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筆記 去年暑期機緣巧合下到了好幾個大城市旅遊。從多倫多出發,途經日本,在東 京停留三天,吃盡苦頭卻又玩得異常痛快;回到香港老家,重拾購物帶來的滿足, 還遇上一個讓我在街頭笑出眼淚的警察大哥;與家人共遊台北,觀察其城市建設及 人民的日常生活,讓我大吃一驚;返多市前順道到三藩市探望朋友,親身體驗了美 藉華裔青年人的無聊生活。加上今年再返香港和重遊北京,留下不少見聞和感慨的 筆記,現在整理出來和大家分享 筆記(一)東京之行 人物:男朋友,簡稱卓;好朋友,Sam ;我 - 為了到東京好好的玩一次,我、男友及同行的Sam 〔注意:他是一個重要人 物〕在出發前省吃省用了整整兩個月,加上父親大人答應以信用咭給予支持,我當 時對那次東京之行是充滿美麗期望的。但我們犯了一個重大錯誤,就是高估了日本 的提款服務。在缺乏現金的情況下,到最後我們竟然要靠地上拾到的硬幣才能乘車 到機場!我可憐的信用卡無用武之地。三天內我們都是餓著肚子逛街,走過陳設仿 真食物的櫥窗都戀戀不捨。 - 日本不愧為先進的大城市,交通和購物都非常方便。地下鐵路發展得像蜘蛛 網一樣,我們每天都要花數十分鐘來研究路線和車資。結果往往是錯誤和衝動的決 定就是最好的決定。 - 很可惜我們沒有到風景區走走,事實上我們根本不知道那裡是風景區。由於 語言不通,一路上發生了太多啼笑皆非的事情。日本人的英語水平太低,熱心助人 的情緒又太高漲,就算在無法溝通的情況下,他們也是一個勁兒地說著日語,手舞 足蹈,令我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銀座區還遇上好幾個中年人,不知為甚麼硬 要送我一盒他們剛買來的草餅〔是一個精緻美麗的禮盒,十分昂貴〕,其中一人不 斷的說:friend,friend...happy,happy...到現在我還保留著一張與這群可愛的 陌生人的合照。不過,草餅確實很難吃,值得紀念是那一份情誼. - 日本人的創意和勤奮一直都是我所敬佩的。他們能把一樣最無聊的東西用最 可愛的外型和包裝來吸引你;就算能狠下心不把它買下來,也不能不停步好好的欣 賞一下。價格當然不低,只是那一份細心和體貼的感覺讓我在大商場和小店鋪裡留 連忘返。 - 我一直知道Sam 是一個聰明的人,可是在日本三天,我才發現他的聰明遠遠 在我的意料之外。Sam 是哈爾濱人,為了想學廣東話所以找到了我:在學校我是惟 一一個能聽能講北方話的香港人。我教他發音,從來不用兩遍;短短兩個月內Sam 已經可以字正腔圓的跟我男朋友聊天,香港髒話說得特別好〔不是跟我學的!〕常 常逗得阿卓哈哈大笑。學完廣東話他在半年內又學會了法語跟意大利語;出發到東 京前看了一本日語入門,結果我們好幾次都靠他的簡單會話才逃過迷路的厄運〔在 陌生地方迷路是多可怕的一件事!〕Sam ,你現在在哪裡啊,你還會記得我們在東 京和香港的日子嗎? - 總結:日本是一個值得旅遊的地方。雖然要餓肚子,雖然沒有到京都去,雖 然沒買到特別的紀念品……但那小巧精緻的和式酒店,便利店裡的零咀和咖哩飯, 半夜走在東京鐵塔旁邊的上坡路,TOKYO HAND 裡上百個不同款式的煙灰碟,火車 上友善的小學生……都是我記憶中不能磨滅的小細節。名勝區太繁華太喧嘩,並沒 有帶來驚喜;一些不起眼的地方才令我在旅程中找到心靈上的意外收獲. 