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月 作者:锦州丝竹 (一)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第一次,梦月哼着歌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她 吸引过去了。是因为这首歌,她是在那儿歇斯底里的摇着头在唱,戴着耳机,头 发长长的随着头的有节奏摆动,美丽的长发也在左右摆着,飘散着淡淡的清香, 是飘柔的味道;也是因为她的美丽与明媚,当她把头抬起,用手轻轻撩开挂着的 长发,把自己的脸露出来的时候,我呆呆地站在那儿,好象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 动,时间是停止了,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样的,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嘴 巴张得大大的,口水挂在嘴边,用“惊艳”着两个字来形容绝对不是夸张。 回过神来,尴尬的挤出笑脸,朝她拉了几下腮,而后就是眼睛看着地面,双 手无助地在那儿搓着,也不管那个时候是穿着衬衫的,完全忘了我去找她是因为 她来我们单位实习,领导派我来带她去熟悉熟悉环境,明确在实习期间的任务。 “请座!”她的语音回荡在小小的宿舍里,我被她的语音吓了一跳,那不是 人话,那是“天籁”。抬起头来,继续看着她,她已经把一张椅子放到了我的身 边,我坐了下来,呼吸着那淡淡的清香,我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了。 我摆好了自认为是最自然的坐姿,放平自己的心,想和她谈一谈有关实习的 事。 她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聚集在我的身上,本来已是渐趋平静的心又开始不安稳 了,感觉自己的脸上在加热,语速在加快,语音在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挨到把事 情交代完了,轻轻擦去鼻尖的汗水,站起来准备离去。 “你很热吗?该死,忘了冲水给你喝了。你再坐一会儿,我马上给你倒冷水。”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你继续自己的事吧!” 当时也管不了什么形象问题了,逃一般的离开了。 我清楚的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每一个场景,阳光包围着大地,枝头各色的花 开得正艳,凡绿色都在生长,风送来的花香、草香、泥香,更有那发香,在春末 的温馨里,我陶醉了。 那夜,我展转难眠…… (二) 陈是我单位的同事,他总是自豪地谈起他的侄女——梦月,我所知道的梦月 就是从他那里开始的,比如她的美丽,她的的率真,她的才华,她的能干,还有 她的倔强,她的逆叛……单位里的小伙子不管是谁交了女友,老陈总要拿她们与 梦月比,结果总是不言而喻。 所以,在我见到梦月之前,这个人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有着很深的印象,她在 我的脑海里已经存活很久了。我曾经想象过她的美丽,她的明媚,拿她与港台的 女星相比过,相信她决不会比她们逊色。我们更是催着老陈带着梦月来单位玩, 因为我们知道她学的与我们是同一专业的。 前几天听说她要来单位实习,我们几个的兴奋劲是无法说,纷纷在老陈面前 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小师妹。当单位领导分派我去当她的实习指导时,哥儿 几个的羡慕是没法说,于是有了一个约定:公平竞争。看谁的引力大,不能单独 行动,有外出必须通知委员会,而且,特别是我,晚上到宿舍是必须汇报一天的 情况。 我奉着圣旨到她的临时宿舍去告知她实习的安排时,我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 备,想好了要说的话,但我还是被她的美深深震撼了,那是一种流动在她身上的 不可言传的美。 我能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每一个场景。那是在春末里,我像一个小学生一样, 在她面前手足无措,可内心充满着惊喜,那一天,我被她的美丽所包围…… (三) 那天一回到宿舍,兄弟几个就围着我要我汇报情况。我傻傻的坐在那里,任 他们推着、摇着,他们却是满头云雾,都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你看我,我看你的, 屋子里一片沉寂。 “太美了!真是太美了!”憋了一路的兴奋一下子爆发出来,他们被我吓了 一跳,看着我手舞足蹈的样子,他们把我按在床上,要我老实交代。我说,美丽 的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明天自己慢慢去欣赏吧! 我承认,从我第一次见到梦月时,我就开始重新编织自己的梦,存在着某种 幻想,庆幸自己是她的指导,所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摆在我的面前,而且 她就叫梦月。 