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只要你做我的妻子 作者:展凝眉 舒绶的音乐如一双温柔的玉手轻轻抚理着义的神经,嗅着令人流口水的食物香 味,义的大脑在美妙的音乐和食物香味中完全放轻,仿佛是醒着,又象是梦中。 白嫩柔软的手指在义黑硬的头发里穿过,轻柔得似有似无。红润的唇和象沾了 水的双眸贴近义的脸旁。面对这样一张无需修饰天生丽质的面孔,义常常眩晕。 压低了的稍带鼻音却不觉腻的声音传入义的耳中:“喂~~我的波士,来喂肚子 吧!” 有力的双臂猛的紧紧抱住洁,洁的身体酥软了,软的象被抽去骨头。义抱起轻 飘飘的洁走向装修典雅,非常女性化,极舒适的卧室,义眼中狂热的欲火融化了洁 的身体,灵魂……沉重的喘息,洁白纤细的和黝黑强壮的身体纠缠着,翻滚着…… 不知过了多久两具汗淋淋的身体抽搐颤抖着瘫软了,两棵灵魂从快乐的云端飘回柔 软的床上。洁光洁的脸上红润唇象欲滴的花瓣,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义充满爱意的轻抚着这每一寸都令他沉迷的肌肤。突然想起家里那堆肥肉,稍有的 歉疚被呕吐的冲动代替了````` “宝贝,饿了吗?”义的声音里还有一点点峡西口 音,显的很厚重,很有男人味,此时极温柔。 洁蠕动了一下身躯,两条白臂象腾一样缠住义的脖子,嘟起柔润的红唇,眯着 乌黑水汪汪的眼睛,迷离的诱惑着义。义又开始眩晕,从眼睛传向腹部的一股炽热, 又令他冲动,呼吸复又粗重~~~~“不行,”义甩甩头,“晚上还有个很重要的合约 要签,我们得去做好准备,那个该死的彼得,是个难缠的家伙!” “哦,好的,”洁睁开毛嘟嘟的大眼睛,脑中浮现出彼得那双狡黠睿智,热烈 深情变换不定的眼睛和高大强壮的身躯,不禁迷离和眩晕,甚至,有一丝渴望: “你先出去,我马上来。”洁的娇羞的笑容又让义的心涌动。 “她是妖女还是精灵?”义发觉自己不可救药了,这个女人太有魔力,在公司 她是精明能干的秘书,在野外她象野丫头,喜欢爬山游水,床上疯狂的象荡妇,事 后又娇羞的象少女,……毫不给人造作的感觉。 (一) 义是上海“义满”集团的老总,固定资产差不多上亿。生意蒸蒸日上,靠着是 信和义,义成功了。义是极有魅力的男人,极有人格魅力,威严中透出优雅,毫无 商人的狡诈,让人不自觉的去信任,事实上义确是个诚信的人! 半年前,洁应娉来到“义满”做总经理秘书,慢慢走近这个长得有些土气,说 话带着土味的老板。这个高傲的上海高级白领从看不起到被老板雷力风行,说一不 二,信义至上的正直人格折服。她打心底里佩服敬重她的老板,义也极欣赏这个因 初看上去就象花瓶且态度傲慢,差点没录取,而突然想留下来教训一下的漂亮小妞 的认真和能力。 “王小姐,准备得怎么样了?”一年一度的年夜饭是义非常重视的,他每年年 底会准备一餐丰盛的年夜饭,与为他出力转钱的员工们亨用。“都准备好了。明天 放假了,呵~ 我们要来年见了。”“嗯,希望新的一年”义满“再上一个高峰!祝 愿王心洁小姐更美丽!永远动人!”说完,义冲洁眨眨眼睛咧嘴笑了。义的笑让洁 的心“突”的跳了一下,脸羞红了,洁那张象娇艳的玫瑰般的粉脸,也让义的心砰 动。 餐桌上洁第一次见到她的老板娘,一个肥胖的长得极普通的女人。有些拘谨的 粗声里带浓浓的地方口音。还有老板可爱的儿子,12岁的小伙子生的虎头虎脑,象 义,比义多出几分灵气。洁面对着老板一家,心中突然生出感慨,这样一个普通的 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却拥有如此优秀的丈夫和富贵家庭。自己美丽能干,在婚姻上 却是迷惘未知,……听着老板娘喝汤呼呼的声音,看到义脸的上尴尬,洁有些同 情这个男人,此时她发现义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老板,而是一个婚姻不幸的男人!这 个女人不配她的丈夫,洁发现自己有些恶毒,“妈的,配不配与我有什么关系?