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论剑 在这女人的背后5 尺远的地方,恭谨的站着两个娇美可人的少女,一个桃红, 另一个柳绿。左边的那个一身柳绿的少女躬身问道:“宗主,您对李师叔的这一战 是怎么看的?可儿有些想不通。” “哦?你在什么地方想不通?可儿,你倒说说看,”那个美妇转过身来,笑着 说道,眼中满是鼓励赞许之意。 “恕可儿大胆,李师叔自从败在……”这个叫作可儿的少女看了宗主一眼,略 有些迟疑,续道:“败在那个人的心剑之后,武学修为大不如前。更糟糕的是,李 师叔就此沉沦,意志消沉,醉卧酒乡。以他现在的心态很难与人交手,更不用说是 以气势退敌制胜了。但是今日,李师叔突然会有此作为,也真不枉了我教的第一高 手的名头。但是他为什么能转变得这样快?徒儿有些想不通。” 那年过三旬的美妇听到“心剑”二字时,颇有些不忿:“说什么‘以心为鉴, 以剑为心,心剑合一,烁古震今’,哼!这隐湖好大的口气!我柳无双有机会倒是 要领教领教。”然后对可儿解释道:“这其中的变数,全在孙碧的身上。李师兄见 到孙碧,不知怎的竟然激发了他的豪兴,振作起来了。要是没有这个小子来搅局, 李师兄这次恐怕要糟糕。” “李师兄与‘心剑’一战,而今能全身而退,真乃天赋奇才!我教能有此人物, 复兴之期指日可待矣。”柳无双不由得叹道,“只是李师兄做事向来低调,象他的 这个化身‘任独行’在江湖中就默默无名。但今日李师兄竟会如此的招摇,实是殊 不可解。” “宗主,据说那赵存已练到‘以剑为心’的境界,不想今日却败了,看来李师 叔修为更精进了。”可儿的话好像话中有话。 “是啊,宗主,他既然练到‘以剑为心’的境界,那不是和鹿灵犀相差不多了 么?”这时,右边一身桃红的少女也不禁说出的心中的疑问。 “对于一个入世的高明剑手来说,想达到‘以剑为心’的境界还是有可能的, 尤其像赵存这样的杀手,更为容易些。因为他整日与剑为伍,有机会杀各种人,所 以容易达到‘以剑为心’的境界。但是赵存却永远达不到‘以心为鉴’的境界。因 为‘以心为鉴’不同,那是禅宗道家修心养性的功夫,讲究的是‘心如古井,波澜 不惊。以心为鉴,料敌先机’。所以李师兄对赵存采用了攻心的方法,这就是针对 赵存的弱点,李师兄所采用的策略。”说到这儿,柳无双顿了顿,“所以对于鹿灵 犀这样的道家弟子,‘以心为鉴’相对来说容易些,因为那是她的本门功夫。想要 达到‘以剑为心’却很难,想达到如此境界,必须与不同的高手过招才成,通过比 试,体会剑所独有的特点,把手中宝剑练到如驱臂指般的如意,宛若通灵一般,这 才算初窥门径。这也是为什么鹿灵犀要入世修炼的原因。所以,李师兄对付赵存的 方法对鹿灵犀没有用处,但是这也可以给李师兄带来灵感。因为作为一个高手,一 个高明的杀手,赵存修心养性的功夫也决不会太差,否则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总之,‘以心为鉴’也好,‘以剑为心’也罢,二者是相辅相成的,互为促进的。 隐湖的‘心剑’只是很好平衡这两者而已。” 说了这么多,柳无双叹了口气,又道:“这道理很多人都懂,各家门派都有相 似的法门,不同的只是名目罢了。但是如何达到这种境界,那可要看个人的修为和 造化了,就像今日李师兄能避过一劫,就是因为他遇到了孙碧之故。”这时,她的 语气又转为哀怨:“他们日宗都是这么的莫名其妙,一个做事低调,另一个则干脆 作了官;月宗还从军从得不亦乐乎。害得我们星宗也要背地里做人。哎……,你们 下去吧,我想静一静。”说完,柳无双看着窗外的景色,怔怔地出神。 但是那个一身桃红的少女并没有走,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过了好一阵,柳无 双道:“可儿已经走远了,含烟,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柳含烟道:“姑姑,你一再逼迫李师叔是不是为了他啊?”