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杀 作者:淡淡兰蔻香 一、沐浴 一片殷红,象极了血,那是散碎的玫瑰花瓣在热水里融成的颜色。 花香、男人雄性的气息、女人淡雅的体香都在袅袅的热气中缭绕。 风十三静静的坐在浴盆里,微闭着双眼,雾气中如老僧入定。 洁白的丝巾在他的身体上游走,这是他最幸福的时刻,那丝锻的光滑和丝锻 后面透过温暖总让他有种晕眩的感觉,那游走的动作就象丝锻般轻柔,而他所有 的伤痛,都被遮掩在这种温柔之中。 那是一双如玉如葱的手,在洁白的丝巾之后,此时的女人是什么样子风十三 从没看到过,因为他总是闭着眼睛。 每次血战之后,他都会回到这里,闭着眼睛,顺从的让这个女子为他宽衣, 沐浴,包扎伤口, 在开始的时候他还有那种羞怯的拘谨,这么赤裸的在一个女人面前。 在开始的时候他还有那种男性的冲动,在那么一个绝色的女子和那么温柔的 一双手的抚摩下。 而不知什么时候,那些感觉通通的消失了,他感到的只是一种母亲的温暖, 一种姐姐对小弟的那种温存,尽管他从没有真正的体会过那种情感的真正滋味, 但是他认为就是这样。 所以,他可以那么自然的坐在她的面前,那么自然的任由这个女人摆布着他。 今天他没有受伤,因为没有格杀没有血战。 今天他收到了消息,她让他赶回来。 她说:我再为你洗一次吧。 他很惊异,但惊诧之后他还是顺从了,象往日一样,在她的面前他永远温顺 的象个孩子。 有种预感,预感要发生什么,一个刀客的预感,但是他说不清楚。 有种恐惧,莫名的恐惧,即使他在生死关头也没有过的恐惧,他同样说不清 楚那是什么。 他感觉到她的手停住了,停了好久,他没有敢动,他也停住了,甚至连呼吸 都停止了,他在等待着。 从未有过的柔软和温热袭击了他的后背,然后一双同样温热和柔软的臂环住 他的身体,他感觉到了,身后的这个女人已经和他一样的赤裸着,并且那么紧的 靠在他的身上。 不要。他在心底呻吟着。 瀑一样的发丝已经垂到他的胸前,柔腻如脂的脸贴在他的脖颈上。 他感到自己在燃烧着,感到自己的身体就象自己杀人时挥出的刀,绷紧着。 不要。他在心底喊着。却猛的转过身,紧紧的抱住那个温润光滑的肉体。 他不敢睁开眼睛,是冲动和直觉引领着他抱着她到了床上。 他笨拙的摸索着,在她的引领下他成为她的男人。 他喘息着,躺在她的身边,似乎用了好大的勇气睁开了眼。 身边的是个绝色的女子,虽然不再年轻,但是和年轻的女子有着一样姣好容 颜和身体,女人没有看他,有些出神的盯着帐顶,眼里似乎有隐隐的泪光。 他有些慌,感觉该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却什么都没做。 我要你杀一个人。 嗷。他在心里痛苦的喊着,他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在心里他一直叫她姐。 姐,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去杀一个人,才会对我做这些吗? 他习惯于在她的面前从不说话,她也习惯了他从不言语。 姐,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甚至可以为你杀死我自己的。 知道我要你杀谁吗?我要你杀“侯爷”! 明天午时,你在杀了所有试图杀“侯爷”的人之后,在他最不防备的时候杀 了他,你只有一刀的机会。 风十三吃了一惊,因为两年前就是这个女人,要他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这个 “侯爷”,而今她却让他杀了他。他闭上了眼睛,让自己重新回到黑暗里去,也 让自己的思维回到黑暗里。 女人重新抱住了他,而他却再也冲动不起来,他喜欢为她付出一切,但是不 喜欢她为他付出什么,更不喜欢交易,因为此时他有一种交易的感觉,更准确的 说他有了一种被利用的感觉。 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感受她的生命也感受自己的生命。 他此时无法服从她的需要,尽管他从来都是服从,因为他的生命就是她赋予 的。 