义 这样的小老板在上海比比皆是!”洁的头脑有些乱,把杯里的红酒灌进喉咙。 洁有些头晕,但她还想喝,在晚会上,她与义及义的妻子频频举杯。义的妻子 不胜酒力,脸已通红,舌头也硬了,洁觉的这女人是那样丑陋。洁再向她举杯时, 发现她已呼呼的睡着。看着义吃力的把她拖进包房,洁脸上鄙视表情变成高傲的冷 笑。洁很奇怪为什么今晚眼睛老喜欢跟着老板的身影。 “不要喝了,你也喝了不少了!”义轻声对洁说。眼前的脸象盛开的花朵,一 向对女人不太在意的义,心又动了动。 “请您跳一曲肯赏面吗?”洁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义。 义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王小姐,我不会跳舞。”红着脸挠了挠头。“我教 你!”洁不由分说。 “对,对不起,踩痛你了吗?我` 我还是不学了!”义抱住跌入怀中的软绵绵 的洁,体内升起一股原始冲动,只一瞬,义慌乱了:“对不起王小姐,我该回去了, 请你帮我招呼好员工们!”义撇下发呆的洁,叫醒妻子带了儿子匆匆离去。“土老 冒,土包子,毫无情趣的暴发户!什么了不起的?你只配和那头肥猪在一起~~~ ” 洁在心中骂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骂,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个年假让洁感到前所未有过的漫长,她自己也觉的莫明奇妙,自己是怎么了? 义带着妻儿回老家探望老父,母亲死的早,义是由父亲从10岁又当爹爹又当妈养大 的,义是孝子。可是父亲在上海住不惯,义只好在老家为父亲修了房子。尽量在百 忙中抽时间回家看望。该上班了,义不得不回上海,妻子要和儿子多陪陪老人,说 到开学才回上海。义稍感欣慰的回上海。 “杨先生新年好!”“大家新年好!” “老板新年好,你的茶。”义的心被淡淡的鼻音撩了一下,神精颤了一下。目 光慌乱的避开他的秘书那张娇美的脸,和放出有些哀怨有些痴迷的目光。 “我出去了。”洁的目光暗下来。洁告诉自己,自己是“爱”上了老板。 “我不能,我不能````` 我已没有什么给她,我没有权力再去爱别人` ”义在 心里叫着。 欲望的种子已着床,朝夕相处目光常常交织在一起不能分开,越是拒绝,心越 是渴望接近。那个晚上,那个年轻法国商人彼得的眼睛一刻也不肯离开洁的脸,让 义莫名的恼火。但为了那张近千万元的订单,义不得不强压嫉火,拼命的喝酒,看 着英俊的彼得拥着洁翩翩起舞义恨不能捅他一刀,可是彼得含情脉脉又极有分寸和 礼貌。这让义的火无从发起。洁也喝了很多酒,三个各怀心事的人喝到午夜分手时, 都有些醉了。洁拒绝了彼得相送的请求,摇摆着坐进义的车。 车内义的眼睛通红,眼中喷着火,洁甩了甩黑亮的头发眯起动人的眼睛仰头依 在靠背上。车毫无目的的行驶着,义的手颤抖身体也开始颤抖,车猛的停下,洁的 身体往前倾。还好,拉了安全带 .“啊!!”洁尖叫。 义狠狠的捏住洁的下巴,狠狠的盯着这张折磨了自己几个月的精美面孔,还有 这双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眼睛,眼中盈了泪。那双期待着渴望着的眼睛点燃义眼 中的欲火,现在的义已失去理智,所有的道德责任都抛到九宵云外,此时他的眼中, 心中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和洁,义狠狠的吻下去`````.洁眩晕在义有力的臂膀内, 醉死在义的疯狂的热吻中。酒店内一夜疯狂,两个人再也竭制不住,也不再去控制。 (二) 该死的彼得存心想折磨义,半年前已经让义对他充满怒火,而又无可奈何。今 天他折磨人的水平更长,提出一大堆五花八门的问题笑眯眯让洁给他解释。不时的 拍拍洁的手背,抚抚她圆润的肩头。如果目光能杀人,彼得至少让义杀死一百次了。 