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指 一 婷婷躺在病床上,极力的去回想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恐怖的一幕,在她的病 床旁边,分别坐着一男一女两位穿着便服的警官,男警官负责询问婷婷当时的情形, 女警官一直在忙碌的记录,病房的门口婷婷的父母在焦措不安的等候,时不时透过 门上的小窗口望向病房。 婷婷望着自己打着绷带的右手,这是一双充满着智慧的手,曾经让婷婷风光过、 自豪过,也给她带来过无数的荣誉,记得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在全市少儿钢琴比赛 中荣获桂冠,在她以后的日子也是因为这双手,令她得到无数人的青睐、爱慕。可 是如今,它已经残缺了,婷婷的目光变得茫然、痴呆,想到那刺痛的一幕,不觉掩 面痛泣起来。 手的痛比不上心痛,失掉一个手指的手,让婷婷无法去想象以后的生活,是否 还能去演奏钢琴,是不是还会有那么多人因为这双充满智慧的手而对她还关爱有佳。 男警官望着情绪激动的婷婷,显得无措,他叫张謇,三十五岁,从事刑警工作 已经有年头了,显得沉稳干练,在队里他也算是一个老资格的刑侦队员,在一旁协 助他的女警官叫李洁,已经二十有五,从警校毕业后一直在局里干着后勤工作,清 闲而平淡,完全没有在警校时对警察这份工作的那种憧憬与幻想,其实她一直希望 能到刑警队当一名女刑警,想到影视剧里英姿飒爽的女警勇斗凶恶歹徒的故事,心 里总是幻想自己也能那样做一个不让须眉的女中男人。 这次这个案子局长把她调到了刑警队,让她协助张謇,两人搭档已经一年多了。 当初因为能到刑警队令她激动了好几天,随着这个案子的深入,扑溯迷离、恐怖悬 疑的案情已经让她没有当初的那种激动,更多的是对受害者的同情,对罪犯的切齿。 这是一个变态伤害案,受害者都是年轻女孩,并且都是拥有一双修长迁细小手 的女孩,罪犯不劫财,不劫色,而是在不经意间用一种酷似玩具的特殊工具剁掉这 些女孩的右手小手指,眼前这个女孩已经是第十九个受害者了,一年多以来,张謇 与李洁续以继日的工作,案情没有丝毫进展。 张謇早已显得烦躁不堪,领导一次次的勒令,同事们一茬茬的讥笑,弄得自己 心烦意乱,望着躺在病床上掩面抽泣的婷婷,他真的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安慰这些受 害者,他只是想尽快的搞清楚案情,可是眼见婷婷的这种状况,实在没有办法询问 她,只好把目光投向在一旁记录的李洁,李洁放下手中的笔记本起身来到婷婷的身 旁,摸摸这个漂亮女孩子的头发说道:“婷婷,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你一定不想 再有其它的人受到你一样的伤害对不对,你得告诉我们整件事情的经过,协助我们 破案,早日把那个罪犯绳之以法,为你报仇。”说完,李洁递过一张面巾纸给婷婷, 婷婷用左手接过她递来的面巾纸,没有说话,突然停止了抽泣,用她那双美丽的大 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对面的墙,可能是在回想,也可能是在思索自己今后的生活,突 然,她疯了似的扬起那只打着绷带受伤的右手,猛的砸向床沿,嘴里狂呼尖叫着: “让我死,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李洁见她如此,赶紧一把把她给抱住了,急忙劝慰她,婷婷的父母在门外听到 了自己女孩的喊叫,也急忙的冲了进来,婷婷见到自己的母亲到了床边,马上抱住 母亲哭泣道:“妈,我怕!我真的怕,我不活了,真的不想活了。” 她的母亲见到自己的女儿痛哭流涕的样子,只有陪着掉眼泪的份,她安慰女儿 道:“婷婷,别这样,别这样,你要这样还让妈怎么活呀!” 男人总是比女人多一些冷静,婷婷的爸爸在一旁默默的没有说话,只是长吁短 叹,张謇走到婷婷父亲的跟前,示意他跟着自己出到了门口,他们来到了病房的门 口张謇问婷婷父亲道:“你说说你女儿的情况吧?” 这个中年男子表情凝重的说:“警察同志,您一定要把那个王八蛋给抓住,我 的闺女不能就这么白白的被伤害了,我求求您啦!” 张謇安慰他道:“这是我们的职责,您尽管放心,不过希望你们能很好的配合 我们的工作,说说你女儿平时的情况吧,她都跟些什么人来往。” 婷婷的父亲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婷婷是一个好女儿,活泼可爱,能歌善舞, 也非常善良,谁知道…” 张謇拍拍这位父亲安慰道:“别激动,你继续说。” 婷婷的父亲定了定神,接着述说:“她平时都很乖的,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 就是有一点,爱好上个网聊聊天,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不对,我和她妈也说过 她好多次,但是她总是不听,总是喜欢交个网友什么的,这次的事肯定是她的网友 干的,唉!她的这种性格按理说是不会去得罪什么人的,怎么就…” 也许女儿眼前的变故令她伤痛之及,不愿再述说下去,更多的也许是自责,要 是当初极力去反对女儿上网的话肯定不会出现今天的这种状况,懊恼的用双手抓住 自己的头发,张謇在一旁摇摇头没有说话,这时婷婷的母亲眼里噙着泪花从病房出 来,让张謇进去。 张謇进来以后,婷婷的情绪已经稍许稳定,也许是母亲的安慰让她安定下来, 李洁已经坐在一旁做好了记录的准备,她示意了一下张謇,张謇用眼睛盯着婷婷说 道:“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原来婷婷通过上网QQ聊天认识了一个网名叫“孤灯”的男孩,他们在网上相识 了两个多月,两人聊得很投机,这个男孩很有才,因为他们聊的都是与钢琴有关的 话题,婷婷在很小的时候钢琴就已过了九级,但是通过与他的聊天,觉得自己与他 的差距太远了,早已被他的才华深深的吸引了,而且也见过他的相片,他长得也很 帅,能迷倒很多女孩子那种,经过两个月时间网络聊天的积淀,加上他横溢的才华, 英俊的外表,婷婷对他早已爱慕有加。 直到今天上午,“孤灯”才约见了她,他们在一家西式快餐厅见的面,见到他 的时候,婷婷对他有一种想见恨晚的感觉,他真的很帅,特别是那双忧郁的眼睛, 透出的眼神让人觉得心仪不已,高高的个子,黄黄的头发显得凌乱却是很酷很时尚, 匀称的五官,一身显得随意得体的休闲装束,显得阳光,帅气。 通过两人语言的交谈,更显出他的才气与修为,包括他迷人的动作,婷婷完全 被眼前的他给折服了,两人聊到兴致高涨之时,他拿出一个酷似音乐盒的小方盒子 放在了婷婷的面前,盒子的正面有一个小孔,他对婷婷说这是一个专门锻炼小手指 力度的仪器,是他的父亲从国外给他带回来的,让她试试,当婷婷把自己的右手小 手指放进这个小盒子的时候,开始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的小手指有点凉意, 里边有些软软的东西,那个男孩用他那迷人的眼神盯着婷婷,突然他用他的左手按 动了那个盒子一下,婷婷觉得自己的手一阵剧痛,她尖叫一声就昏厥在餐厅里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醒来时,才得知自己的小指头被削掉了。 听完她的述说,张謇他们基本了解了整件事的经过,与前十几个受害者同出一 则,作案的地方不相同而已,他从挟下包里掏出一沓相片让婷婷辨认,她一张张的 看了看,茫然的说:“有点象,但是又不象。” 张謇接过相片放回了包里问道:“你家里的电脑还保留他的相片吗?” 婷婷点了点头,张謇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洁,李洁起身把笔记本放在了自己的 包里,然后对婷婷说:“你先好好休息,想起什么了你告诉你爸爸,我们还会来的, 我们先到你家去取罪犯的相片。” 婷婷噙着泪花点点头。 张謇他们在婷婷的父亲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的家,打开了婷婷的电脑,当看到 犯罪嫌疑人的相片时,与他们手里的相片都不太相同,这些相片都是前十几个受害 女孩提供的,相片好象是经过技术处理的,通过技术鉴定科的鉴定结果,他们应该 同属一人。 罪犯不但狡猾而且智商极高,根本就没有给警方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最有价 值的证据也就是这些相片,但是经过罪犯处理过的相片是用肉眼很难分辨它是所属 同一人的,张謇他们也试图通过网上追凶,但是他每次与每个受害人所用QQ的ID与 网名都不同,出事以后,他根本就不会再次使用原来的ID. 并且也通过网络安全部 门去侦测过他以前上网记录的IP,但是对方对网络非常了解,根本就没把自己的真 实的IP地址留在网络服务器上。 李洁打开婷婷的QQ,仔细的浏览着她与这个网名叫“孤灯”的犯罪嫌疑人的聊 天记录,希望从里边能找到些线索,这个家伙的确很有才,难怪这么多妙龄女子都 会落入他的魔掌呢? 二 伟捷回到他的住处,诺大的房子就他一个人居住,父母都在国外,房子的布局 考究,装修很豪华,高档的家用电器一应俱全,这种房子的布局不是一般老百姓的 家庭所能够拥有的。 他进屋先是从自己的包里小心奕奕的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英 俊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然后把头上泛黄透着时尚的的发套卸了下来,再把自 己的一身装束给换成了睡衣,先跑到洗手间清洗了一下从外面带到家里的风尘,他 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对这些女孩子才会在意的事情,他都会做得一丝不苟。 从洗手间出来,用双手小心的捧起刚才放在茶几上的小盒子进到了他的书房, 书房很大,而且布置得温馨典雅,但是这种温馨中又让人感觉到几分阴森,最醒目 的就是放在窗户边的钢琴和钢琴旁边的电脑桌,屋里的书柜也是很大,都是实木为 原料,都带着透明玻璃的门,里边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书籍。 伟捷先把手中的盒子放在电脑桌上,然后来到书柜前打开了书柜的门,他没有 从书架上取书,而是把书架再次拉开了,原来书柜的里边还有一个夹层,他从书柜 的夹层里边小心的捧出来一个大盒子,他把盒子放在了电脑桌旁边的写字台上。 盒子里装着一串用线串起来的手指头,而且都是人的小手指,失去血色的小手 指头显得森白恐怖,也许是人们很少用到小指头的原因,在加上这些都是从不同的 女孩子手上取下了活标本,更象是一件工艺品,因为这些小指头都很完美,又显出 稚嫩,它们都是指尖对着指根交错的排列成一串。这件工艺品着实让人觉得胆寒心 颤,要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够欣赏它的美。 伟捷看着盒子里边的这一串小指头,英俊的脸上露出了邪邪的笑容,他的这种 笑只有在这串小指头的旁边才显得邪,他用双手拿起这串小手指,这串手指的大小 长短都差不多,交错排放,指甲上都被他涂上不同颜色的指甲油,用线串得整整齐 齐,他把它们放在自己的脖子下比画了一下,也许他是准备用这些串起来的小手指 要做成一串项链,他比画了一下,觉得长度还是不够,然后有些遗憾的放下了这串 手指。 