二、重生 风十三无论如何努力都记不起沙漠亡命之前的一切,那种失忆折磨着他,他 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他只是很容易的记起在沙漠里跋涉着,身上的伤痛已经让他麻木的没有了痛 感。 身上没有水,只有血。 身上没有食物,只有一把刀。 身上还有的是十三处深可见骨的刀伤剑伤。(这是这个女人后来告诉他的) 他似乎看到了炊烟,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不知道那是否是海市蜃 楼。 夕阳已经慢慢的落下,而那缕炊烟似乎还好远。 而眼前,他的身后已经没有了追杀者,是他逃掉了还是被他都杀掉了他根本 不知道了。 但是他的后面却有几十只闪着绿莹莹的光的眼睛,狼。 他身上有敌人的血有自己的血也有狼的血,但是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血已经 快要流干了,而剩下的血和肉以及骨头,将很快会留给狼吻,因为他已经没有了 力量,他需要用刀拄着虚浮的沙地才可以拖动自己的脚步。 那缕炊烟相对他来说好远好远,而死亡对他而言却好近好近。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最后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闭上了眼睛,让身体慢慢的 软下来。 他听到了狼群欣喜的嗥叫,甚至闻到了狼身上的腥臭,感到了那野兽身上的 热气。 他倒下的同时却听到了数声惨叫和身边的动物扑通到地的声音。 是个汉子,搭上他。 这是他失去知觉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风十三醒来时就这么赤身裸体的坐在浴盆里,是伤痛的刺激还是水的烫热还 是女人的体香让他清醒他并不知道。 身下的盆里都是血,是血与水相融的颜色。 身上都是痛,已经分不出是哪个地方在痛。 一袭洁白的丝巾只剩下一角可以看出原来的颜色,其余的都是血污。 而那只手,那只柔软温暖的手,让他感到了生命的温度。 还有那幽幽的女人的体香。 他知道身后是个女人。 你从哪里来?你是谁?谁在追杀你? 这些问题他自己没有答案,因为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沙漠里。 这里是“残剑阁”,我是欧阳冰冰。 他的记忆里同样没有这两个名字。 她似乎知道他不想说话,只是在自己说。 你身上有十三处深可见骨的伤,你是个谜,在你开口之前你是个谜,你象风 一样刮到大漠,我就叫你“风十三”。 于是他就有了名字——风十三。 你失去的血已经可以让你早就死掉,没有人不怀疑你为什么会活着,现在你 喝了残剑阁的“鹿龟血酒”,服了残剑阁的“天山续肌丹”,你的命已经保住了, 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愿意为我做事吗? 他没有吭声。 你不反对我就当你是答应了,风十三。 以后的几十天他都躺在床上,一直没再见到过那个欧阳冰冰。 直到有一天他被叫到了大堂。 他习惯低着头走路,他喜欢靠自己的直觉感受周围的一切。 他在自己感到该站住的地方站住了,然后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这是你的刀,这是残剑阁剩下的半部剑谱,我一直在找一个可以练习这个剑 谱的人,他就是你,你有半年时间来参悟和练习,然后我要你去保护一个人,而 不是去杀人。 他抬头看到了那个说话的女子,那绝对不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但却绝对是一 个绝色的女人,她正看着他,用一种他说不明白的眼神看着他。 他第一次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做事,他拿起了自己的刀,收起了那本有些残旧 的剑谱,最后看了她一眼,走开了。 他没用半年就练完了那本剑谱,但是他却没练会剑法,因为他把剑谱里的剑 招变成了刀法。 我想看看你的剑法。 我练的是刀法,我只会使刀。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刀法。 我的刀是用来杀人的,我的刀法不是用来的看的。 