一直折腾到半夜。望着手足无措的老板,洁禁不住皱了皱眉头。严肃的义在调侃自 如的彼得面前显的有些蠢笨。半年前洁以为义是因为爱她,妒嫉让他乱了方寸。而 现在洁从心底感到失望。彼得睿智的幽默和对洁有分寸的亲热,让义恼火却无从发 火。这让洁看到这两个男人的不同和距离。 车上义一声也不出,洁依在他身上,没有说话,目光迷离,眼前不停的晃动着 彼得那双充满智慧,又深情得过且过象潭水一样的蓝眼睛,“哦,法国,那个美丽 浪漫的国度,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铁塔下走来的彼得浑身散发着高贵浪漫气质, 哦,法国````` ” “想吃点什么?”义打断洁的思绪。 “哦~ 随便,反正我不想弄吃的了,好累,要不随便找个地方吃好了。” “嗯,你辛苦了,今晚我做最拿手的炸酱面给你吃吧?”义爱怜的抚了抚洁细 腻的脸,甩甩头,想甩掉彼得那双还在脑中晃动的毛绒绒的手。 “好吧。”洁应着,“现在若是在巴黎著名的咖啡厅里吃着牛扒该有多幸福!” 洁坐正身子。 “咚咚,咚咚!” “这么晚了会是谁?”打开门洁呆了。是义的妻子,还带了两个女人。 “哇~~~ 你!你怎么对提起我?”那个叫满妹的胖女人,冲进房,看到丈夫慌 忙的穿衣服“咚”的跌坐在地上号哭。 “哎,你们好,快进来坐!”洁楞了半分钟,忙换上笑脸,有些生硬,却让来 人楞了,孤疑的看看满妹,再看看义,最后对洁尴尬的挤出一点笑容。 “你!你!你这是干什么?想丢人现眼吗?”义大吼,周满妹从没想过自己的 丈夫会真的背叛她,更没想到丈夫会这样骂她。她哆嗉着说:“杨义,你,你怎么 能这样对我?你怎么对得起我?” 若在平时也许义会带妻子回家,可是今天本有满腹怒火的义无法理智地思考: “好,周满妹,你是存心丢我的脸!我问你,几年了你有为我洗过一件衣服,做过 一顿饭吗?你只会向人摆阔。你会选音乐吗?你能做出可口的点心吗?你再看看你 的样子!你知道我要什么吗?你想怎么闹````” “啊!!!!!!!”满妹一声长嚎冲出房间。 “麻烦二位帮我照看一下她!”话说出口义觉的自己过份,但他不知道此时该 如何面对妻子。“我去公司住几天。”义对洁说完,跟着两个女人出门。洁把门狠 狠的摔上! (三) 爸爸你怎么几天都不回家,是出差了吗?我好想你!“听着儿子的声音义眼睛 发酸。”哎~ 乖儿子爸爸一会就回家。“一旁的洁脸黑了下来。 “好吧,彼得,下班来接我!”走出办公室洁打电话给彼得。 站在门口义呆了足有十分钟,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妻子,不知道妻子会怎样对他。 他决定按门铃。“爸爸!爸爸!”儿子扑上来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吧”的亲 了几下。妻子消瘦了很多,“回来了!”满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象没发生 过什么事一样,又像蕴藏着风暴,脸上的笑容僵硬牵强。两个大人各怀心事,儿子 到是真的开心。义在妻子冷冷的目光中坐如针毯般吃完饭,溜进书房。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不知如何面对妻子,只有逃避,心事重重的义没在发 现洁在他怀里时,眼中常常掠过的一丝牵强和越来越多的冷淡。 “我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我们还是离婚吧?”周满妹一脸疲惫,朴素的衣着 让义感到有些亲切。满妹的话却让义大吃一惊,似乎心的最底处,还有些按耐不住 惊喜。 “我没想过离婚。”义说话时目光跳跃,说谎让他的脸红了。 “呵呵,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都挺欣慰。离婚不是随便说说,我是 认真的,只是有一些话我想对你说。”