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狂医白痴女 他冷冷地,慢条斯理的用白手绢搽着手术刀上的血。刀锋很利,血几乎沾不上,但 擦拭着它,他便有一种兴奋过后的舒坦。 望着地上的尸体,这是个很强壮的年轻人,脸朝下趴着,粗壮的颈动脉还在汩汩的 向外流血。四肢不和谐的扭曲着。就在几秒钟前,他还比这世界上大多数人更要生气勃 勃。可是现在,却在这暗夜,秽巷里像条死狗般,躺在阴沟边上。 一刀,精准的一刀,正好插在他的颈底。只用了一刀,梁志便解决了他。当年轻人 旺盛的鲜血像墨汁般在黑夜里喷涌的时候,粱志一脚踢倒了他。溅血的人体倒下,血喷 洒在墙上,地上,但却没有沾上梁志的外衣。 夜风徐来,风中夹杂着血腥气,还有一股阴沟里泛涌出来的腐臭。梁志皱了皱眉头, 将手术刀放进了贴身的口袋,翻起了风衣的领子,向巷外走,不一会,便消失在沉沉的 夜色里。 …… “钳子” “剪刀” “纱布” 无影灯下,手术室里,一个脑瘤患者在接受开脑的手术。主刀医生梁志身材瘦高, 眼光冷峻,嘴里不时发出低沉的指令,指挥着护士和助理。一边稳定自若的做着复杂的 脑科手术。 揭开头盖,白色的脑浆上布满了丑恶的褶皱,血丝从每个褶皱里往下渗着。青色的 血管和白色的骨缝中间,有个清晰可见的瘤状物。 “就这里”助理小声的提醒着梁志。 去掉吸血的纱布后,梁志开始割除这个小如青豆的脑瘤。手术刀被极其纯熟的运用 着。挑开脑纤维,吸去血液,再剥除脑膜,再吸血,钳子小心地钳起血管,一刀一刀拨 开连在脑瘤上的神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汗水渐渐浸湿了梁志的青色大褂,额前的发丝也粘在了一起。 但是,他的呼吸依旧很平稳,眼光也很坚定。手术刀犹如被一台稳定的机器所操纵,没 有一丝颤抖和偏差。 “嘶”一声轻响,脑瘤终于被完整的割除下来。一小团血糊糊的东西粘在银亮的刀 锋上,泛射着死色的恶臭。 接着是止血,脑膜复位,脑壳缝合。梁志依旧一丝不苟,平平稳稳的做完了一切善 后工作。 “你看,梁医生多镇静,手术做得多好” “梁医生就像一台开刀机器” “梁医生那把刀,才是本市真正一绝!” “他还有一绝呢,就是不说话” “嘘……他还没走远” 动完手术,梁志便转身离开,去更衣室换衣服。他没有听见背后护士和助理们的赞 叹和议论,他也从不去听。 谁都知道,在这座城市里,脑科手术做得最好的,就是梁志。在他手里,没有不敢 动的手术,也没有不成功的手术。正因为如此,连别的城市,甚至国家的达官贵人,超 级富豪,只要患上了脑病,便不惜一切,也要指明找他。 但是谁也知道,梁志医生的脾气非常古怪。他从不管患者是什么身份,如果只是一 般的脑科手术,他就不接手。他只对最复杂,最危险的开脑手术有兴趣。只要是极其危 险和棘手的,他总是最先接下来。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梁志医生的这个怪脾气,反倒给他带来更高的声誉。所以,梁 志在这个城市里的声望,甚至超过了市长。 但又有谁知道,同样是这个梁志医生,竟然还是个嗜血的杀手! 梁志一直很满意“杀手”这个兼职。不但满意,简直酷爱!每当一个鲜活的生命在 他刀下迅速暗淡下去的时候,他便有一种悲壮的快感。看着死者在血泊中的哀嚎,挣扎, 他感觉到自己就像一尊孤独、冷酷,无所不能的神。他杀人时,不用枪,只用刀,只用 他那把手术刀!多年的手术培训和临床经验,使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掌握着每一个目标的 死亡时间。捅在心脏上活一秒,还是插在颈动脉上的3秒,全凭他当时的兴趣。 当梁志还在孤儿院的时候,便表现出对解剖和杀戮方面的狂热。他往往趁别的小朋 友不注意,把他们的小动物,诸如小猫,小狗,兔子等偷出来。然后用石头砸,用绳子 勒,用火烧,用各种方法杀死它们。接着再把它们分割,肢解,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 么要这样做,只是这样做,让他觉得很快乐。 他从不和别的孩子一起玩,别的孩子也不喜欢和他玩,因为他们总说他看人时候的 眼睛是恶狠狠的,而且身上总有股洗不掉的臭味。所以,本来就孤僻的他,越来越远离 人群起来。