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阿芫再一次看见我时,我们刚将梅瀚送走,梅瀚自泰国回来后又去了云南一趟, 发现西双版纳的女孩很漂亮,便决定要去昆明小住一段时间。阿芫问她不是版纳的 女孩长得好看吗?为什麽要去昆明住呢?梅瀚转了转她漂亮的大眼睛意味深长地说: “因为听说版纳漂亮的女孩都上昆明了!” 梅瀚走前又叮嘱了我一声:“白亦问的话就说我去昆明考察商机去了,别忘了 啊!免得我回来后院起火!” 我说放心。 梅瀚走后阿芫跟我说台湾叔叔就是觉得我对她不是很正常。 “他干嘛要这麽说,他凭什麽怀疑人?” “阿芫摇摇头,他就是这麽觉得,今天说了很多试探我的话。” “他说什麽啦?” “很多。” “那你怎麽说的?” “我说你是的。” “我是什麽??” “和我是纯粹的友情。” “还有呢?” “没有了。” “怎麽就没有了?你干嘛不多说一点,多替我辟辟谣呢?” “难道不是吗?” “……不管是不是,你干嘛不多说一点,多替我开脱一点?老和你泡在一起, 早就知道他会这麽怀疑了,这鸟人,他凭什麽怀疑我?” 我有一些莫名的恼火,觉得自己蠢的可以,明知道前面给别人设了陷阱还往下 跳。阿芫沉默了一会儿:“那你让我说什麽?” “你可以说……你可以说我就是不是啊,如果他不相信,你就说就算我是,我 根本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我怎麽会喜欢你呢?你都已经是别人的人了,我这 人又那麽劲儿,那麽自以为是,就算真是同性恋,也只会喜欢那些单纯的无邪的小 女生,怎麽会喜欢你呢?!对,就这麽说,把问题所在放在你身上,不要一味强调 我如何不会喜欢你,那样没有可信度,而要说我不是,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我喜欢 的那种类型,这样说才有说服力嘛!” 末了,我加上一句:“我怎麽这麽惨啊!” 阿芫坐在酒桌的另一边,两眼漠然地听我讲完,半响,才缓缓开口——“那我 呢?你们都觉得没面子,那我呢?那我是不是更可怜?” 听完阿芫这句话,我脑子里轰地响了一声,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说了一堆愚 蠢透了毫无良心的话,我想阿芫一定对我失望极了,她的神情看起来几近麻木,我 坐在她面前,如同虚设,非常难堪。 “我……我……我有些结巴地向她解释,其实我这麽在意,是因为……你想一 想啊,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和他有关系的是你,如果被他怀疑上了,倒霉的是你, 吃亏的是你,对不对?我这样介意这件事情其实说到底、说到本质还是为了你,也 许我刚才的言语有些激烈不太恰当,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已经很熟了啊,所以我 才会这样说,没怎麽考虑你的感受,但是,我真的都不是那种意思……我是说…… 你明白吧?就是那种意思!” 酒吧内灯光昏黄,弥漫着羊肉串味的空气中还残留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湿气。 阿芫忧伤地点了点头,没说什麽。 后来为了敷衍他,也为了证明我和阿芫之间的清白,我几乎是不分场合和时间 去他家了,台湾叔叔经常把我叫去后便让我一个人在外面看电视,他们进去乱搞。 有时候阿芫的声音叫得很大,我在外面如坐针毡。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他们乱搞的 时间都不长,通常就是20分钟左右,偶尔有两次时间较长,可是阿愿一出来后就偷 偷地告诉我,他吃药了。我就是那样怀着复杂的幸灾乐祸的心情坐在外面看着电视, 有时候还会画蛇添足地问他们:“爽够啦?!” 一般台湾叔叔在的时候,他们家总是人山人海,大多生意上的伙伴或者是一些 他的马仔。有这么三四次刚好碰上他们将招来的妓打发走。那几次我看见这种状况 时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嫖她们的人几乎都是一些长相还过得去的年轻马仔,而 且,他们相互之间有说有笑,其乐无穷。 