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们在一起 作者:anande 引子 这天早上季清在喝水,用一个白色的磨砂杯子。李维维在煎蛋,大声和季清讲 话,盖住了锅里的" 滋滋" 声。季清偶尔应两声,她很少看李维维,几乎从来不看, 也很少讲话。清晨的阳光让季清的头发看起来变成了亚麻色。李维维以前老是说这 颜色像冲得极淡的咖啡,可今天看季清有些古怪,也就闭口不再说些什么了。李维 维和季清在这所房子里,一住就是两年。李维维不知道其他女孩是否私下里也像她 和季清一样乱扔衣物,用难看的姿势吃饭,很不斯文地睡觉,甚至说脏话。李维维 一直想知道别人——像她们这么大的女孩的生活细节,想知道她们是否如李维维她 们现在一样既麻木而又异常敏感。其实一切都好像很平淡甚至有些乏味。 屋子里挂着一些油画的复制品,蓝灰色的湖,沉闷的。恍惚的。从宜家买来的 沙发,大红色的地毯,还有些花瓶。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因为某一些事情或者共 同的兴趣爱好合住在一起。只是这一切都因李维维开始热衷上网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首先发生变化的就是季清,她开始早出晚归起来,有时候晚上回来的时候还弄的浑 身脏兮兮的。李维维到是很想和她坐下来谈谈,只是季清一回来就把房间门关起来。 当然这一切李维维也没怎么放在心里,她不置可否的笑笑,然后就回屋上网去了, 要知道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事。每当她上网上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季清才会出来洗 澡,经过李维维房间的时候总会听见李维维的笑声。听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今晚的月色不错 床上的Notsbook打开着,上面的文字正渐渐地转变为屏幕保护程序,那些海底 的危险动物在肆意地游来游去,长生不老似的。连李维维自己都不清楚怎么会对网 络这东西如此迷恋,都老大不小了还玩什么QQ,甚至为此还去申清了宽带。李维维 把自己的这种情结归类为" 空虚".只因为自己的心已经枯涩很久了,稍微滋润一下, 便疯狂的不能自己了。李维维只能暂时这样推断。其实更重要的是,李维维在网上 认识了" 格非".毫无疑问这是个男人。 在网上他告诉李维维自己是个28岁的男人,有着一份很体面的职业,在非常传 统的家庭里长大,偶尔有点叛逆。但多数的时间是墨守成规。 李维维不知道对他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只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很安静。 有时候他们讨论一部电影,一本书。或者只是诉说一些琐事。却让李维维满心的欢 喜。 每天晚上十点钟,固定的时间。格非总会打上一句:" 今晚的月色不错" 算是 打招呼了,这时候李维维就会发出会心的微笑,如果李维维看得见肯定会知道那时 候的李维维是那般的动人。然后两个人有搭没一搭的聊起来,说不上投机,或者不 投机,只是感觉很玄,从审美意义上来说。事后李维维才得知" 今晚的月色不错" 其实是想做爱的暗示,当然这是后话了。 李维维和这个男人没见过面,没通过电话。在网上认识有三个月。李维维想象 他是个笑容温和,体贴稳妥的男人。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每天打的或者坐地铁上下 班。不喜欢用电动剃须刀。不交固定的女朋友。每个星期上一次健身房。在阳台上 种一些绿色的植物。李维维的想象漫无止尽,诚恳而逼真,以至于这一段时间李维 维每天连续梦见同一个男人,他的手总是温柔地覆盖在李维维的上面,温暖的呼吸 扑面而来。安静而温柔地看着她,可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李维维清醒地面对着 梦里的那个男人。 关于玻璃窗上的脸 楼道里黑漆漆的,只有几丝阴阴的光从向北的窗户里透进来折成一个几何图形, 季清拾级而上的时候从她的脸上掠过,使她的脸半明半暗——就像她的生活一样, 一半是积极的明朗的,一半是晦涩的。 季清这天回到家的时候,李维维竟然还没回来。