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李天辉在家里是独子,当然不是他的父母不想多生,只是未能尽如人意而已。从小 娇生惯养,但人家就是命好,接了父亲的班后,在村里供销社上班。供销社系统倒闭以 后,变为自己经营。但人们一时还改不了口,还称为供销社,到供销社坐柜台,看小说, 成了他的工作,地一年也不去一次。 这天上午,他照例去了他的供销社上班,他父亲去地里头干活,他母亲在厨房里洗 碗,他的”准岳母“着急的进来说道:”蔡桂花跑了,可把我急坏了。那个老东西就是 不同意这门婚事。她要是回不来,可叫我怎样活呀!”蔡桂花她妈文妮来到了李天辉的 家,坐在炕上就哭了起来。 李天辉他妈说道:“过去,咱看《小二黑结婚》那场戏。小二黑和小芹都能自由恋 爱,结婚。你家老汉是怎么了。你先在家坐,我去告诉天辉,让他去找找吧!” 蔡桂花的父亲蔡学文是村里的会计,是个固执的人,胆小怕事,开会从不表态,他 的家族来将军岭没有几辈,按说和家族较的的李家通婚,是件好事情,但蔡学文觉得李 天辉不合他的胃口,嫌他做事吊儿郎当。上回开会,李天辉的表现就让他不满,认为他 年纪轻轻,到处显摆! 他和蔡桂花的争吵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他知道他们两个搞对象开始,但他的老伴文 妮确非常支持,给他们两个创造机会,把大门反锁,让他们两个幽会。 昨天晚上,蔡桂花和李天辉幽会回来的很晚,老两口一直等着,但心里想的不是一 回事。蔡桂花回来,蔡学文没有声张。早上一起来,蔡学文就唠叨上了,说:“跟上他 干啥,懒得不愿意取缔。在地里头做营生,也不是很利索的人,以后能不能活了。”蔡 桂花大声说道:“我就是跟上他讨吃要饭,我也愿意。我就是相中他这人了。你说你, 我小学毕业就不让我念了,我什么也没有说过你。我也这么大了,自己能够决定了。” 她这么一说,说到蔡学文很内疚,蔡学文愤怒道:“反了你,愿意去那,去那。”蔡桂 花说道:“走就走。”摔门跑了。 李天辉他妈进了供销社,气喘吁吁说道:“不好了,不好了……” 她这么一说,让李天辉有点惊讶,说:“你慢点说,我爹,我走不是去地了吗?” “不是,桂花跑了,她妈去咱家告我的。这闺女也犟,我一直唠叨,让她顺着她爹, 可……” “妈,别着急。她能跑到那里去,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就好了。” “这个闺女,还有股子这劲儿,以后……” “妈,还不是那个老不死的,现在还不点头。你先回去,不要着急,我出去问问人。” 到了现在,李天辉还不着急,其实他也不是太在乎蔡桂花,但蔡桂花老缠住他不放。 男人怕缠,女人怕烦。 李天辉在心里盘算着,她能去那,我看她跑不远,她要么去和她比较好的李建华家, 先去她家看看。 李建华是李富贵的女儿。 他来到李建华家,屋里头传来了蔡桂花的声音,他的心放松了。 “婶子,我真不想回去了。” “要么,我先给恁爹去说说。”富贵老婆说。 李天辉进去不说一句话,只是傻笑。 “你还笑了,你怎么这样啊!没良心,桂花成这样,不都是为了你……”李建华一 直冲李天辉骂道。 “要么,她不要回家了,干脆去我家住下来算了。我也没有办法。”李天辉趿拉着 脑袋,做着圆周运动。 “不行,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也……”富贵老婆用眼盯了一下李天辉接着说 :“昨天晚上,你还能……不说了,我一会儿,去给她爹说说。恁两个都谁也离不开谁 了,总不能逼恁出点事情,这种事情可多了。” “妈。那你就去跑一趟。现在,桂花她爹差不多回来了。”李建华看了一眼表,接 着说:“快十二点了。你去哇!” 对她来说,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但眼看这两个娃娃,心里不是滋味,何况人 们都说给人说媒说成了,能多活十年了。 她还是进了蔡学文的家。 “我不说,你也知道,我是为娃娃们的事情来的,你就不怕出点事情。”她进门就 说道。 “你看她成了啥了,也不知道害羞。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李天辉靠不住。不思谋好 好挣钱。光靠供销社,能养家糊口。”蔡学文坐在地上的板凳上说道。 “他不是接了他爹的班了吗?他爹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再说他爹还有退休金。” “要过一辈子了啊!正式工怎么了。去地就断了胳膊,还是少了腿了。我就没有见 他去过地。” “成了家就好了。现在他爹妈还惯着他了,你也看过《朝阳沟》。还记得了哇!娃 娃们也要变了。桂花她妈挺支持。我也知道。你这是为了娃娃好。你想想哇!” “让她回来,我好好揍上她一顿。什么事了,现在就不听管教了。我怎么就生下这 个闺女了。” “你说你,怎么生下来的。年轻时候,你忘了。”说完,富贵老婆笑了。 “你让我好好想想,让她回来哇!”蔡学文说道,一下子回忆起年轻时许多美好的 时光。 富贵走出蔡学文的院墙外。 “嫂子,回哇,桂花在俺家哩!我听他们说了。我刚刚和恁老汉,说了半天……” 富贵老婆在半路上碰到了桂花妈。 “哎呀!他怎么就不和人一样,那么好的娃娃!不说了,那我就放心了。”桂花妈 说着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