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指绕脖 “请你将领带拿掉,把高领衫的拉链拉下来,把头抬起来,别动!”身着白大 褂的小女生检查的还挺仔细的。看来卞之琳《断章》的意境,只能推迟到回家睡觉 的时候再慢慢体会了。 一般的领导喜欢板着面孔,用严肃的口气下达命令或指示。更有极端的领导简 直把被命令者当成牲口一样的呵斥,声嘶力竭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这样做的结果, 就是让被命令者口服心不服,甚至产生逆反心理,要么阴奉阳违地消极怠工,要么 干脆炒领导的鱿鱼——撂挑子走人了。相比较而言,小女生这种春风化雨的方式, 似乎更加让人容易接受些。“将脖子再伸长一些!”小女生又下命令了。我突然想 逗逗她,就对她说:请问医生,我的脖子只能伸这么长了。要想再伸长些,就要借 助外力作用了。医生,你干脆拉着我的头拽吧!那样也许真能使我的脖子变长些! 她意识到了自己这个指令的不恰当,低眉一笑,面颊绯红如西天的晚霞。看到 这种情况,我就不再逗她了。她的双手在我粗大的脖子上慢慢滑动,像一条湿润而 光滑的蛇,但我并不感到恐惧。因为我事先已经知道了这是一条温柔而美丽的蛇, 对我的安全非但没有任何威胁,还可以慰籍我空虚的心灵,激发我丰富的想像和联 想。我粗大的脖子感受到了她双手的抚摸,绵软而滋润的抚摸。这种感受真是奇妙 无比。那感觉犹如盛夏干渴时,痛快喝下了一大壶的冰水。本来,我的脖子是轻易 不让人碰的,因为当别人抚摸我脖子的时候,我感觉瘙痒、咳嗽、压抑和窒息。但 现在大脑神经告诉我,一切感觉不错,还希望这种抚摸持续的时间长些再长些。我 相信,在她恰东好处的拿捏下,连凶恶的老虎,不可一世的高加索犬也会俯首帖耳 的。她叫我咽口水,我便咽口水;她叫我再咽一次,我便再咽一次。在我微闭的眼 帘下,一对眼球在悄悄而快速地旋转。我的思绪也跟着活跃了起来。 我似乎对这种感觉有了印象。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我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嘴角长 出了毛茸茸的胡子。这让我们感到恐惧而难为情。大人们也爱拿这个来取笑我们。 大人们总喜欢说:“呀! 这个匣子( 孩子) 都长胡子了, 能娶马马子( 老婆);了! ” 我们这些长胡子的学生,便会在大人们的哄笑声中落荒而逃。所以,我们曾经尝试 用手生硬地拔。这样做不光疼痛,而且容易红肿乃至发炎。有过激的学生干脆用火 烧,这样做更加的危险。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刮胡子了。刮胡子,可以选择用刀 片刮,但不小心就伤到皮肤;也可以选择用电动的剃须刀刮,但很难刮彻底。要想 刮得干净就只能到理发店请理发的师傅刮了。那时的我们很封建,我们男生尊贵的 头颅是将来要顶天立地的,一般不让女孩子剃头刮胡子。 想来大概因为学校附近的理发店生意太忙的缘故吧!我走进了新开的一家理发 店,理发的师傅是女的,连学徒的也是女的。无奈,我只得破一次例了。洗头,理 发之后,就是刮胡子。刮胡子是我最紧张的时候,又多次我都被理发的师傅刮出了 鲜血。但给我刮胡子的姑娘特别的心细。她先是用热毛巾给我的胡子慢慢捂软,在 用肥皂液涂抹均匀,最后才开始亮出锋利的剃须刀下手。我躺在柔软的皮椅子上, 巷口的凉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吹在我脸上、身上,让我感觉很舒服。开始的时候,我 睁着眼睛开她的脸和眼睛,甚至看她微微隆起、形状很好的胸部。在我仰起脖子让 她给我刮下巴的胡子时,她俯* 子靠近我,她的脸几乎贴着我的脸了,她的* 就抵 着我的头顶。我感受到了快要窒息的* 。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我选择了闭目养神。 此时,我鼻子的嗅觉却超乎寻常的灵敏,我闻到了她少女身体里散发出的好闻的体 香,虽然这样的体香是那么的微弱。此时,我耳朵的听觉也发挥超常,我听到了她 咚咚的心跳,听到了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我感受到她呼吸出的气体碰触到我敏 感的面部皮肤的神经上,痒嘘嘘的,麻秫秫的。 少女的玉手环绕脖子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还是古人又学问,他们形容长的很 漂亮的手指时用“指如削葱根”来形容。《孔雀东南飞》中在形容庐江府小吏焦仲 卿妻刘氏美丽外貌的时候,就有这样一段描写:“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 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 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这就自然会让我认为当初刮胡 子的心境和现在着白大褂小女生给我拿捏脖子的心境是一样的:持续的时间长些再 长些!高考的压力,我们感受不到,女生的抚摸和拿捏,我们都真切地感受到了。 于是,我们边谈感受边大笑了好长时间。又好事的同学还深入我所说的理发店去亲 身体验了一下。回寝室后,他也反映说那种感觉真是天上人间,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的了! “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 远名扬。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儿我的美人哪西边儿黄河流,来呀来 个酒啊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这是当时很流行的一首歌中的歌词,也 代表我们迷惘而沉沦的心境。于是,已经步入青春期的我们哼着它,结伴走在古镇 的古街道上,心里充满激动。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