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性别文化讨论的启示 作者:铿锵牛 似乎长时间以来,我们所听说过的关于性别文化的论述文集都是关于女性的。 从波伏娃的《第二性》到中国文坛沸沸扬扬的“女性私小说”和所谓美女作家, 虽然是几个层面完全不同的概念,但显示的规律是:凡女性作家,倘要作些学术 研究,很少能离开这类书名:《女性/ 文学》,《女性写作与女性文化》;相反 的,我们几乎从未见过任何书名冠以“男性……研究”的字样。应该说并不是男 子的意识形态、生活状况乏人研究,而是正如我们看到的那样男性作者极不情愿 将自己的性别摆到桌面上谈,他们有意或无意地拒绝使用“男”这个字。完全不 用担心这是对自己性别的自卑或对性别问题的不屑,稍一深入探究,便会发现这 恰恰是对男性身份更绝对化的自豪,他们的作品毫无掩饰地昭示了这种大男子主 义:压倒性多数的男性主人公,毫无顾及和占主导地位的随意性行为…… 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对于“勿庸置疑”的性别主导地位的默认,使得再打出 “男”字旗号成为一种可笑的多余和近乎令人羞耻的行为。因为打性别旗号显示 了一种不自信,意味着对主导地位的华裔而这点,是作为男人的他们所不能容忍 的。 与此同时,女性却正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尴尬状态。一方面,她们在现代社 会的良好教育和天生感知能力的共同催化下,逐渐“觉醒”和“开化”,她们开 始寻求所谓“平等”的地位;而另一方面,可悲的是,这种看似对传统权威的 “颠覆”却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的,她们被更大程度地当作一种试验物放在手术 台下解剖,而将自己置于这样境地的人正是她们自己。所谓“女性文学”,“女 性文化”的口号无非是弱小者的自招。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她们是否真能取得她们预想的地位我们又一次悲哀地看到, 是的,她们激烈的自残和“自塑”引起了男性的注意,但只是“注意”而不是 “关注”。我们看到男性加入关于女性文化的讨论中,然而以一种克制的被称为 “理性”的角度,“客观”而“平静”地使用着近乎揶揄的口吻,“分析”, “解构”和“批判”女性的“自恋” 行为。在整个过程中,两性显然不是平等的。男性居高临下地“审视”;女 性及其文化则是被剖解的“物”。因此即使他们肯定她们的成就这仍不能被视为 包容和“科学”的态度。毕竟,他们根本不觉得她们有威胁力,他们的前提是: 两者处在不同纬度中。男性当然足以保持坦然。 于是女性的挣扎显得尤为悲怆。这像是往自己身上抹了一刀,踮着脚尖在淌 满血的地上跳舞,等待那个永远不会出现的,为自己包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