旅遊筆記(二)香港之行 人物:我的家人、阿卓、Sam 、我 - 自從來了多倫多唸書,香港對我來說彷彿變成了一個旅遊目的地,感覺很矛 盾。就像我和家人的關係一樣,太努力營造親切感,但事實上生活習慣的改變和時 間的距離使我們更生疏。香港的變化實在太快,我走在街頭發現人們的步伐加速了, 對日本潮流的沈迷加深了,貨品的種類更多了,還有……簡直說不完。不過這個又 陌生又親切的地方始終是我最心愛的城市。 -Sam是第一次來香港,但除了走了一趟海洋公園剩下全是逛街和大吃大喝,其 他所謂名勝都沒有去看看。老實說他一點損失也沒有。我們在尖沙咀購物時想到了 一個遊戲:在其中一間店裡,Sam 只說普通話〔注意他是東北人〕,阿卓跟我只說 英語,拿這個試要那個看,把售貨員耍得團團轉。後來我覺得自己真缺德,雖然那 些售貨員的國語和英語都說得不好,令我們忍笑忍得很辛苦,但他們沒有一點不耐 煩,還更努力地想出話題跟我們交談,現在我想起來不是不內疚的。 - 在尖沙咀碰到的警察大哥,絕對值得用一個段落來記述。當時我們沈迷在這 缺德的遊戲,很快便找到了一個新目標:向警察問路。面對Sam 的流麗普通話,兩 位警察大哥都顯得手足無措,最後都只好用英語來回答我們。突然其中一位大哥脫 下帽子,我還以為天氣太熱了,他要擦擦汗,誰知道那帽子內竟藏著一幅尖沙咀的 地圖!因為「言語不通」,所以他想用這張又濕又黃的破紙頭來指點我們。我受不 了這個刺激,當場笑出眼淚,蹲在地上不能動。那警察紅著臉說:useful,it is useful…easier!結果我們都很有禮貌地向他們道謝,趕快跑到他們看不見的地方 再笑一場。警察大哥,謝謝你! - 香港好吃的東西太多了,走在旺角街頭更是能感受到,同時會慨嘆多倫多真 是一個破地方。小吃五花八門,有來自日本、德國、意大利等等,當然不可缺少本 地的著名特產:魚丸〔香港人叫魚蛋,先油炸再用不同味道的湯來煮〕。我家請Sam 吃了一頓海鮮,我和阿卓帶他去廟街吃大排檔〔注:台灣叫法「路邊攤」在字面上 會給大家較具體的概念〕。小攤子從半夜才開始營業,到天亮就會收起來。除了吃 以外,我們也逛了全是賣西貝貨的露天市場,十分過癮. - 總結:近鄉情更怯這句話是不錯的。我當時用不斷購物這個法子來掩飾內心 的不安,好像已經不懂得與家人和這城市相處了。現在想起來感覺依然。每次走在 高樓聳立的銅鑼灣,獨自生活在異鄉的苦與樂,都顯得份外鮮明。 旅遊筆記(三)台灣之行 人物:我爸、我媽、我弟、我 - 其實我覺得我們要是沒跟旅行團去台北,應該會玩得更愉快。一路上受盡其 他團員的折磨:有人就愛當大家在車上睡覺時大聲唱歌,有人不到最後一秒鐘也不 來集合,有人偏要裝成一團之長的樣子,老替他人發表意見……香港人是不大團結 的,也不容易投入集體活動,大部份人參加旅行團的原因是機票便宜。這一種現實 心理不知道是可愛還是討厭,也許兩者都有吧。 - 一直以為台北是類似東京那樣的先進城市,可是在高速公路上我就發現自己 錯了。台北市非常像廣州、深圳,這點得到剛去了廣州的弟弟的贊同,他認為台北 更髒更亂更舊。台北的交通的混亂狀況簡直慘不忍睹,汽車、自行車和改裝的「電 行車」把馬路佔得一點空位都沒有,我們下旅遊巴士的時候都心驚膽跳。上陽明山 的路全是一個一個深深淺淺的洞,坑坑窪窪,抖得屁股隱隱作痛。市中心的住宅看 起來都像危樓,起碼十年不曾刷新。我很不明白,台灣政府不是很有錢的嗎?可能 我沒去高級住宅區吧。 - 不過在吃的方面台灣的確很有特色,令我留下深刻印象。