季清潦草地吃了些东西,屋子 里安静极了,季清也就轻手轻脚的,怕忧了谁似的。沙发的旁边放了一盏落地灯, 那是有一次季清和李维维逛旧货市场淘来的,李维维当时看到它的时候显得很激动, 她说小的时候外婆家就有这样一盏灯,外婆她们总喜欢在点着灯的晚上读点小说, 吃些点心之类的。那时候她还小可是就觉得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了。她满心里都是 那扇落地窗,窗边的沙发,后面的灯柔柔地亮着。要是在那沙发上放一本有外文字 的小说,还有一杯咖啡,加了奶的。那颜色一看上去,就有奶的香味道了。李维维 这样讲的时候,她的大眼睛兴奋得闪闪发光,她的脸因为迫切的想要表达什么东西 涨得通红,显得娇艳欲滴。当时季清想也没想就把它买了下来。灯果然是好看的, 从磨纱玻璃里出来的光,柔软得看清手背上的皱纹。只要一想到李维维,季清就觉 得心里顿时被一种叫温柔的东西涨得满满的,全是如水的温柔。在她心里李维维仍 是那个一脸纯真,小鸟依人的,处处依赖她的李维维。 季清就这样仰倒在沙发里,人好像就软掉了。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季清晚上老是 睡不好,经常做恶梦,有时候惊醒的时候,就感觉有一张脸在窗户那看着她。目光 如炬的。 其实在这个城市,季清总有一种不稳定感,不安全感。似乎到处充满了欺骗和 甜蜜的残酷。天生不稳定的性格却要时刻追求一种稳定的生活,这大概注定了自己 未来的不幸。季清空下来的时候老是这样想。在一个异乡开创事业对一个女孩而言, 谈何容易。女人成就霸业是要有一个霸王背后撑腰的,否则一个人混迹江湖,任你 再装疯卖傻,摇曳多姿,顶多也落得个一代名优,是有价无家有花无根。其实季清 能混到这种地位,当然能力是有的。更重要的是——季清早就被他们酒店的老总睡 过了。只要一想到老男人那个松驰下垂的东西,季清就会觉得恶心,季清会在晚上 洗淋浴的时候,把脸放在花洒下冲好久,一直冲到自己觉得眼泪已经流过了。 我们见面吧 那天晚上李维维到家的时候,季清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季清眉头紧锁,脸上 的表情是警惕与愤世嫉俗的,李维维不明白为什么季清在睡梦中都是这样一副表情,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放轻松?也许她真是可以找个男朋友了。这样想的 时候,李维维轻手轻脚地拿了条毯子要给季清盖上。 就在这时,季清突然张开了眼睛,李维维愣了一下,拿着毯子的手缩了回去, 就好像季清从没有睡着过一样。于是就有了以下的对话。 李维维:我吵醒你了? 季清:唔……没。 两人沉默。半响。 李维维: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季清:没什么。 一片空白。 季清:你呢?你又在忙什么? 李维维:也没什么。 最后这段对话以李维维回房为结束,李维维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和季清之间的关 系变得奇怪起来,空气总好像紧绷绷的,似乎稍微用力一踢,一般东西都将顿时土 崩瓦解。 到了这天晚上上网的时候,李维维和格非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突破。事后李维 维怎么也记不起来他们的谈话是如何开始的。只记得那天格非跟她讲一部小说的情 节。他说。半夜的时候,男的打电话过去,心平气和地说,你的窗子里看得见月亮 吗?女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哽咽起来,泪眼中的月亮大而模糊,银色的,有着绿 色的光梭。男的又说,我这边,窗子上面吊下一枝藤花,档住了一半,也许是玫瑰, 也许不是。格非还说,他每每看到这里,觉的惊人的好,这种完全中国式的暖味, 是最为符合他的心意的,温婉的,又有一点色情。格非突然说,我们见面吧。 那时候李维维的心幸福得几乎不跳了,重重地停在胸口,像一口装满了水,在 河里徐徐下沉的玻璃杯。李维维有些害怕,同时又觉得很安慰,这种陌生的感觉一 直蔓延到指尖,李维维不加思索地打了个好字,然后足足有半分种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种感觉一直控制着她,以至于到后来根本就不知道格非究竟讲了些什么。 