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之间 你决定了吗?古竟问道,你再仔细想想,这个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了,玻璃面无表情的说,你告诉罗平说我回老家了,让他不要再来这 里找我了。 哦。你要我陪你去吗?古竟说,我看我去比较放心些。 不了,我自己去吧。玻璃说,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我可能就要走了。古竟看着玻璃说,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一个人单独在这个 城市里。虽然有罗平在,但是我怕他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而不能理解就会失去理 智的做出一些伤害彼此的事情。 一切随缘吧。玻璃说,他不理解我,我何尝又理解过他呢? 你离开这里吧,古竟的神色竟有了些急切,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 的地方,不好吗? 不,现在不行,我得留下。玻璃的嘴角出现了一丝笑意,我的事情好些没有 结束,我必须得留下来做完。 玻璃,我希望你冷静些。 我很清醒。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找个地方生下这个孩子,安安静静的生活,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我知道,你想要报复。玻璃,你就听我一次,放弃吧,好吗? 不好。 玻璃,你知道这样做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我知道。 放弃吧,放弃吧。古竟拉住玻璃的手说,我不想看着你走上一条和你的人生 不相符的道路,我不想。 迟了。玻璃转过身子,已经迟了。 外面的天突然阴沉起来。起了一阵阵的大风。 看来要下雨了。古竟说,你留下陪我一晚上吧?我一个人好怕。 是要下雨了。玻璃没有回头,我今天晚上有事情,不能停留。对了,你走的 时候电话我,我送你。 天空像是被巨大无比的被子给盖住了,天地间一片昏暗。 紧接着风夹杂着大滴的雨砸落下来。打得地面啪啪作响。 雨一直持续着还没有要停歇的样子,有闪电和着雨水疯狂的击落下来。 屋子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一只在大海里漂泊的船,一忽儿被浪抛上去, 一忽儿又随浪跌下去,随时都有被风浪打翻的危险。灯是暗红色的,随着被风吹 动着不断的摇摆,在夹带着雨声的夜里显得很诡秘。 地上一个人影在慌乱的浮动着,被灯光照着一个瘦长的影子拖在地上歪歪斜 斜的。影子拿着一把铁锨在掏着什么,突然间噗的一声铁锨像是碰到了什么软的 物体,影子丢掉手里的铁锨跪在地上用手开始在挖的坑里刨起土来。不一会儿露 出了一堆被红布条包裹着的什么东西,影子使劲的用手拉出一包事物,有液体从 包裹着的东西里流出,发出一股令人做呕的恶臭,影子把包裹贴在脸上,不断的 摩挲,浑然不觉脏臭。隐约中可见影子脸上凄惨的神情并伴着泪痕从眼角潸然而 下。 影子直起身子,低着头走向门口。昏暗的灯光照射下,红布条如同吞噬着血 的鬼一般狰狞、恐怖、阴森、可怕。 门口被一个瘦弱的人影挡住,影子抬起头,突然间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的神色, 他张开嘴想发出些声响,却只能听见喉间咯--- 咯--- 咯--- 咯的作响。一道闪 电掠过,影子眼里的惊恐转为像是见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一样的可怕神色, 他张着嘴,瞪着眼睛,手里的包裹跌落在地上,身子向后摔了下去,乒的一声载 倒下去。 灯光照在影子仰起的脸上--- 是罗平。 门口的人影摘下面具,跨过罗平的身体,拾起地上的包裹,放回被罗平挖开 的坑里,用铁锨重新填满土,然后熄灭了屋子里的灯走了出去。 雨渐渐的小了。 人影消失后,雨水淹没了所有的痕迹。 风萧萧、雨绵绵,大地仿佛沉寂于一片宁静的喧闹之中。 安曼正准备关门的时候,一辆面的冲到了“伊人”门口停了下来。车刮起一 阵猛烈的风吹到安曼脸上生疼。随即从车上跳下来几条大汉一起都拥挤到“伊人” 的门前将安曼围了起来。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安曼刚问了一句,就被一把推靠在门上。 动手!一个声音低低的吼了一句。随即安曼连门一起被踹倒。 安曼爬起来,冲过去照一个正朝柜台走的大汉后背上推打了一掌,那大汉一 个趔趄向前扑倒,头撞在柜台上发出很响的声音。安曼扑上去抱住那汉子,猛的 听见“啪”的头顶一声响,接着他脑袋一阵眩晕像烂泥般栽倒了下去。在他倒地 的一瞬间,他看见身后另一个汉子手中的半截红酒瓶子和柜台被人用钢管砸倒碎 裂。 你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敢跟田总耍花招! 最后听见的是一声大声的叫骂。 麦子赶到医院的时候,安曼已经作完脑部检查被送到病房里。 送安曼到医院的人已经走了,护士站在病床前调整好输液管的位置,然后转 过身,就看见站在病房门口的麦子。 你是病人的家属?护士问。 是,麦子说,他怎么样了? 到交费处交清治疗费,然后到手术科交三万六千块手术费,明天做脑部淤血 清理手术。护士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他怎么样了?严重吗?麦子拉住护士问。 还在观察,等手术后才能确定。护士走了出去。 麦子扑到床前,安曼的头上缠满了纱布,只露出眼睛和鼻子。他紧闭着眼睛, 有残留的血渍糊在眉毛上。 有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血红血红的。 麦子回过头,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安曼孩子般一声不响的躺着,麦子轻轻 抚摩了一下他的头发,如同抚慰自己熟睡的孩子。 然后她慢慢走了出去。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