最喜歡苦瓜牛奶, 十分清爽,而且能嘗到蔬菜的甘甜。肉燥飯也不錯,一小碗,很燙很新鮮。我們一 家在士林一家家的去嚐那些路邊攤子,過了一個非常滿足的下午。走的時候還買了 綠豆糕和鳳梨酥去討好男朋友的家人,大獲讚賞. - 很難分析台灣的文化狀況,從電視節目那裡就能知道。好像有一點日本的影 子,卻又喜歡用香港人的語法,可是在其中也能找到一些鄉土氣息……就像一個雜 錦鍋,甚麼料都放在裡頭。我最欣賞台灣人愛閱讀的風氣,而誠品書店內應有盡有, 光線適中,氣氛融洽,裝修大方美觀,的確是一個能讓你靜下心來看書的好地方。 購物方面就乏善可陳了,沒有很特別的東西可買,除非你喜歡珍珠粉和高山茶吧。 - 總結:我不大思考關於政治的問題,台灣對我來講只是一個應該去看看的旅 遊地點。每一處地方都有優點缺點,有討厭的人也有善良的人。殊途同歸嘛,看來 「地球村」很有可能實現〔雖然我非常反對〕,現在的爭執在百年以後也許變成笑 話。在回港的飛機上,我腦海中沒有多一些旅客不應有感想。 旅遊筆記(四)美國之行 人物:阿卓、Lawman、我 -Lawman 是阿卓的好朋友,移民到三藩市好幾年了。我們回多市的飛機會在三 藩市停留,碰巧Lawman 的父母外遊,屋子空出房間,所以我們決定玩三天再走。 那真是一個美麗的城市,有一種安靜中繁華的感覺,瀰漫在新鮮的空氣裡。雖然過 了亂糟糟的三日兩夜,我也一直保持著平靜的心情,在漁人碼頭看到了最美麗的海。 -Lawman 的朋友都是跟家人移民好幾年的青年人,要不然就是所謂的ABC.他們 形成一種獨特的小圈子:不愛唸書,三更半夜在小館子喝飲料抽香煙瞎聊天;每個 人跟每個人都有過感情關係;打工賺來的錢用來改裝車子,希望它有一天會飛起來 ;隔天就去rave party,吃搖頭丸直至忘了自己姓甚名誰……這是寂寞嗎,我不知 道。Lawman說有一次他在party 中,(當然吃了不少丸子),突然很想自殺,一次 又一次問自己為什麼會活在世上…我也親眼看見他從party 回來,白襯衣變成黑襯 衣,他說可能曾經在地上打滾。文化和生活帶來的衝擊,對青少年來說可以是很嚴 重的。看到Lawman和他的朋友,我不敢不愛惜自己,到底令人滿意的生活是很稀有 的,我實在很幸運. - 三藩市是一個山城吧,唐人街也是由一條又一條的斜坡路組成的。我很喜歡 這個唐人區因為看不出有甚麼中國特色,感覺上討好外國人的玩意兒都是可笑的, 可憐的。坐在Lawman的車子去漁人碼頭,一路上我直冒冷汗,多斜的路啊,每逢紅 燈要停下來時我都掩著雙眼。不過我沒有後悔,漁人碼頭太美了,路上的冷汗流得 值。它有一種歐陸的悠閒氣氛,人們在路邊抽煙、喝咖啡,看穿禮服的老頭表演魔 術,買刻有自己名字的車牌……是這種安靜的空氣迷惑了我,不由自主地坐在草地 上,想起許多舊事。 - 總結:在三藩市我留在心裡的筆記比紙上多。我對這個地方有一種特殊的感 情,抹不去忘不了。我很高興在回多倫多繼續學業前,看到了這美麗的城市,讓我 整整一年都充滿了前進的力量。我願意相信這是我和三藩市的緣份。 以上是2000年寫的。往後過了兩百多個平靜無聊的日子,我再一次乘飛機橫過 海洋和大洲,回到香港及重訪了北京。 旅遊筆記(五)中國之行 人物:我媽、東萍阿姨、我弟、我 - 我母親是北京人,幾十年來姥姥一家都住在中南海旁邊的小胡同裡。北京在 我腦海中是一片一片模糊斷續的回憶:天井裡的石榴樹,花架上的黃瓜,瓷盆中的 草魚,早上的油餅,神祕的故宮,粗糙的長城…我知道北京已變化了許多,但世上 沒有東西或力量可帶走我心中北京的影像。