最后,格非让她替他抱抱她自己,这是他一直想做的,而没有能力做到的。 血,全都是血 时间应该是早上9 点零3 分,季清醒来的时候特地看了一下闹钟。窗台上爬满 了无处隐藏的阳光。大花的窗帘布被风吹起来,满眼都是流动的,阳光闪烁的大花。 季清还想再睡一会,折腾了半天。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抽烟。季清抽烟很凶,但要 认牌子。她抽烟的姿势很用力,恶狠狠的。此时9 点钟的太阳照在季清的脸上,让 她一阵眩晕。季清想起昨天做的一个梦,疯狂的女人用切冻肉的刀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刀刀划着,一边咬牙切齿地笑着,一边在鲜血里痛得直哆嗦。季清一直记得这个 梦,但始终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一边是晃动着的刀,另一边是不断流出来的血, 季清惊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流不光的。在梦里季清始终清醒的面对着这一切,心 里甚至充满着刺向自己痛处的快意。 季清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自己都不清楚怎么会做这样变态的梦。而且一直以来 只有贫穷和寂寞才会困扰季清,离开学校之后季清就发誓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 满足自己所有的愿望。以至于现在她年轻的眼睛也不再因为什么眨着希望的光。有 时候她还像以前那样去T 大,看看她过去和李维维共同生活了四年的校园。所以那 天当她看到T 大美术系雕塑班在招生就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加了。又一次拿起雕刻刀 的时候季清的手竟然有点发抖,季清想这算不算是重操旧业呢。想想也真好笑,大 学的时候学的就是这个,只是艺术这东西他妈的太玄了,季清也知道她许多同学都 没做这行,像李维维在广告公司做企划,还算和专业搭点边。李维维呢?季清想她 肯定再也不想回T 大了,甚至恨不得能忘掉过去所有的一切。所以自己去学雕塑的 事情也没像她提起过。季清就想,李维维好倒是蛮好的,但有时总是有点奇怪,莫 名其妙的就不高兴了,又不肯说出来是为了什么。季清有些感慨的摇摇头,更何况 她现在热衷上网聊天,根本无暇想到其他事情。 其实关于李维维和那个叫格非的男人季清也略有所知,倒不是季清故意打探什 么,只是有一次季清用李维维的电脑上网当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他们的聊天记 录。季清当时也没怎么多想,也就断了网,但心里格登一下,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当然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但看到李维维的脸一天天生动起来,季清也就默认了,她 想,李维维是寂寞了,有个人陪她说说话也好,反正网上什么东西都是虚幻的,给 她解解闷罢。过段时间她就会厌倦的。这样想的时候,季清心里的不舒服也就柔和 了一些。那时候季清就觉得,她对李维维的感情,有点像一个少年对一个少女,那 种没有欲念的爱情,为她做什么都肯的,只要是对李维维好的。 男人是靠不住的 也许那个时候,李维维也在房间里想到了她,也许就在那个时候。 李维维早上起来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红朴朴的,眼波盈盈欲滴。李维维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脸浮在被窗棂分割成几块的阳光里明明灭灭的。李维维时 常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有的时候在梦里和格非——做过一些事情,白天想起时总觉 得是继续着的,至少心里感觉是继续的,就好像真的……已经很亲密了。 李维维想这种幻觉并不是爱情,李维维想它不是,但在某种程度上,它倒比爱 情要来得纯粹些。所以当格非提出要见面的时候,李维维感觉很欣慰,同时又害怕。 李维维一直觉得是男人害了她,让她对生活对自己对男人总有一种想逃避的坏习惯。 