满妹喝了口水盯着义的眼睛说:“离婚是认 真的,义,我没想到几年没洗过衣服,没做过饭让你成为出轨的借口,记得是你逼 我不要做这些的,嫁给你时你并没嫌我身材不好,不是谁逼你娶我的……” 周满妹的话让义震憾了,把义的思绪拉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峡西,那个破窑洞, 空荡荡的房内燃着红烛,门上的红喜字让雨水浸透流下红的和黑的道道。烛光中一 对穿着新衣服的男女,就是新婚的杨义和周满妹。杨义从小没有母亲,父亲养大他 却穷得叮当响,读完高中务农的杨义,在村人眼中是文的不行武的不就。没有女人 敢嫁给他受穷。周满妹祖上是地主,文化大命父亲死前告诉母亲他埋了几件宝物。 读了初中的满妹算是村里的妹子中的凤凰,长像一般却吃苦耐劳,是有主见的姑娘。 她拒绝了娘为她挑选的亲事,明确的告诉娘,除了杨义,她谁也不嫁。对满妹,杨 义说不上爱也不敢奢望。他以为满妹也就是说说,她娘是不会让她嫁给连吃住都成 问题的自己。但几年过去了眼瞅着满妹也二十好几了,娘急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 了,眼瞅着自己的病越来越多,家越来越穷,若是杨义也娶了媳妇,那满妹就真的 嫁不出去了!娘咬牙切齿的对义的父亲说:“好歹孩子结婚也要有个窑!”父亲就 和杨义修整了村头上那间弃窑,在满妹娘万分不甘的泪眼中娶走了周满妹。摇拽的 烛光映红了满妹幸福的笑脸,她娇羞的拉开陪嫁的龙凤被对杨义说:“早点歇吧。” “嗯,好。”“啦哗”一声门框上方的泥被冲塌了。雨水带着泥灌进来。两人惊呼, 义忙找来脸盆接住,查看了一下窑只是门上方被水冲塌了,应该不会出现更坏的情 况,但水还是不停的冲进来,满妹也找来一个盆子,两个人就一盆一盆的接水往外 泼。雨停了,天亮了,金灿灿的太阳调皮的看着这对浑身泥水的新人。义摸去冲着 他笑得象太阳一样灿烂的妻子脸上的泥水,惊叹这个不美的女人,居然有这样绝美 的笑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眼前这个女人幸福,永远不负她! 让满妹过好的是杨义的目标,他甩开那些象命根子般宝贵的书,每天在田里拼 命,可是到年终依然所剩无几。第二年生了儿子,小两口狂喜之余又有些发愁,现 在又有了儿子,还有两个老人要养,去年母亲重病把大窑卖了才算把娘的命救回来。 现在娘住在以前的破窑里,这一家老小可怎么生活啊? “满妹,我要出去闯,兴许能寻点活路。”义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对妻子说。 “行,你放心去吧,老人和孩子我能照看好,你放心做你想做的事!”义没想 到满妹一口答应。 义去了建筑公司做民工,他省吃俭用把钱带回家。满妹在憧憬中等待着和丈夫 相聚再伤心分开。一天深夜义沮丧的回家,抱着妻子象孩子般无助的痛哭,原来他 的包工头带钱跑了,两个月的血汗白流了。他打算给满妹买双象城里女人穿的一样 的漂亮裙子,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满妹心痛地安慰着丈夫,象没事一样的说: “丧天良的,会遭报应的。你也别难过了。对了,你在建筑队干了两年了,从工人 做到管理,现在老板跑了,不如你组织那伙人自己干,你不是说现在建筑好干吗?” 妻子的话点醒了义,“对啊,现在城市到处都画了”拆“,做建筑一定行!”义的 目光又暗下来,“那得要钱投入啊!” “好了,别想了,好好睡吧!” 第二天一早,儿子的尿把义湿醒,“奇怪,一大早的,这女人孩子不管,饭也 不做干啥去了?”这时,满妹鬼鬼祟祟的跑进屋,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塞给杨义: “快拿去卖了吧,听说值几万呢!我从娘院子里挖出来的,这是我家最后一件也是 最值钱的一件,娘卖房子也没舍的卖这物件,反正娘去了这东西也是留给我,你拿 去卖了干事业吧!” 