伟捷来到电脑前拿起那个从外边带进来的小盒子,他有时候真的很欣赏自己的 智慧,居然可以发明了这么一个酷似玩具类试音乐盒的东西,在不经意间能够迅速 的割取长在那些漂亮美眉手上的小手指,其实自己做的这个东西得益于明清时期的 杀人武器“血滴子”,里边交叠放着四片锋利的手术刀片,只需要瞬间用力的按下 盒子旁边的开关,杠杆的原理,四片锋利的手术刀片就会有力的从四面不同的角度 剪切掉任何人的小手指,并且被切掉手指的人不会马上作出反映。 打开小盒的盖子,里边的棉花早就被婷婷手里被切下手指时喷出的血给浸透了, 虽然有些凝固,但是还是显得血糊糊的,那只被切下的小手指孤零零的躺在盒子里 的棉花堆上,伟捷从里边取出刚刚从那个漂亮女孩手上切下来的小手指,用自己的 拇指与食指把这个小手指拿到自己的眼前,他象是在欣赏一件带血的工艺品,这截 小手指的血还没有完全凝固,手指周围的血还呈液体状,平整的伤口上还微微渗血。 想到婷婷漂亮的面容,美丽的眼神,伟捷止不住的把这截带血的小手指放在了 自己的嘴里,用舌头把沾在上边的血舔干净,他喜欢这种腥咸的味道,让他大脑的 中枢神经得到莫名的兴奋,抿了抿嘴,然后把嘴里的血水咽进了胃里,显得忧郁的 眼神透着一丝满足。 看着被自己的舌头清理干净的小手指,嘴里洋溢的笑容是那么的惬意,英俊面 容的衬托下,这个笑容很纯,笑得天真还是开心,只有他的心里边才知道。 他取下套在自己右手小手指上的指套,原来他也失去了小手指,只能用一个指 套来掩饰自己的缺陷,他拿起那截从那个女孩子手上刚切下的小手指,放在自己的 残缺的部位比画了一下,用左手盖住连接部位,乍眼一看,好象是长在自己手上的 手指,他在欣赏,在怀念自己早已断掉的小手指。 摆弄完这只刚从人体分离出来的小手指,伟捷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又从 书柜里拿出了一瓶液体和一些医用工具,他把这个取回来的小手指先做了一下简单 的除菌处理,再用注射器往这截小手指注射了一种既能防止它腐烂又能让它永久保 持水份的药水,然后拿起一件针状的东西,准备在这截小手指的中部钻了两个眼。 伟捷显得小心翼翼,在这些小手指上钻眼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里边的骨头还 是很坚硬的,加上它体积小,不好固定,而且还不能破坏它们的表面,所以只能用 针状的小锥子慢慢的干,他用左手的拇指与食指固定住桌上的那截小手指,右手拿 着那个针状的锥子慢慢在慢慢的转动,客厅的音箱里传来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每次做这事的时候,他总会选择这首乐曲,因为这篇c 小调第五交响曲不但让他感 到心灵的震撼,更让他觉得对这些小手指的热情有溢出的感觉,兴奋而自满。 给这些小手指钻孔很麻烦,伟捷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包括做给小手指钻孔的 这种工作,每转动手里的锥子一会儿,总是会停下手来清理一下被锥子钻出来的那 些骨渣,骨渣刚钻出来的时候是白色,但是一接触到外边,总是迅速的被血水给浸 红,显得污浊、肮脏,伟捷钻一会儿就会拿起药棉擦拭一下,他干什么事都喜欢干 干净净的。 这截小手指也许是离开那个女孩的手掌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变得僵硬冰凉,虽 然被他注射了防腐的药物,但是由于这截小手指没有附在生命体上,细胞都已死亡, 它已经失掉了生命,失掉生命的东西也就失掉了它的价值,伟捷想的是要把这截没 有生命的东西永久的保留,把它作成一件艺术品,要让它比有生命时更俱价值与观 赏性。 转动的锥子在这截小手指离发出的“吱吱”声,伟捷感觉到这锥子好象是在锥 自己的牙,感到牙在发痒、发酸,他抿着自己的嘴,用力的磨着嘴里的牙,拿着锥 子的手加快了钻孔的进度。 花费了伟捷几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把这截小手指的两个眼给钻好,他把钻好眼的 小手指放在了一边,然后拿起那串小手指,用自己的两个手指缕缕那两段还很长的 线头,再把那个钻好眼的小手指拿在了手上,用捏线头的手把线头往这截小手指的 孔里捅,可能是手指上的肉皮发皱的线头太软的原因,线头总是不能顺利的穿过孔 的另一面,伟捷把带着骨渣的线头放在嘴里捻了捻,用嘴顺了顺,嘴唇上留下了从 线头上顺下来的骨渣,他把舌头伸出来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把骨渣带到嘴里,用 牙嚼了嚼,他喜欢牙齿嚼着骨渣的那种质感。 几经反复才把这截小手指穿进去,串完之后,又把这串小手指放在脖子上比画 了一下,摇摇头,他觉得还是太短,数了数,才是十九个,离目标还是太远。 伟捷打开了计算机,他得选择下一个目标,他对目标的要求很高,不但要拥有 靓丽的外表,还得要有很好的家庭教育,这样的女人的手指才会完美,如果她还能 弹得一手好钢琴,那么她的手指会更漂亮完美,这样的女孩才会更加的爱护与呵护 自己的手和手指,这样的手指才会让他的欲望得到满足,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达 到他的要求的,如果是一个经常干着粗活的手,肯定会影响他这件工艺品的质量。 每取得一只小手指,他都会更换掉一个QQ号码,他知道警方可都不是白痴,被 切掉小手指的MM们肯定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只有不断的更换号码才能避开这些麻 烦,他很喜欢QQ这种聊天工具,不但隐秘性强,而且是直接与对方交流。 伟捷的计算机水平很高,绝对能达到黑客级,他可以盗取任何一个在线的QQ密 码,这也为他能够经常更换QQ提供了便利的条件,他每盗取一个新QQ的ID,总会先 放一段时间才会使用,只有那样才能减少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他还可以隐藏自己的IP地址,因为他知道自己每次上网的记录都会保留在服务 器上,只有把自己的IP隐藏了,网络安全部门才没有办法查到他的上网地址,这点 更让他有持无恐,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自己,佩服自己的才华与能力。 伟捷坐在计算机面前想了一会儿,他决定给今天将要使用的QQ取一个叫“平步 青云”的网名,然后打开在线网友的名单,开始搜索自己的下一个目标,找寻中, 他发现了一个网名叫“冰豆糕”的女孩在线,在她的资料介绍里写着:冰清玉洁、 美丽大方!你要是帅哥才可以的,你是吗?我等你。 “冰豆糕”这个名字伟捷很喜欢,让人觉得清爽、心仪,尤其在这个酷热的夏 天。通过技术手段把她加入之后,伟捷发过去一条信息:“这位美女你好呀!” 一会儿对方发回一条信息:“帅哥?衰哥?” 见到回应,伟捷会心的笑了笑,又发了一条信息:“美女当然配帅哥了,衰哥 是配丑女的!” 对方又发过来一条信息:“看来你真是帅哥啦!” 伟捷回道:“你要是美女的话,我就是啦!” 对方回道:“本姑娘绝对的美女,美得让你自卑。” 伟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就好象已经剁下了这个女孩的小手指,对这种自信的 女人,他非常欣赏,因为他也同样的自信,他发信息道:“我也帅得让你足以昏厥。” 一会儿对方发过信息来:“是不是真的呀!帅哥,敢不敢让我看看你的相片呀!” 伟捷回应道:“怕你不敢呀!美女。” 他发完这条信息,调出了自己的相片,这些相片他都是经过自己处理过的,只 要把自己这张英俊的脸用数码相机拍下来就可以,然后配上各式各样的头型与服饰, 根本就可以与一些所谓的偶像派明星照相比,或许他就是,只是没有被星探发现而 已。 伟捷挑选了一张显得更为帅气的相片给对方发了过去,待对方看完后,才迟迟 的发过来一条信息:“长得还可以,不过也不知道身材怎么样,我可是喜欢个子高 高的哟!” 伟捷觉得与这种目的性强的女孩聊天,会使自己更容易得手,更有针对性,他 回信息道:“176 ㎝可以达到你的标准吗?美女。” 不一会儿,对方也给伟捷发过来一张相片,他打开看了一眼,觉得还可以,不 过比上午他见的那个叫婷婷的女孩差点,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美女级的。欣赏完对方 的相片后发信息道:“不错嘛!是个美女?我有资格做你朋友吗?” 对方回道:“还得看你有没有才华。” 两人聊了很久,伟捷也尽量的去显示自己的才华,聊流行、聊时尚、聊人生、 聊理想,通过语言信息的交流,他知道了对方的一些情况,她是一个刚从学校毕业 参加工作的妙龄女子,属于“学历高、工资高、眼光高”的三高人士,难怪这么拽! 对方也被伟捷的才华所倾倒,一直聊到晚饭时间才作罢,“冰豆糕”最后还依 依不舍的约定伟捷晚上继续上网,甚至给他留下了电话号码和真实姓名,得知她叫 张婧婧,张婧婧问伟捷的名字,他敷衍的说道,见了面时自然会告诉他的,伟捷是 不会电话联络她的,更不可能留下自己的真实姓名与联系方式,那样的话,对自己 所做的事不会有益,他可不想铤而走险。 伟捷独自在家的时候,总是喜欢听贝多芬的《命运》主题曲,喜欢那种气势, 听着音乐,欣赏着自己从一个个妙龄女子迁细的手上收集来的这串小手指,一个个 玩弄着它们,一个个的抚摩它们,就象是玩弄着抚摩着这些女孩的酮体,心里涌出 带有性取向满足之后的那种心境,把一切的快感与幸福得到完全的释放的那种感觉。 伟捷的心里有时候很矛盾,特别是睡梦中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每次的噩梦总是 出现那一张张美丽的面孔,都来象他索要她们的小手指,那一张张美丽的面孔又会 突然变得邪恶,她们都张着嘴,露出尖利的牙,抓住他的手,用她们的锋利牙把他 的手指一个个的咬掉,然后在嘴里嚼噬,她们带血的嘴才会露出一丝微笑。 伟捷每夜都会被这些噩梦惊醒,心里总会出现歇斯底里愤怒,更多的是无助, 他坐在床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表情痛苦而疑重,情绪的变化很大,情不自禁 的大喊大叫起来,起身把头撞向坚硬的墙壁,直撞得墙壁“咚咚”作响,撞了几下 之后,不觉的双手掩面坐在床上痛哭,每伤害一个女孩,都会作同样的梦,心里边 都会觉得莫名的懊恼、烦躁不堪,甚至心里还会出现间接性痉挛,是痛还是难受, 已经不重要,这种感觉让他没有办法安定下来,想到白天刚刚被他伤害的婷婷,嘴 里喃喃的叫道:“我不想,我真的不想,谁救救我!救我……” 声音显得凄惨而无奈,声音由大到小,反反复复的就是这一句,折腾了一会儿, 可能是累了,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也不知能不能一直睡到天亮,会不会还有惊醒 的可能。 三 张謇和李洁在婷婷的家里一直忙到了晚饭时间,李洁自从协助张謇破这个案子 以来,一直就没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长久以来两人为了案子的取证,走访被害人, 为了查找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种种疑点,甚至在梦里两人都被案情所惊醒。 