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 最终,父母还是发现了她们的事情,伤心异常,并且叫她们从此断绝一切来往! 父母这样的安排,就好象是让一个在跑道上飞快跑步的人,在跑到第5 、第6 圈的 时候恰然而止,不给他任何的喘息机会。这样能带来的窒息般的痛苦,是只有跑者 自己才能知道的。 琴被母亲关在家中,并且发狂的母亲把一切的她可能想到的与外界联系的东西 都销毁了。就象是一个自欺欺人的鸵鸟,认为只要把自己唯一的女儿藏好,就不会 再有事情了!琴看着独自把自己养大的母亲如此伤心,感觉到自己的泪,仿佛是流 入了心中。感觉就象是在伤口上撒盐,不过,即使她痛得是龇牙咧嘴,也不能再说 出半句安慰母亲的话,流出半滴母亲认为是觉悟般的泪水了!天知道,她不能! 也许父母们认为,分离能使爱情淡化,能使坠入爱河的人清醒。哪怕至少是把 她们从那条河了拉出来,在岸边晒干,不再让任何河中的他们所认为的污秽感染到 她们,这样也好!但是,父母没有注意到的是:她们是鱼,是没有河流就不能生存 的鱼。父母夺走的是她们的生命! 终于,等到了机会,就象是上天赐予的。在她们分离了两个月零9 天的时候, 琴的母亲因为要出外公干而必须离开这座城市。 临走的时候母亲再三叮嘱,不准离开这个家!琴微微抬起部满血丝的眼睛,空 洞地望着母亲。 这样的空洞的眼神,反而让母亲放心,至少她可以认为琴是不再对这份恋情报 希望了。因此,她走了。 正是母亲的那句:“不准离开这个家!”唤醒了仿佛在沉睡中的琴。终于,她 可以离开这里了! 想都没有想,她拿着家中为数不多的钱,飞快得跑去了蓝的家。 到了楼下的时候,琴停止了脚步,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权利再进这扇以前 仿佛是自己家的门了。 她选择了旁边的公用电话亭。 “都……都……” “喂。”冰冷的回应的声音,接电话的是蓝的母亲。 “我找蓝。”坚定的呼唤的声音。 “她不在!”无情的回答,顺带的是咯哒一声电话挂断的声音。 没关系,她继续着自己的工作,拿起电话,又拨了同样的号码。 “她不在!”一样的冰冷,是蓝父亲的声音。 再继续…… 终于,在她的第6 通电话之后,蓝的母亲无法忍受的大叫了起来:“不是跟你 说她不在嘛!” 这次,她安心地挂上电话,因为她知道,蓝一定是听到了。 记得蓝以前对琴说过,爱情会牵着她们的手,因此她们是相通的,不管到任何 的地方,她们都能把互相找到。 因此,琴选择了以前她们常去的酒吧等蓝。 当时她们会进这家酒吧的原因是,它的名字很独特,它叫做“糜烂”。直指人 心!让两颗疲惫的心灵无处可逃。 当时,她们一起推开了那厚重的门。门的里面,大多是被城市压得透不过气的 人,被爱情灼伤到体无完肤的人,还有就是和她们一样,抱着绝望的爱情的人。 就这样,两个年轻的女孩爱上了这个叫做“糜烂”的地方。她们甚至想过等到 她们的身体也跟着糜烂的时候,就是她们所谓的天堂了。但是,上天还没来得及给 她们那样的机会…… 琴进去酒吧,和里面为数不多的人打着招呼,几乎是所有的人,她都认识。他 们每个人也都藏着自己的辛酸。 琴选择了可以看到门的位置,她想当蓝进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是她。 琴点了爱尔兰咖啡,因为她知道此刻必须清醒,但是她又渴望着酒的麻醉。 在喝了第四杯咖啡以后,门终于打开了。 蓝走进来就看到了琴,嘴角微微得牵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长久以来 一直没有抒发的辛酸。 蓝坐在了琴旁边的位置,低着头。 琴知道,琴知道为什么蓝今天要刻意把自己好看的大眼睛遮起来,琴也知道为 什么蓝今天选择了长袖T 恤和牛仔裤,而不是平常的白色裙子。 但是,琴没有说什么,因为她更知道的是,蓝既然刻意要遮蔽,就没有理由再 提吧。 蓝坐下后,隔着眼镜望了琴好一阵子。因为大大的眼镜的遮蔽,琴不能看清蓝 的表情,但是却注意到了她紧咬的下唇,仿佛在克制什么…… 蓝没有说话,颤抖得拿起琴的第5 杯咖啡,一口饮尽。 “蓝!还好吗?”刚问完,琴就知道自己问了愚蠢的问题。她怎么可能会好! 蓝更加用力地咬住下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琴伸出手去,抚摩着她嘴角的伤痕,她知道,就算蓝用颜色多深的口红遮蔽, 都遮不去那么大的一块淤血。 “哦!蓝!我终于又见到你了!”琴再也忍不住自己激动、爱怜的心情了。她 忘情地抱住了蓝。 蓝没有回抱她,而是让自己的手孤零零得停在半空中,眼泪却不停地流驻。 这时,“糜烂”好象是静得无声,因为琴几乎可以听到她们的小勺撞击杯壁的 声音。 “要怎么办才好?”蓝先开了口,她觉得必须要说点什么才对,不能浪费她们 在一起的仅有的时间啊! “我们逃跑吧!” “不行,我爸爸是行警,跑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抓回来。而且我们没有护照,不 能出国。” “……”琴当然知道蓝是在冷静地分析,但是,她有时也会讨厌蓝这样冷静的 头脑。 “琴,你还爱我吗?”没来由的,蓝这么地问。 “爱!当然爱!难道你怀疑我?”琴的回答有点激动,她想不到在这关键的时 候,蓝还会怀疑她。 “那么,到底有多爱?”不管会不会激怒琴,蓝还是悠悠地问着。 “我可以为你死!”琴真挚地看着蓝,此刻,她仿佛懂了什么。 蓝露出惨白的笑容,“那就对了,我也爱你到可以为你死的地步。” 琴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她轻轻地呢喃。 “走吧!我们去看城市夜晚天空还是不是蓝色的!”蓝故作轻松地拉起了琴。 “夜晚的天,是黑色的呢!”高楼上,风很大,蓝提高了音量才能让琴听到。 琴笑了笑,也跟着大叫了起来,“不!是深蓝色的!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 “哈哈!是吗?” “是的!绝对是!” 坐在楼顶边缘的两个女孩,仿佛是孩子似的攀谈,深蓝色的夜空,踩在脚下的 无情的钢精水泥…… 然后,蓝把手伸向琴,“我们抓住手好吗?我不希望去了别的世界以后我会找 不到你!” 琴把手伸了过去,神圣地向是在举行仪式。 “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好吗?” 琴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蓝此刻的声音很轻,但是琴却能清楚地听到。 “一、二、三……” 当晚,下起了雨来,雨水冲刷着她们在水泥地上的冰冷的身体,洗去的不知道 是她们流出的血液还是她们的泪水。 这样的雨,让钢精水泥的城市变得更加坚不可破,也仿佛给了所有的都市人多 了一份钢精的面具。 当晚,只有“糜烂”的人是清醒的。为了摆脱着恼人的清醒,他们喝酒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