杨义流着泪,狠狠的亲了亲满妹,匆匆的走了。到了城里,把满妹的宝物卖了, 开始了他的创业。最后他成功了,对现了他的诺言,公司的名取了自己和满妹名字 的组合:“义满”,公司注册也是两个人的名。公司一搬再搬,最后搬到上海。他 真的让满妹过上了好日子,家里请了保姆,开始满妹不习惯,在他一再强烈劝说和 要求下,她渐渐的也习惯了。 “房子越换越大,工人也越请越多,而我越来越开心不起来。前几年在老家, 一个人带孩子养老人为娘送终,等着你回家。那时的等待,等得有盼头,有希望。 可是后来,日子过好了,跟你团聚了,我依然还是等,每天等到半夜。你说的话越 来越少了,我也不知道和你说些什么,只知道自己与你的距离越来越远,但我怎么 也想不到我深深信任的丈夫会上别的女人的床,更没想到你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我 想过改变自己,试过进步,去学过插花学过茶道,家里的花是我插的,茶道也学的 很好,这些你不知道也从不在意,我试过减肥,可是老也不成功,我以为你不会嫌 弃就行了,长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吧。顺其自然。你从不关心我想什么做什么,我以 为是你忙,不敢担误你的时间,可是,可是,没想到````` ” 满妹说不下去了,捂着脸抽泣,义的心也跟着妻子的压底的声音而抽搐…… “我是不配你,可是你想过吗?要是你现在还是一文不名的峡西种地佬,那个王小 姐会看你一眼吗?算了!我周满妹不是软弱的女人,既然你不爱我了,就离婚吧, 别的我不要,房子给我,儿子给我,我会去找工作养活自己,你供养儿子的生活费 到大学毕业就行了。签名吧!”满妹擦干眼泪坚定的说。 义此时思绪万千,刚听满妹提出离婚时心里的那点惊喜,此时已了无。心里充 满了歉疚,但他知道满妹的性格说一不二:“对不起满妹,现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不管说什么都补不了我犯的错,是我对不起你!给我也给你一段时间,好好 考虑考虑再说好吗?” “好吧,下个星期吧?我给你电话!”满妹头也不回的走了,那样坚定,那样 决然。 (四) 面对着洁,义做不出决定,患难与共的糟糠妻,善解人意的高档次美女,对洁 的肉体他无限眷恋和沉迷。与妻子离婚良心上过不去。“如果不爱了还在一起,是 对她对自己的不负责”,约定的时间到了,赴约的路上义对自己说。但这句话并没 有说服义,十几年来和妻子的一切象电影一样在脑中晃着挥不去,“是啊,我要求 她这样那样,可是自己又为她做了什么,人只在物质上满足了她是不够的,这几年 以为她条件好就行了,事实上从没想过她的感受,没关心过她!”他又犹豫了。接 了妻子,满妹的神情平和,是的满妹不是脆弱的女人,周满妹的脊梁比黄土地上的 山梁还要坚硬,这一点义清楚的知道。车越近民政局义的心里越是慌乱:“结婚证 没拿````` ” “我拿了!”满妹淡淡打断他。义眨了眨眼睛,努力的想借口,就在他鼻尖有 些冒汗时,电话响了,义象抓住救命的稻草:“喂!我这就回去!”义不等对方说 话就挂断电话:“对不起满妹!我有事处理,去不了了!”不等满妹回应,义调转 车头送错鄂的满妹回家,看着满腹孤疑的满妹下车,义松了口气。车开入市区,义 把车停在路边,扒在方向盘上脑中一团乱。离婚应该是渴望的,离了就能与洁长相 斯守,那个如妖如精灵的女人。可是面对妻子想到儿子和十几年来的风雨同舟不是 说断就能断的……义抽出一支烟点燃,淡蓝的烟雾,将他包围着,就象他此时烦 乱的思绪般缠缠绕绕。眼前两个相拥的身影闪过。“是洁和彼得?”义摇摇头,擦 擦眼睛人已不见。一定是进了酒店!义飞奔入酒店,果然看到洁与彼得走向酒吧, 义也小心的跟到酒吧在离他们最近又不易被发现处坐下。对洁与彼得一起进入酒店, 义很不满,他很厌恶彼得那条揽住洁纤腰的手臂。