但他也不在乎,每当一种小动物摊肠露肺,血淋淋的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 就沉湎于这快乐之中,而浑然忘我。对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只是每 次掩埋掉这些小动物后,他便会一个人跑到院后的树林里,对着一棵不知名的树木,讲 述着他刚才做过的事情。由于他不和任何人说话,以至于孤儿院里的管理人员和别的孩 子一直把他当做哑巴。 直到有一天,他想杀个人试试。那一年,他刚16岁。他用些糖果,骗了一个九岁的 同院孤儿到后树林里,趁孩子不备,他用早已准备好的木棍打昏了他。望着昏迷的孩子, 少年的梁志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激动和兴奋。他握了握拳,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气。然后 抽出绳子,把孩子的手脚紧紧的捆在树干上。孩子依旧没有丝毫动静,只有稀少的头发 垂落下来,遮着了脸。 暮色渐渐浓重起来,离晚饭的时间不早了,梁志得赶快行动。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拔 出小刀,一把偷来的美工刀。他专门用这把刀子来解剖小动物。所以非常锋利。 刀子慢慢的递到了孩子的眼皮上,梁志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毕竟和杀死小 动物不同,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小孩。冰凉的刀尖贴上眼皮,梁志感到了刀尖上传来一阵 阵轻微的眼球跳动,他定了定神,握紧刀把,正想用力往前刺! “哇”一声哭喊,吓了他一大跳!原来这孩子苏醒了。孩子才睁开眼睛,便感觉眼 球上热辣辣的刺痛,一惊之下,大哭起来。 哭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的响亮,连夜归的倦鸟也惊得乱拍翅膀,腾空而起。 哭声,拍翅膀声,鸟叫声,完全让梁志慌了手脚。一下狠心,便把刀子刺入了孩子的眼 睛! 一声惨叫划破暮色。孩子痛得拼命挣动着,整个身子因为过分的疼痛而发抖,捆绑 的绳子也渐渐的松了。 “刺死你,刺死你,刺死你……”梁志吓得只顾着刺,血一次又一次喷溅在他脸上, 身上,他只觉得热乎乎的糊了满脸都是。 也不知道刺了多少刀,直等到四周完全没了声音,树林已经完全沉浸在夜色里。梁 志才住了手。他抹了抹脸,努力的喘息着,慢慢的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孩子早已经死亡,整个人被刀子戳成一团血肉模糊。连捆绑他的绳子也被割断,一 截截的散落于地上。梁志呆呆的看着,满眼的迷茫,脸上第一次有了恐惧的表情。 夜风大了,吹得树林呜呜作响,那黑沉沉的林子后面,仿佛有无数的冤鬼在向他凄 厉的叫着。他忽然感到脸上一阵的痒,好象什么东西粘上了脸,伸手去拂,却抓到一把 乱发。原来是那孩子的头发,从血糊糊的头皮上飘了过来。 “啊!!”梁志发一声喊,没命的向后奔逃。他没敢再回孤儿院,他只知道向大路 的方向逃。 在大路上,梁志爬上了一辆停靠的货车。贪醉的司机在路边撒完尿,便继续开车, 也没注意后面的货仓多了个人。 就这样,梁志从此离开了孤儿院,和那片呜呜作响的黑树林。 就像凤凰完成了一次涅磐,经历了这次事情后,梁志杀人的胆量和手段,完全进入 了一个新的境界。 进城后,梁志急于找工作,但因为他一无所长,又不会说话,所以根本找不着任何 工作。饥寒交迫之下,他做起了杀手。在一个繁华堕落的城市里,杀手的工作机会是很 多的。以前,为了好奇,他杀人,而现在杀人,则是为了生存。所以梁志一直觉得,他 生下来就是一个杀人的人,他的血管里流着的是杀人的血液。他决不同于普通人,他是 个天生杀手。 他为钱杀人,也为自己杀人。只要他看不惯的人,比如放债人,流氓地痞腐化官员, 他都要想方设法去杀掉他们。因为他觉得,他杀人,是为了生存。而他们杀人,完全是 为了抢夺更多的财富,而且他们杀人,一向不自己动手,甚至借刀杀人,而且还杀人不 见血。梁志认为,他们简直玷污了“杀人”这种神圣的行为。所以他杀他们,毫不留情, 绝不手软的杀。 