这少女竟自改了称 呼。 柳无双苦笑道:“姑姑没有白疼你,你果然知道姑姑的心。我这么做既是为了 他,也是为了我们魔教。所以我才促使李逍遥与鹿灵犀见面,让这个魔教第一高手 会会隐湖的顶尖人物。果不出我所料,李逍遥败了,败得很惨——如果他胜了,我 魔教就可以堂堂正正的立足于江湖。既然李逍遥败了,我又散布关于碎月刀的谣言, 使用手段使赵存这用剑的高手出来,让他逼迫李逍遥,结果李逍遥竟然胜了。既然 李师兄振作起来了,我教就又有了希望。我这么逼迫他,也是没有办法——谁叫他 这么低调?” 柳含烟眼珠一转,笑问道:“那如果李师叔这回败了又如何?” 柳无双横了她一眼,嗔道:“你这小丫头明知故问,李师兄要是败了,他还有 命在?他们日宗一共就这师兄弟两人,李逍遥完了,王师弟自然要接任宗主之位。” 说到此处,柳无双一咬下唇,“如果那呆子继任宗主,自然要重入江湖。然后…… 我们星宗和日宗……合尔为一,我教岂不又能重振旗鼓了么?”说着说着,柳无双 的脸都红了,心中道:“王云,你这冤家现在在哪里,正在作做些什么?你知道我 在念着你么?” 任独行(李逍遥)不由苦笑一声:“五娘,说来话长啊!”紧接着就把午前午 后发生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 五娘犹自不明白这和巴豆有什么联系,待要询问,李逍遥又道:“要不是这孙 碧自表是官家,我李逍遥的小命可就断送了。你知道,近日来我神志昏昏,今日在 山水阁,更是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儿。” 五娘虽见夫君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依然是一惊,关切的问道:“你 要不要紧?”李逍遥笑道:“你这妇道人家,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是说,孙碧 和我拼了桌子之后,人家怕得罪了官府,又在菜中下了解药。但因这毒药过于霸道, 所以虽服了解药,但也大是耗费体力,是以我二人才颇感疲惫。” 五娘听罢,方才放下心来,又埋怨道:“即是如此,你又干嘛去找别人的麻烦?” 李逍遥看了五娘一眼,苦笑道:“如果我不那么做,那才真正的麻烦哩。那老儿也 是一流的好手,看样子,恐怕已到了‘以剑为心’的境界,我要不是把他吓走,哪 里有那么容易打发?说不好,我今日就……”没等李逍遥说下去,一只玉手已捂住 了他的嘴,五娘眼圈微红,嗔道:“好端端的,别提那些个字眼儿。” 五娘又言道:“前些日子,奴见爷整日心神不宁的,心里真是好难过,”说着 说着竟有些哽咽了。李逍遥忙陪笑道:“你这痴人,我现在不是好了么?别哭了, 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怕羞。”说着,用手指刮着五娘的脸蛋,柔声安慰。 五娘见夫君用手指羞她,方止住泪,笑道:“人家刚才是高兴嘛。你说了这么 半天,我也没明白你为什么要吃巴豆。难道你嫌体力太多了不成?” 逍遥哈哈笑道:“对,这叫以毒攻毒。实在是这毒药太难缠,我不把它排出体 外,由着它和解药在我体内对攻,着实有些让人不放心。” 两人调笑间,药已经熬好了,竟足足的有一大碗。逍遥喝了一口,便皱眉道: “呜,不对,这里面好像还有别的东西,好古怪的味道。” 五娘横了他一眼,竟有万种风情,笑道:“是奴家放了人参在里面,给爷补补 身子,这两者药性没有冲突,爷放心喝吧。” 李逍遥闻言大笑道:“巴豆配人参,哈哈,好古怪的药方,好古怪的心思!” -------- 龙泉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