李维维恨自己的愚钝,禁不住地想这事如果发生在季清身上,季清肯定会处理 得好。季清在这方面脑子刷蜡水清,她不止一次告诫李维维,男人是靠不住的,靠 得住的是男人给予的物质。那时候李维维听了这话,心真是一沉一沉的。以至于后 来发生了一件事就证实了季清所说的这句话。那时候李维维的公司新来了个做三维 的大学生,追李维维追的是惊天动地,说实在的李维维和他交往是一件快乐中夹杂 痛苦的事,那个孩子对爱情的憧憬及热忱使李维维想起那种不讲究物质的纯精神恋 爱,然而正是这种过于脱离实际的憧憬及热忱让李维维沉得这是件快乐中夹杂痛苦 的事。季清得知后,她对此事曾经有过一句评价。而她把太多的感情放在这句感叹 上。她说的是:狗屁的精神恋爱。听起来像是表达了她当时的心情,也像是一个强 烈的语气助词。反正李维维听来,蛮不顺耳的。果然不出三个月,那孩子跟着个老 女人跑了,据说是可以带他移民澳洲。 李维维始终没有流露出过多的表情,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悲伤。她只是平静地 迎接着每一次变化的到来,正如季清所说的" 男人是靠不住的" 当时李维维就想, 是啊,季清说的真是太对了。 那时候李维维觉得她已经对男人死心了,不会再有大喜大悲的情感了,也不会 再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再打扰她了。直到遇见格非,不知为什么,李维维竟然渴望 这个男人的拥抱。第一次可耻地发现自己竟然有如此强烈的渴望。李维维不知道这 是好是坏,以至于她都想找季清商量这个事了。 他只想和你上床 季清起来弄早点的时候经过李维维的房间,门是半掩着的。从这个角度看进去, 房间里摊了一床的衣服,李维维一件一件对着镜子比划着。镜子里的女人在穿过窗 帘而来的稠重的光线里,洋溢着某种温暖的气息。季清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然后推 门进去。李维维好像一惊,从正在试穿的粉红色连衣裙里探出头,有些惊慌失措地 看过来。 季清笑了一下,穿的这么好看干嘛?有约会?当然季清说这话纯属调侃,不一 定非要有个确定的答案。 李维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恩。是的。然后她的眼神又游移了一把,可是不知 道穿什么好。李维维对着一床的衣服皱着眉,想不出,模样有点痛苦。 季清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不动声色,这么用心,这个约会很重要吧。 李维维眼睛盈盈的闪,是啊。我要去见一个朋友。接着李维维去看镜子里自己 的形象,觉得自己的脸是那么小,五官是那么简单,不会有奇迹发生的样子,不由 颓丧起来。 季清看着李维维一系列的表情变化有点出神,心里那根最脆弱的神经被一再拨 弄,她小心的试探道,男的还是女的?我认识吗? 这时候李维维转过头来看了季清一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说,男的。你不 认识的。语气有点硬。 季清被她一句话弄的漂浮起来。也学着她的调子。生怕露了自己的心里。男的? 看一眼你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李维维问。 想什么,妈的,当然是上床啦。季清忘记了掩藏,竟没发现自己声音里的冷把 她心底的秘密暴露无遗。 胡说。李维维被刺痛似的叫着,脸上带着受伤的心疼的神情。 胡说?季清眼里的锐利和挑衅让李维维看的心慌。她一步步逼近李维维,我想 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先是锁老师,李放,然后再是那个大学生。你在男人那吃的 亏还少吗。难道你都忘了。 李维维尖叫了一声,身体感觉有些被掏空,便瘫软在床上。她一边不自信的摇 着头,一边喃喃道,不会,不会的。格非不会骗我的。 季清看到李维维这样竟然有种报复的快感,所以当她听到格非这个名字的时候 觉得特别刺耳,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叫了起来。李维维,你是被锁老师强奸的。季 清说话的声音像是冬天里空阔街道里的风,尖利而且带着呼啸。 一件事情的陈述 有人说,锁老师被学校开除后就下海经商了生意做得还挺大。有人说,锁老师 从此一蹶不振,每天都在T 大的校门口徘徊,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躲避什么。 