可是洁为什么好象并不在意?好 象没气力似的依着彼得呢?义压住冲动压住愤怒悄悄的坐下。 两个人用法语交谈的,义知道洁曾梦想过去法国,而直到现在仍未放弃。洁的 法语非常好。两个人喁喁的交谈着,洁也耸肩摊手,一点也不觉得生硬和造作!义 感慨着“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到彼得蔚蓝的眼睛 深情的盯着洁,洁面若桃花,笑容无比妩媚,还带着最让义痴迷的娇羞。义突然觉 得自己刚才的愤怒平息了,当洁的眼中放射出渴望的光茫,那是让男人冲动的信号。 彼得的脸红了,开始不安的扭动身体,洁歪下头,义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却看到 洁雪白的手指,在彼得那条毛绒绒的手臂上移动。彼得楼过洁紧紧的抱着亲吻…… 两个人站起身,洁的脚步有些零乱,有些飘忽身体全依在高大的彼得强壮的臂弯中 向电梯走去。义不由自主的跟到电梯前,看到电梯按到9 楼,义知道那里是客房部。 和洁第一次也在是这里的九楼!义惊奇的发现自己并不十分愤怒,刚才脑中烦乱现 在却空白了。突然义的脑中翻滚着洁那具完美的躯身和彼得毛绒绒的手臂毛绒绒的 裸腿。幻像令义的胃部剧烈的抽搐剧烈地收,如果说拥着洁的裸体时,想到肥胖的 妻子有呕吐的冲动,那么脑中的幻景就让他忍不住呕吐,义的身体弓成团蹲在地上, 不停的呕吐着! “先生您没事吧?我这就去为您叫医生!”侍应生忙走过来扶住他。 “不用了,一会就没事,对不起!你扶我上车吧!谢谢!”义发现自己竟然如 此脆弱。抽出一张百元钞票给侍应生后,他倒进车里,把冷气开到最大。等头脑有 些清醒,义毅然的拿出电话,拨通家里的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杨义家。”是妻子那曾让义尴尬的带着浓重的峡西口音。 此时听起来是那样亲切,那样温暖,温暖的让义,泪眼模糊。 义深深的呼了口气再狠狠的吸一口气:“满妹!明天我让律师去办离婚手续。” (五) 一年后“对不起老杨,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卖了上海的房子回老家,对不起 没和你商量。我想你也没时间管我的事了。呵呵,结婚了吧?你开心就好了,儿子 那里我去做工作,毕竟是亲老子,他会理解你的,别着急!就是让爸想通接受有些 困难。”周满妹说着纯正的家乡话,依然粗声大气,又快又爽。 “……` ” 挂了电话,义陷在办公室的大沙发里呆了一会,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望 着窗外璀灿的灯火眼睛模糊。 “爸爸你好,妈妈说的对,大人的事有大人的道理,我不该不理你,嘿,妈妈 说我可能会有个弟弟或妹妹,会吗爸爸?”对儿子的提问义不知道如何回答:“哦, 呵呵,妈妈和爷爷好吗?” “……” 躺在床上,想着一年半未见了的儿子,“该长高了吧?臭小子……!”义找 到买主,软磨硬泡花高价把房子买回来,装修得和原来一模一样,只是房中的主人 少了两个,往日的温馨不再……大地披上新装,春天又到了,万物复苏,处处生 机。可是义仿佛对身边的一切并不在意,生活也就是工作再工作,累了才不会想太 多,才会睡得踏实一些。白天他是成功的男人,夜晚却是这座繁华都市中最孤独的 人。 “HO,杨总好吗?好久不见!”近两年不见的彼得潇洒依然。见到他义居然心 平气和,真的心平气和! “你好吗?彼得,见到你很高兴,过的好吗?”义微笑着问。 “很好!很好!这是我女朋友樱子!”彼得介绍身后的温顺女孩,对目瞪口呆 的义说:“呵呵,杨,我想,你一定是想问:怎么不是心洁。请你放心,洁现在很 好,现在是我的老板娘。” “什么?雷顿先生?”义更为吃惊。脑中浮现出那个近年七十,面色红润的秃 顶老头。 “是的,是雷顿先生。其实,其实爱情就是这样,爱的时候就在一起,不爱了 就分开……爱拥有过就够了。”彼得耸耸肩缩缩脖子。 