第二天,她来了。为了能够在她心里留下一个初次见面的好印象,哥儿几个 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我是已经不想再留什么印象了,感觉之中,昨 天给她的印象已经是差极了,完全没有男子汉的豪气和风度,全一个小女人形象。 他们在老陈的带领下到楼下列队相迎,我也只好跟在后面,站在一个很不气眼的 地方。 她来了。穿着一套工作服,显得很精神,全白领的味道。他们是一个个目不 转睛,目光积聚在她的全身,好象把她的毛孔也要找出来品一品。我却诧异于她 的变化,昨天与今天的变化是天壤之别,昨天是一个不羁的形象,今天是一个淑 女的形象。我想,着大概是在单位里的缘故吧。 她的走姿很美,长发律动,配上皮鞋,把修长的小腿露在外面,让人感慨万 千,上帝造物实在是太偏心了。 她的背很挺,使得长发笔直的下垂,映衬着雪白的衣领和皮肤,加上无以伦 比的脸庞和微低的开领,让人联想翩翩…… 她的腰很细,她的曲线分明,还有她的纤手……如果是“四大美女”同时出 现在此刻,她们也会自叹逊色,庆幸自己还好不是与她在同一时代。 几个哥儿与我昨天的模样差不多,一个个都变得痴痴的、傻傻的,等到她和 老陈已经走进门了还未回过神来,我突然想笑——天下乌鸦一般黑! (四) 我们一起来到了办公室,我坐在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哥儿几个则随处站立。 “师兄,你今天怎么不穿制服?”她走到我身边对我说。我无奈地看着几个 弟兄,他们也是苦笑不得。我不知道该怎样说,只有把手一伸,算是回答她的问 题了。 “他们是为了迎接你,才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的,平时是邋遢鼠。”老陈毫 不给小辈面子。 听了老陈的话,哥儿几个纷纷告别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整一个办公室里就 只有我们三人,我感觉到气氛的压抑,便顾着自己去冲茶了,看着茶叶的起伏, 余光还是对着梦月,她好象完全没有注意我对她的关注,管自己在做事。 午饭的时间到了。我们从未这么早来到过食堂,今天却是早早来到了食堂, 等待着梦月的到来。终于她和老陈一起走进食堂,看着她的步履,我们好象酒醉 了一般。集体行动,靠她最近的方桌坐下,不时还朝老陈打招呼。每当她的眼光 朝我们这边瞧的时候,我们总是把自己最具魅力的笑容送给她。 她和老陈一起吃着谈着,我们这边却是不得安静: “你的筷子伸到我的饭碗里了!” “你的瓢羹伸到我的汤碗里了!” “你的菜掉到餐桌上了!” “你的口水流下来了!” “你不要挡住我的视线!” ………… 此起彼伏,交接不断。 “他们吃饭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吗?”梦月问老陈。 老陈朝她笑笑,不予回答。梦月带着疑问望着我们,我们更带劲了。 就在一片吵杂声中,我们结束了午餐。 下午,大家正常的继续着自己工作。下班的时候,哥儿几个有聚在一起讨论 晚饭的事。 “今天我们进去老陈吃晚饭?” “好 .目的是让老陈带着梦月一起来。” “好主意!” “那……谁去叫老陈呢?” “我看还是叫丝竹去吧?” “好!还是他最合适。” 一致通过,推荐我去,我无言,迈着沉重的步子再次向办公室走去。 “老陈,今晚我们想请你吃晚饭,你怎么说?” “呵呵……请我?这么多年了你们都把我忘记,今天怎么就想到我?” “我们……” “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我们……” “好!我一定去。而且我一定把梦月带去!” 我好象完成了无比不艰巨的任务,兴奋的去向哥儿汇报。 (五) 晚饭的时间到了,哥儿几个整装后到单位后面的小饭店里坐好点菜,然后就 打电话给老陈,说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来吹。 来了,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来了。梦月是一身牛仔服,与白天相比感觉是全然 不一样,哥儿们有些晕了,我却是已领教过了她的变化,坦然的很。坐下后,马 上就上菜上酒上饮料,准备着开筷。 “小师妹,你喝什么饮料?” “饮料?难道我不可以和你们一样喝酒吗?” “当然可以!那么是红酒还是啤酒?” “白干!” 干脆的回答,又让我们刮目相看。倒好酒,碰杯,一小酒盅一干而尽,梦月 也是如此。我们的感觉肯定是各不相同的,从我们的眼神中表露无疑。她看着我 们异样的目光,洒脱的一笑,又把自己的酒盅倒满,说了些客套话,一饮而尽, 然后又是和老陈喝了一盅。我们是被她的酒桌作风唬得目瞪口呆。 “没看见女孩子喝过酒?” “好酒量!好酒量!……” 我在一旁嘀咕,这行吗,她喝醉了不好,我们喝醉了也没面子,但是已经开 始了,该如何收手呢?我暗自摇着头,只有走到哪里算哪里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大家都是满面桃花别样红。舌头大了,胆子大了,话多了。 “梦月啊,听说你是学校的优秀生?” “她还是学校里的校花!” “她还是学校里的学生干部!” “是团支书!” “是共产党员!” “哈哈……你们怎么比我自己还了解得多?呵呵……” “都是我叔叔告诉你们的吧?