他看到了她在笑,那时他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 我没看错人。今天起,你按照我的安排去做,我要你去保护“侯爷”。你要 答应我,要用你的生命来保护“侯爷”。 我活着侯爷就活着,我死后就管不了他的死活了,我的命是你的,今天你这 么说了,这条命也是侯爷的了。 三、钉子 风十三看到“侯爷”的时候就感到一种杀气,那种杀气来自始终微笑着的侯 爷的全身,他知道侯爷是个高手,是个比自己要高出许多的高手。 他开始不明白为什么欧阳冰冰要他来保护侯爷,他并不需要保护,不需要任 何人保护,他知道不要说杀得了侯爷,就是能够伤得了侯爷的人也屈指可数。 初春的西湖早晨总是少不了人,侯爷托着个鸟笼,身后只跟着一个个子矮矮 的书童,正沿着柳堤散步。 风十三从来不多话,从来不多看一眼自己不该看的,就象他从来不浪费自己 的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一样,他节省着一切可以节省的语言动作和感情,但是他 有感觉,比任何人灵敏的感觉。 风十三在堤头的一个馄饨摊慢慢的吃一碗很热的馄饨,当他意识到要有事情 发生的时候,馄饨摊主手里的几十双筷子已经象花雨一样撒向了侯爷,人也象箭 一样窜了出去。 风十三没有动,他知道以这个人的身手根本到了不了侯爷七步之内。 漫天的一张网,好象凭空里出现,那一片筷子倏然无踪,柳荫里荡出的一只 钓钩,很准的钩住了馄饨摊主的咽喉,细细的钓绳竟然轻飘飘的把偌大的一个人 荡了起来,一声水响,人已经沉到了湖底,好象那人本来就是窜向湖里一样,也 好象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存在过,只有风十三手里的馄饨还是热的。 “烟波钓徒余江?”风十三第一次听到侯爷的声音,沉稳带着王者的威仪。 “班门弄斧,侯爷见笑。”柳荫里走出一个身披蓑衣的中年人,朝着侯爷弯 腰打躬。 “援手之德,多谢了。”侯爷颔首。 话音未落,余江背上的蓑衣腾的飞起,罩向七步之外的侯爷,蓑衣上的草芒 也似乎变成了钢刺,一双水刺也自蓑衣下迎向侯爷。 侯爷没有动,因为他不用动,有人在动。 身后的书童不知是什么身法已经钻到了蓑衣底下,那蓑衣忽然中了魔法一般 在他的头顶转着,一声惨叫,蓑衣飘下,正好罩在钓者的身上,确切的说是尸体 上。 书童早已经回到侯爷的身后,风十三看到他手里擎着一盏紫陶茶壶,而右手 的一把折扇低垂着,鲜血自扇上滴到草地上,风十三似乎听到了那滴答的声响。 风十三的瞳孔忽然收缩了一下,他没有抬头,但是感到侯爷的眼神似乎掠过 他,他感到了那种杀气。 “清晨见血不祥,回吧。”侯爷转身,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是可惜了侯爷的扇子,被脏血污了。” “记住,人的血的是最干净的,不论什么样的血,这扇子比它刚才更干净。 你出手的时候力度大了两分,速度快了一分,要是把握的好,你可以正好划开他 的腹腔而不沾染一点鲜血。”侯爷轻描淡写的说。 “是。” “可惜今天一个该出手的人没出手,否则躺下的可能是你。” 书童看着侯爷,然后环视着四周,盯住了风十三的背影。 “该回了。” 两个人脚步都不紧不慢,但是都一样的稳,那书童在风十三眼里象是侯爷的 儿子一样。 风十三不得不佩服侯爷,他刚才看过书童的出手,他知道自己可以在第四或 第五招内让他躺下。但是他不可能知道结果,因为他不是他们的敌人,即使是敌 人,因为有侯爷在,他也绝对不会出手,因为他根本看不透侯爷。 “你为什么不出手?”欧阳冰冰问。 “不需要我出手,侯爷根本不需要。” “我要你保护他,不管他需要不需要,我要你杀掉所有想要杀掉侯爷的人。 你答应过我,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我不允许他有一点的损伤,包括惊吓。 下次有人出手的时候,我希望是你杀掉他。”欧阳冰冰的话很冷。 风十三不清楚欧阳为什么那么清楚的知道侯爷的行踪,以后每次侯爷出行遇 刺,他都可以在场,可以很合理的在场,可以为侯爷杀掉那些企图杀掉侯爷的杀 手。 他从来不多话,杀了人就走,侯爷也从来不问他为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慢慢的,侯爷身后的书童似乎成了个摆设,虽然没人知道风十三的名字,但 是侯爷的一个护卫的名头却在江湖上响了起来。 