想到每个被害人眼里流露出来的惊恐,事后的恐惧与痛苦;想到还有更多的妙 龄女子正处在这个变态狂的窥视下,时时都有被剁掉小手指的可能,每每想到这些 两人除开对被害人的同情,对那个变态狂的憎恨外,更多的是无奈。 两人回到队里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他们刚进门,还没等放下手里的东西, 他们的大队长也跟进来了,大队长姓刘,四十多岁,显得高大魁梧,身上穿着制服, 他表情极为严肃,冷冷的看着他俩,没有说话,张謇看了大队长一眼,低下了头也 没有说话,李洁怯怯的看了大队长一眼,小声的叫了一声:“刘队!” 刘队用鼻子“哼”了一声,用手指指他们两,没有说话,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 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刚拿出一支没等点上,张謇马上走到他的跟前用手里 的火机想帮他把烟点着,刘队没有理他,而是自己用火机把烟点上了,深深的吸上 一口才用夹着烟的手点着张謇愤愤的说道:“这个案子一年多了,你们自己说,你 们都干了什么,一起接一起,都多少起啦!” 张謇听完没有说话,而是也自己点了一支烟,默默的站在一旁,李洁吓得更是 大气都不敢出,刘队看他们没有吱声,接着用教训的口吻说道:“你们到底行不行, 要是不行,把你们撤了,让别人接手,你们知不知道,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市委, 也给社会带来了极坏的影响。” 没等刘队说完,张謇打断道:“刘队,我们知道,但是这个罪犯实在太狡猾了。” 刘队听张謇说完,盯着他,大声的呵道:“狡猾!罪犯因为狡猾就成为你们破 不了案的借口吗?我们做警察的就因为他们狡猾不破案了。” 张謇的心也很乱,加上大队长的训斥,更显得焦措不安起来,死劲的抽着烟, 没敢再说话,李洁在一旁更是不敢有丝毫动作,站得老老实实的,刘队扫了他们一 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明天上午九点在我们队召开一个案 情的分析会议,区政法委书记和局长都参加,你们准备一下。” 说完,起身走出了大门,张謇与李洁对视了一眼,张謇耸耸肩冷笑道:“得, 今晚我们两又要干个通宵了。” 他说完,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自己的老婆打了一个电话,说是不能回家睡了, 让老婆跟孩子先睡,然后交代了一番,才放下电话拿起今天的案情记录看了起来, 李洁也拿起电话给自己的母亲交代了一声后,打开了计算机,也开始了工作。 从这个剁手指案第一起发生开始,李洁除开协助张謇做一些案卷的整理与记录 外,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就是利用网络QQ聊天把罪犯给引出来,她作为诱饵 都快要变成一个职业网虫了,因为破案她都不知道见了多少网友,抓了多少利用网 上骗色的色狼,但是根本就没有发现那个神秘的变态狂。 为了明天的案情分析会,李洁今晚不打算上网充当诱饵,而是调出所有被害人 与那个变态狂的聊天记录,她今天要做的工作就是把犯罪嫌疑人的聊天习惯,常用 的语言,所有的特征用笔记记录下来,明天好作一个详细的汇报。 张謇看着满桌子的案卷,陷入了思考之中,到现在为止,犯罪嫌疑人没留下任 何踪迹,除开被害人提供的他除开帅,高高的个子,极富才华之外,最有价值的恐 怕就是这一大堆经过处理的相片,这些相片也不知道被自己看过多少次了,他甚至 都怀疑相片里的人到底是不是人,应该是一个魔鬼,变了态的魔鬼,凭着自己多年 的刑侦经验,没有道理找不着蛛丝马迹的,如果他是人,肯定会有疏忽的地方,想 到这里,他拿起整个案情的案卷仔细阅览起来。 李洁把这些与被害人的聊天记录整理好之后,已是午夜,想到白天见到婷婷的 情景,想到自己作为一个人民警察的职责,本来产生的倦意这会儿又一扫而光,整 理犯罪嫌疑人与被害人的聊天记录时她注意到一点,他们的聊天时间虽然不是很有 规律,但是多数都会是在晚上,而且决不会超过晚上十二点,只有休息日他才会通 宵达旦的与被害人们聊,虽然也有例外的时候,但是极少,白天的聊天记录,也是 这种情况,休息日才会白天上线,应该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罪犯一定是一个有着正 当职业的人,想到这里,她兴奋的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在一旁陷入沉思的张謇。 张謇听她说完之后,突然说道:“今天星期几?” 李洁回答道:“今天星期六,”刚说完这句,突然又兴奋的说道:“对,大多 数被害人被他削掉手指的时间很多都是休息日,不是礼拜六就是礼拜天,要么都是 平时的夜间七八钟。” 张謇望着李洁,满意的点点头说:“对啦!可以肯定,这个家伙一定有着正当 的职业,快!李洁,我们马上上网,碰碰运气。” 两人分析完,立马联线把计算机联到了OICQ的服务器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网 上追凶,他们分别都在扮演着两个不同女人的角色。 李洁为自己起了一个叫“蓝戒子”的网名,这个名字是有寓意的,因为罪犯是 一个有着变态心理的人,他的目标都是女孩子的小手指,戒子寓意着手指,他应该 对与手指有关的东西会很敏感的,希望能通过这个网名找到他,为了激发他对自己 的兴趣,李洁特意加上了一句留言:我的手很漂亮,很洁白,和我的心一样,高高 的你能在我纤细的手指戴上一枚蓝戒子吗? 李洁这一年多见过的人,超过了以往的二十五年,而且全是帅哥,形形色色、 各式各样的都有,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找那个该死的变态狂,有时候一进队里办 公室,同事们都会调侃般的问她,今儿又准备见几个呀! 半夜上网的人,好象都很无聊,而且大多数都是那种有着色情倾向的男人,他 们总是用一些与性有关的敏感话题来挑逗李洁,今夜也是如此,这些男人们不过是 用网络这种方式来宣泄一下自己的欲望罢了,真正面对的时候,又会一个个装出一 本正经的样子,根本就忘记了在网络上的那种龌龊。 开始的时候见到这些带性挑逗的色情信息,李洁总是被弄的面红耳赤的,毕竟 她还没有结婚,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不过这些信息看多了,也就变得无所谓了, 对这些东西她是不会予以理会的,通过罪犯的聊天记录,她了解到,罪犯是一个受 过高等教育,并且内涵极深的人,如果不是变态心理的作崇,他肯定是一个很优秀 的人,本来他就很潇洒、英俊,虽然自己没有见过,但是通过受害人的描述,她也 了解到,他是一个极富魅力的男人,他根本就不可能去发这些无聊的色情信息。 长久以来,李洁总会想到他,甚至梦里都会出现他的影子,虽然不是很清晰, 但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因为自己每天都在看欣赏他的相片,每天都在浏览他的 聊天记录,有的时候想到他,竟然会出现一种淡淡的甜蜜,尽管心里去刻意的排斥 这种甜蜜,但是不经意间又会靠象他,他真的很迷人,包括他与这些被害人的聊天 记录。 快天亮的时候,有一个叫“无害气体”的网友象李洁发出了请求加入的信息, 职业的习惯,她已经把上网作为自己的职业了,她让这个网友加入了自己。 不一会儿,对方发过来一条信息:“美女,有心思是吗?为何整夜不眠呀?” 李洁看看这条信息,心里掠过一丝兴奋,因为对方发的这条信息与“他”,他 就是那个罪犯,有一个共同的称谓,美女!李洁马上回复道:“是呀!帅哥你不是 也一样吗?” 对方又发道:“是呀!这个夏天好热,我的肌肤都要被融化掉了,但是我的心 却是凉的。” 李洁看着对方发过来的信息,觉得对方是一个很有诗意的人,回道:“心凉可 不好哟!帅哥,这样美眉们不会喜欢,会心疼的。”由于这一年多在网络上的淫浸, 李洁的聊天言语也变得有点肆无忌惮,都是因为工作,有什么办法呢? 对方接着回应道:“看来你是个漂亮美眉咯!如果你是,我的心恐怕要开始发 热了。” 李洁看看,笑了笑,回应道:“这样呀!我好自豪呀,我居然还能让你找到心 热的感觉,你是不是也能够让我的心变热。” 对方又发过来一条信息:“看来真是美女呀!不过光说是难以让人相信的,相 片发过来我看看,真是美女,我就有足够的信心让你的心发热。” 想到“他”的聊天记录,与对方有些相似,李洁先是叫了张謇一声:“头,你 过来看看,这个有点象。” 张謇闻听后,赶紧来到了李洁的身旁,两人看看对方发过来的几条信息后,张 謇说道:“快,让他先发相片过来。” 听张謇说完之后,李洁马上发信息道:“帅哥,美女的相片是随便看的嘛!你 的先来。” 等了一会儿,对方给李洁传了一张相片过来,李洁打开一看,相片里的人的确 很帅,可能是英俊的男人都有一些共同点,回想到“他”的相片,的确很象,都有 一双显得忧郁的眼睛,张謇赶紧从自己的桌上拿来那叠罪犯的相片与这张进行比较, 一边比较一边敦促李洁道:“你赶紧的把你的相片发过去,然后问问他的身高。” 李洁闻听后马上给对方传送了自己的相片,然后发出一条信息道:“恩,长得 还行,不知道你的身高够不够级别?” 等了一会儿,对方回应道:“175 ㎝美女觉得怎么样呢?不过你也很漂亮的, 你有多高呢?” 他们见到对方发过来的信息,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张謇给李洁使使眼色, 李洁马上回应道:“我166 ㎝,还可以吗?” 对方发过来信息:“当然,缘份呀!也许我这一辈子就是在等今天!你呢?” 张謇看到这条信息,翘着大拇哥对李洁说道:“探他底细,最好明天约见。” 张謇说完看看时间又说:“不对,应该是今天。” 李洁也兴奋的点点头,发出信息道:“很相信缘份吗?帅哥,不过光帅可是没 用的,还得有才华才可以的,你有吗?” 对方不但自信,思维也很敏捷,马上回信息道:“我的才华得需要你有足够的 才华才能够欣赏的。” 张謇通过进行相片的比对,觉得对方传过来的相片与罪犯的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了,加上他的聊天习惯,他们两人象是已经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心里莫名的紧张 兴奋起来,李洁又发出信息道:“我喜欢弹钢琴,希望你也会哦!” 对方回应道:“我十二岁就过九级了,你呢?” 李洁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希望她长大之后能成为一个音乐家,父亲是一家著 名高校的教授,母亲在一家音乐学院教钢琴,受到家庭高知氛围的影响,她从小就 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只是长大之后才觉得自己不是很热爱音乐,而是阴差阳错的进 入了警校,父母也为她惋惜过,但是由于他们对自己女儿的了解,尊重了她的选择, 也许是是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的缘故,父母工作繁忙的原因,让她以一种从小就独 立的性格选择了今天的职业。 