更有人说,在哪里哪里见过锁老师,他在街边给人画像为生,说的有鼻子有眼,什 么时候什么地点,甚至连锁老师那天穿什么衣服。那人只是说锁老师:" 老了,老 了" 摇着头,仿佛这样就结束了这个男人。 其实关于锁老师被学校开除的原因的猜测有很多种说法。一个是和他的个性有 关。他们说他表面上看上去平和谦逊,不急不躁,其实内心里却极为狂乱。他一边 沉湎于男欢女爱的情欲中,一边又想摆脱这种生活。他喜欢冒险,却又不愿意为冒 险付出代价。他喜欢偷情似的狂欢,他和不同的女人约会,学生,老师,同事,也 和不同的女人上床。甚至东窗事发,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 当然还得说说其他的一些说法,这些说法之所以能在人们当中流传,是因为他 们都想看发生在李维维身上的一些秘密,这些说法可能在这个故事里更有深意。 其中的一个猜测的主角是李维维。他们说那时候锁老师有个很要好的女朋友, 他们兴趣相投,感情深厚,甚至都准备结婚了。谁知半路杀出个李维维,当时李维 维对锁老师的崇拜的狂热程度是有目共睹的,在一波又一波强烈攻势下,锁老师正 准备缴枪投降,他的未婚妻却向校方告发了他。 当时关于锁老师被学校开除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有太多扑朔迷离的猜测,但 是这些无端的揣测和臆想,李维维更希望它们根本就不存在。 在另外一个版本中,李维维却成了受害者。那天李维维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给 锁老师当模特。她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书,一边给锁老师当模特。李维维赤裸 的身体丰满而有弹性,灯光簇拥下坚挺的乳房和臀部闪着艳丽媚惑的光。李维维思 想完全在书本里,以至于她没有发现锁老师正一步步向她逼近。 我要我们在一起 屋子里顿时就静了下来。季清偷偷看了李维维一眼,她跌坐在床上,眼泪披了 满脸。季清就不禁有些心痛,原来自己的话还是说重了,正懊恼着。她说,其实也 没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说这话多少有点补救的意思,见李维维没有任何动静, 于是径直说下去,其实呢还是要我们自爱自强。多数时候女人要比男人更容易变老, 因为女人需要不间断的爱。 要男人做什么?如果为了交配,猪也可以。男人是没一个好东西的,像李放还 没有正式和你分手就和其他女人搞上了。那个大学生更不像话,用点钱就给打发了。 季清自顾自地说下去。完全没有发现李维维猛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季清,再也 没有比这更凶狠的眼神了。你说什么。 季清噎了一下,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有些不自信的左顾右盼起来。 李维维再问,季清在那样尖利的眼神中打了个哆嗦。你说什么。周辉是怎么回 事。 季清绕开李维维的眼睛,故作轻松的说,没什么大不了。这小子不是要追求你 吗,我就直接把常住我们酒店的那个富婆介绍给他,看也不过如此。男人都不是什 么好东西,他可以一边和你做爱同时又想着其他女人…… 李维维伸手给了季清一个嘴巴,那个嘴巴在春天的空气中特别响亮。她的愤怒 使她的手生产了颤抖。 季清呆住了,她想起那天晚上和李维维睡在同一张床上,窗外的明月苍凉无比, 季清说,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时的情景,真像一场梦。现在回想起来时,季清便钻 心似地痛。 准备去参赛 那个上海暮春的下午。大花的窗帘柔曼地随着暮春的温风摇摆,时尔软软地向 窗外探出一些,像早几年流行的一支台湾校园歌里唱的。 季清从储藏柜里拖出她的工具箱,折开盖子,检查了一下:美工刀,挫子,锥 子,起子,榔头,该在的都在,满意地点点头。石膏粉是现成的,早就搁在浴室里 了。 季清穿上刚洗过的蓝布围裙,在腰后打一个结,她想起雕塑老师,赞美她捕捉 线条的精准和细心,季清的手可以做外科手术。季清笑了一下,学雕塑没多久就和 老师一起参加作品展。季清想,也许这次可以塑个人体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