义笑了,爱情?爱情是什么呢?他禁不住低头看和妻儿的全家福下面的一行字, 那是他亲自写上去的:“爱是甘苦与共,爱是风雨同舟,爱是富贵不改,爱是贫病 不移!”“哦!我是那样幸运,又是那样不幸,幸运的是我曾拥有过世界上最高贵 的爱,不幸的是我失去了那份爱。不管怎么说,和彼得比我是幸运的,至少,我真 实拥有过!也许,他永远也不能理解那种生死相许贫富相依的爱情!彼得这回没有 刁难杨义,很痛快地签了合约。看着彼得亲密的搂着他的那个背影有些象洁的日本 女朋友飘然离去。义觉的有些恍惚,觉的人生,真的如戏……清晨上班的路上, 义又看到那对老人,两位老人头发花白在阳光下放射出美丽的光,那美丽再次灼痛 了义的眼睛。老妇人推着很破旧的轮椅,轮椅上的老先生会不时的回头冲老伴笑笑, 老伴也微笑的理理他的头发。每当看到这样温馨的画面,义的心中总会思绪涌动。” 等我满头白发时,也象这个老人般不幸坐在轮椅上,却不会有一个象这个老妇人全 心爱我的人陪伴相守。“想起那些向他送秋波的女人,义又在心底苦笑:”我若还 是那个峡西穷鬼,那些女人会看我一眼吗?若是我破产了,那些女人中,会不会有 一个能和我一起守住清贫?满妹,满妹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定对我不离不弃!可是 我……“ “杨总,峡西土特产供货公司的周总来了。”义抬头,禁不住大吃一惊,惊喜, 惭愧,惊呀,百感交集。 “满,满妹,是你?” “是我啊,奇怪吗?哈哈,卖了楼,就是因为回家乡看到老乡们的山货和特产, 找不到消路,卖不出好价钱。才卖了楼开了家贸易公司。”周满妹瘦了些,看上去 很结实。笑容里充满阳光,笑声爽朗,整个人也充满自信。怪不得和她交易的采购 部同事说,周总是非常有魄力的女强人呢。原来就是他这个日思夜想的周满妹。 “生活真难以预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和满妹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从相依为命到 离婚,现在又成了生意合作人……”义摇摇头。 “……” “我回去了,你保重,我一定争取在年前说服爸,让你回家过年。”机场大厅, 满妹满有把握的对杨义说:“对了,”满妹有些难为情:“我~ 我可能也要结婚了。 是我的初中老师,大我10岁,妻子出国后和他离婚了。这两年能撑下来也多得他帮 助。”杨义觉的眼前有点发黑,身子晃了晃。 “哦,哦````` 咳````很好````` ” 看着飞机消失在蔚蓝的天空,心里象塞满了飘浮着的云彩,又闷又胀,身体象 被人抽去骨头,腿,承受不住体重,他摊倒在椅子里。胃又开始收缩,心如刀绞般 疼痛。 “爸爸,可能妈妈会和刘伯伯结婚,爸爸,我不想叫别人爹爹,还有,还要多 一个莫名其妙的哥哥。哎呀~~爸爸。”电话里,儿子声音里透出无助和无奈,重重 的鼻音让义心痛的揪心。 “儿了!爸爸告诉你一个密秘。”义不知道该如何对儿子开口。“爸爸你说啊? 老爸,别吞吞吐吐的行不行?” “嗯~ 嗯,其,其实,其实,`~~ ”“说啊!”“其实爸爸并没有~~结婚。是 的爸爸没有结婚!”义长长的吐了口气。 “什么?什么?你没和那个女……那个王阿姨结婚?” “是的,没结婚,就因为和王阿姨分手,才与妈妈离婚的……` ” “爸爸?你说什么?为什么?” “如果不分手,爸爸也不可能会和妈妈离婚,可是和王~~~~咳~ 嗯,如果不和 妈妈离婚,那样,那样````` 爸爸不能那样自私!”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大人!”儿子声音里透出兴奋:“爸 爸,你还爱妈妈吗?知道吗?妈妈用你们的结婚照,那张很老土的相片做电脑屏。 还有,还有,妈妈常常对我说你是非常优秀的男人!” “真的吗?是真的吗?”义的声音里充满希望。 “爸爸还爱妈妈是吗?是吗爸爸?你再追妈妈吗!我帮你,我还会告诉爷爷, 让爷爷也帮你!