与对方聊了很长时间,得知对方叫方黎楷,28岁,硕士学位,现在供职于一家 外国驻京机构,这一切“他”也用过,也许对方就是“他”,他们聊了很多关于钢 琴的话题,聊肖邦、施特劳斯、爱乐乐团,聊人生理想、幸福的生活,一直聊到了 约定的下午见面时间和地点。 他们聊完后,张謇和李洁马上又从新把这一切整理了一遍,在上午的案情分析 会上,就得把下午与这个叫方黎楷的见面安排汇报给领导,包括对他的怀疑,他们 先是把刚才的聊天记录与这个人的相片全部打印了下来。 干完这一切,窗外天已经完全放亮。张謇伸伸懒腰,让李洁到宿舍稍作休息, 然后准备今天的工作。 四 今天虽然是礼拜天,但是医院可没有礼拜天的,今天轮到伟捷在门诊值班,伟 捷赶到单位刚刚换上衣服,一个护士小姐进到医生办公室对他说:“莫大夫,外科 那边叫你过去一下。” 伟捷姓莫,他家原籍上海,今年30岁,父母一直都在国外工作,他从小也是跟 着父母东跑西颠的,受的基本上是国外的教育,他在美国拿到了临床医学博士之后, 就回到了国内,在本市一家三级甲等医院当上了外科的主任大夫,可谓年轻有为, 事业上蒸蒸日上,加上一付英俊的外表,在单位里倍受年轻小护士和年轻女大夫的 青睐。 可是在一年前的一次车祸当中,他的右手失掉了一只小指头,由于残疾的原因, 他被调离了外科,只能到门诊当一个门诊大夫,自己的事业就是由于那一次车祸而 一落千丈,从而也使自己的心理有了一种障碍,那以后他就把自己的心爱的驾车给 处理掉了,是这车把他给毁了。 莫伟捷所遭遇的变故令他们医院很多的人感到惋惜,但是这也是一件很无奈的 事情。毕竟他是一个留洋归来的医学博士,医术的精湛与临床的经验当然是一般人 不可比较的,每次外科有什么疑难的问题总会把他叫过去,让他作为指导,伟捷每 次都会不厌其烦给其他的大夫讲解、分析,在医院里,他可说是一个面面俱到的人, 有的时候他甚至会在手术室里指导里边的大夫进行疑难的手术,如果不是有规定, 缺一个小手指对于他来说,做一般的手术是不成问题的,自己完全相信自己还能胜 任主任大夫的职责。 当他来到外科的办公室,里边几个主治大夫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到他的到来, 里边的大夫都站起了身,热情的跟他招呼着,伟捷象大家点点头说道:“什么病情, 把病历给我。”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很富磁性,语速也不紧不慢,一付胸有成竹 的样子,这也是他的魅力所在。 里边其中一个大夫把一本病历递给了他说道:“莫大夫,这种情况我们医院以 前也遇到过,但是都没这次这样这么严重,您看看有没有好的办法,他已经极度危 险了,我是他的主刀。” 伟捷一边听着这个大夫的介绍一边翻阅着病历,大致看完之后,脑子也陷入了 沉思,这是一个很棘手的外科手术,病人的病症属内科,但是又得需要外科手术进 行辅助治疗,最关键的是这个病人如果马上手术,恐怕会有其他的并发症出现,病 人本来就高烧不止,但是如果不马上给他进行外科手术,他又将会出现生命的危险。 伟捷想了一下对那个给他介绍病情的大夫说道:“马大夫,麻烦你把内科与呼 吸道内科的值班大夫都叫上来我们会诊一下再说。” 那个叫马大夫的听他说完之后,马上拿起电话通知了这两个科室的大夫,等他 通知完后,伟捷对马大夫说:“马大夫,我们一起到病房去看看这个病人。” 说完,他领着这帮大夫前往内科病房,到了病房里,病人正处于昏迷状态,伟 捷先是摸了摸这个病人的额头,翻了翻他的眼皮,然后把护士叫过来问了问情况, 病人的家属看到这么多大夫,心里出现了一种担忧,患者家属是一个大男孩,他很 紧张的问伟捷道:“大夫,我爸怎么样,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伟捷很轻松的说:“你放心,你父亲的情况很好,不是马上要做手术嘛!我们 过来联合会诊一下,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 病人的家属听伟捷说完,使劲的点点头,用一种很感激很信任的眼光看着伟捷, 其实伟捷很热爱自己的这份职业,一种能为别人解除痛苦的职业,以前在临床的时 候,他经常可以听到病人和他们的家属那种信任期待感激的眼神,只有在那一刻, 他才觉得自己活着的价值,但是那次车祸之后,这一切都改变了,变得令他的心都 扭曲了。 回到外科办公室,内科与呼吸道内科的值班大夫已经等在了那里,伟捷虽然很 年轻,但是在医院的声望是很高的,不仅仅是因为他医学博士的头衔,更主要的是 他对待工作,对待同僚的那种耐心与细致,见到他,里边的大夫都与他热情的招呼, 他示意他们坐下后说:“杨大夫,这个病人是你们内科的病人,他的呼吸道也有很 严重的问题,可能您也与李大夫沟通过了,以前我们外科作过的引流手术我也见了, 显然我们以前的很多处理方法出现了冲突,不但引发了其他的并发症,而且病人还 高烧不止,他的化验结果也不是很理想,我想听听你们内科的看法。” 伟捷说完,用眼睛分别看了看这两个科室的大夫,一边听取他们的介绍一边用 笔作着记录,时不时的插上一些自己的看法,听完他们的建议后伟捷说道:“我们 要不这样,这么做可能会安全一点,目前最威胁病人的是引流的问题,高烧也是引 流不畅引起的,我的想法是……” 在他们医院里为这个患者的手术问题会诊的过程中,刑侦队里的案情分析会也 在进行之中,会议由刑侦队的大队长刘队主持,参加会议的有区政法委的领导市局 和分局的几位领导,气氛显得紧张严肃,刘队作了一个简单的主持仪式之后,就示 意张謇与李洁汇报案情的进展与所掌握的情况。 张謇站起身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件说:“到目前为止,这个案子一共出现了十 九个被害人,这些被害人都是通过网络聊天的形式被罪犯骗取信任之后,在与罪犯 见面的时候,被他用一个酷似玩具的一个小盒子切掉小手指,通过我们对被害人的 走访取证,综合后认定为这件系列切取被害人小手指的案件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 手法极其残忍,每次作案的地点不同,但是作案工具与手法同出一则,专门的作案 工具也应该为这个罪犯所制,最蹊跷的是我们在每一个案发现场都没有发现被害人 的的断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断指都被罪犯带走。 我们就这个案情咨询过有关的心理专家,他们认为这应该属于一种心理变态行 为,属于障碍性、狂妄幻想型、重度偏执狂的精神患者,这种病人在智力与工作上 不会出现明显的异常行为,他的集中表现在于不择手段的去获取被害人的小手指并 且作为收藏,而令自己的心理达到某种程度上的满足。 通过一年来的取证,包括被害人提供的线索,这个罪犯是受过高等教育而且修 养极高的人,我们也与网络安全部门联手经过网络技术追踪,罪犯的网络水平也不 是一般人可以比拟,我们通过他以往与被害人的聊天记录追踪过他的IP地址,也就 是上网的地址,但是他可以修改他的IP,根本不在服务器上留下有价值的地址,而 且他每次与每个被害人聊天时所用的ID号码都完全不同,并且都不是他自己到QQ的 网络服务器上申请的,根据网络安全部门的同志介绍,他的计算机水平足以达到黑 客级的水平,这也就增加了案情的难度。 罪犯也没有给被害人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从这点可以看出来,他的智商是极高 的,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疑点,这是一起利用高科技手段犯罪的高智商罪犯,他的知 识面很广,几乎涉及到现在所有热门的东西,不过肯定一点,他能弹得一手好钢琴, 而且不是一般的水平,大多数受害者也都是钢琴爱好者,通过她们所提供的证据, 罪犯的水平远远在她们之上,为此我们也通过手里所掌握的相片,就是他曾经通过 网络传给被害人的相片,我们走访了音乐学院,很多本市高校的音乐系,调查了三 万多人,也排查了一百多名嫌疑人,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我手里这些就是这个罪犯通过技术处理过的相片,请领导们看看。“ 说完,张謇把手里的一沓相片分别分成几份拿给了队里以及局里的领导,与会 的人都传看了一遍,看完后,区政法委书记起身说道:“同志们,这个案子可是惊 动了区委与市委的,一年多的时间以来,给社会造成了极坏的影响,给我们的治安 也带来了很多不良的因素,我们区是高科技的实验区,在以后的时间里,肯定还会 出现类似利用高科技手段来实施犯罪的罪犯,我们还得加强我们的科技力量呀!同 志们。 市委有关领导也十分关心这个案子,希望你们能排除万难,尽快破案,市局也 愿意提供一切高科技力量来协助我们,我身边这位就是市局的领导代表。“坐在政 法委书记旁边那位身穿一级警督制服的领导起身与大家点点头,没有说话,然后又 坐回了原位,区政法委书记问张謇道:”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干,有没有什么新的 想法。“ 张謇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洁,李洁站起身来,为了今天的这个案情分析会, 她与张謇特意换上了崭新的制服,穿上制服的李洁,显得英姿飒爽,漂亮的面容透 出一股英气,靓丽之外还多了几分气概,她站得笔直,手里捧着工作笔记说:“一 年多以来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基本上可以总结出罪犯的一些作案的规律,他选择的 作案对象都是一些受过高等教育,而且都是拥有一个很好的家庭背景的女孩作为作 案对象,她们不但年轻漂亮,而且都有一些音乐天赋的人,十九个受害人里边,只 有三个不会弹钢琴,其余的受害人都是从小受过钢琴教育的。 他的上网时间虽然没有很严格的规律,但是经常是夜间,而且受害人大多是休 息日被害,一部分人是在其他时间的休息时段遇害,我们仔细的进行了一下时间的 对比,认为这个罪犯应该是一个有着正当职业,而且有着很高生活修养的人,通过 被害人描述的体貌特征与所掌握相片的比对,他的年龄应该在26至32岁,身高应该 在174 ㎝到177 ㎝之间,他很注重自己的着装,也很爱干净,不但健谈,而且极富 才华。 他还极富表演天赋,与众多被害人的交往当中,他扮演过不同的角色,而且都 扮演得天衣无缝,从来没有让人怀疑过,他扮演过外企职员、演员、歌手、模特、 作家、在读博士、私企老板、股票经纪人、留学归国的学子等等,都是一些让女孩 子们羡慕职业与身份。 通过整理他与被害人的聊天记录,他的知识面很广,也成为阻碍我们破案进程 的难点,没有办法断定他的职业。 我也一直在扮演一个通过网络聊天交友的角色,想通过网络的方式把他给揪出 来,但是网络里的人实在太多,一直没能与他相遇。 不过就在昨晚,我遇到一个与罪犯的聊天习惯与长相很相似的一个嫌疑人,这 是这个嫌疑人的相片,请领导们过目。