無論她以甚麼形式在我面前出現,我將 依戀她直至永遠。這次我不是遊客,而是一個疲倦的浪人,在北京找到了休憩的地 方。 - 我很後悔在回來前染了金橙色的頭髮。在北京半個月我弟的最佳娛樂就是觀 察人們對我頭髮顏色的反應,他跟我一邊走在大街上一邊報告:姐那人走過了我們 還回頭看你呢,姐那對情侶為了看你連吻都忘了接哈哈哈…街頭上的人的衣著大都 很時髦,大慨市面上引進了許多其他國家的服裝品牌,一般人也比從前容易接觸到 潮流資訊,但他們頭髮的顏色並沒有多變,而我就成了萬黑〔或咖啡〕叢中一點金, 體驗了像明星一樣走在街上的感覺. - 很驚訝東方廣場跟香港的購物中心簡直一模一樣,更奇怪商品的標價如此的 高。我姥姥的退休金等等加起來大慨有一千一百元,據她所說是「闊得不得了」; 但商店裡普普通通一件襯衣也要上百塊,真的有人買嗎?我和弟弟在地庫找到一家 港式「茶餐廳」〔註:在下一章香港之行我會說說真正的茶餐廳是怎樣的〕,一進 門口我就發呆:這麼大這麼漂亮!我弟還說看來在北京租鋪子不要錢。我喝著「港 式奶茶」,吃了一個「菠蘿油」,在付賬時想:人民生活質素提高是好事啊,為什 麼我總有一點意難平的感覺呢? - 東萍阿姨是我媽的好朋友,當年她們一起在湖南做看護。她是我認識的人之 中最年輕的中年人,無論是心境還是外貌。是她帶我去吃灌腸和鹵煮火燒,還有涮 羊肉;帶我去買書,替我掯起碼四分之三回家去,臉不紅氣不喘,可憐我才拿四五 本就在半路斷氣了;知道我喜歡周迅,就送我一套「像霧像雨又像花」{不大確定 這劇名,好難記}的光碟。東萍阿姨為人十分爽直,說起話來就停不了,見解獨到, 而且永遠有新鮮的主意,讓人驚喜。她十分接受不同的意見和言論,從不會對我說: 你們香港小孩怎樣怎樣,殖民地教育怎樣怎樣…她只會仔細分析雙方觀念的差異, 並不會置我的想法於不理。我最喜歡聽她和母親小時候的趣事,好像天不亮就去北 海圖書館排隊,在湖南當兵怎樣替一頭奶牛打針…在我看來是很苦的回憶,她卻認 為十分甘甜,還會替我這種在學校渡過童年的人而嘆息呢。現在想來她是正確的。 東萍阿姨,你總是對的! - 姥姥一家住的小平房其實是半個四合院,另外半個已經荒廢了。走出胡同就 是菜市場,能夠遠遠地看見鐘樓。這次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住在姥姥的家了。如果申 奧成功,那麼一兩年內整片地區都會改建成住宅樓,我也將不能夠再次在牡丹花的 陪伴下吃油餅當早飯了{註:回港不久就知道了申奧成功的消息}。從前我有空就 會走到北海公園坐坐,要不就去故宮博物院看那最心愛的瑞士透明吊鐘和重重疊疊 的建築群。可現在寧願留在家裡,喝著泡茶,坐在小板凳捧著張愛玲晃頭晃腦的看。 有多少人能像我一樣坐在天井,伴著鮮花,享受悠閒的時光呢?香港的街上不會有 人三三兩兩的圍著聊天乘涼,偶爾抬起頭給你一個微笑,問:吃了晚飯沒?香港的 家裡也不能種黃瓜,市中心沒有人騎自行車,郊外也沒有連綿不斷的山…北京就是 北京,我,我說不下去了。 - 總結:這次旅程我認為尚未完結。我將會用我一輩子來把北京逛一遍。等著 吧,很快我就會回來了。 旅遊筆記(六)香港之行 人物:Telly 、我 - 這次我一個人坐飛機回香港,感覺不是不孤獨的。沒有了阿卓在身邊談談笑 笑,眼前播放的電影再精彩也是乏味的。我不會想愛情是不是一種習慣這個問題, 我只知道心中一直掛念著他是事實。過去…我們都有過去,回憶過去不會帶來教訓, 展望將來不會帶來幸福;我只重視過程,尚未學會重視結果。