他房间探出毛头呲着满口白牙一个劲哈哈,俩眼儿都眯成 缝了。 琳琳好奇地插话:呵呵,他干嘛那么乐呀? 我说是啊,我也纳闷呢,就问小钟同学你这是哈哈啥呢?小钟笑眯着眼睛说, 怪不得我那天早晨上学看见路口上满地鸡鸡呀,拣起个一看,嘿——公安牌的!说 完就缩回头关上门哈哈大笑。唉,我真我……让那小混蛋气煞我啦。 琳琳转回头去伏着身子捂住脸憋着声笑,身躯却忍不住一起一伏。 司机面带笑容极快地扭头看了琳琳一眼,哈哈一笑然后专心致志地开车。 江宁愣怔怔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对着我呵呵地干笑两声。这使我想起了那个 著名的笑话:领导在台上看着天花板做报告,台下的人闭着眼睡觉,一只蚊子叮在 其中一人脸上,那人伸手一拍发出啪的一声,旁边的人以为到了精彩之处就睡眼朦 胧地跟着鼓掌,领导看着大家也懵了,脱口说道:散会! 我也对江宁干笑两声,然后挤着眉眼小声说,散会。 性能优良的三菱越野车在宽阔平坦的国道上无声地奔驰,一路向西。 …… 抵达山西省那个靠近河北的小城时天已黑透,我们在一小饭店草草吃了晚饭, 然后找了家还算气派的宾馆,我和江宁住一间,琳琳和那司机一人一间。 洗完澡后江宁出去了一会,估计是去回那个神秘的电话了,这会儿他正仰靠在 床头上对着电视机愣神,我大叉双腿躺在床上看一份当地的晚报。 江宁很突兀地说,都说男人到了小四十就变成狼了,见了年轻漂亮的女人恨不 得扑上去咬一口,你说这话有道理吗兄弟? 我不假思索地说,有道理,当然有道理。 唔? 呵呵,咱这个年龄的人凑一起谁也不会觉出谁老了来,单纯瞅自己的老婆也觉 不出什么,可睁眼一看身边的年轻人就会惊讶地发现自己青春已逝。印象最深的就 是我那做生意的哥们,去年换了个小他十来岁的媳妇,结婚那天新娘子往他身边一 站——我操,不像父女俩也像叔叔和侄女。这种情景下我们自觉不自觉地就会产生 了艳羡,产生了对青春女孩精神和肉体的向往,似乎忘了自己媳妇也是从那朝气蓬 勃如花似玉的年龄陪我们一起变老的,由艳羡向往产生空虚,空虚了就想弥补,所 以见了年轻漂亮的女人就——变成饿狼啦。 江宁看着我点头,长长地呼出口气。然后悠悠地说,你的脑袋像个杂物仓库, 什么货色都有,不是贬你啊兄弟。 我笑着说,咋的,思春呢老兄?想了就寻摸一个呗,凭你这年龄身份相貌智慧, 糊弄个有点姿色的小情人不会是什么难事吧? 操,别瞎说啊兄弟,咱可是受党教育多年的好同志。 我说对对,革命党人作风硬,见了女的不起性。哈哈,别给弟兄们玩掩耳盗铃 了,党没让狗日的们贪赃枉法吧?月月抓年年杀的,嗨嗨这帮蛀虫不光没绝了种, 简直就是日新月异层出不穷像他妈的雨后春笋啊我操。 江宁皱起眉头,操,换换脑筋说女人呢,你又扯出蛀虫来了,扫不扫兴啊你。 呵呵,是啊是啊,还是扯女人好,女人能提情绪。你干嘛不玩点实在的老兄, 我是没机会,有机会咱何尝不想潇洒一把?宁愿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嘿嘿。 呵呵,我看琳琳那丫头就蛮不错的,你说呢老弟?江宁饶有意味地看着我说。 好眼光啊老兄!那小丫盘儿靓条儿顺,清纯得像朵茉莉花,诱人呐。 哈哈,动心了老弟? 是啊,从见她第一眼我就动心了,要不是硬憋着,那颗花心非从嘴里窜出来不 可。 干嘛憋着啊,我看那丫头对你挺有情意的。去吧,去隔壁找她聊聊,说不定她 这会儿正想着你呢呵呵。