常言道:上阵还须父子兵!我们祖孙三人还追不回妈妈?我就不信 了!”儿子兴奋的大声叫。 满妹苦笑了,擦擦涌出眼眶的泪水!悄悄把儿子的房门关上…… “满妹既将是我的新娘了!哦,我太幸福了!”义在反光照里看着自己,发觉 原来自己一点也不老,甚至觉得自己从没这样帅过。想着失而复得的妻儿,他欣喜 的差不多要晕过去,他掐掐自己,开心的笑了,是真的!都是真的!义架车去教堂, 这一回他要风风光光的娶那个叫满妹的女人!那欣喜和兴奋远远的超过第一次娶那 女人。路边的花草格外美丽,每一个路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此时这世界在义眼 中,有着从未有过的美,“原来世界是这样美!”义在心中赞叹。“咦!”义又路 过那个常常看到那对老人的路口,义禁不住放慢了车速。路旁新开了一间花店,张 灯结彩一片喜庆。“哦,从没送过花给满妹,我要送束花给她!” 买了代表一心一意的一束玫瑰,火红玫瑰中间一支洁白的百合。义深深的嗅着 花散发出的浓郁香味。抬头时他大惊,那对老人在路中间,老妇人怎么也推不动那 台破轮椅,可能是轮子卡住了,这时一部车飞驰过来!义来不及多想,飞冲过去, 用尽全身的力量推开两个老人和那辆该死的轮椅!自己的身体却被抛起来,然后, 重重的落在地上……当!当!当!教堂的钟声响起,满妹的脸红朴朴的,一如十 五年前破窑洞内红烛下那张笑呤呤的脸。义想亲吻她,想去拥抱她,可是怎么也触 摸不到~~“先生,先生!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义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一 张惨白又迷朦的脸。他想爬起来,可是身体好象不是他的,已经不听他的指挥。那 个人扶他起来。 “好痛啊!”义捂着腹,痛,让他清醒,可是他顾不了那么多,因为满妹在等 着他去举行婚礼!“我~ 我没事,我还有急事要办!因为我要去参加婚礼!”义沉 重的喘息,摇晃着向车走去:“因为我是新郎!”他转头对那张惨白的脸笑了笑, 笑的那样幸福。“哦!麻烦你~~请~ 请你把那束花拿给我!” 眼前的景物一下重叠,一下又分开,腹内的痛一下子尖锐一下是又麻木的隐痛。 “我没事!满妹,别急,我来了,我一定要你做我的新娘!”一口血喷出来,鲜艳 的红色,落在花上的血珠很美,美的惊人!那红剌激的义一阵兴奋,身上仿佛有无 穷的了能量,不再眩晕。他加快了速度。 教堂内,人们等的有些焦急,开始不安的晃动身体。满妹一身洁白的婚纱一脸 平和的坐着,他知道,义,一定会来!门口的光一暗,满妹脸上绽开笑容急急转头, 所有人转头,背光中还没有人发现什么不妥,但满妹看到丈夫的身体摇晃和白色百 合上的剌目的血珠,在她的眼前变成一片红色,惊心的红````` 她向丈夫扑去,义 倒下来,倒在妻子的怀中,他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满妹脸上的泪珠,义吃力的做 了个笑脸:“别````` 别哭````` 满妹,你长的不````` 不美,但````但你的笑容 不````` 不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位美````` 美女的笑容逊色 `````笑````` 笑笑……” 喘息着又愤出一口鲜血,鲜红的血喷在满妹洁白的婚纱上,血,在义的眼中,象盛 开的玫瑰般惊艳,血再一次剌激了义,满妹对惊慌失措的人们平静的说:“你们别 大声吵,会吵到他!谁帮我打120 ?”然后紧紧的搂着义的头,脸上挂着让人心碎 的笑容!义的脸上也绽开微笑,颤抖着拿出戒,指举在空中:“满,满妹` 做,做 我的妻子……”钻石在门外射入的阳光下发出剌眼的光芒! 手无力的垂落,戒指划出一道耀眼的线……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