感情是最私人的一件 事,世上沒有人可以把它說清楚。 - 一般人去旅遊都會去逛逛名勝古蹟之類,如果去香港我絕不贊成大家這樣做。 香港有多久歷史?能有多少古蹟讓人看?要山沒山,要水沒水;淺水灣早就被污染 了,太平山頂是購物中心,看大佛不如在酒店喝下午茶…要看香港,我認為要去遍 佈各區的遊戲機中心和茶餐廳。在這些地方才能看到香港人是怎樣的,文化又是怎 樣的。 - 香港人叫遊戲機中心做「機舖」,要是你不能忍受香煙和噪音就千萬不要去, 去了你肯定驚訝得不得了:上百人擠在煙霧瀰漫、空間狹小、燈光昏暗、音量分貝 極高的店子裡,全都迷頭迷腦地玩或看人家玩遊戲機,不時投入地大叫、罵髒話… 老實說,我經常去那裡鬆弛神經。你會看見學生、上班族、老人、家庭主婦和「陀 地」{黑社會}共處一店,不分年齡性別身份,同為一局遊戲大聲呼喊,我想這就 是香港的生活。在這裡甚麼都不講,只講實力和運氣。我一進去就能忘了所有煩惱, 它是我最熱鬧的避風港,比甚麼高級的酒店都要好。 - 談論香港的文化是一件痛苦的事。我認識的所有同學朋友之中沒有一個看過 紅樓夢、魯迅、張愛玲,連西遊記笑傲江湖都是從電視上認識的,讓從前的我以為 自己是怪物。香港人的精神都花在別處去了,而我最欣賞的就是匯聚所有飲食精華 的茶餐廳。我想只有香港人才能想出這種飲料,這種食物:忌廉汽水(cream soda) 加鮮奶,絲襪奶茶,醬油煎蛋香腸火腿飯,沙爹牛肉方便面,鮮牛油煉乳吐司,菠 蘿面包夾牛油,雲吞面…再加上不同地方的特色食品如西式意大利面、星洲炒米{ 粉},還有很多不同種類的甜品…我可以對你說,到香港不去茶餐廳,就像到北京 不去故宮博物院一樣,你錯失太多了。這樣的文化我並不覺得膚淺,反而引以為傲。 相信張小姐,魯先生跟曹先生也沒吃過這些好東西吧。{另:茶餐廳的裝潢大都保 留了六、七十年代的特色,別有風味,也值得留意。} -Telly 是我中學時認識的好朋友,這次回去經常與她到銅鑼灣一幢大廈裡的 咖啡店聊天。{想起北京行人道上的咖啡亭了,不知是否這樣叫法。是哪一個浪漫 的人想出這個好主意呢?}車如水,馬如龍,人潮在我倆眼前流過;只可惜我們只 顧探討購物的心得,忘了生命為人類帶來了甚麼啟示。有時候也會談談未來的計劃, 基本上都是疑惑:畢業後能找到工作嗎?現在唸的書會學以致用嗎?幾年後我還會 跟現在的他在一起嗎?香港的教育使我們失去了感性,我們關心的事情不是金錢就 是和自己有利害關係的。傷春悲秋的情懷我們不懂,股票樓市的上落就連小孩子都 知道。Telly 沒有看過亦舒對愛情的想法,也不知道顧城對生命的悲哀和掙扎{啊, 顧城,唉},但這一點不影響她快快樂樂的活著。誰說的,只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才不會傷害我們。所以我和Telly 繼續研究下一季的服裝潮流,而時間和生命就在 各人的身邊悄悄默默走過,像那不回頭的河水。 - 總結:回憶過去就像忘了戴上眼鏡看電影,矇矓中花花綠綠的片段在眼前晃 動,總有點疑惑驚訝:這是我嗎?這種事情竟會發生在我身上?現在坐在多倫多北 部一幢小屋地庫房間中電腦的面前寫遊記,也有不真實的感覺。希望我的文字能使 看的人想起一點回憶,感覺到一點共鳴,產生一點意見。一點就好。 (完) -------- 文学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