“李洁说完,把昨晚与她一直聊到凌晨的那 个叫方黎楷的相片递给了区政法书记,他们传看一圈之后,会场出现了一阵骚动, 大家与刚才张謇拿来的相片比对了一下,都觉得很象,区政法委示意大家安静,待 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之后,他说道:”看来大家的工作还是有进展的,你们怎么安 排下一步的计划。“ 李洁接着说道:“我已经与嫌疑人在某快餐厅约定了见面的时间,我们想请领 导给我们安排一下具体的方案。” 她说到这里,一直绷着脸的刘队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用赞许的目光看了李 洁一眼,李洁抑制住内心的喜悦,把头低了下去,区政法书记听完她的话,笑着说 道:“好,你叫李…” 坐在他旁边的局长小声的对他嘀咕了一句,区政法委书记接着说:“哦,对, 李洁,你干得不错,案子要是在今天成功告破,你应该记头功呀!” 这句话说得李洁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区政法委书记转过头对他们的局长接着说 道:“秦局长,那你就安排一下下午的行动方案吧?” 秦局长起身说道:“李洁给我们提供的情况非常的重要,虽然还没有完全的证 据证明是这个嫌疑人所为,但是我们也必须做好随时抓捕他的方案,具体人员安排 由刘大队长负责,千万记住的一点是一定要保护好我们同志的安全,还有,在完全 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罪犯的智商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局长说完,刘队进行了下午行动的安排,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整个会议才结束。 五 伟捷回到门诊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一上午都在忙着指导那个患者手术的 事情,直到他们确定方案,伟捷跟进手术室安排了一下之后才会到门诊。他刚一走 进办公室的门口,门口的的长椅上已经等待了许多熟悉他的患者,他的到来,在这 群患者里边引起了一阵骚动,大家都热情的与他打招呼,很多对他都是慕名而来。 他礼貌的回应着他们,然后进到了办公室,又开始了新的工作。 外边的秩序井然有序,病人们也是神情各异的等待着,每个被他诊断过的病人 都是带着释然的表情从他的办公室里边出来,走到门口都还是对着里边的伟捷谢意 连连,一些坐在外边的患者看到这些被莫大夫诊断过的病人那种轻松的表情,大家 的心里边都觉得自己的病情已经好了一大半,越发显得焦急起来,这种焦急不是因 为自己的病情,而是焦急着莫大夫的诊断,外边其中一个老年女患者说道:“这个 莫大夫听说是从美国回来的博士,医术特别高明,我有个街坊七十多了,脑子里边 长了一个瘤子,好多医院一直都没敢给我这位街坊手术,后来还是莫大夫主刀才把 他脑子里的瘤子给切除了。” 另一个年轻的患者插嘴道:“是呀!人家博士就是不一样,前年我妈的体内长 了结石,也是经过莫大夫主刀手术的,现在一点毛病都没有。” 旁边一个中年的女患者摇摇头显出一付很遗憾的表情说:“莫大夫被调到门诊 部来当大夫真的很可惜,听说是得罪了什么医院领导,唉!现在有才能的人怎么就 不招人待见呢?” 那个老年女患者插嘴道:“不是这么回事,好象是他出了什么医疗事故被调离 外科的吧?” 另一个中年男患者说:“不可能,莫大夫的医术这么精湛,怎么会出现医疗事 故呢?肯定是另有原因的,我好象听说是院长要把他的闺女嫁给莫大夫,莫大夫不 攀权贵而拒绝了这个院长,才被调到这里来的。” 那位中年女患者听后说道:“对,很有可能,你们看这位莫大夫不但医术高明, 还长得这么帅,要身材有身材,要学问有学问,谁不想找这么个人做女婿呀!我的 闺女要是找对象,我就喜欢莫大夫这样的。” 外边的患者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心里边觉得这位莫大夫的经历肯定不 会间简单单,应该会有更多富有传奇色彩的遭遇,在他们的心里,莫大夫的医术已 达颠峰,别人不可比拟,更不会有人能超越。 护士的叫号已经叫到了刚才这位中年女患者,她显得欣喜若狂,对其他患者说 :“各位,我先进去了。” 进到屋里,这位中年妇女很尊敬的叫了一声:“莫大夫,您好!” 伟捷示意她坐下,然后询问了一下她的病情,他的语调让人觉得亲近和蔼,显 得不紧不慢,与他对话,让这位女患者觉得轻松,伟捷在她的病历上记录着,说道 疑难之处,伟捷叫她躺在了旁边的小床上,用手摸了摸患处,最后胸有成竹的对她 说:“没什么大碍,我给你开点药先吃一段时间,吃完药之后再到我这里复查一下。” 这位女患者听伟捷说完,对着正在给她开方子的伟捷说:“莫大夫,在饮食上 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她显然是不想这么快结束这次诊断,更想多找点空间与伟捷探询自己的病情, 好象只有这样在心理与生理上的病痛才能得到最大的减轻,这个作用不压于莫大夫 为她开的药。 伟捷面对每一个患者,总是能表现出一种耐性,应该说是一种职业的道德,对 他们提出的每一个问题总能耐心的解答,更希望他们能从自己的言语中让体内的病 痛得到最大的减负,至少在心理上安慰好他们,伟捷一付轻松的表情一边写着方子 一边说:“你可以多吃点蔬菜,平时多喝点水,尽量不要吃辣椒和一些刺激性的食 物,以清淡为主,好啦!你拿着我给你开的药先到药房去划价,然后到交款台交款, 再去取药吧?” 那位中年女患者接过伟捷递给她的病历,嘴里谢声连连,退出了病房。 到了下午与嫌疑人的约定时间,李洁特意的打扮了一番,上身穿上一件兰色的 衬衣,配上了一条很时尚的灰色休闲裤,为了便于行动,脚上蹬了一双旅游运动鞋, 她的头发由于是那种短头发,也作不了什么装饰,只是在头发上喷洒了一点定型胶, 胡乱的梳理了一下,把放着手枪与手铐皮包里挎在了胸前,整个人显得活力四射, 阳光照人。 李洁来到大队办公室,刘队与参加这次行动的刑警们都已经等待了在那里,一 个较为年轻的刑警队员看到李洁的进入,对着她调侃般的说道:“啧啧啧!看不出 呀!李洁,你经过这么一拾缀,就是不一样呀!简直是靓丽照人呀!” 没待李洁说话,一旁的张謇叱呵道:“你们有没有正形呀!听刘队安排任务。” 那个年轻的队员窃窃的笑了几声,退到了一旁,刘队见到李洁收拾妥当后对她 说:“小李,你见到嫌疑人先稳住他,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实战,一定要沉住气, 那家餐厅里边我们已经部署了我们的人,如果你确定他就是罪犯的话,你就做一个 开包的动作,其他人就根据我刚才的部署行动,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伤及到其他 无辜群众,好啦!大家出发吧? 我在这里静侯佳音。“ 李洁与其他队员是分开行动的,坐在驶往与方黎楷约定地点的出租车上,李洁 的心里显得忐忑不安,也不知道未来的时间会发生什么?长久以来,自己已经被这 个案子搅得心绪不宁,只想尽快的结束这桩让自己烦心了很久的心事,由于长久的 研究有关罪犯的证据,在她的心里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一桩心事,真正要到面对了的 时候,又觉得心里没底起来,她的心里总有一种感觉,那个罪犯没有这么简单,更 不会这么轻易的被他们抓住,她的怀疑是从她汇报完后就开始产生了,但是她没不 敢把这种怀疑告诉张謇,更不敢告诉刘队,他们为这个案子已经付出太多了,付出 的不仅仅是时间。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李洁也没有从沉思中醒悟过来,通过司机的催促她才梦醒 一般不知所措的摸下了车,走了两步,出租司机又把她给叫住,原来懵懂中的她下 车时居然忘了付车费,在自责中把钱付给了司机后,才站在约定的那家店门口,定 了定神,才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往店里边走,不知道是害怕眼前的方黎楷还是自己 第一次接受这么重大的任务,心里带着几分慌乱。 当李洁走进这家店里,看到早已在里边布控的张謇和其他的战友,心里才得以 安定,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里边的人还是很多,不过这样更便于她的战友们的隐藏。 在她的眼睛碰到那个嫌疑人方黎楷的时候,他的目光也看到了李洁,他冲着李洁打 了一个手势,李洁先是看了张謇一眼,然后向着嫌疑人走去。 走到他的跟前时,方黎楷从侧面的座位上拿出一大束玫瑰递给了李洁,李洁慌 乱的接过玫瑰后说了一声谢谢,透过他的身后,在他的后面李洁的另两个战友已经 作好了随时抓捕他的准备。 方黎楷绅士般的请李洁坐下,然后关切的问她需要喝点什么,李洁敷衍了一句 :“随便!” 他顾作轻松的说了一句:“没有叫随便的,换一种?” 李洁听他这么说后,扑哧的笑出声来,之后说:“不好意思,给我要杯可乐吧!” 听她说完后,方黎楷起身到点餐台给他买饮料去了,李洁望着他的背影,脑子 在思索着下一步的应对方案,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在他端着饮料转过身的时 候,李洁才好好的打量了他一番,他的确长得很帅,高高的个子,头上梳着平整的 头型,一身深灰色的西服正装更是衬托出他的潇洒,包括里边的衬衫与领带都是一 种颜色,看来他也是经过一番装扮的,不过他的装扮让李洁觉得呆板。 他把可乐端给李洁后,自己也彬彬落座,一种很镇定的姿态,又好象是在谈判 桌上,身子挺得笔直,他喝了一口饮料后说道:“李小姐看起来可是比相片显得漂 亮呀!” 他的这句话令李洁变得不自然,不自然中让自己的思维与动作也变得紧张,再 看看眼前装得一本正经得方黎楷,李洁越发慌乱起来,慌乱中,她已经忘了刘队交 代她的约定,她的手不自觉的把挎在身上的包拿起来放在胸前,就在这一刻,坐在 方黎楷身后的两个队员,一股猛虎下山的速度把李洁眼前的方黎楷给制住了,在他 还没有反映过来,两个队员已经把他架出了这家快餐店,虽然他试图过挣扎,但是 无济于事,在训练有素的刑警面前,他连嘴都给封住了,出声的余地都没有,时间 之短,在这家快餐厅就餐的人们还没意识过来,眼前又恢复了平静。 李洁也被这变故给一下子惊呆了,这才想到了刘队的交代,急忙送开了自己拿 着皮包的双手,傻傻的盯着被扭送出去的方黎楷,张謇过来叫她时,她才反应过来。 局领导亲自出面,才把错抓的方黎楷好言的送出了刑侦队的大门,待把他送走 以后,刘队才铁青着脸走到了李洁的面前,用手指指她,没有说话,李洁委屈的站 在一旁,没有说话,眼睛里有一股眼泪在眼眶里转动,刘队盯着她恨恨的看了一眼, 摇摇头,又转身走出门去了。 张謇走过来拍拍李洁的肩头说:“没事!没事!可能是第一次,难免出错,适 应就好啦!” 李洁挪动着嘴喃喃的说:“我一看那家伙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就忘了嘛!我慌的 时候就喜欢用手拿东西的,我又没打开包,谁知道你们这么敏感呀!” 张謇听她说完后,无奈的笑了一下,嘴唇挪动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一转身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干自己的事去了。 