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此时,夏羽轩正遇到感情危机。 他和欣仪之间的裂缝一天比一天大,对欣仪也越来越难以把握。 随着声誉日隆,欣仪象天上的流云,越来越漂浮不定。 夏羽轩和欣仪连见面的机会都越来越少了。 以前,欣仪和雨轩经常在一起憧憬未来,对于明天,他们都有着玫瑰色的梦 想,俩人曾发誓同生死共命运,每个人都扮演着彼此梦境中的主角。 如今,欣仪已是功成名就,羽轩发现自己在欣仪的心目中变得无足轻重,欣 仪已成了自己命运的主宰,她不再凡事都和雨轩商量,象离开万基加盟马莲奴这 样的大事,也都是她自主决断、自行其事。 夏羽轩对万伯韬的约见深感意外。 他曾为万基集团撰写过《从白沙新城的建设看卫星城的开发》的论文,在报 纸上发表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夏羽轩为此也赚了一笔稿费。 这一切都是万伯韬精心设计的,他很善于使他人和自己建立一种人身依附关 系,随着财富的增加,万伯韬的支配欲越来越强,他喜欢看到别人服从自己,听 命于自己,对自己感恩戴德,诚惶诚恐。 这也多少弥补了他做为一个商人因缺少权利而带来的遗憾。 从某种意义来说,万伯韬曾是夏羽轩的雇主。 万伯韬有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他特意把和夏羽轩的约见安排在万基大厦的谈判室。 在这里万伯韬经历了无数次的樽俎折冲讨价还价,无往而不胜。 他认为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可以买卖的,只要出得起价,“可上九天揽月, 可下五洋捉鳖。” 万伯韬心目中的夏羽轩,自恃很高而又气宇轩昂,心傲气盛而又风度翩翩。 怪不得欣仪会对他情有独钟。 万伯韬决计先挫挫他的锐气。 “夏博士,我们是老朋友了。我请了很多人来写白沙新城的文章,唯独你那 一篇见解独到。” “自古文章千古事,如今只为稻梁谋。万总,见笑了。” “白香山曾说,文章合为时而作。识时务者为俊杰。怎么样,对我们出的价 钱还满意吧。” “读书人从来都想学成文武事,货于帝王家。如今帝王驾鹤西去,无法整趸 批发,只好拆散零卖。这就叫:此处不需爷,自有需爷处。处处不需爷,爷找个 体户。” 夏羽轩很看不惯万伯韬的盛气凌人,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万伯韬不以为怵,反而发出爽朗的大笑: “说得有趣,这就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的话让我想起了孔子待价而 沽的故事。孔子的学生子贡得到了一块美玉,便去请教他的老师,是放在玉匣里 好好珍藏呢?还是乘机卖个好价钱?孔子的回答非常干脆:当然是卖掉啦,只要 有好价钱,什么都可以卖。要是肯出高价连我自己都随时准备卖给明君呢。” “可惜我没有美玉如斯。” “你是身怀美玉而不自知,我愿意向你千金求宝。” “一介书生,两袖清风,何宝之有?” “你是叶欣仪的男朋友。难道欣仪不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吗?”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万伯韬是在打欣仪的主意。 夏羽轩驳然变色,一股怒气在胸中冲撞。 “万总,你说得很对,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自己的爱人更珍贵的。如果是在中 世纪,我会让你为自己这句话向我谢罪,否则我要和你决斗。” “年轻人,别这么冲动,请让我把话说完。我觉得一切的争执都可以用经济 手段来化解。大到国际争斗,小到家庭纠纷。最后都可以落实到一个钱字。我知 道夏博士事业心很强的,所以我决定资助你到欧洲去留学,你可以到古典哲学的 故乡潜心研究你的美学问题,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你会成为一代宗师。你留 学欧洲期间的所有费用都由万基来支付。条件只有一个……。” “你想让我出卖自己的爱情?”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要你在留学期间和欣仪断绝联系。这不过是给你 们的爱情一个考验。 如果欣仪对你忠贞不渝、难以忘怀,我绝不干涉,而且还会激流勇进,待你 学成归来,玉成你们好事。 如果这其间,欣仪移情于我,说明你们的爱情基础并不牢固。“ 夏羽轩沉默不语,他的内心激烈地斗争着。 实际上,他和欣仪的关系一天比一天疏远。 照此下去,最终肯定是分道扬镳。 因为他和欣仪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欣仪声名鹊起,事业如日中天;自己却 默默无闻,一事无成。 俩人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功成名就,自有红颜如云。 万伯韬为自己提供了留学欧洲、博取功名的机会,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良 机啊。 但羽轩的眼前一浮现出欣仪的那美丽的靓影就感到锥心之痛。 毕竟为了事业要抛弃爱情,这代价太沉重了。 “万总,请允许我考虑一下。”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考虑好了,我会尽快给你办好一切担保手续 和出国护照。” 万伯韬的神情象一位兵临城下的将军胜券在握。 他最欣赏的格言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