说起来,梁志做杀手的时间,远比做医生的时间长。有一次,他为了杀一个生病住 院的富翁,他冒充医生,而最终杀了那个富翁。但在冒充医生的过程中,他却喜欢上了 医院。白净的瓷砖,雪亮的医疗器械,干净整洁的青色大褂,甚至福尔马林液的气味, 都让他感觉到了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干净。与外面那肮脏,龌龊,人欲横流的世界完全不 一样。 而且,在医院里,他找到了他的兴趣所在,就是解剖人体。以前他一直不明白,为 什么小时候,他那么喜欢肢解小动物,甚至后来杀死那个孩子,其实,他只是对动物和 人体的内部构造非常好奇而着迷。医院的环境,更能为他狂热的兴趣提供便利的场所。 很快,他便在医院里找了份杂工。开始了对人体方面的研究。 那段时期里,他拼命学习人体的解剖。整天埋首于这方面的书籍。由于他只是杂工, 所以没有机会获得实验用的尸体。他就暗暗偷出即将火化的尸体。到后来,尸体渐不够 用,他便想到了杀人。若说做杀手去杀人是为了生存,那么现在则是完全为了个人狂热 的爱好。 他很聪明,为了做实验,他只找那些流浪汉下手。因为在大城市里,这样的人失踪, 是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 就这样,白天,他研究人体的构造,摸索着割断哪条血管能使人迅速致命或缓慢死 亡,晚上则用找来的实验品下手。每次试验完,他便把尸体火化。 他对杀人的技巧越来越纯熟,同时对人体内部的结构也越来越了解。他不但知道如 何快速而轻松地致人于死地,而且通过学习专业书籍,他也学会了怎样才能让人起死回 生的医术。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已经超越了一般医生的水平。 一次偶然的机会,医院送来一个垂死的脑科病人。由于肿瘤的巨大,情况特别恶劣, 病人已经接近死亡边缘。也因为这病人是市里最大的富翁和政客,所以整个医院的医生 谁也不敢下刀。 梁志听了这个消息,顿时兴奋起来。因为凭他以往的经验,知道人的脑部最难解剖, 好几次,他把麻醉后抓来的流浪汉做实验,都是因为开脑的难度太高,而导致这些人的 死亡。梁志并没有泄气,而是找更多的人做实验,当试验到10个人以上时,他终于掌握 了这门技术。不过他并没有满足,而是继续研究,直到解剖了近20人后,他对人脑的结 构已经完全了解。现在听到了有人脑部生了这么巨大的肿瘤,他便控制不住的想跃跃欲 试。 他也没多考虑,就走进了院长室。 “你来干嘛,还不快去做事!”院长见是个杂工不敲门就进来,火就不打一处来。 “我请求为这个脑瘤病人开刀,这个手术只有我会!”梁志志在必得。 “你,说什么胡话,快滚出去!!” “若不成功,我便抵命!” 此言一出,顿时惊住了院长。他不由得重新开始打量着眼前这个高瘦的年轻人。他 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一股狂热的执着,无比的自信。 院长心里盘算着,病人反正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坟墓,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让他试试 吧。既然他的口气那么大,有些真材实料也说不定。 “好,快去准备,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事情成功了,我便升你做主刀医生! 如果不成功,立刻给我滚” 梁志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院长室,往手术室走去。 六小时后,当勤杂工梁志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时,他的身份已经变为主刀医生梁志了。 经此后,梁志声名大躁。他再也不用趁夜去找流浪汉做试验,医院里的一切医疗设 施,包括实验用的尸体,都供他随意使用。 财富的增加,地位的改变,并未使他的个性有丝毫改变:冷漠,寡言,并与人保持 距离。 而且,梁志继续杀人,他已经把杀人当作了一种纯粹的个人嗜好。杀人的快感早已 根深蒂固的植入他的脑中。但现在,他不用为了钱去杀人,所以,他只杀他认为应该杀 的人。 