六 李洁坐在家里自己卧室的床上,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这台电脑是 局里为了侦破这个案子,特意配给她的,便于她在回家的时候也便于工作,电脑的 屏幕上全屏显示着那个变态狂的相片,昨天从婷婷家里拷贝过来的相片。 她盯着那张英俊的脸看了一会儿后,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就是你,害我糗 大了,挨领导骂不说,还让同事们笑话,有一天我会抓到你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不客气。” 说完又把头脸冲下埋进了抱在胸前的枕头里,哇哇大叫起来,双手还把床垫子 敲的“咚咚” 作想,她的妈妈听到她屋里的响动后,推门进来关切的问道:“小洁,你怎么 啦!” 她的头还是埋在枕头里,不过双手已经停止了敲击的动作,她妈妈试着拉拉她, 她挣扎了一下没有理自己的母亲,妈妈突然看见了桌上电脑里边的相片,走近前去, 端详了一会儿,说道:“小洁,这是你男友吗?” 听到母亲的话,李洁才把头给抬起来,嗔怪的对她妈妈说:“妈!你说什么呢?” 说完,起身下床,用手把母亲往她的屋外推,母亲边退边问:“你没事吧!小 洁。” 把母亲推到门外后,李洁一边关门一边对她说:“没事,你看电视去吧?” 她来到电脑前,看着电脑里的嫌犯,用自己的手摸了摸这张脸上忧郁的眼睛, 这是一双足以迷倒所有女孩的眼睛,想到母亲说的话,脸上不觉发热起来,心里想 :要是他不是一个罪犯该多好呀! 想到这里,又打开他的聊天记录一条条的看起来,一边看一边在想:除开去剁 取其他女孩的小手指,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还这么具有才华。他与这些被害人 的聊天记录,几乎都让李洁给背下来了,包括他与每个受害者见面时对话的笔录, 他的才气与智慧让这些受害者曾经倾倒过,他的那双眼神也让她们迷恋过。 这么一年多以来,眼睛看的是关于他的,脑子想的也是关于他的,李洁的思绪 中,几乎全部充斥着他的影子,他已经成为了她脑子里边的一个魔,或许是一个神, 但肯定不是一个人,不然怎么会没有他的踪迹,出现他踪迹的时候,总是伴着一个 被伤害的女孩。有时候李洁总希望多点他的消息,他的消息越多,证明自己越走近 他,但是他每一个消息的出现,总是令人感到触目惊心。 伟捷是一个好静的人,平时也不太喜欢出去,也不愿意把自己的朋友招到家里 边来,自己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听听音乐,看看书,自从那次车祸的变故以后,又 多了一种爱好,每天都会把那串小手指头拿出来欣赏一下,给上边的那些指甲上上 指甲油,一个个的检查看看有没有腐烂的迹象,这已经变成了自己每天必须干的一 项工作。 伟捷用双手拎着这串小手指,围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来到了卧室衣柜的镜子前, 镜子里边出现了一张英俊的脸,眉毛不是很重,但是很黑,这种眉毛下的眼睛才能 显出眼神的忧郁,才会觉得眼睛里面有很多的内容,深不见底,长长的睫毛微微的 下顷,更能衬托出眼神的迷离,这是一张文静与智慧并存的俊脸,如果不是皮肤太 白、嘴唇泛黑的缘故,再多些阳刚之气,应该是一张更为完美的脸。 伟捷觉得身上的睡衣影响了这串小手指戴在自己身上的美感,他把身上的睡衣 脱了下来,再用双手拎起这串小手指挂在了自己脖子下面,当小手指触及到自己的 肌肤时,他觉得一股凉意从自己的脖子下面传遍了全身,甚至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 感觉到了这些已失去生命的手指发出的凉意,只有在这炎热的夏季,才会觉出它们 的凉,到了冬天它们一定很冷。 虽然伟捷的皮肤很白,但是这串失去生命支撑的小手指更白,这种白白得冷酷, 白得让人无奈,他在镜子前比画着、转动着,摆出了各种姿势,是在欣赏他自己还 是这串小手指。 最让伟捷觉得美中不足的是这些小手指的断痕,它们影响了一些美观,他曾经 尝试过要把它们两个一组把小手指的根部连接起来,做成一个整体来掩盖住这些断 痕,但是这些皮肤不是在一个生命体长成的,连接起来更会显出更多的瑕疵。 突然站在镜子前的伟捷发觉从这些小手指里发出一点异味,他急忙的拿起这些 小手指一个个的放在鼻子下边嗅了一遍,这才发现其中一个发出了腐烂的味道,伟 捷闻到这只小手指的时候,“哇”的尖叫了一声,急匆匆的奔向了书房,慌乱的从 书柜里取出一大堆医疗器械,连声哭般凄怨的自责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 故意的,我来救你!” 他把其他的手指用手扒开,让它们远离这只已经开始腐烂的小手指,因为他知 道,怕它把其他的给传染了,然后用酒精先给这个小手指除菌,再用注射器往它早 已死亡的肌肤里注射防腐的药物,最后又一个个的进行了除菌处理,做完这一切, 伟捷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他想了一想,可能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应该想点应对的措 施,看来在这个夏季最好的办法是把它们放在冰箱里给冷冻起来。 李洁真的见到了这个日思夜想的恶魔,他有很多张脸,每一张脸都是同样的英 俊,都有着同样的眼神,他每对李洁说一句话都会变一次脸,这些脸李洁曾经都见 过,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很温柔的对她说:“你好呀!是不是找我 很久了。” 李洁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这张脸笑了,笑得很甜,笑得没有让李洁感 到任何的恐惧,这张脸变了一张脸又说道:“我也在找你,也找你好久了。” 李洁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没有说话,那张脸又变了一张脸说: “你想我是吗?” 她使劲的点点头,张张嘴没说出话来,那张脸接着变脸说:“来!跟我来。” 那张脸说完转过了身去,李洁默默的跟在了他的后面,他们来到一片很空旷的 草地里,草地的中间有一张桌子,桌子面对面的放着两把椅子,那张脸把其中的一 张椅子拉开,绅士般的请她入座,然后他坐在了她的对面,又变了一张脸说:“那 我们开始吧?把你的手给我。” 李洁把自己的右手伸了过去,那张脸又变了一张脸,用手接过她的手,用另一 只手抚摩着她这只手说:“多好的手呀!你愿意给我吗?” 李洁感觉到他很温柔,尤其他的手抚摩自己的手的时候,心底升出一股暖意, 她冲着这张脸点点头。 这张脸再次变脸后,一只手从他的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对她含情脉脉的说: “来,放进去吧?它会让你的手变的更完美。” 这张脸说完,一边抚摩着李洁的手,一边把她的手往盒子里边送,她显得很温 顺,也很幸福,她喜欢这张脸抚摩着自己的手的感觉,当她把手放进盒子里边的时 候,婷婷出现了,婷婷焦急的并大声的对李洁喊道:“就是他,你快抓住他!” 李洁看着婷婷,满脸幸福的微笑,摇了摇头,然后把眼睛又转到了这张脸的眼 睛上,这张脸也用他那双忧郁的眼神盯着李洁温柔的说:“开始吧!” 李洁点点头,那张脸突然变的狰狞,只听到“咔嚓”的一声,她只觉得自己的 手一阵剧痛,不由尖叫起来。 伴着她的尖叫,李洁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她看看漆黑的四周,才意识到了刚才 做了一个噩梦,她摸索了一会儿,才把卧室的灯给打开,在灯光的照射下,她的额 头上渗满了汗珠,身上也是大汗淋漓,她走到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进到屋里,傻 傻的坐在床上,努力的回想刚刚做过的梦,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心悸还是惊喜,僚绕 她的是人还是鬼。 今夜来找伟捷的是婷婷,她骑在伟捷的身上冲着他笑得很邪,边笑边说:“孤 灯,你最近过得好吗?” 伟捷惊恐的对她说道:“婷婷,你不要骚扰我好不好。” 婷婷笑着说:“我没有骚扰你呀!我是关心你,你把人家的小手指拿走就不理 人家了吗?我可好想你呀!” 伟捷想把骑在自己身上的婷婷推开,但是自己变的软弱无力,她把他压迫得气 喘吁吁,他大口的喘着气说:“来,我还给你,我通通的给你。” 说完,他把放在枕头边的一串小手指递给了婷婷,她微笑的接过他递过来的小 手指,把它们一个个的放在嘴里,在她的嘴里嚼得嘎嘣作响,她一边嚼着一边把被 她啃掉一半的小指头伸到了伟捷的嘴边说:“很好吃的,你尝尝。” 伟捷紧闭嘴唇,尽力的躲开她塞过来的那半截小手指,婷婷见到他的这个样子 大声的笑着道:“你不敢,你怕了,还给我,你把我的小手指还给我。” 声音显得尖利而凄惨,伟捷讨饶般道:“你放过我吧!我不敢了,求你啦!你 放过我!好不好。” 婷婷笑得很开心,怪异的说:“好,我放你,把手给我,把你的手给我。” 她说完,一把抓住伟捷的手,把他的手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放进嘴里,用牙一个 一个的咬了下来,在嘴里“嘎吱嘎吱”的噬嚼着,血水顺着嘴角滴在了伟捷的脸上。 伟捷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原来是自己的泪珠,伟捷躺在床上瞪着双眼, 木然的望着天花板,他没有开灯,心里边觉得那些小手指正在挠着自己在跳动着的 心,感觉到心堵气闷,压迫得不知所措,心里实在承受不了这种感觉,不觉的大声 叫喊起来,是悔恨还是梦里的良知令自己如此这般。 噩梦每天都会惊扰着伟捷,虽然每次的内容都不相同,但是目的都是一样,那 些女孩都会在这个时候来吞噬自己的心,嚼噬自己的手指,梦刚醒时,他会后悔, 会自责自己对那些女孩所做的伤害,但是梦境远离自己之后,心里想到那串未完成 的艺术品,那串让他充满邪念的小手指,他又会忘掉每夜骚扰自己的梦。 七 第二天当李洁来到大队的时候,张謇用他那双鹰般锐利的眼睛审视她片刻之后 说道:“怎么的,为了昨天的失败,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李洁敷衍了他一下,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来整理自己的办公桌,张謇见她如 此,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李,如果你要是觉得自己实在跟不了这个案子的话,我 去跟刘队说说,你回后勤去得啦!” 李洁听他说完,抬起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愤愤的说:“你是不是觉 得我不行呀!” 张謇避开她那咄咄逼人的眼神说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觉得你这种精神状 态实在让我担心。” 