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叶欣仪想回家看看,这个念头一起竟是那么不可抑制;等不到周未,叶欣仪 就请了假往煤淋街赶。 母亲曾打过好几个电话催她回家,并要欣仪赶快把户口从学校迁回煤淋街, 好在搬迁的时候多一个索偿的砝码。 叶欣仪从小和母亲方燕茹相依为命,在她的脑海里父亲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 印象。在母亲一遍又一遍的控诉中,欣仪得知父亲是改革开放后大陆派出的第一 批赴美留学生,那时欣仪尚在襁褓之中。没想到,父亲一去美国就被花花世界迷 花了眼,抛妻弃女一去不返。 但随着年龄一天天增长,欣仪和母亲的关系却一天天紧张起来,她实在无法 忍受母亲的唠唠叨叨,只有一个办法——逃避。 “我的大小姐,你是一登龙门身价倍增,考上大学忘了娘了。” “妈,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了吗?” “唉,我们这一代人真命苦。一辈子为儿女操劳,临老还要被赶出这座城市, 搬到郊区去住。” 所有的房地产旧城改造项目,原住户都会被迁往地价比较便宜的城郊,方燕 茹的担心不无道理。 “妈,您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女人的路不完全取决于自己,还要看她嫁什么样子的人,嫁人是女人第二 次投胎。” 方燕茹把自己一生的不幸都归结于失败的婚姻,欣仪却对母亲的见解不以为 然。 “你那个男朋友怎么样了?” 方燕茹见过夏羽轩一面,但并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他正在著书立说呢。” “我劝你还是慎重考虑考虑,我看他的脑袋还停留在上个世纪,一肚皮的不 合时宜。” 方燕茹无法说服女儿,欣仪也无法说服母亲。母女间的隔阂就是在这种日常 生活的歧见中一天天加深。 叶欣仪本想在家住一宿,好好陪妈妈聊聊,但最后还是借口第二天上午有课 赶回学校去了。 第二天,叶欣仪象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到健美中心去做形体训练。 健美中心位于在校体育馆内,本来是全民健身热潮中为女教师专设的,但大 学里的半边天们个个只注重内在美,很少有人来健身。 光华大学学生时装模特儿队组建以后,这里便成了模特儿队的训练大本营。 青春是世界上最脆弱东西,美女的青春尤其珍贵,必须小心翼翼精心呵护。 叶欣仪和模特儿队所有的队友一样,每天早晨都在健美教练的指导下,在音 乐的节拍声中训练体形和步态。 “欣仪,我们又要去走台了。” 练完台步,沈媛媛兴奋地对欣仪透露了一个好消息。 光华大学的这支时装模特儿队,队员的素质很高。由于模特儿都是大学生, 文化的熏陶使她们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高雅的气质。 凡是看过他们演出的人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这支模特儿很少参加商业演出,凡是走出校园都要经校务委员会批准。 外出登台,队员们既可以领到一份津贴,又可以享受锦衣玉食,在荧光灯下 炫耀自己的美丽,享受众人的追捧。 队员们都把到校外演出视为乐事,私下里则称之为“走台”。 “我们这个月不是没有演出任务吗?”欣仪问道。 “是领队昨天下午宣布的。听说是参加首届房地产博览会,万基集团聘请我 们去做嘉宾表演。” 沈媛媛在艺术学院舞蹈系就读,也是光大模特队一大台柱。 和欣仪不同,沈媛媛是一个十分艳丽的女郎,有一种不可言说的丰腴性感之 美,眉目之间总是洋溢着火辣辣的激情,即使在T 形台上她也难以做出冷漠的神 态,而总是美目流转,顾盼生辉。令每一个见到她的男人都会想入非非。 有好事者曾在光华大学私下举行了一次选美,并在互联网上开辟了“光大美 情”网站,最后角逐校花的就是叶欣仪和沈媛媛,俩人的玉照都被贴在了网上。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拥趸争执不下,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也没分出个高下,这校花的名分便由叶欣仪和沈媛媛各占了一半。 女人总是互相嫉妒,更何况是出类拔翠的美女。 叶欣仪和沈媛媛并没有太深的交情。 这个早晨,她们却在一起聊了很久,晨练之后甚至到朗园的咖啡屋一起去喝 了两杯珍珠奶茶。 叶欣仪发现,其实沈媛媛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