白天,他救人,黑夜,他杀人。每天经历着生和死,使他越来越孤寂。他不说话, 也没有朋友。在医院,除了开刀,他便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在住处,他一向不开灯, 因为他喜欢在黑暗里独坐。只有救人或杀人的时候,他才感到生存的快乐。 他的医术越来越高明,他杀的人也越来越多,以至于无能的警察局终于开始注意到 这个恶性的连环杀人案件。 有好几次,梁志刚杀完人,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巡逻的警察便已在不远处巡逻过 来。他只好快速逃走。 结果,警察在发现这些尸体的时候,都惊奇的查觉到,所有的被害者虽然伤处各有 不同,但都是一刀致命。刀法的准确性令经验老到的侦探都为之咋舌。 随着报纸连篇累牍的大披露和警察局无可奈何的悬赏通缉令,“一刀杀人魔”这个 绰号不久便在大街小巷里传开了。 梁志翻阅着报纸,心中连连冷笑。他知道,凭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警察是永远也 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来的。就算万一有人找上门,就凭市里那位正患脑疾,却又安居高 位的权势人物保着,也会雨过天清,安然无恙。 窗外天色阴沉沉的,乌云压得非常低,这是个闷热的下午。每逢这样的天气,梁志 总有控制不住的烦躁。他甩开报纸,十个手指不停在桌上弹着。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 拿出壁橱里的手术刀,仔细的抚摩着。冰凉的刀锋似乎有一种定神的作用。他闭上眼睛, 握着刀,就像握着最亲密,也是唯一的朋友。 “得,得”敲门声惊醒了他。他皱了皱眉,慢慢收好刀。打开了门。原来门外正是 院长。看他焦急的样子,梁志就知道,一定又有什么大人物病了。 “梁医生,快跟我来,病人的情况我们边走边说”院长比梁志预料得还要焦急。两 人快步走在宽敞的走廊上。 院长扶了扶眼镜,低声的说:“病人是林市长的女儿,是个白痴,得了密集型脑瘤, 很麻烦!” 梁志听着院长的介绍,没有作声。 “这次一定要靠你了,梁医生。如果病人医不好的话,林市长发起火来,我们这家 小小的医院可承受不了哇” 梁志心里冷哼一声,他最看不起院长这幅市侩嘴脸。 不多时,来到了四楼的加护病房。病房里人很多,一片嘈杂。院长和梁志一进去, 便有一个满脸忧色的大胖子分开众人,来到他们跟前。 “这位就是外科圣手梁志医生吧,我是林董,我女儿这次一定要拜托你啦”胖子上 前一把握着梁志的手,就像捞到了救命稻草。 “林市长,这位就是梁志大夫,本院最好的外科医生,有他在,您放心吧”院长忙 向着胖子献媚。 其实,无论是林市长和院长在说些什么,梁志什么也没听进去。因为他一走进病房, 便在的人群间隙中,望到了一个女子。恍如一场前世今生交错缠绵着的情梦,又像是天 街小雨中回眸凝望的一次似曾相识。 这是一个温顺、痴呆的女子。一看到她,梁志觉得内心深处有一股从未出现过的力 量涌了上来,陌生而有力。这力量,撞击着他的心,他的耳膜,使他不能看,不能听。 梁志呆呆的站着,连林市长握着他的手也恍若未觉。胖胖的林市长见这大名鼎鼎的 年轻医生神情傻呆呆的,自己的手放开也不是,握着也不是。忙用眼光瞟向梁志身边的 院长。 院长一瞧这情况,忙用手从身后推了推梁志。梁志一惊之下回过神来。但他依旧面 无表情,只是礼节性的把手从市长那双胖手里抽回,然后冷冷的说:“请你们全都出去, 我需要单独观察病人的情况” 林市长有些尴尬,因为在这个城市里,像梁志这样不给他面子的人实在绝无仅有。 但眼前正是求人家的当儿,也不好发作。只好难堪的笑了笑说:“好吧,梁医生,小女 就交给你了” 说完,也没理睬上来打圆场的院长,带着大群保镖拂袖而去。不一会,病房里就剩 下院长,梁志和躺在床上的白痴少女。 “院长,出去时,请把门关上”梁志的声音冷冷的吩咐着。 院长愣了愣,一跺脚,摇了摇头,便快步的出去了。 现在,就只剩下医生梁志和白痴病人了。直到现在,梁志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过这 温顺、痴呆的女子。 