听他这么说,李洁的眼光才变得柔和下来,幽幽的说道:“头儿,没事的,如 果我连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的话,还怎么做警察呢?” 张謇听她这么说,才释然的说道:“你要这么想,我就放心啦!行,以后我不 提这事了。” 李洁笑着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坐下来,打开案卷,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整 个案子又陷入了僵局,她觉得要破这个案子,还是得依靠网络,还是得通过网络聊 天的方式来追这个变态的魔鬼,受害人根本就不能提供更多有价值的证据,她们的 心里除开失指的悲痛之外,已经变得盲目、恐惧,大多都不愿意再提到发生在她们 身上的惨剧。 尽管张謇在每次案情陷入僵局的时候,会再次的去找到这些被伤害的女孩,让 她们再提供些更有价值的证据,但是李洁是不支持他这么做的,对于那些女孩来说, 找她们多一次,就会让她们增加一次痛苦的回忆,由于案子久久没破,更多的受害 人对他们除开讥讽还是讥讽,只有张謇才会这么坚持着去找她们。 张謇来到李洁的办公桌前,其实他不用说话,李洁就知道他要干些什么,他肯 定是又想拉上李洁去回访这些被害人,有时候她都怀疑张謇的这种坚持有没有实际 的意义,李洁是真的不愿意去面对那些受伤害的女孩和他们的家人。 李洁这次没有答应张謇,她增强了网络追凶的信心,觉得唯一的途径就是上网, 虽然是大海捞针,她也一定要捞,由于昨晚一夜的思索,她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她 要把这个通过网络聊天变态切取他人手指的魔鬼的行径公布于网上,她想借助网络 的传播途径告知所有的人,让她们避免受到这个魔鬼的伤害。她在思索着是否应该 把这个计划告诉张謇,她坚信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刑侦队员,但是他会不会支持自 己的这种做法。 待张謇拿上他的包要出门的时候,李洁觉得应该告诉他自己的想法,毕竟两人 是这个案子的搭档,她叫住了张謇,把她的想法全盘的说给了他。 张謇听她说完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认为这样不妥,首先会打草惊蛇, 其二别人会不会相信这条信息,其三人的防范心理不是在事实的本身,而是在她们 的心里,何况罪犯是一个智商极高的人,他的才华就足以打消这些人的防范心理, 其四对社会肯定会造成不良的影响,制造恐慌。不过我还是尊重你的想法,你先别 擅做主张,我们还是象队里领导请示一下。” 他们先是来到了刘队的办公室,李洁把她的想法对刘队重述了一遍,刘队也觉 得事情重大,让他们先在办公室等他的消息,他决定向局里作一个汇报。 伟捷今天休息,中午的时候他的舅母给他打过来电话,说是今天叫他上舅舅家 里吃顿饭,伟捷实在不愿意到舅舅家里去,因为他知道舅舅舅母一直都在张罗着给 他介绍对象的事,令他觉得心烦,但是从小他就是一个在长辈眼里很乖很听话很懂 事的孩子,只是不愿意让他们失望罢了,很多次他都把他们给介绍的女孩拒之千里 之外,但是他们总是不断的为他寻觅着,其实这也是他远在国外的父母的心愿。 在家里简单的收拾一下之后,伟捷从家门口的超市里买了些水果,然后赶到了 舅舅的家里,正好舅母在家,舅舅上班去了,他是一家国营大企业的老总,平时工 作就很忙,由于舅舅工作上繁忙的缘故,舅母提早退休在家,处理家里的一些日常 事务,他们的孩子在国外,偌大的家就只剩下他们二老,两位老人住着一套二层复 式的楼房,他们也曾经表示过让伟捷来跟他们一起住,但是伟捷一直没有答应,他 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 舅母张罗着让保姆给他倒茶,伟捷在他们家是很随便的,因为他跟舅舅他们在 一起的时间比父母还长,所以显得比较亲近,他们也把他当成亲儿子般的看待,自 从伟捷车祸手变残疾之后,更是对他的婚姻大事操起心来,这也是受他父母之托。 舅母关切的询问了有关伟捷这段的情况后,开门见山的对他说:“你舅舅的单 位刚分来了一个留学回来的硕士,年轻漂亮,又有学识,你舅舅觉得你们很般配, 说是给你们介绍一下,晚上把她给约到家里来一起吃顿饭。” 伟捷一付无所谓的表情回答道:“舅妈,怎么你们还不相信我吗?我的事我自 己能处理的。” 舅母无奈的笑笑说:“你都让你爸妈操心死了,你要会为他们想的话,我们可 就放心咯。” 其实伟捷再找对象方面真的还是有一定的优势,手指残废之后这种优势也没有 减弱,但是他对感情的事一直就没有重视过,他对工作的热爱多余这方面的需求, 自己打心底就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甚至觉得是在浪费时间。不过对于舅舅他们的 安排,尽管自己不愿意,但是还是尽量的迎合他们。 晚上刚过六点,舅舅回到了家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打扮得很职业的女性,一 身黑色的职业套裙,一头黑色披肩发,靓丽的脸上透着一种自信,一看就是素养很 高的女人,但是笑容显得过于职业。 伟捷见到舅舅急忙的起身打了一个招呼,舅舅转身对跟随身后的女子说:“小 吴,这就是我的外甥,他叫莫伟捷,在市×医院工作。” 伟捷冲着她点了点头,舅舅又接着对他说:“这位是小吴,叫吴晓涵,她刚从 美国回来,在我们单位搞规划,你们先聊聊,我先去换件衣服。” 说完,舅舅到楼上去了,伟捷招呼她坐了下来,舅母也从厨房端来水果,然后 又转身到厨房准备晚饭去了。 吴晓涵对伟捷很是满意,眼前的他不但长得帅气英俊,而且有极高的修养,更 显出一种温文尔雅,语调也富有魅力,不紧不慢,思维清晰。伟捷一直都称呼她为 吴小姐,把她叫得横身上下都不自在,她微笑的对伟捷说:“莫先生,我的朋友都 叫我小涵,你也这么叫我吧!” 伟捷听她说后,笑到说:“那你也应该叫我伟捷,叫先生显得很生硬。”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一下子融洽了许多,年轻人在一起始终都会找到一些话题, 而且他们都是在国外受过教育的人,在层次上就不会拉得很远,两人从自己的工作 聊到了中国与世界的新经济,更象是在进行一种学术的探讨,舅舅下楼的时候,看 见他们聊得这么投机,会心一笑,没有打搅他们,而是直接奔向了厨房,帮助自己 的老伴准备晚餐去了。 吃饭的时候,伟捷与小涵面对面的坐着,舅舅他们一直为她夹菜,劝吃忙得不 亦乐乎,伟捷一直用自己那双忧郁的眼睛盯着小涵的手,应该说是盯着她右手上的 小手指,她的小手指也很漂亮,甚至不比他家里的那些小手指逊色,他看得有些入 神,舅母以为他是满意眼前这位漂亮的姑娘,心里简直就乐开了花,直至舅母叫他 吃菜,他才觉察出了自己的失态。 吃完晚饭,舅舅和舅妈怂恿着伟捷带小涵出去走走,小涵显得几分羞涩,那只 是表现给眼前的二老看的,其实心里是希望跟伟捷独处,只有那样才好对眼前的意 中人发出爱的信息。 夏季城市里的夜色斑斓,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一对对亲昵的情侣从伟捷他们 的身旁擦肩而过,僚得小涵的心里七上八下,她也想跟那些情侣那样与伟捷亲昵, 但是伟捷却一直的与她保持着一个人身的距离,弄得心里多了几许失落,这么多年 以来,为了追求自己的学业,感情的事情被自己放得太远了,看着眼前这个优秀的 男人,心里一阵蠢动,也许这就是自己将来的幸福。 对于感情,伟捷根本就不为所动,这可能就是这个男人的悲哀,导致了他在心 理上的某些不畅,他求学时是研究过心理学的,他甚至能洞察到小涵的所想,但是 他根本就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尽管眼前的小涵是一个足以令很多男人所倾倒的美 艳女子,也许自己更对她手上的东西感兴趣,长在她右手那只漂亮的小手指。 如果她不是舅舅所熟识的人多好,那样的话,他的那串小手指的长度又能增长 很多,想到这里,他想到了网络上那个叫张婧婧的美女,即将被他拿到小手指的美 女,现在的时间她应该是在网络上,自己应该赶紧的回去,见到她才是自己的所想, 自己的目标。 伟捷对小涵说自己单位还有些工作要做,不能再陪她了,叫她自己回家,小涵 的心里觉得很失落,但是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只好带着一种无奈的心绪离开了这个 让自己感觉幸福的男人。 伟捷回到家里,马上联线,正好这支“冰豆糕”正在线上,他见到她的在线, 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象是见到了自己的情人,这种感觉比刚才与小涵在一起 的感觉更好,更觉得惬意。 伟捷用网络的方式与她打了个招呼,他的出现让张婧婧激动万分,激动之余她 给伟捷发过来信息道:“等你好久了,你再不来我都想下了,你是不是跟哪个美女 约会去了。” 伟捷看着这条信息,笑了笑给她回复道:“你的存在,我的心里哪里还有其他 的美女呀?” 伟捷从截掉第一个女孩子的小手指以来,心里对小手指的渴望越来越强烈,而 且截取的周期也日益缩短,从最初两个月到一个月,又从一个月到两星期,再从两 星期到一星期,截取得越多,心里的欲望也就膨胀得越厉害。 他决定在今晚说动这支“冰豆糕”张婧婧,明晚与她会面,两人肉麻了一会儿 之后,伟捷直入主题的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我实在忍受不住这种两线分隔的境地 了,明晚我想见到你。” 隔了一会儿,她发过来信息道:“可是我们才聊了两天呀!” 伟捷盯着这条信息想了想,发道:“两天怎么啦!你与其他的人聊上两年又如 何呢?你不认为感觉这种东西很重要吗?感觉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在于我们之间 能否撞出欲望,相依相拥的欲望。我有,很强烈。” 人类自从学会运用了文字,让感情变得浪漫与煽情,有时候语言想表达的东西 经过文字的修饰之后,更容易达到感情目的,情书是最具有文字爱情代表性的东西, 它经过几千年的演变之后,高科技的发明让文字交流变得更为直接,它就是网络, 人的语言表现得不完善的时候,文字可以弥补这些缺憾,包括撒谎。 伟捷发出的每一条信息都显出一种对爱渴望的真诚,有时候不一定要去收罗很 多华丽的词汇,只要表述得清晰,语气的肯定,让对方毋庸质疑,离成功就不会很 远,也许就是一步之遥。 张婧婧完全被伟捷发送的这些文字所感动,每看到他发送的一条信息,她都会 看一眼他的相片,看着看着,她已经感觉到了相片上的人在动,是他那双忧郁的眼 睛在动,向她发出爱的召唤,她的心已经被伟捷彻底的俘虏了,很彻底、很干净。 跟往常一样,伟捷把她约到了离两人都不是很远的一家西式快餐厅。关掉计算 机之后,他从冰箱里取出冰冻在里边的那串小手指,打开盒子把它们拎在手上,它 们都被冻得梆硬,显得死板,没有一点弹性,少了些观赏性,看来伟捷得想一个更 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真怕把这些被他赋予艺术的小手指给冻坏了。 李洁上午提的建议给刘队汇报之后,局里也特意的开了个会讨论了这件事,都 觉得她的这种方式不太恰当,与张謇预料的情况差不多,最重要的是怕一些不法分 子利用这条线索生出更多不可预见的事件出来,一整天都让她显得郁闷万分,更让 她坚定了去抓出这个变态狂的决心。 