我哪有那么多的帽子,充其量就是一个学生会 主席而已!” 我们一个个都伸出大拇指,说她不简单,了不起,最难能可贵的是谦虚! 继续喝酒!眼睛喝得发直了,手连酒杯也拿不稳了,但是还是得继续喝,因 为梦月还没有停止的意思。老陈是一个人在那儿悠然自得,醉眼中好象还看见他 在轻轻地摇着头。手脚是基本上不受大脑支配了,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是比较清醒 的,不能再喝了,要不然真的要当场趴下几个不可。 “我不行了,我去冲杯茶喝喝!”说着我就站起来要去冲茶。 “不行,谁都不许走。”哥儿马上阻止我的行动,“不醉不归!你给我好好 坐下。”我无奈的坐在那儿,喝疯了真的是喝疯了。更让我魂飞魄散的事发生了, 我感觉自己的头在发涨,天在转,地在摇。 “师兄,我来单独敬敬你。为了我是真诚的,我们连喝三杯!”梦月对着我 说,把酒杯也递到了我的面前。 “好!好!应该单独敬敬指导!”掌声顿时响起,犹如一个个焦雷打在我的 头上,耳膜要被震破了。 我颤颤地站起来,抖抖地举着酒杯,碰杯,碰杯,再碰杯,三杯酒下肚真的 是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歪歪地靠在椅子上,尽量地克制着上涌的胃酸。眼镜也摘 了下来,视线更是朦胧。 朦胧的视线中只有一身牛仔服,披肩的长发,红红的脸蛋,精致的五官,纤 手在面前来来去去,耳里听到的只有酒杯的碰撞声和梦月的笑声…… 我感觉自己是真醉了…… (六) 那晚,我们都醉了,而且醉得不轻,包括我在内的三个哥儿在凌晨时被送往 医院吊点滴,老陈和梦月陪了我们一夜,而另外的几个哥儿则是被送往宿舍后, 烂醉如泥,达到了山崩地裂我之岿然不动的地步。 在医院;一,我们脸色已经由本来的血红色变成了,铁青。在点滴慢慢注入 体内之时,胃里的胃酸伴随着胆汁还在不停地往上涌,他们叔侄俩忙得不亦乐乎! 总算慢慢恢复平静了,一瓶完了,人的体力也有些恢复法了,头还是痛,眼 皮沉重如上,耳边是护士的声音:喝成这样!亏你已经是年纪一大把了。晚些送 医院,胃膜就烧坏了。以后注意些,告诉他们在一个月内不能再喝酒了,把胃养 好!这大概是对老陈讲的,也没有听见老陈的回答声,而后就是关门的声音。 迷糊中听见有人叫我:“丝竹,你醒醒了。今天上班成不成?不成的话,我 叫梦月替你的班,反正这也是一项实习内容。”我听得出这是老陈在对我说话, 我努力睁开眼,看见另外的几个哥儿已经走了,只有落枕和梦月在看着我。 头很痛,四肢乏力,我想站起来,无能为力,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夜 未眠的他们显得脸色苍白,老陈的胡子长了许多,梦月在苍白脸色的映衬下脸色 更是憔悴,身上还有点点污迹,这应该是昨晚我们的杰作。她的长发有点乱了, 眼皮肿了,眼球里布满了血丝,但看上去还是那么动人。虽然没有那么明媚了, 却是让人更加怜爱!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平时碰到梦月最多打打招呼,都称自己忙于公务而匆 匆离开了。我心里最明白,主要是上次的糗出大了,想过一段时间再说。其实平 时的眼睛还是不停的在朝我们办公室这边张望,梦月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了如指掌。 比如:今天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发型,头上的发饰有什么变化,甚至是昨晚有没 有睡好都能看出来。哪怕是梦月的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是宿舍里的热门话题。 (七) 又到了周末了,下班的时间到了,哥儿几个全都涌到了我们的办公室,提议 去烧烤,争论很是热闹,各抒己见。梦月看得很有趣,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听 着笑声,我们的劲头更加足了,仿佛那一次的阴影已不复存在。 这时梦月的手机响了,我们的谈笑声嘎然而止,像听口令似的齐头转向梦月, 梦月一看到电话号码马上露出甜甜的微笑,接听时的语音更是旁若无人的温柔。 只听梦月“好的,好的,是吗?真的?那就这样吧!”微笑着挂了电话,整 理好东西洗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回头一笑,向我们说:“祝你们周末愉快!” 手向楼下冲去…… 透过窗户,看到黑色的宝马停在外面,驾驶室里走出来一个男士,很亲热的 打开副驾驶室的门,梦月朝他微微一笑,然后一溜烟的不见了。 问老陈:那个是不是梦月的男朋友?老陈回答:是,那当然! 问老陈:为啥不早告诉我们?老陈回答:你们又没有问? 临出门,老陈还说:我的侄女这么美丽动人,会没有人追?你们着是烂蛤蟆 想吃天鹅肉! 晕!狂晕中!如果老陈不是我们的顶头上司,肯定是被揍成肉饼! 再次来小饭馆,痛饮一翻,也顾不了老陈的叮嘱了。热血沸腾之时,总结如 下: 1 、决不是烂蛤蟆想吃天鹅肉! 2 、我们都是优秀青年中的优秀! 3 、经验不足,冲动得近似盲目! 4 、没有做到知己知彼! 5 、继续寻找目标。 又醉了,在睡梦中似乎听见几个哥儿在骂那个开宝马的混蛋…… 梦月,梦中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