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99爱情残痕 9 月16日。 二年前的9 月16日…… 刚下过雨。我走在通往郊外的路上。风还很大,吹在短裙上,凉飕飕的。桦树 摇动着千万片叶片,仿佛在感受雨后清新的兴奋。轻狂的桦树把大颗大颗的水珠摇 到我上,引得我朝它矫胜地轻唤一声:你这做作的树啊! 阿东的家在一个很清的湖边,那是一片沙地。矮矮的平房后面有好几个很大的 石灰池。前面种着几畦青菜,尤其还有个小小的葡萄架。挂着雨珠的透绿的叶子, 被风舞弄得像快扭了腰。晶莹的雨珠滴在沙地上,还没来得及溅起就被沙迅速地吸 进地里。 被风吹皱的湖面就像古代的美女颦起眉头,露出矫羞的神色。泊在湖边的小船 上推满了塑料纸。剔透的小水珠顺着塑料纸往下滑,掉进了湖里,混进了微波里。 阿东正在石灰池里铲石灰。铲子扎进石灰里一提,就是方方正正的一块,随手 又甩进了小货车里。他就这样重复着简单而又乏味的工作。见了我,他浅浅一笑…… 傍晚,与他一起出去买菜。经过一条并不好走的小路,小路坑坑挖挖,一走就 有一个水塘。他突然抱起我:“这样你是不是好多了?”我惊愕地看着他,说不出 话,但心里已把所有要表达的都想出来了。 晚上,他睡在外面的沙发上,我能想像他那高高的个子,脚一定搁在了沙发扶 手上。我辗转着难以入睡,听见他走近的声音我又假装睡着,我能感觉他拉开了灯, 然后看了我5 秒就又关了灯,走了出去。 半夜里有人叫他起来铲石灰。我听见铲石灰的磨擦声就好像看见他的动作,一 下一下有力地提起一块块石灰。然后就趿着那双断了一根带子的凉鞋走了回来。 清晨的阳光冷静地照在葡萄上,照在小船上,照在小湖上…… 又经过那条小路。路已好多了,可我是多么希望那路仍有泥泞啊! 我离开了那个清新的地方。上车的时候,看他的口形像是欲言又止,如果在那 个时候有那么一句话,又有多好。他转身的一刹那,那个眼神令我永生难忘,充满 了不舍,依恋,而又像那清晨的阳光是那么地理智。他远远地走了,我没有回头, 却好像看见了他趿着断了一根带子的凉鞋,走在那条加起我们两个人重量的小路上。 却好像感受到我们同样沉重的心情。 那一天,车子开得很慢,好像也溶入了某种心情,想把某些东西永远地留住, 留住…… -------- 黄金书屋