女病人很美,看上去约26,27岁,一张瓜子脸,一双细细的眼睛,梳着整齐的头发, 脸上也很干净,体态有些发胖。说明她平时一直得到比较好的照顾。此时,她拥着一床 叠起来的被子中间,用不安的眼睛窥视着梁志的神色,但她看出梁志似乎没有恶意,好 象放心了许多。不一会儿,她嘴里咕哝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在神态上看起来, 她对梁志充满了亲近感。 梁志找了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了下来。他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看着床上的白痴。她见 他坐下,又继续把她那些听不懂的声音嘟哝了一番后,抬起手臂,抚摩着头顶,说“我, 痛呢!”“现在还痛呀”“刚才也痛呢!”“一直痛哪” 梁志细细的揣摩了一下她零乱的话,才弄明白,她的头已经痛了很久。看着这个白 痴,看着她像雏鸟般娇弱无助的样子,他再次觉得,在自己孤独,冷酷的生命里,有一 股陌生而有力的情绪在萌动着。 梁志拿起了桌上的X光片。一共有四张片子,全是脑部扫描的照片。他一看之下, 不由暗自心惊,只见在后脑的X光片上,平均的分布着4-5个小肿瘤,密密麻麻的挤在一 块。这在脑瘤症状里属于最严重的一种,连梁志都没有亲手动过这种手术。而且梁志知 道,这种手术的存活率极低,按照《论脑瘤手术》一书中记载,密集型肿瘤的开刀存活 率低于0.1%。 他转头往床上望去,见白痴女子正痛苦的抱着头,浑身打着颤抖,她看着梁志,就 像一只患了疟疾的小狗在看着主人,流露出求助的神色。 梁志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麻醉针,准备替她注射镇静剂,在抽取药液的时候,他 眼光一瞥,却发现,白痴万分紧张的盯着针筒,双手拼命得摇着自己的头,连连向床角 退缩。看着她惊恐的样子,梁志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过了一会儿,白痴才开始慢慢的安 静下来。只是她的手依旧抱着头,低低的在那里嘀咕着。 梁志走到床前,坐了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她,眼中满是痛苦的神色。他伸出手去, 抚上她的头,轻轻的抚摩着,动作轻柔而缓慢。她先是有点紧张,但又不敢挣脱他的手 掌,只能闭起眼睛来,双手抓起被子,好象认命了的样子。后来,渐渐的,在梁志轻柔 的抚摩下,她开始变得很安静,身体也慢慢的放松了。眼睛睁了开来,看了一会儿身边 的梁志,那模样就像是幼小而天真的小孩。 梁志没有说话,只是耐心的抚摩着,没多久,白痴女子睡着了。看着她恬静的睡姿, 他的心里升起了想要保护她的强烈感觉。在他冷血而丧失情感的一生里,从没有像此刻 般去关心过一个人,这感觉冲击着他,让一向沉稳冷狠的他有点不习惯。但他努力的说 服自己,一定要保护这个白痴女人,一定要医好她,这比什么都重要。保护着她,仿佛 是他前生的宿命。想起这,他感到有些悲伤。 经过梁志一番仔细的检查,手术决定在半个月后进行。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作 为主刀医生,将长时间在她身边做观察和分析。因为这,他把自己的办公室调到了病房 的隔壁。他请求院长,让他一个人和病人独处。院长知道梁志医术好,脾气更怪,虽然 他的要求不甚合理,但也只能答应他。同时,另一方面,院长又得去向不明就里的林市 长解释着一切。 第二天,梁志便撤走了所有的护士,不容许任何人碰他的病人。当早晨的第一道阳 光照进的病房的时候,梁志已经开始为病人做着例行检查。白痴女子虽然有些讨厌冰冷 的医疗器械,但好象对梁志很有好感,所以在不舒服的时候,也没有吭声。只是瞧着梁 志,目光静静的,嘴里也不嘀咕了。 整个病房就两个人。梁志一会看电脑打出来的医疗数据,一会看监察仪,一会又对 这白痴做各方面的检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愣愣的看着他,对于他的检查,她也毫无 抗拒。时间就这样的飞快的流逝着,很快,一个星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