直到有一次,我见到的是一将近70岁的老头,他矮壮的身材,金鱼般肿胀的肚 腩,穿着条黄格子长裤,米白色的恤衫,一口看起来非常不洁净的口腔,我和他虽 隔得很远,却还是可以想象得出那散发出的令人难以呼吸的异味。 他很快就出去了,走后不久,在他出来的那间客房,出来了一个女孩。藏青色 的短裙,淡黄色的短袖,袅袅亭亭。她走出后便轻车熟路地一屁股坐在了我身旁的 沙发上。我看见阿芫给我使了使眼色让我坐到别处去,我刚想站起,忽然觉得那很 明显的在躲避着什麽,便没动。那女孩看了我几眼,没说什么,也没问什么,沉静 地坐着,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我很快明白了她的职业,这个看起来只有18、9 岁 的美丽女孩,年轻而略显稚气的脸上因为过早的人肉生涯,已经布满了常人没有的 疲倦不堪的倦容了。 当时旁边有人在说笑话,其中有一个男人说起那个笑话时,专门看着我:“都 说我们台湾男人好色,你们这边的男人也没好到哪去啊,最简单的一个例子,玩女 人我们喜欢玩”鸡“,你们呢?你们就喜欢那些未开苞的小处女!还有你们的国歌, 那首怎么唱的?哦,对,对!”男人看着他的下身,前后摇摆,“是——起来,起 来,起来……前进前进前进进!哈哈哈。”我敷衍笑了几声后,很认真地告诉他: “你把这首歌理解错了。” 每一回我发笑,那妓女都会马上转过脸来,望向我这边,那紧张的神色仿佛我 在笑话她。那天客厅里人很多,也很吵,她安静地坐在嬉闹喧哗的人群中,十分抢 眼,这时走来一个另一位台湾叔叔的情妇,用眼色将她叫到了一边,她走过去后, 那女人递给她一叠钱,她数了数,我在一边也跟着数了数,1200元,一般人一个月 的工资。她一夜就赚到了,只是租借了身上某处洞穴而已。 在严打时期的海口算是高价了吧,我想。 她将钱数清后,默默走到大门边,穿好鞋子,开门、关门,与年龄极不相仿的 冷漠表情走了。我坐在沙发上,用两只手撑着下巴冥思苦想:跟那样一个老头怎么 做得下去呢?怎么能呢? “只要闭上眼睛,什么都是一样的。”阿芫走过来站在饮水器边加水时,仿佛 我肚里的蛔虫般轻声说。 虽然我真的看见过很多次这种事情,可是从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让我感到了 种赤裸裸的震撼和悲哀。那时的我很有一种想赎她的念头,且在我脑海里长时间的 占据不走,可是后来我又想了想,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干我甚事呢? 但当我得知那女孩是重庆人后,一种强烈极端的想法立刻产生——我要带上我 亿万万的同胞,杀去台湾,将他们的妇女强奸个遍,再在那开无数个妓院,将我中 国9 亿农民也组成个阵容强大的炮兵团,轮番定期去打炮,按个人所好,从他16岁 玩到66岁,挨个玩完,一血我云贵川姐妹在今时今日国不富民不强的无奈境遇。 (再次作一声明,此文纯属小说,与作者的政治立场无关) 那将近半年的时间,只要是台湾叔叔一回台湾,我便窜去和阿芫幽会,我们在 一起的每一天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上午去解放路、万福隆一带逛街购物或下午去国 贸、龙昆北一带喝茶或晚上上梦幻、中华园等的厅酗酒或夜里在阿芫的床上跟她疯 狂做爱,生活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别的新鲜的什麽。 其实那时我对其他事情也已经失去了兴趣。我不再回家,不再工作,不再结交 除了阿芫之外的朋友,甚至不再做我迷恋做的FLASH 动画。我的整个生活重心除了 阿芫之外再没有别的什麽。 但这种生活,只能让每一次离开阿芫的站在阳光下的我愈发感到生活只剩下无 穷无尽的空虚、痛苦和绝望。如果说做一个小蜜是一件没有人格的职业的话,那个 时候的我,无耻和堕落得更加彻底。因为我真的就如同白亦说的那样,已经成为一 个彻头彻尾的‘转包’了。 我每天都重复做以上的事情。 每天都如此,真的,每天的生活就是这样重复渡过的。 那时唯一还剩下一件能令我至今感到安慰的事情就是——我没有接触毒品!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