她回家后,一整晚都在网上,几个小时的搜索与排查,一无所获,直到眼睛都 变得僵硬模糊了才作罢。 八 那天给那个患者做的手术非常成功,患者的家属听其他的大夫说都是莫大夫的 功劳,他找到了伟捷,当那个大男孩见到他的时候,显出了一种莫大的感激,一种 孝顺儿子才能有的感激,真挚不做作,他给伟捷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恭,如果不是 有其他的医生和护士在场,他都有给伟捷跪下的可能。 伟捷开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听到这个大男孩在感激中的述说才得以明白,然 后用一种医者的口吻对他说:“没事的,你应该去感谢你父亲的主治大夫,他们才 是最值得你感谢的。” 大男孩动情的说:“都要感谢,所有的人都要感谢,我家没有钱不能给所有的 大夫与护士买礼物,我能做的就是要当面的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父亲也不会脱 离危险,谢谢了!莫大夫。” 他说完,又弯腰给伟捷鞠了一个恭,伟捷急忙扶住他说道:“你的心意我们心 领了,这也是我们该做的,你父亲刚做完手术,他更需要你,好好的陪着他,一会 儿我过去看看。” 大男孩的眼里噙着泪花点点头,然后离开了,伟捷久久的望着他的背影,直至 消失。伟捷很理解病人跟他们的家属,他们对医者的信任不压于自己的父母,他当 初选择这个职业的时候就没有后悔过,直至今日都不曾后悔,仅仅不是为了获得利 益与病人们的感激之情,而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尊重,对职业的尊重,如果不是因为 那次受伤的变故,自己会做得更多,更能发挥自己的所学。 当时在美国拿到医学博士的时候,同学导师都在那边给他联系了很多的著名医 院,他放弃了这一切,当时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能理解自己,他回国的理由只对父母 说了一句:“中国还缺医少药,如果为了利益,我不会选择这种职业,这边不缺我 一个。” 他不是一个标榜自己高尚的人,他是怀着一种对职业的尊重,对职业的理解毅 然回国的。在这家医院的三年时间里,他不但奉献了自己的所学,还为医院排除了 诸多的疑难病症,甚至越洋联线与美国的导师与同学为这家医院做了更多。 他的那次事故,医院领导也为了他的工作安排伤透了脑子,其实他自己的心里 也清楚,手患残疾的人是不能执刀手术台的,但是不能直接性的为病人解除痛苦, 让他更是郁闷痛苦,这种痛苦比病人更加剧烈。其实医院领导也不愿意他走下手术 台,不但是对病人的负责,也是职业的规定,除开惋惜别无它法。 每天在门诊坐诊的伟捷都很忙,甚至有时候忙得都顾不上喝水上厕所,这种繁 忙他觉得很欣慰,毕竟还是能为病人做一些很直接事情,虽然不及以前,最起码还 可以对病人负责,对于医院的工作,伟捷在哪里都是最棒的,门诊部也是一样。 医院里的小护士们最愿意做的事就是跟伟捷搭班,只要哪个护士能与他一起工 作,其他护士表露出的不仅是羡慕,更多一种忌妒,但是伟捷从不带着感情对待工 作,包括对这帮小护士,虽然很热情的对待她们,只是为了感染她们对自己工作的 热情,他可说是医院里的天皇巨星。 伟捷缺掉小手指之后,很多的护士为他掉眼泪,为他哀叹!有更多的更直接的 向他表明了心迹,都想通过这种方式去慰抚他,把他从痛苦的泥潭里拿出来,这些 都被他婉言的一一拒绝了。在医院里,工作中,他不是一个性格孤僻的人,而是充 满热情,乐观向上。 李洁现在每天所做的工作就是上网,对于这个案子,她与张謇已经没有了选择, 每出现一个被害者只是多了一件案子,多了一份罪犯作案的证据,但是这个证据根 本对缉凶没有丝毫的帮助,张謇作为老牌的刑侦队员,在侦破这个案子的同时,还 可以去协助其它的队友做做别的案件,李洁作为刑侦队里的新人,没破过任何案子 的新人,她只能对这个案子负责,今天她的搭档张謇协助队友办其它案子去了,队 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感到郁闷无助。 今天,李洁突然有了一种对网络安全感兴趣的念头,脑子里又蹦出一个新的想 法,她要学习一些黑客的手法,去盗取一些其它上网女孩QQ的ID密码,然后登陆上 她们的ID看看里边有没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想到自己的这个新想法,激发了自己 的工作兴趣,把一早的烦闷抛诸脑后。 她上网找到了一个黑客网站,仔仔细细的查阅着里边的内容,很多东西她都没 有看懂,看来要学习一个新的东西光靠看是不行的,得找个人教教才行,正好这个 黑客网站的版主留有联络方式,而且还在本市。 李洁通过网络的方式与这位版主联络上了,而且还与他通了电话,他有一个很 酷的名字:“疾速炸弹”,李洁把自己想学习破解ID密码的想法告诉了他,他显出 了一种莫大的热情,表示可以帮助她,两人约定了一个见面的地点,在一家咖啡厅。 李洁带上笔记本电脑来到了事先约定的咖啡厅,那位神秘人物“疾速炸弹”还 没有出现,这家咖啡厅很安静,人不是很多,播放的背景音乐也是那种柔和的纯音 乐,这地方道是很适合学习,李洁先给自己要了一杯咖啡,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 在了桌上,看看时间,显得焦急万分,根本就没有喝咖啡的欲望,这种时候的李洁, 总是显得火急火燎,都是那件案子给逼的。 焦急之中,咖啡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长长的头发快耷在了肩上,显得凌乱 不堪,不知是没梳,还是好久没洗,一件大大的黑色短袖圆领体恤,体恤的胸部一 大堆排列极不规则010101的红色图案,还挎着一个很大的帆布包,下身那条宽大的 牛仔裤道是与他上身和整个人十分般配,凌乱的头发下面是一张削瘦的小脸,一双 眼睛显得茫然无神,身躯瘦小而颓废。 当他见到李洁的时候,眼睛一亮,奔着她就过来了,李洁见到已经走到跟前的 他,表情显得愕然与惊讶,在她的眼里,小流氓才这样的打扮呢?心里一直在叨咕 :不会是他吧? “嗨!是你吗?美女。”这个男孩把手伸在他的脑袋边,晃动着几根纤瘦的手 指头向李洁打招呼。 李洁伸出手指着这个“小流氓”,嘴动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是疾速 炸弹。” 男孩调皮的答道:“是呀!不象吗?”说完,他一屁股坐在了李洁的对面,显 出一种无所谓。 李洁简直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暗自道:他行吗?嘴里说道:“哦!你——你 好,你喝什么?” 男孩用手揉揉鼻子,然后不好意思的说:“你给我叫份吃的行吗?我还没吃中 午饭呢?” 李洁“哦”了一声,显得茫然无措,马上招呼服务员来到了跟前,然后对“小 流氓”说:“你要什么自己跟她说吧?” 他也没有客气,对那位服务员说道:“一份咖喱牛肉饭,一杯奶茶,谢谢!” 说完,不好意思的冲着李洁一乐说:“让你破费不好意思。” 然后转过手拉开了他的那只大包,从包里拿出一只U 盘,交给李洁说:“你先 把这几个程序装在你的机子上。” 李洁刚想伸过手去接,摇摇头,又停住了,收回手来,把早先放在桌上的笔记 本电脑给他推了过去。“小流氓”也没有客气,接过她推过来的机器,插上U 盘, 开始在李洁的电脑上“噼里啪啦”起来,显得有点生硬,她觉得有点不放心,着实 担心他把自己的电脑给弄坏了,不自主的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后,他尴尬的笑笑说: “不好意思,台式机用惯了,还不适应你的机器。” 李洁不置可否的笑笑,没有说话,看着这个“小流氓”,可能李洁一直看着自 己的原因,他显得有点手忙脚乱,不过道是没有太影响到他的工作,没一会儿他把 软件装在了她的机子里,他让李洁先看看这些软件,然后拿起服务员刚端上来的东 西,一整狼吞虎咽的往自己的肚子里边灌,一付好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他吃完饭后,喝了一口奶茶,抹抹嘴说:“你要破解别人的ID密码干嘛,不是 要去窥视别人的秘密吧?” 李洁没有直接的回答他,而是说道:“你教教我怎么使用这些软件吧?” “小流氓”听她说完,径直的来到了她的身后,跟她一步步的讲解起来,直到 他讲到很多专业的东西,李洁才慢慢欣赏起他来,其实这些软件的使用很简单,听 他这么一说一演示,觉得掌握得差不多了,才对这个男孩说道:“你不用工作的吗?” 他笑笑说:“用的呀!不然谁养我呀!” 李洁用手指指他比画半天,才蹦出话来说道:“你这个样子干的什么工作呀!” 他“呵呵”一笑说:“没什么的,就在家里给别人测试测试软件,找出一些漏 洞,再有就是做一些网络的维护工作就OK啦,在家就可以的!” 李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对他表示感谢了一番,临别的时候还不忘了叮嘱 他,可能会随时的向他请教,他咧嘴一笑说:“没事,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对 美女我二十四小时开放。” 把他送走之后,李洁又回到了咖啡厅,刚才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就想上厕 所,但是没敢离开,因为她怕这个“疾速炸弹”真的是一个小流氓,别把自己的笔 记本电脑偷跑可就坏了,在回队里的路上,她想想就觉得好笑。 不过今天的收获还是挺大的,最起码掌握了一些黑客的手法,通过与这个男孩 的学习,也知道了一些网络安全知识,想到这些,她对破获这个案子又增强了更多 的信心,作为高科技时代的警察,看来需要掌握的东西还太多太多。 九 伟捷下班之后,先回到家中,刻意的把自己装扮了一番,今天他需要扮演的是 一个律师,因为他一直是以一个律师的身份与张婧婧在网络上交流,律师应该显得 沉稳、自信,他选择了一条深蓝色的西装裤,上身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还象模象 样的打了一条色彩斑斓的领带,再在自己的鼻梁上架了一副淡兰色的树脂眼镜,望 着镜子里边的自己,整个人根本就换了一个模样,伟捷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拿上一个很别致的公文包,把那个特殊的小盒子放进了包里,准时赴约。 这家餐厅的人今天很多,大厅里显得熙熙攘攘,不是很安静,伟捷在里边转了 一圈,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的情况,有没有 在这里下手的可能。 当他揣心环顾四周的时候,他见到了张婧婧,她一个阳光清秀的女孩,一头长 长的披肩发,一件米黄色的毛织短袖上装,配上了一条深色的直筒裙,肩上斜挎着 一个很卡通的小包,显得靓丽青春了许多,她与伟捷见过的照片相差不多,他一眼 就认出了她。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