风十三遇到的杀手武功越来越高,到了后来他几乎都要经过搏命才可以取胜, 每次伤痕累累的回来,欧阳冰冰都会为他沐浴。 “如果明天你完成了保护任务,侯爷要你留下你就留下,但是我不存在,明 白吗?” 风十三点点头。 侯爷要进京,没出杭州就碰到了蛾眉的萧云峰,风十三受了四处伤,最后用 左手夹住他的剑锋损失了一只手指才杀掉他。然后他就有点发软。 “到我车里休息。”侯爷的话不容他商量,血,血流的太多,他不喜欢侯爷 的语气,但是他想到了欧阳冰冰,他顺从的上了车,他好象来到了一个可以行走 的豪华的房间,他可以躺下,并且被最好的医生医治。 风十三开始跟在侯爷的后面了,和书童一样。 侯爷从来没问过他的出身和来历,他算了算了,到可以跟在侯爷的身后,他 一共为侯爷杀了32人,每个人都可算的上是一流的高手,他用32条人命换来了跟 在侯爷后面的荣耀,但是他知道这不包括信任。 书童很少说话,就象风十三,他们习惯了听侯爷讲话,听他指点他们的武功 缺陷,听他讲武林掌故,他们形成了一个三角,铁三角,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攻破 的铁三角。 四、绝杀 我要你杀了他。欧阳冰冰的语气很冷。就在明天,你有一次机会。 昔日的温柔女子不再,风十三感到了身边的冰冷和仇恨,他皱着眉头,他无 法理解。 她总是可以看穿他的心理。 你很奇怪是吗?我保护他是因为我要看他死在我的面前,那些刺杀他的杀手 都是我雇佣的,你杀掉的那些人也都是我派去的,因为我要让他相信你,因为那 些人都根本杀不了他。 风十三这才明白为什么每次她都可以准确的知道刺杀的地点和杀手的资料。 侯爷是我的男人,曾经的男人,在你之前是我唯一的男人。 风十三几乎坐了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年前的“残剑阁”不叫“残剑阁”,而是叫“藏剑阁”,除了有无数名剑 藏于其中,更主要的是有一本《天绝剑谱》,藏剑阁就是靠着这两样东西傲视江 湖。 侯爷的名字没在江湖上响起来时只是藏剑阁我爹的关门弟子,当年的他风流 倜傥,悟性高,人又伶俐,于是我就成了他的人。为此我冒着被家法处置的危险 为他偷出了半本剑谱,当爹发现的时候他重伤了我爹,然后偷走了藏剑阁最珍贵 的五把名剑逃离。 他投靠了阉党为恶一方,成了所谓的“侯爷”,富甲一方有阉党撑腰又武功 高强,名头也就越来越响。 藏剑阁自他离开,我爹重伤不治,名剑尽失,剑谱剩半,从此没了藏剑阁, 我把山庄移到关外,改名残剑阁。十年我没停止过报仇,但是那剑谱的上半本除 了剑法还有很高深的内功心法,他的功夫越来越深不可测,我的计划也从没实现 过,直到碰到了你,我才感觉有了希望。 风十三感到一种悲哀,现在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工具,一把她 用来报仇的刀而已。但是他知道自己会按他的话去做,因为他的心里已经把她当 成了自己的女人,一个可以为她付出一切的女人。 明天的杀手是独孤红,身价最高的杀手,你需要费些力气,那样才可以吸引 侯爷的注意力,书童是我们的人,他会为你制造最好的出手的机会,你只有一刀, 要不侯爷死,要不我们死。记住你是我的男人了,不要让我失望。 欧阳冰冰的话说完,一缕香气陡起,人已经没了踪影。 风十三没有动,也没吭声,他感到自己已经死了,忽然想,一个死了的人也 可以去杀死另外一个人吗? 书童是自己人?风十三和书童只隔了三步,一同走在侯爷的身后。神童是不 是也知道我是欧阳冰冰的人呢? 独孤红出现的时候侯爷的脸色有点变,风十三把刀慢慢拔出来的时候侯爷破 天荒的说了声;小心。 独孤红用剑,可是风十三看不到他的剑招,因为太快,但是风十三都可以在 最后的关头勉强的避开,他只让那剑划过他的皮肤,他的刀始终没有出招,因为 他需要一击而中,他用浅浅的伤痕来观察独孤红。 血开始滴在地上,并且越来越多,但平静的反而是受伤的风十三,独孤红已 经开始急噪,招数越来越快,但是风十三似乎看到了破绽,但是他没把握,他也 开始有些着急,因为他没有太多的时候再流血了,他的目标不是独孤红,而是身 后那个深不可测的侯爷。