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我感觉小腿在发酸,我脱下穿了一天的皮鞋躺在大军家的沙发上,喝了一口从 饭店里带回来的“马爹利”剩酒,独自忍受液体在苦涩的胃里烧灼的滋味。大军与 三妹正被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而所做的节目无非也就是“鸡蛋穿裤裆”“火车发 动了”之类的老套节目。我把头尽量靠在沙发的靠垫上,感觉身体在下坠。窗外, 灰白色的弯月镰刀似的挂在漆黑的夜空上,朦胧望去,就象悲哀。 “喂... 醒醒。陪我跳支舞吧。”我迷离的睁开眼睛,看见何小梅凑近我脸上 不足五公分的距离悄声对我说。 “你不回家?”我强装出副好奇的样子问她。 “什么呀?也不看看现在几点,都12点了,学校宿舍门都关了。”何小梅拨弄 着头发说。 “你是学生?”这下我真的好奇了。 “是啊,上海师大的,中文系” 我与何小梅去了大军家的客房,临进门前,我望了大军一眼,看见他正站在凳 子上,僵着脖子,一根被穿了绳子的香蕉正悬挂到他的裤裆间,样子很是滑稽。 三妹满面通红着半张着嘴,而所有人都夹带着浪笑在大声叫:“舔啊!去舔啊!” 何小梅在大军的CD架上翻了又翻,最后挑出一张齐默尔曼弹的《莫扎特第2 钢 琴奏鸣曲》,我不知道她为何选了这张,我也去CD架上看了看,而事实上,大军家 也没有别的什么曲子。 “我好困”何小梅“当当”两下蹬去鞋子,一下子瘫在我怀里。 我“嗯”了一声,顺理成章地抱住了她。 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踩的是什么步子,反正揉着瞎跳了一气。我听着平缓稳定 的曲子刚想伸手解掉她的乳罩时,猛地音乐戏剧性的一下子热情洋溢充满活力起来, 吓了我一跳,当场打消了以往对莫扎特地崇敬之情。 我闭上眼睛,忘了我们跳了多久,最后我们俩都累地瘫在了床上,何小梅毛茸 茸地睫毛在我脸上蹭来蹭去,朦胧间,我听见何小梅对我说:“记得带套!” “保鲜膜行吗?”我没好气地回答。 何小梅格格笑了两声,蠕动着钻进了被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半梦半醒间我睁眼偷看了她一眼,无法看见她的脸,她靠在 床头抽我的烟,歪着头,除了能轻微的喘息外,我还感觉到她的肩膀在发颤,似乎 在哭泣,但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想问她怎么了,一时间却有无语凝焉。 象以往每个离开我的女人那样,何小梅临走的时候,没有叫唤我,也没有留下 任何通讯方式。她动作利落的扣上乳罩,穿上衣服,从地上捡起昨晚被她瞪掉的鞋 子,探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我听见她说:“记得下次与姑娘上床要带套”。 这就是何小梅最后留下的话。 我说过,一切都是过往云烟。 我不知道除了没完没了的性交外,我还能做点什么?甚至是一场苦不堪言,痛 心疾首的爱情我也愿意。不幸的是,我所能看见的,只不过是些碎片。是的,那些 纷纷扬扬的碎片,一切由朋友们、情人们带来的五颜六色碎片生活。反反复复,令 人疲惫。一切的一切都太没有条理,没有层次,也没有完整感。这种生活不知所终, 难以言喻的苦闷从四处袭来,我曾一万次意图摆脱。不幸的是,它从来挥之不去, 驱之不散。我能做的,除了在鱼贯而出的姑娘们的阴道里一次次的穿梭之外,别无 其他。 我看了看表,是早上5 点15分,我感到头痛,我的混身都在出汗,甚至还有点 恶心。我竭力想让自己再次睡去,我闭上眼睛,不到半支烟的时候,我又猛地睁开 眼睛,头脑里一片荒芜。我索性起身喝了杯水,而后重新回到床上,我感觉自己在 摇摇欲坠,我感觉自己在虚脱。我掐灭烟,又闭上眼睛,在浑噩中再次睡去。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