这可是个机会,要是她愿意,你们聊到天亮都行,我保证 给你们保密。江宁眼含笑意,说得既真诚和蔼又轻描淡写。 我猛地起身,贼亮着目光向江宁探出脑袋,惊喜万分地问:真的! 当然真的,都小四十的人了,你以为是小孩子闹着玩儿? 我扑嗵仰在松软的床上长嘘短叹做沮丧不堪状:唉,还是算了,等我和你一样 当了大队长再说吧,省得委屈了人家丫头。嘿嘿……领你情了啊哥们。 说着我从床上下来,把苏娟给我买的那身保暖内衣脱掉甩到旁边的椅子上,并 习惯性地想脱掉那条紧绷绷裹着我的子弹头牌内裤,见江宁张大嘴巴看我,就哈哈 一笑说,操,我还是留着这一小件吧,免得老兄你见了我那啥啥后自卑啊哈!伸手 掀起毛毯钻进去,只露一脑袋。 性感,兄弟你真性感,没想到你家伙三十七八了还有这么身肌肉!江宁的赞叹 很真诚,兄弟你这身高得一米八五吧? 我说操,哪有那么高?穿着鞋才一米八三。 哦,你这体形是怎么保持的?现在还坚持锻练? 呵呵是啊,我坚持锻练鸟,有空就搂着老婆睡觉。我这是吃老本呢,六岁起在 石湾里游泳,十五岁开始练拳击,后来又没命地爱了阵子散打。 我想起来了,你还获得过全市公安系统散打比赛的名次是吗? 恩,第三名,学艺不精啊。一晃十多年过去了,真他妈的光阴似箭。 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响起来,我伸手抄起放到耳边上听,然后对着话筒说,哦, 请你稍等。然后递给江宁说,找你的。 江宁接过电话说了声喂,然后皱起眉头问,什么?接着又说,不要不要,不要! 什么这个那个?不要就是不要,按摩也不要!告诉你,我他妈是公安局的,再罗嗦 我端了你们的窝! 我早已用毛毯蒙住头笑成一团。 江宁挂掉电话说,兄弟哎,我服你了,俺真服你个歪歪鸡巴了,唉! 我伸出头来笑着说,嗨嗨,这回让你说对了,不光我,我们这代男人的那玩艺 儿,十个有九个是歪歪把,剩下那个不歪的是先天性阳痿。知道为啥不?长期手淫, 现在的说法动听多了,叫自慰。安慰的慰,不是自卫反击战的卫。呵呵,甭摇头啊 你,不服你就脱了裤衩咱们验证一下,哈哈! 江宁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衣服,也只留条裤衩钻到毛毯里蒙住头瓮声瓮气地说: 操他妈的来,睡觉! 我伸手关了电视和房间的灯说,我看见了哥们,你那儿够雄伟,嘿嘿。还记得 阿尔巴尼亚电影《地下游击队》里德国鬼子盘问游击队员的话吗?‘什么东西鼓鼓 囊囊的?’‘水泵,浇花用的。’哈哈!说的对,睡觉。好吃不过饺子舒服不过倒 着嘛,坐一天车了,睡觉才是硬道理,想三想四的有啥鸟用?不过我还是得赞美你 一句:你那玩艺儿看上去很威猛,中国猛男啦,哈哈…… 兄弟哎,俺死啦!江宁依旧在被窝里闷着声喊。 呵呵,死吧老哥,我也得死几个小时了,累呀。 可我一时半会就是死不过去,先是在心里哂了江宁的小样儿,然后就迷迷糊糊 地想,想明天那场取证交锋的对手是个什么玩艺儿,想我是否能稳操胜券。想琳琳, 想她那印有卡通女孩的小三角裤,想她那朵细毛茸茸的花儿。想静儿,想她那冷艳 清丽的外貌,想她那纵情而压抑的呻吟,想她那缠绵的抽泣和疯狂的嚎啕…… 隐隐的,腹下竟蠢蠢欲动。不能动,大的小的都不能动。你困了,你该安安稳 稳地睡觉了,活得说不清啥滋味的老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