于是他决定冒险,他要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 风十三开始退,一直的退,独孤红开始逼近,慢慢的逼近。 那是独孤红最快的一剑,他终于刺中了风十三,他感到了剑锋刺过人的身体 的那种快感。 只有风十三知道他是故意被刺中的,他故意的让那剑锋从他最西面的两根肋 骨的缝隙里刺进去,然后他可以用自己的肋骨夹住那剑锋。 风十三出刀,只一刀,独孤红的颈上就喷出一股鲜红的血。 独孤红倒下的时候,那剑锋只刺进风十三肋骨一寸半,刚好还没伤到内脏。 好功夫。风十三不知道侯爷是赞独孤红还是赞自己。他拔下那把在自己胸前 还颤动着的剑,按住伤口,有些蹒跚的回到侯爷身边。 恩,一声闷哼。 啪,一声脆裂的声响。 侯爷捂住后背,血从他的指缝里流出,而书童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滩肉泥, 身子摇晃着软了下去。 风十三那把还没来得及归鞘的刀也就在这个时候刺进了侯爷的胸口。 他听到了一声从未听过的凄厉的叫声。 鲜血从侯爷的嘴里喷了出来,鲜血也从风十三的嘴里喷了出来,纵然他在一 刀之后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退,但是还是没躲过侯爷的那一掌。 风十三站在那里,侯爷站在那里,血从他们的嘴里的汩汩的冒出来。 为什么?侯爷忽然有了很心痛的表情。 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了吧。欧阳冰冰的声音残酷里带着讥讽。 侯爷脸色变了,报应,我知道了,你很好,很好,死在你手里我无话。我只 想告诉你,其实我只喜欢过你一个女人。侯爷开始笑。 欧阳冰冰走近侯爷,她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半点攻击的能力了,她贴到他的 耳边,悄悄的对侯爷说了一句话,然后离开,对着侯爷说:现在你可以安心的死 了吧。 是的。侯爷哈哈的大笑着,血象喷泉一样从他的口里喷出来,高大的身子仰 天倒下。 侯爷死了。 欧阳冰冰扶住了风十三,伤的重吗?我们终于杀了他。 风十三似乎看到了她眼里有泪,他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很想知道欧阳冰冰 在侯爷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你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风十三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也许是下意识的,他点了点头。 男人总是这么骗女人,当初这个侯爷也是这么对我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这次是真的。 风十三忽然感到心里一凉,不是痛,而是凉,低下头,一把很精致的匕首已 经完全的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风十三忽然很安静的笑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笑。 原谅我,十三,欧阳冰冰这辈子只爱一个男人,也只恨一个男人,我大概生 来就是为了爱和恨而存在的,我给过你生命现在我要收回,因为我无法亲手杀我 最爱的人,我也无法让那个杀我最爱的人活在我面前,我把我给了你,然后陪你 和他一起走,我没骗你,我也没骗他,我们都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 风十三看到一把同样的匕首插在了欧阳冰冰的心口。 他听到了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很轻,很美,他不知道那是谁的血。 风十三努力的睁开眼,他看到欧阳冰冰很平静的脸上有一抹笑,他也笑了, 然后是一片的黑暗。 最后的一个念头,他还想着,欧阳冰冰到底对侯爷说了句什么,但是他已经 无法去问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